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为爱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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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比顺着笑宇给的线,像一条鱼一样在海里游得飞快,他的手心,禹水星之石发着微光。靠着禹水星的力量,他可以在海底用皮肤呼吸,所以用不着回水面换气。
“贝恩,等等我,我一定来救你。”他心道。
沙比一面飞速游动,两只手不停收着线,冷不防手中的线突然一松,竟然断掉了。
贝恩肯定不会自己放掉线,最大的可能就是人鱼发现了她手中的线,弄断了。一想到这里,沙比紧紧握拳,不顾一切加快速度,简直恨不得长出鱼鳍来。
但是茫茫大海,想找一个人鱼哪有那么容易,他游了许久却还是没看到哪怕是半个人鱼。他急得牙关紧咬,挥起破浪就把一条游过眼前的鱼划成两断。
那条鱼在眨眼间断成两截,却还没意识到自己身体分了家,只是失去了平衡,摇摆几下,便重重地沉了下去。
此时的沙比哪有心情看鱼,他攥紧手中的禹水星之石,猛地,一股颤抖从星之石传来。使得他身体不由自主产生了共鸣。
沙比吃惊之余,却感到冥冥之中有一种感觉指引着他,使得他闭上了双眼。
在皮眼合上的瞬间,沙比的脑海里迅速闪过一个个无比清淅的画面。
这些画面陌生而又熟悉,明明没有经历过,却那么刻骨铭心;明明不曾感受,却那么难以忘记。曾经在笑宇脑海里出现的魔法阵此刻正在他脚边发着光。
沉睡了千年的禹水星在这一刻,苏醒了。
“对了,”海边沙滩上,笑宇望着海面,突然转向一旁的白莫,用华夏语说,“白莫你刚才拿给沙比的武器是什么啊,还取个怪怪的名字,叫什么‘破烂’。”
大家此刻都心急地等着沙比,冷不防笑宇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不禁怔了怔,随即“扑哧”笑了出来。只有白莫除外,冰冷的脸上闪过一丝怒意。
“不是破烂,是破浪。”白莫似乎在强忍着把笑宇狠揍一顿的冲动,“根据水的原理做出来的,能够最大限度发挥水的力量,是玛尼大师做给禹水星的。”
“哦,”笑宇笑咪咪地点点头,“我想起来了,当初玛尼大师就是因为给七星士做了道具而差点被鬼仆抓走。这么说他也给你们其他人做了一身道具喽……有没有我的?”
白莫盯着嘻皮笑脸的笑宇,嘴角泛起轻蔑的笑意。
“没有。”
“你身上穿的不就是玛尼大师做的吗?”莫如雪打量了笑宇的衣服一遍,说道。
笑宇像是突然想起这个似的,打个哈哈,干笑了几声,“这个……我是在想如果再来几身的话,也不错,你说是吧。”
白莫抱起双臂望着海,头也不回地说:
“玛尼大师不是你的裁缝。”
“开个玩笑,干嘛激动成那样。”笑宇一脸坏笑地说,“对了,你们俩……什么时候办婚事啊。”
这句话的作用是很大的,因为白莫和莫如雪的脸的就红了。
“你在胡说什么。”白莫冷冷地说。
“嘿嘿,”笑宇笑得更奸诈了,“你们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们从小就订了娃娃亲,结婚是迟早的事。要我说,为了祖国的明天,为了世界的未来,也为了白家的将来。你们是很有必要,而且很有义务早点结婚的。”
