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下 水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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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云笼罩着五行山。孙悟空被囚压在五行山下,由一个叫孙地的土地神监管。孙地有一妻一女,并且妻子又怀了第二胎,孙地盼子心切,要把女儿的名字定为“招娣”,土地娘娘不同意,因为俗世里叫“招娣”、“盼娣”、“思娣”的女孩多得象囚犯孙悟空身上的毫毛,土地娘娘坚决要给女儿起个不俗并且好听的名字,有段时间她天天酝酿,即使被孙地按到土地庙中做男女勾当,她也不曾停顿对美好名字的思考,她的若有所思总让孙地若有所失,他说:“娘娘,怎么一点快感你也没有吗?”
土地娘娘被夫君这样追问,脸色羞红,她一心二用,的确没体会的快感与否,但为了维护丈夫的面子,她只好说:“我有很大的快感,这是千真万确的,你很棒,让我乐不思蜀、眉飞色舞……”
“真的啊!”孙地感到很振奋,觉得自己是个有魅力的男神,可细一想又摇起头来,“不对不对……”
“有什么不对?”娘娘小心翼翼地问。
“既然我做得棒,你又很快感,怎么不呢?”那时人间的“床”还是椅子一样的东西,叫“胡床”,跟现在的床概念有所不同,但神话界比人间进步,一些开放的男女神仙已经开始在“床”会大呼小叫地亲热。
“叫什么?”土地娘娘对这些勾当闻所未闻。
“啊!”
“叫――床――”娘娘记在心中,下一次与孙地欢爱,她开始大声叫道:“床!床床!”
孙地就再也不要求妻子搞什么“”了,他自顾自地“耕种”,像个农民,虽然劳动得枯燥无趣,但不耽误收成,眼见妻子说怀就怀上了,孙地把心思用到改善生活上,他经常走很远的路去赶集,给妻子买些鱼头、糟蛋,而他自己吃糠咽菜,因为他并不富裕。
后来日子慢慢有所好转,一方面附近百姓对孙大圣的叫喊习以为常,不像起初那么恐惧,知道山下还有土地庙,就有隔三岔五来烧香上供的,孙地也吃得上冷猪头了,脸上明显有了油光;另一方面,孙地运用心思打探监者的主意,也收到一些外快。
第一次他伸手的对象是大力牛魔王,本来对方牛脾气很冲,不想掏腰包,又拿大话吓他,说自己是什么魔鬼中的魔鬼,大闹天堂的撒旦,但孙地何等聪明,听罢老牛的自吹自擂,立即借力打力,做出惊叹样子,把各种高帽往老牛头上扣,什么“英雄盖世”,什么“世上无双”,什么“一看就是个好人”,什么“一听就听出来您是个伟人”,接着话锋一转,说“大家好才是真的好”、“您这样的大英雄一定会赏小神仨儿瓜俩儿枣的”,说得老牛还真不好意思一毛不拔了,就和铁扇公主商量:“看他也不易啊,给他点小费吧……”孙地一看就知道谁当家谁不当家,立即把无数赞美之词献给罗刹女,“花容月貌”、“菩萨心肠”、“有旺夫相”说个不停,把铁扇公主夸了个红光满面,神采奕奕地大方出手,一赏就是一大把金豆子。孙地首战告捷,摸到了窍门,先在孙悟空被囚的石室外挂了“如来佛祖擒妖降怪纪念馆”的招牌,又修了一座大大的山门,竖起“五行山伟大佛法展示基地”的大旗,接着就成掴成捆地往各界神仙府地邮信,让大家来参观交流,信的措辞巧妙,让人读后能出一身白毛汗。
“尊敬的某某神仙:您好!一轮红日当头照,山在欢呼海在啸,大千世界,佛法最妙。为了更好地宣传佛祖释迦牟尼思想,展示佛祖的丰功伟绩,在各路神仙中掀起一个学习佛法的,五行山伟大佛法展示基地应运而生,如来佛祖擒妖降怪纪念馆正式挂牌。自对外开放以来,各路神仙争先恐后地跑来参观、学习,表达对佛祖的敬意和对妖猴孙悟空的愤怒,一位神仙表示:别有用心的神仙,是不会来五行山观光的,这样的神仙对佛祖不敬,为妖怪鸣冤,早晚会被如来佛祖和崇敬他的亿万神仙识破嘴脸,落一个自掘坟墓的下场!
