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嘉儿和小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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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宇简直忘了他是怎么回的旅馆,想到自己竟然有幸见到了“偷天子”夜魔,而且他还答应把可以化身成影子的魔法教给自己。他真恨不得立刻就把这一个星期过完。他太高兴了,以致于把银链杰克忘在了街道上。
当初笑宇听宋世俊讲述夜魔的事迹时,就对他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好感。只是宋世俊说夜魔已经不知所踪(“很可能是死了。”宋世俊那时这样猜测)。现在突然发现夜魔居然还活着,而且一点也不像他想象的那样高傲自负,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相反,他很平易近人,和他说话时像是在和和老朋友聊天……
如果宋世俊知道了,不知会说什么。
笑宇突然想起宋世俊说过,如果他是猎人,就一定要全力以赴抓住夜魔。
“为什么要抓他?你不是挺崇拜他吗?”当宋世俊这么说时,笑宇问道。他是很不理解宋世俊的想法的,“你自己也说过,他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他再了不起,也只是个贼,不能因为他是个‘侠盗’就纵容他为所欲为,正义是不能容许这种事情存在的。所以如果我是猎人的话——”
“可惜你不是。”笑宇打断他,得意地冷笑道。结果可想而知,他吃了狠狠的一记暴栗。
想到宋世俊的暴栗,笑宇现在还感觉到头皮发麻,不知道曾经有多少头皮细胞死在宋世俊的铁拳之下。笑宇甚至怀疑自己的头顶有没有因为他惨无人道的无情摧残而被打得下陷。
“呵呵……”笑宇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此时虽然已经快十点了,旅馆的餐厅里还是有不少人。笑宇一见到食物,不禁肚子“咕噜噜”一阵叫唤。他于是叫了一些食物,准备美美地饱餐一顿再去见嘉儿。
嘉儿看上去气色很不好,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她为什么和小雅不远万里来到这里呢?笑宇回想白天决斗时看见嘉儿的那一幕。他心里就阵阵难受,从小到大嘉儿都没有离开过自己,想不到才三个月时间没见,她居然成了那副模样。笑宇恨恨地责怪自己,不该不告而别,不该那么鲁莽行事,不该丢下嘉儿不管……那天晚上的不告而别,他真的错了。
“嘿,小伙子,”正当笑宇陷入沉思之际,一个脑满肠肥,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吓了他一跳。“你好,我叫胡利,是个古董商——哦,我不吃,你自己吃吧——我能坐下来和你说几句话吗?”
在他说话之时,服务员已经把食物送了上来,笑宇见他不吃,也不客气,狼吞虎咽地开吃,对于这个大腹便便的男人他倒是一点也不关心。他关心的是嘉儿怎么样了,不过看对方这么客气的样子,他也不好意思冷脸相对,只得一边往嘴里塞烤香肠,一边说:
“你好,我叫楚不凡,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真奇怪,他嘴里塞得满满的,说话却依旧那么清楚。
胡利笑着坐在笑宇身边,笑宇连忙顿了顿,但对方伸手示意他继续吃。
“其实我这次来,是想和你……谈一笔交易。”胡利盯着桌子,好像他的谈话对象是桌子而不是笑宇。“你知道,我身为一个古董商,一些上了年头的东西我是可以轻易看出来的,今天中午我无意在街上看到了你的剑——就是有人当街打架的时候——那可是一把有价值的剑啊……我在想的是,如果你能把它卖给我,我愿意出高价购买,另外再送你一把绝对让你不会失望的剑,你认为呢?”
