第五章 蛋头 骡子和龅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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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比赛笑宇是不打算看了。为了能够让林萍看到自己的精彩表现,他决定临阵磨枪,找个地方好好“练剑”。自从那次目睹两个鬼仆死在巴比伦猎人银链杰克的手下后,他就很难再把魔宇之剑用得那么顺手了,他已经无法再做到完全的“人剑合一”了,如果不趁现在还有时间再练习一下的话,后天的比赛可就玄了。
笑宇一边往人少的地方走,一边拿出了老占卜师送给他的小木棍,——以前他到哪里手里都习惯拿着法杖,而现在他必须以剑师身份示人,自然是不能拿着法杖了,多亏了老占卜师的小木棍让他有了替代品,不致于觉得手里空空的。
午后的阳光犹为灿烂,寒意也渐渐消退了,笑于花了不短的时间才找到一片较为空旷的海滩,海滩边上没多少人,笑宇特意选了个僻静的角落(之所以要僻静的角落,是因为笑宇不想让人看见自己无法让这把剑使出全力的样子),才开始练习。
为了让魔宇之剑顺利地操控自己的身体,笑宇努力摒除杂念,让自己心无旁鹜,只想着战斗,他的脑子里像是有块黑板擦一样,来回擦掉脑海里闪过的记忆片段.
但一分钟不到,笑宇就发现自己的意识又无比的清醒起来,汤迪的死,银链杰克的链子,亚兰的死,画着他头像的羊皮纸……每当他想清空自己的脑子时,那些画面就清渐地浮现,挥之不去。他一连试了好几次,都无法专心地提起斗志。
“完了,天亡我也,”笑宇悲壮地念道,“天亡我也啊。”无法让自己的意志专心融入魔宇之剑,纵然他一腔壮志,满腔豪情,也是枉然.他还是会在后天的比赛中输得一塌糊涂.
笑宇从小喜欢剑,对剑术方面也有着一定天赋——这是他在得到魔宇之剑后才发现的,但这并不说明他能够在一天之内把剑术提升到普通剑师的水平,临阵磨枪也是没有用的。
傍晚,当饿魔通过肚子向笑宇发出饥饿的警告时,笑宇不得已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旅馆,服务员给他上了晚餐,并告诉他沙比今天没有来。
“如果您还有什么需要,请吩咐人叫我一声,我的名字叫帕桑。”那服务员微笑着走了。笑宇觉得他笑得很不怀好意。
餐厅里的人不少,但声音不大,笑宇没有空去关心其他人,只是静静地大口大口地吃着他的晚饭,脑子里想着该怎么应付后天的比赛,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人正在悄悄地靠近他——
“嘿!”从后面突然伸出一只手来狠狠地拍在笑宇肩头,他被吓得拿着勺的手一抖,一勺子汤全洒在胸前。
笑宇回过头,正好有张脸凑上来,两人四目相对的瞬间,对方笑嘻嘻地捏住了他的脸.
“蛋头秦!”笑宇颇有些吃惊,此人正是三个月前他在南里村的好朋友,洪庚秦。
“鱼汤!”洪庚秦说道,紧接着又有两个脑袋从他身后伸了出来,是朱越和罗剑冰。
“骡子,龅牙仔。”笑宇故意不叫他们的名字,而喊他为他们“量身定做”的绰号,“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我没有看见你们。”
“早就来了。”洪庚秦应道,“再叫我蛋头秦你就死定了。”他手一用力,笑宇的脸被扯得生疼。
“他们已经成为了魔宇大赛正式的参赛者,到这里已经一个星期了,我跟着他们来这里看看比赛,你呢?”朱越在洪庚秦身后探出脑袋问。
“我也是啊。为什么我在参加测试时没有看见你们呢?”
“我们也没看见你啊,可能是没注意到,”朱越兀自说道,“而且我们的参赛号码靠后,所以在还没轮到我们之前,我们到小镇上玩了一会儿。”
“龅牙没能通过天平的测试,你怎么样,你通过那个测试了吗?”他们三人坐在笑宇身边,罗剑冰问出了笑宇最希望他不要问的问题。
“呃……”笑宇支支吾吾地说,“通过是通过了,不过……”他小心翼翼地四下望了望,生怕有人听到他说的话,并示意他们不要出声,“——是以剑师的身份!”
“剑师?”他们三人几乎喊出来,在笑宇的示意下压低了声音,“怎么回事?”
“先吃饭。”笑宇很干脆地说,“吃完后到我的房间里,再告诉你们。”
他们吃完饭后,来到了笑宇的宿舍,在这过程中,笑宇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把冥雅神复活的事情告诉了他们,之后他把所事情都说了出来,魔宇之剑,白莫,鬼仆……等等,不过他没有把自已并只是唐硕儿子的替身和欺骗沙比的事告诉他们。因为那对他来说始终是不光彩的。
“什么?”洪庚秦不敢相信地张大了嘴,“怎么可能呢,你冒充他人的身份居然也能通过真理天平的测试?你居然骗过了真理天平?”
“我也不知道。”笑宇摇摇头,“反正我是通过了。对了,你们得记住,以后在别人面前不可以叫我唐笑宇,叫我楚不凡。”
“楚不凡?”罗剑冰一脸讥讽的表情,“可我觉得你很平凡啊,这名字不适合你,我们还是叫你鱼汤算了。”

“鱼汤是什么意思?”