“五行山是佛祖的右手变化而成,可以说是他老人家亲手培植起来的一朵佛法奇葩,这里风景如画,景色怡人,如同镶嵌在边城大地上的明珠,是远近闻名的旅游胜地,不仅风光秀丽,还有名目品种繁多的土特产品和大量野生观赏动物,可供参观学习者顺手牵羊,同时这里的土地庙为众仙食宿提供十星级的服务,保您吃好玩好学习好,许多神仙都说:五行山给了他们宾至如归的感觉,到这里绝不会挨宰。这里乡风纯朴,村姑美丽动人,能歌善舞,热情大方,见钱眼开,很多神仙都在这里包到了合适的二奶,如果您并不喜欢包二奶,还可以玩一玩一夜情之类的游戏,从中品悟到佛法中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的微妙意境。在如来佛祖擒妖降怪纪念馆,您可以亲眼目睹昔日趾高气扬、大闹天宫的妖猴孙悟空的丑恶嘴脸,并亲口向他唾骂,既是表达对佛祖崇敬、对正义战胜邪恶的歌颂、对妖魔鬼怪的声讨,又能把日常工作、学习遇到的不愉快做情绪上的发泄,安全又过瘾,真可谓一举多得。登上五行山,您还将瞻仰到如来佛祖亲笔书写的六字真言,那苍劲有力的墨宝不仅能为您带来艺术上的享受,还因其中蕴含了佛祖注入的信息,产生出超自然的神奇效力,许多神仙参拜、念颂后都觉耳聪目明、身轻如燕,有位多年患有肾结石的神仙,参拜佛祖墨宝后,结石神奇地消失了,有一位磕掉了门牙的神仙,参拜后竟长出了新牙,正是不拜不知道,一拜真奇妙。
“五行山是如来佛祖赐给神仙界的瑰宝,是伟大的仙山,近日所有消费都有七折优惠。快来参观和学习吧,五行山欢迎您!”
这样的信发出后,各路神仙各怀目的,腾云驾雾赶来,五行山下变得热闹非凡,孙地光是卖门票就发了大财,他翻修了庙宇,又挖出数十间窑洞,供游神们住宿,五行山的名头一下子打响了,连南海观音菩萨也有了耳闻,心中暗暗佩服这个小小士地:“真奇神也!”
观音决定约几位神仙,一同到五行山游玩。由于事先接到木吒带来的通知,孙地知道大领导要来观光,立即准备丰富多采的酒菜,还在沿途特意栽种了松、柏、桧、竹、枫、杏、丹桂和腊梅,这些植物因而有幸见到观音为首的高级神仙,受了高级神屁的熏陶,都成了精。后来因悟空脱身时,五行山一下崩溃,这些树妖花怪失了乐土,也是怀恨在心,搬到荆棘岭,松怪自号劲节,柏怪自号孤直公,桧怪自号凌空子,竹怪自号拂云叟,枫怪化为赤身鬼,丹桂、腊梅化为两个女童,大家帮着杏仙勾引唐僧,其实是诚心报复孙大圣。
那天观音骑的是金毛犼,文殊菩萨骑的是青毛狮子,普贤菩萨骑的是白象,寿星佬儿骑的是白鹿,太上老君骑了青牛,还带了两个童儿,一个金角儿,一个银角儿,弥勒佛也带了一个黄眉毛儿的小童,太阴星君带了嫦娥,这美女抱着她的宠物白免,看上去一脸娇羞,其实是个荡妇,一路偷偷盯着孔武、生猛的太极救苦天尊,被天尊的发达胸肌搞得心直痒痒。此外同来的还有西海龙王和他的外甥,万圣龙王和他的女儿,以及天上的奎星。