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再入深宫身陷危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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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河北文安朱家坞之后,徐灏性子变了许多,更加沉默寡言了,每日只是闷头练功,还经常一个人跑到村后的树林里去,这些董海川都看在眼里,也知道一下子这么多变故,徐灏心里有事也是应该的
这天一早,董海川起身到后院,见徐灏已经在练那套纯阳连环剑了,这套剑法演练时轻灵舒展,柔活大方,以“风吹落花,带劈刺杀”八字为要旨。动作要求协调自然,柔缓运动,做到势式紧密相连,如飞云流水,穿连不断,各法贯通,随心所欲。徐灏虽然还没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但以他的年纪能练到如此纯熟的程度已经是相当不易了,董海川悄然坐在了凉棚下的桌边,手捋白须看着院中练剑的徐灏,正在此时,突听一阵极细的破空之声传来,接着着便是一阵冷烈的剑气扑面而来,董海川微微一笑,心道:这孩子,又来这招。
董海川这一走神的功夫,徐灏一招丹凤飞舞,脚下脚步劲走,转瞬间,便如一朵白莲般便绽放在了董海川的近前,董海种依旧气定神闲,伸出右掌的两指轻轻将徐灏的剑锋夹出,随即嘴角露出一丝轻笑:“小子,又来这套,又失败了吧!”
董海川话音刚落,徐灏突然招式一变,右手持剑未动,身形却退后一步,就在这一刹那间,徐灏左手坚硬的拳头便抵在了董海川的胸腹之间,董海川一惊:“你小子,学会变招了?”
徐灏淡然一笑:“心中想着敌人,自然就会想尽办法达到目的。”
董海川松开徐灏的剑,笑道:“不错,大有进步,儒子可教也,你心中所想的敌人是?”
徐灏又是一笑:“我开玩笑啦,董老先生,自己瞎想的而已。”
自从上次进宫看望玫妃以来,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月时间了,徐灏终于再次露出了笑脸,董海川还道是他已经想开了,心中也是十分的安慰。
然而徐灏心里也没这么简单,他一刻也没有忘记身在深宫的母亲是那么的孤独、苦闷与无助,他要为母亲做些什么。
岁月如棱,时间到了同治十三年十一月,十一月初十这天一早,董海川又在后院指点徐灏练功,练到一半徐灏对董海川说道:“董老先生,您觉得我这一年多的时候功夫练得怎么样?”
董海川点了点头:“你比以前更加刻苦了,进步很大。”
“我想跟您实战比试一下可以吗?我们点到为止。”
董海川先是一疑,然后一笑:“好啊,出招吧!”
董海川将身上的蓝布棉袍脱下,露出了里边的土黄色小夹褂和黑色大裆裤,师徒二人便站在了一处,董海川赤手空拳施展出八卦掌绝技,只见他身形似游龙,腰如轴立,身随步动,掌随身变,步随掌转,拧旋走转似流水,上下翻动如骄龙,八卦掌名闻江湖,果然名不虚传,而徐灏的这套纯阳连环剑正是由八卦掌的基本身法演变出来的,也是董海川自创,眼见董海川步步紧逼,一个顺势掌向自己面门劈下,徐灏也不再犹豫,脑袋一闪,脚下后退三步,同时向左、向右各挥出剑,以一式黄龙三搅水破了此招,身形刚刚站定,董海川又是一招双换掌,两只手掌啪啪啪交换向自己胸前推来,徐灏不敢硬接,忙收剑提气,自董海川头顶掠过,董海川刚一回头,徐灏一个惊龙回首,剑锋唰的一下便到了董海川的眼前,董海川一惊,没想到徐灏身法如此之快,也忙一个闪身躲过了剑锋
转眼两人便打了二十几个回合,竟然打成平手,又打了十几个回合,到了五十回合之时,董海川发现徐灏破绽渐多,而自己也渐渐体力不支,毕竟岁数大了。便趁徐灏一招收回第二招还未使出的空当,使出一招三穿掌打在了徐灏的手臂上,董海川只使了五成力,只听当啷一声,徐灏的长剑落地,两人这才各自收住身形坐在桌上休息。
董海川笑了笑:“你这一年进步不小啊!竟然能跟我对上五十招了!”
徐灏满头是汗、脸色微红,一边擦汗一边说道:“董老先生故意让我,您也是老当益壮!威武不减当年呢!”
“你小子怎么突然要找我比武了?”
“也没什么,想检验一下自己的实力。”
董海川点了点头:“恩,你是不是要对付什么敌人?”