除了白莫,没有人知道笑宇这句话的真正意思。四百年来,当年‘诅咒幽女’唐莹对白家的诅咒一直在白家人的血液里流淌着。
虽然随着时间的推移,诅咒的力量越来越小,有许多人都逃过了诅咒,但他并没有因此而停止。遭到诅咒的人都会死于一种不治之症,几百年下来,原本系族庞大的白家变得只剩下白莫一脉单传。
而白莫说不定什么时候也会像他的许多先祖一样死于诅咒,所以当初白莫刚出生时,他的爷爷白澜就为他定下了和莫如雪的婚事。为的是希望他能早点为白家延续香火。
这些事情都是笑宇在白家时,白澜告诉他的。当然,他此刻说出来纯粹是开玩笑的。
“莫如雪,你应该劝劝白莫,要不然他长得这么帅,万一被人看上了,来个强娶豪夺,你就得——哎——小心点,小心点……”笑宇话说到一半就再也说不下去了,因为白莫正拿箭抵在他脖子上。
“再说一句,这支箭就会插进你脖子里。”
“哈哈,”笑宇知道白莫是真的生气了,连忙摆摆手,“既然你不喜欢的话,我就不说了。这个东西不长眼,你可得小心点,先把他拿开,咱们有话好好说,哈哈,有话好好说……”
白莫把箭放下,笑宇转过头对嘉儿和小雅吐了吐舌头。而莫如雪望着白莫的背影,心里闪过一丝落寞。
海里,沙比睁开双眼时,脚下的魔法阵的光芒更加耀眼了。他的眼睛已经变成海一样的颜色了,他吃惊地发现自己的视野竟然变大了许多。
与其说是视野变大,不如说是能直接透视海水。原本湛蓝的海水在他眼里却得比在陆地上还要清淅,不只如此,他甚至能看到自己想象不到的距离。
沙比连忙用这双千里眼去寻找贝恩。然后全力朝着自己看到的方向游去,速度快得令人咋舌,简直就如离弦的箭一般。
“贝恩,等等我,”沙比暗自念道,“我来救你了。”
很快,一个由大条石围成的建筑出现在他眼前,说是建筑,其实就是一堵圆形的墙,没有屋顶。因为在海底是不需要屋顶的,十几个人鱼正飘在建筑物上方。沙比一眼就看到了建筑物中间,一个凶猛强壮的人鱼正拉着贝恩游上类似于神台的地方。贝恩的下半身是一条长长的绿色鱼尾巴。

沙比握紧手中的破浪,猛地扎向建筑物中心。
那十几个人鱼看到迅速冲来的沙比,不假思索地挥起长矛迎了上去。沙比毕竟那么远冲来,根本来不及闪开人鱼群,只得用破浪迎战。
人鱼不但凶猛好斗,而且力气大得惊人,和十几个人鱼正面相迎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沙比手中的破浪锋利无比,把一条鱼砍成两截,那鱼竟然没有知觉。于是人鱼们的长矛一伸到破浪能及的范围就被他的破浪所砍断。
失了武器,人鱼们并不就此罢休,只见从建筑物中又游来几个人鱼,有的拿着奇怪的弓箭,有的则两手空空。有个像是首领模样的人鱼示意其他人鱼停手,然后指指沙比,作了个谁也看不懂的动作。
这种情况下,不用猜都知道他是在问沙比来做什么。沙比指指自己,又指指建筑物中的贝恩,作了个“我要带她走”的动作。
而那建筑物中,贝恩当然也看到沙比了,她没想到沙比竟然单枪匹马来救自己。感动之余,又担心他的安危,但她自己的手被那个强壮的人鱼紧紧抓着,只能眼睁睁看着人鱼们再次对沙比发起进攻。
这次人鱼们不再冒然上前了,他们围成一个圆,然后一起张开嘴。一种可怕刺耳的声音通过海水传入沙比耳中,那声音像是几百把尖刀刮在光滑的铁板上,又像是金属相互磨擦。直接穿过耳膜进入大脑,简直可以让人疯狂。