“嗯……”笑宇觉得好笑,这可是魔宇之剑,就算他倾家荡产来买剑,他也不会动容,更何况魔宇之剑是白澜交给他守护的,他再怎么样也不把剑卖了。但是直接拒绝他似乎又太残酷了,他只好不作回答,心里盘算着怎样婉言拒绝他。
胡利见笑宇又是点头又是吃东西,会错了意,还经为他被自己提出的诱人条件打动了。正在犹豫不决,便更加卖力地吆喝了起来。
“你的剑看上去该有四百多年历史了,它做工精细,线条流畅,与现代的铸剑技术不相上下。可是你要记住了,那把剑虽然很不错,但毕竟年代久远,如里一不小心在战斗中受损的话,可就没什么价值了。我建议你还是趁着它现在还值钱,把它卖给我,我可以保证绝对能给你一把最称心如意的好剑。”
这时的笑宇已经吃饱了,他不想再和胡利纠缠下去,他是绝对不会卖剑的,但如果直接就这么说了的话,胡利肯定不会轻易放弃,会继续缠着他,他必须想个缓兵之计。
“呃……你说的话我会考虑的,但我现在还有重要的事情,恐怕你的事情得拖一拖了……”笑宇真是个天生的骗子,撒个谎都那么逼真。
“哦,当然可以。”胡利像是已经把剑握在手中了似的,高兴地说,“你先去忙吧,我不着急的,等你什么时候有空了我们再谈也不迟。”
“再见。”笑宇简单地说了一声,匆匆地顺着楼梯冲了上去,还不忘对胡利报以“歉意的微笑”,笑完后回过头,突然眼前出现一个人——
她不是别人,正是笑宇暗恋了两年,后来才发现她是“有妇之夫”(笑宇在心里这么称呼她)的莫如雪。她似乎有心事,没注意看到顺着楼梯疾冲而上的笑宇。等到发现时已经没时间闪躲了。
“哎呀……”随着一声惨叫,接着是“咚咚咚……”的撞击声,犹如一颗皮球沿着楼梯滚落,不过滚下来的不是皮球,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笑宇见眼前突然出现一个人,下意识地侧身闪开,结果匆忙之中上半身是闪开了,双脚却因此踩了个空——
他的叫声使得原本颇为热闹的餐厅在瞬间变得悄无声息,大家都扭头望着在地上呲牙咧嘴,痛得不停倒抽冷气的笑宇。
“你没事吧,你还好吗?”莫如雪见笑宇为了不撞上自己,竟然弄得从楼梯上滚了下来,连忙一跃下了楼梯,问道。

“哦……”被人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笑宇直想挖个地洞躲起来,他连忙忍着浑身剧痛站了起来。
“我没事,很好。”笑宇笑得很虚假,像是面部抽筋。“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你和白莫在一起吧。”
“嗯,”见笑宇还笑得出来,莫如雪便放心地说,“我正要去找他呢,他下午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好啊,那你去吧,我没事。”笑宇又咧起嘴笑道,“再见。”
莫如雪的背影刚消失在大门口,笑宇就又呲牙咧嘴地呻吟了起来,一抬眼,见有许多人正望着自己,不由得脸上一红,顾不得疼痛地再次冲上楼梯。这次他很小心,因为他不希望再像皮球一样滚一次。
上了四楼,笑宇极力调整面部表情,让自己看上去心情很愉快(这是很难的,因为**被摔伤的关系,他走起路来大腿肌肉不停地发颤),很轻松。找到四零七号房,他作了好几个深呼吸,然后满脸堆笑地敲了敲房门。
门开了,动作很轻,开门的是小雅。她一见笑宇,原本显得困乏的脸立刻容光焕发,眼里更是闪着光芒。
“笑宇,你终于来了。”小雅轻声说着,侧让把笑宇让了进来,然后在他身后轻轻把门关上。
笑宇能猜到小雅为什么连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一定是嘉儿睡着了。果然,嘉儿安静地蜷在舒适的大床上,像只小猫,只露出个脑袋,她向来没有睡枕头的习惯,所以枕头被遗弃在了床头的另一边。她睡得很香,很沉,笑宇打消了叫醒她的冲动。
小雅给笑宇搬来椅子,他也忘了有伤在身,一**坐下,痛得头皮发麻,又不能叫出来,只好倒抽一口冷气,咬牙坐着,当真是有苦难言。
房间里光源充足,借着灯光,笑宇看清了嘉儿的脸色苍白,脸形削瘦,不再像以前那样细腻红润,光彩照人,再联想起白天看到的情景,不由得一阵难受,他真恨自己,如果当初不是自己不告而别,嘉儿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静静地坐了许久,笑宇掏出法杖对嘉儿一挥,两块半透明的大“棉花”从杖尖飞出,贴在她耳朵上,乍看之下,好像她长了一对可爱的猫耳朵。更加讨人喜欢。
“好了,”笑宇用平常的声音说,“我用了静音魔法,这样我们说话就不会打扰她了,小雅姐姐,你们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呢?”