这些神仙都是观音的关系户,文殊、普贤和弥勒佛是最要好的同事,寿星每年到了观音生日,就送去桌子大的寿桃点心,里边是些金、玉首饰,太上老君和太阴星君,也常送金丹和桂花酒,太极救苦天尊是观音的同性恋伙伴,按牛魔王的说法:观音是个假娘儿们,易装癖!观音过去的确是男性,但进入中国神话界后,就穿上了女装,像个泰国人妖。太极救苦天尊和救苦救难观音菩萨本身都是苦主儿,所以他们一直互相“救苦”,牛魔王一针见血地说过:这些自称是救世主的家伙,和上帝那个犊子一样,都是性变态。西海龙王和万圣龙王曾帮观音装修过南海的水下别墅,一分钱也没收他的,至于奎星,却是观音安插在天庭的一个密探,为他刺探了无数的天庭机密,没有这位密探,“观音”这个名字叫起来就不会那么硬气了。

观音把这些关系户聚到一起,借到五行山参观学习的机会,彼此加深些感情,大家喝得都很开心,孙地因此得了重赏,两位龙王每位给了这位土地一颗大个儿夜明珠,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孙地自然是异常兴奋,殷勤地跑出去遛放众神的座椅连同嫦娥的宠物兔,又冲又刷,又给这些座骑按摩、抓痒,像个洗头房的婊子,被囚室中的悟空看见,骂道:“溜须溜得你几把都直了吧?这些的杂毛畜牲,你也敬成了亲爹,真他爸让俺恶心!”
这一句话,又为日后惹下了无数麻烦,取经路上,这几位神仙座骑都化成妖精,搞得猴子手忙脚乱,鼻青脸肿。
孙地听了悟空的讥讽,知道这囚犯对自己利用他搞创收的行为怀恨在心,就决定羞辱大圣一番,正巧三个童儿、奎星和太阴星君都出来方便,孙地故意带他们到悟空的洞口说:“就尿到这里!”
这五脬长尿又臊又臭,熏得大圣头昏眼花,立即想到以牙还牙、以尿对尿,跳上洞口架起猴鞭,五位尿的正欢,没防备猴子突然袭击,每人头上淋了几点猴尿,于是纷纷大骂泼猴无礼,异口同声指责孙悟空是“恶鬼投胎”。
悟空把多日闷在胸中的恶气,化为恶毒的回骂:“你们是讨厌鬼投胎每天晚上都要往你家饭碗里尿尿然后端给你妈喝!牛鬼蛇神投胎你妈肚里生出来你们有官当不上有钱挣不着一辈子吃屎喝尿!那小童子你是恶魔投胎长大是一个阴险、狡猾、伪善的双手沾满鲜血的刽子手!奎星你是毒蛇投胎长大是叛徒、内奸和公贼!你是松毛虫投胎生出来叫人一踩一肚子稀屎!你是野猪投胎生出来的蠢货傻吃傻睡等着挨刀!你是黄狼子投胎放臭屁一臭二里地!你是毛驴子投胎长个驴鞭早晚被伺养员一鞭子抽折!你是骚鹿投胎长出个鹿鞭早晚被领导割下来补肾!你是王八犊子投胎生出来的狗杂种一辈子戴个绿帽子!太阴星君,你是你爸投胎生出来的色情狂长大抄傲你妈!你是你妈自己投胎生出来的长大自己干自己!你是自己干自己不留神弄一手浆糊想洗偏赶上停水,你是干你妈正赶上你爸下班回家!你们都是全世界流氓中的流氓、混蛋中的混蛋、无赖中的无赖、地痞中的地痞、贪官中的贪官……哈哈哈……你们都是他爸的活人投的胎!”