沙比刚听到声音就意识到不对,因为水是不可能传声的,这种声音能在水中传播,肯定有着特别之处。但这个想法刚在脑海里闪过,他的身体就动弹不得了,脑子像是有几百只爬虫爬来爬去,恨不得拿破浪劈开脑袋。
但最痛苦的就是他全身动弹不得,只能由着那种痛苦折磨。想喊喊不出来,想动又动不了,他开始怀疑脑子是不是正被某种昆虫吞噬着。
“让我死了吧,让我死了……”沙比此刻只有这么一个念头,如果这时候能就这么死了,他会很开心的。他已经几乎睁不开眼睛了,只能模模糊糊看到几个人影在眼前若隐若现。
父亲,母亲,仆人们,还有贝恩。他都看着他,看着他那么痛苦的样子。然后他向他招手,说再见,并一个一个渐渐消失。
“不。”沙比对自己说,“我不能就这么死,我还有许多要做的事,我不能就这么死了……”
他强迫自己睁开眼睛,眼前模糊的一切又清淅起来。
脚下原本光芒微弱的魔法阵重新亮了起来。比之前还要耀眼,沙比发现自己竟然能动了。
虽然人鱼的叫声还是不断传入耳中,但能动就够了。沙比把破浪高举过头,滴溜溜地转了圆。破浪旋转时,他脚下的魔法阵竟然也跟着转动,接着,海水也被带着转了起来。
不一会儿,他身旁竟然出现一个又细又长的漩涡,水流转动,连人鱼的叫声都被隔绝在外。这实在大出他的意料,然后他很快明白,叫声不是被隔绝了,而是被漩涡带走了,在他身旁旋转着。
他于是不再犹豫,把破浪向旁一挥,漩涡立刻向大扩展,人鱼们根本来不及闪躲,一个个被吸入漩涡中随着水流急转。
漩涡转得飞快,但身处漩涡内部的沙比却一点事也没有。他不再理会漩涡里的人鱼,穿出漩涡,箭一般射向那建筑物。
他大概明白了那建筑物应该就是人鱼进行婚礼时的圣地,所以才有那么多人鱼在这里阻止他前进。但他怎么能眼看着贝恩嫁给别人呢,无论怎么样,他都会救回贝恩的。
那个逼着贝恩结婚的强壮人鱼见沙比那么快就解决掉了守卫的人鱼,气得呲牙咧嘴,露出满口尖牙。他面前墙上有个巨大的人鱼浮雕,人鱼手持黑黢黢的刺矛。他一把抢下人鱼浮雕的刺矛,转身向迎面而来的沙比刺去。
沙比早就看清了他的动作,高举破浪狠狠砍向刺矛。破浪斩铁如木,他本以为肯定能把刺矛砍断,谁知双方武器相交时竟然产生极大震动,他手中的破浪险些脱手。而人鱼的情况也和他差不多,他手中的刺矛比普通长矛大了好几倍,重量也多许多,双手一震,他几乎拿不住刺矛。
沙比见有机会,便追了上去,破浪又砍向刺矛,他不想伤害人鱼,只想解了他手中的兵器。但刚游到人鱼跟前,那人鱼突然扔掉了手中刺矛,沙比以为他弃械投降,身子一顿,冷不防人鱼一转身,竟然用尾巴向着他脑袋扫了过来。
远处的贝恩见状,双手掩脸,不敢看了。她再睁开眼睛时,沙比正轻飘飘地往下沉。脑门上流出的血在海水中划出一道淡淡的醒目的红,然后很快被冲散。
人鱼冒险扔掉兵器让沙比上当,当然不会放过这斩草除根的大好机会了,他一甩尾巴追了下去。
眼看着沙比将再次受伤害,贝恩想追上去也来不及了。她望着人鱼渐渐接近沙比,心沉沉地坠了下去。
人鱼游到沙比身边,脸上闪过狰狞的笑,然后猛地又把尾巴甩向沙比,这一次他用上了全力,自信肯定能致沙比于死地。千钧一发之际,沙比突然睁开眼睛,手中的破浪迎着人鱼的尾巴划了一道优美的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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