小雅有些不放心地瞥了嘉儿一眼,见她依旧沉沉地睡着,才松了口气。
“是夜魔告诉我们的。”小雅说。
“夜魔?”这答案实在出乎笑宇的意料之外,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你们也见过夜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从头说起吧,”小雅说道,“那天晚上你走后,第二天我看到了你留下的信,困为怕嘉儿找不到你会伤心,我骗她说你一大早就出去玩了,她等了整整一天。当天晚上,伊文夫人说要回去了,我知道嘉儿等不到你是绝对不会离开的,就想去找你,但我又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离开,你要去哪里,就只好去问夫人。”
“她告诉你了吧。”听到“伊文夫人”,笑宇心中一紧,脸上却装出冷冷的表情问道。
小雅正在给嘉儿掖好被角,没有看见笑宇的表情,不过笑宇冰冷的语气还是让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
“嗯,当时嘉儿也像今晚一样,早早地睡了——我们以为她睡了。”说着,她望了嘉儿一眼,怕她会醒似的,“没想到她被我们的说话声惊醒,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夫人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大概说清楚后,一离开房间,她就哭了。”
最后那句话让笑宇的眼睛突然睁得像鸡蛋那么大。
“你……你是说她……她……哭啦?肯定很可怕吧?”笑宇结结巴巴地问。
在笑宇印象中,嘉儿从小到大只哭过三次,她一哭,原本风和日丽万里无云的晴天立刻在短短的几秒钟内,阴云密布,闪电交加,大雨倾盆,接着狂风大作,地动山摇,其破坏力简直可凌架于五方旗之上。笑宇清楚地记得嘉儿第二次哭时,只用了五分钟,就把整个桃源村弄得面目全非,好像经历了一场天灾的洗礼。笑宇尽管不是个迷信的人,但对嘉儿的眼泪的威力他却是一点都不怀疑。
想到这里,笑宇不禁为南里村担心起来,担心之中还带着些许歉意。如果不是他,嘉儿也不会哭。
小雅点点头。她并不吃惊于笑宇竟然知道嘉儿哭时的可怕。
“她刚哭,就立刻狂风大作,飞沙走石,下起了夹着冰雹的雷阵雨!有好多房子的房顶都被掀了,大树被连根拔起……”
小雅越说越恐怖,笑宇不由得浑身汗毛倒竖。嘉儿果然不是普通人,她看上去傻乎乎的,却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能和动物交流,哭起来更是有撼天动力之势。从没听说过谁有这种能力……
笑宇突然有了种奇怪的想法:嘉儿一定不只是超能力者这么简单。
“后来呢?”笑宇眼见小雅越说越小声,并时不时地拿眼睛小心瞟着他。知道她怕自己生气,不敢往下说,便问道。
“后来,那雨下得正猛时,有个黑衣人出现了,他出现的方式很奇怪——”
“变成影子是吗?”笑宇接口道,“果然是夜魔。”
“嗯,”小雅赞同道,“他告诉我们,你来了亚特兰提斯,如果想找到你,就应该来这里。”她见笑宇了解夜魔的事,便不再罗嗦,简短地说。
小雅的话却让笑宇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嘉儿哭的时候自己明明正为了该去哪里而犹豫不决——他可是一个月后才到的白家,并决定来亚特兰提斯的,夜魔居然提前一个月就知道了他的动向,难道他有未卜先知之能?
“不行,下次得问问夜魔,他到底是怎么能够提前知道我会来亚特兰提斯的。”笑宇暗自心说。不过他觉得夜魔会告诉他的可能性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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