这一大堆恶骂,众神哪里领教过,气得呜哇怪叫,却骂不过生活在神话界下层的猴头,悟空当年出外求师学艺,寻访长生不老方,穿州过府,在市井里学习人话,见的都是各色流氓无赖,从东胜神洲一直到南赡部洲,经过八、九年的流浪生涯,才又飘过茫茫西海,来到西牛贺洲,得遇菩提祖师的真传。这中间的流浪生涯里他学了一嘴的脏话,各地骂人的精华都被他听进了猴耳,这些上层神人仙童对人间语汇闻所未闻,哪是他的对手,当下怀恨在心,后来奎星化成黄袍怪,黄眉童化为黄眉怪、太上老君的两个童儿分别化为金角大王和银角大王,弄得孙悟空死去活来,那太阴星君也私放玉免,下界给悟空加上一劫。
悟空只图嘴上痛快,树敌极多。唐僧相中猴子能降妖捉怪,请他当了保镖,却不知五百年里孙悟空得罪了若干怪物或神仙,这些神妖都精明着哪,内心里绝不会去妄想吃如来佛祖的二徒弟,唐僧以为找孙悟空当保镖,有利于取经大业,打死他也不知道,妖精们正是因为取经队伍里有他们旧日仇家孙猴子,才发难捉他的。
观音为首的参观团折腾了一天,到了夜里,还出了笑话,那嫦娥白天喜欢上了太极救苦天尊,半夜披着睡衣,溜进天尊的窑洞,却见观音正和天尊搞得热火朝天,三位仙家都搞了个大红脸。太极救苦天尊一时害臊,冲出窑洞,正遇见一匹九头狮子,他一把拉过来骑上就跑,这狮子早与悟空有仇,至此成了天尊的座骑,后来化名九灵元圣,领着黄狮精等狮,在玉华国与孙悟空斗了个你死我活。
这夜为情所惑的还有一对男女,就是西海龙王的外甥和万圣龙王的宝贝公主,两个都是“新新龙类”,向往在露天下玩游戏,三更时分,龙公主跟着龙外甥跑到“纪念馆”前,想搞一次龙体上的“纪念”活动,悟空被龙男龙女的艳语吵醒,看见他们的野兽行径,当即像阿Q一样大怒,拿起剩下的晚餐就丢了过去,这是两个大铁球子,一个砸中龙鞭,一个砸中了龙,就此坏了“新新龙类”的好事,又为取经路上增添了两大劲敌,龙外甥后来在黑水河伏击取经僧,龙公主嫁了九头虫,在乱石山碧波潭与悟空也有一场血斗。
因为龙男龙女意外被囚徒打伤,西海龙王和万圣龙王都很生气,叫来孙地斥责一番,骂他没做好游客龙身安全的保障工作,根本不配收他们的夜明珠,孙地百般道歉,后来哭了,二龙才没将珠子讨回,并消了气,说讨回珠子的话只是戏言,这段故事就是神话界著名的“二龙戏珠”。孙地由此对囚犯孙悟空恨入骨髓,找来一种叫“马泥草”的巨毒植物,架上一堆烟火熏这猴子,这是大圣最头疼的事,他在八卦炉中落了个老害眼病,从此迎风都流泪,哪儿受得了毒草的烟熏火燎。所以那天他看见唐荒来了,就大叫:“兄弟,有眼药没有,快给俺老孙点上一点,不然俺可成了中国的荷马了!”
我看到这儿,雷梅迪欧领着唐丰走了进来,一见哥哥,我就一头扑了上去。
师傅,我是太激动了,雷梅迪欧又去找马建国。大哥拉我坐下,对我说:“现在大哥告诉你我的身份!”
“你不是精神病吗?”我说笑道。
“我那是装疯卖傻!”他压低声音,“其实我是国际刑警,来真理岛卧底的,据我调查,发现这里是新纳粹的老窝,岛主是冒牌的马尔克斯,他的真名我还没有查出来……”
“什么?这是新纳粹的老窝?”我吓得浑身一颤,谁不知道新纳粹是全世界打击的对象?我竟稀里胡涂上了贼船。“那么西环组织……”
“是希特勒环球纳粹新力量组织的简称!”唐丰眼冒怒火地说。
“他爸的,我上当了!”我心头一急,感觉天旋地转,就此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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