“就是把唐笑宇去掉笑字然后倒着念喽,汤就是唐,鱼就是宇,我们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外号比这更适合你了,干脆就叫你鱼汤。”朱越解释道。他咧嘴笑时,一口龅牙夺目异常。
“本来是想叫你牛皮唐或者赖皮鱼,后来想了想还是算了,鱼汤比较合适。”洪庚秦接口道。
“学我。”笑宇不平地说,“要不是我说过给人取外号要有学问,八成你们也想不出这外号来。”
鱼汤,笑宇是可以接受这个外号的。因为笑宇给他们三人的外号可没有这么文雅。
“是啊,你给我们‘量身定做’的外号可真有学问。”朱越用鄙视的眼神望着笑宇,干巴巴地说。
笑宇怕他们会越想越不服气,真的管自己叫牛皮唐,便赶紧转移话题。
“你们的比赛时间定了吗?”
“早就比过了。你没有看见吗?”罗剑冰反问道,“比赛顺序是随机抽选的,我和庚秦的比赛在开赛的第三天,我在上午,他在下午,而朱越就在前天早上。我们都很顺利地进入了第二阶段淘汰赛。”
“我的第一场比赛在后天。”笑宇不禁说道“我从一到这里开始就没有离开过旅馆,当然看不见你们的比赛了。我的比赛可不知道能不能像你们那么顺利,要知道我可是以剑师的身份参赛的。”
笑宇的话一出口,他们三人立刻面面想觑,眼里写满了不放心。
“你真的行吗?”罗剑冰问道,“虽然用的是魔宇之剑,可你也说过了,现在你根本没法正确地使用魔宇之剑,那样的话能打赢比赛机率可不高啊。”
“我也正为这件事情烦恼呢,”笑宇头疼地说,“我刚才找了个地方试过了,就是没法全身心地提起斗志,好麻烦啊。”他用手顶着额头,面露苦色。
“那后天的比赛怎么办?”
“到时候再说,”笑宇无奈地说道,“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我相信总会有办法的。”
他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却很没有把握。魔宇大赛的参赛者都是经过筛选出来的合格职业师,而他唐笑宇既没有成为正式职业师,也没有学过剑术,就算比赛中他放弃用剑,改用魔法对战,也不一定能有赢的把握,因为他充其量只是个魔法学生,想要战胜一个合格的职业师实在是很勉强。
罗剑冰平时没事总喜欢擦他的金边眼镜,有时偶尔还会擦拭他的刀。现在趁着笑宇和其他人说话的功夫,他又擦起了他的刀。笑宇见状,立刻嘿嘿一笑……
“骡子,还在擦你的阉割宝刀吗,怎么还不动手呢,只要轻轻一刀——”
“就可以让你变成历史上最后一个太监!”罗剑冰抢过笑宇的话头说,他不由分说地挥起刀,追着笑宇就是一阵猛砍(当然,他故意砍偏了,他没有要杀笑宇的意思,只不过是想吓吓他),“你再说,再说……”
“喂,小心点,我可还没交女朋友呢,不想英年早逝啊!”笑宇鬼吼鬼叫道。
其他两人看着他们在房间里追来逐去,都乐了。
“笑宇,为什么你和我们一起来的,我们却现在才遇到你呢?”罗剑冰终于不再追着笑宇喊打喊杀,洪庚秦于是问道。
笑宇无奈,于是把来到亚特兰岛,遇到沙比的过程告诉了他们。不过他把故事版本改成了自己遇到可怜的沙比,在知道他的情况后决定尽力帮他,帮他找到那个名叫贝恩的女孩子,原本就脱离了现实基础的故事在他的添油加醋和夸张的极力渲染之下,把他的形象变得高贵伟大。
“哎呀,看不出来啊,你居然那么伟大,那么无私,那么高贵,那么热心,”罗剑冰学着笑宇讽刺人时用的假意赞赏的语气说道,“啧啧啧,让我不得不对你刮目相看啊。”
“那是自然,”笑宇明知他是在讽刺自己,还是很自豪地顺势挺起胸膛,“所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嘛。”
“别听他胡吹。”洪庚秦站出来说道,“这家伙尽爱往自己脸上贴金。吹牛还吹得头头是道,我看你真该叫牛皮唐。”
“我骗你干嘛,”笑宇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但大家都没在意,“为了等那个可怜的家伙,我一个星期都没有出门,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去问——”他刚想说“去问服务员”,又想起服务员应该知道他和沙比的事情,他怕他会把事实告诉他们,连忙改口成:“去问沙比。”
“都不知道有没有这个人。”
“是啊,随便编一个就叫沙比,我还认识亚特兰岛的国王阿特斯呢。”洪庚秦接口道。
朱越和罗剑冰附和地笑了起来,笑宇尴尬万分,但他很快就回了嘴:
“信不信由你们,总有一天我会证明给你们看的,你们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
“错了,是人眼看狗低。”
“人眼看狗低?那这人岂不是比狗还低,正所谓比狗还不如。”笑宇是很擅长咬文嚼字的,他抓到了把柄,便很不留情地还嘴道。
那三人被他一句话辩得哑口无言,只得齐声说着“你才是狗呢。”然后一起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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