徐灏一愣:“没……没有的事,您多滤了,我去洗脸了。”说完便跑开了。
十一月十七这天是个阴天,天气也十分的寒冷,在宫墙外守护皇宫的侍卫们正举着火把小心的巡罗,但他们丝毫也没有注意到,一个身形矫健的黑影悄悄的自护城河桥下攀爬而过,来到了皇宫西墙之外,就在两队侍卫交错之际拧身飞上了墙头,转瞬便消失在了夜色深处。原来,自几天前与董海川比试知道自己的实力后,徐灏便开始准备探宫的物品了,包括一些绳锁、钩爪、夜行衣物等等,徐灏轻轻一跃便落在了皇宫的西墙根下,刚刚站定便有一队巡罗卫队走了过来,徐灏闭气拧身跳到了一座大殿的顶上方才躲了过去,这座殿正是寿康宫的后殿,徐灏心道:好险!真后悔没有托阿尔克舅舅找张皇宫图纸来,不过,就算找他要估计他也不会给,他不会同意徐灏来冒这个险的,还好,曾听阿尔克说过宫皇里的大概情况。

徐灏站在寿康宫后殿顶四下观望,见皇宫之内除了偶尔穿过的侍卫队,四下里一片黑暗和死寂,由于跟上次阿克尔进宫时的路线不同,这么多宫殿,一时间也不知道哪间是咸福宫了,见紧挨着身下这座大宫殿的是一片不大的院落,院落之中又有几座房屋,这院落是西三所,正想跳到傍边的院墙之上再行查看,却看见隔着这个院落的东侧有一间黄琉璃瓦的大殿,好象自后殿东侧一间房间之中隐约透出灯光来,徐灏知道这不是咸福宫,但一时好奇便自寿康宫后殿之上跳到西三所的墙上,然后又跃到了有灯光的那座大殿的后殿,悄悄的从房顶溜到了房檐下,使出金钟倒挂的本事将自己的身体挂在了有灯光这房间的椽子上,由于是冬天,门窗上都挂了厚厚的棉帘子,徐灏只好单手倒挂,另一手伸手轻轻撩起窗上的棉帘,点破窗户纸向内看去。
迎面看见一张的床铺,上面铺着厚厚的明黄色被褥,床下放着一盆火红的炭火,屋内还有桌椅,墙上挂有字画,均十分精美,床上躺着一个人,身前立了一名小太监,灯火昏暗,看不清楚脸面,隐约感觉脸上似乎并不光滑,好象起了什么斑点或红包之类,听此人声音还十分年轻,也就二十岁上下,徐灏侧身细听,听那躺着的人小声说道:“小李子,自从上个月从宫外回来朕便感觉身体不适,时常的头痛、发热,这些天身上起了不少红点,你说朕到底是得了什么病?真如太医所说是天花吗?”徐灏一惊:朕?他是同治帝?
那小太监也是小心翼翼的说道:“皇上,太医是这么说的,您就放宽心好好养病,您吉人天相,一定会好的。”
皇上?徐灏心里一惊,真是同治帝,我的哥哥?!
在屋檐下挂久了,徐灏的手臂已经有些酸麻,又不舍离去,便继续偷听,只听那同治帝轻轻一笑:“就你会安慰人,朕得的什么病心里明白……好了,我要睡下了,你下去吧!”
那小太监转身就要出门,徐灏赶紧提气拧身上了殿顶,听阿尔克舅舅说过皇帝住在养心殿,那这座殿应该就是养心殿了,咸福宫应该还在这座殿的后面。
徐灏悄悄下了殿顶,从养心殿西侧的通道向后跑去,越过了大概三四个大殿,见前面这座殿中间的匾额上三个大字‘储秀宫’,慈禧那老妖婆的住处?刚才错过咸福宫了?
徐灏转念一想:本打算先将母亲**去再找这老妖婆算帐的,既然你就在眼前,哼哼,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等我先解决掉你再去找我母亲也罢!
当下正打算提气上房潜入宫内,忽然之间听到身后有人高喊:“有刺客!围住他!”
徐灏心道不好,居然被发现了!定是刚才从养心殿出来只顾寻找咸福宫而没有顾及到四周的巡罗侍卫,唉!可真是糟糕,看来这皇宫大内果然非比寻常,见身后冲过来有二十来名清宫侍卫,徐灏便转身往西跑去,想跑到西墙外原路返回,谁知刚转过身,又有十来名侍卫从西侧包围了过来,徐灏转身再看,四面都是灯笼火把,上百名侍卫和弓箭手已将自己团团围住!为守的头领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高大男子,只听他冲着徐灏喊道:“好大的胆子,竟敢跑到皇宫来行刺!是谁派你来的?”
徐灏此时知道慌也没用,微微一笑:“爷爷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不用人指使!”
这头领不再说话,轻一挥手,二十名弓箭手齐齐羽箭上弦对准了徐灏,头领挥起的手一落,箭雨便如蝗虫一般向徐灏袭来,徐灏忙抽出宝剑挌挡,但挨不住一轮又一轮的激射,转眼间腿上和手臂便各中一箭,眼下逃命要紧,见通道南边有一座宫殿,便飞身上殿向西侧宫墙跑去,徐灏不知,这座宫殿便是咸福宫,与储秀宫只一条通道之隔而已,这时,底下侍卫们也跟着一窝风往西墙跑去,跑到西墙处徐灏才发现,那里早已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侍卫围了个插翅难飞!徐灏身处重重包围之中惨然一笑:“想不到我徐灏今日命丧此地,真是可惜!可惜啊!哈哈哈!”当下闭上了眼睛,等待四周的弓箭手万箭齐发。
正在此时,徐灏突然感觉一阵劲烈的冷风袭来,紧接着便感觉到自己被人提着衣领飞到了高空之中,底下的侍卫们乱作一团,不时有羽箭嗖嗖自耳边擦过,徐灏猛的睁开眼睛,眼前的情景将自己吓了一跳,见自己正被一个身披披风的高大男子提着在离地几十米的高空掠行,而且对从地面上射来的箭雨丝毫不显惧怕,只轻轻的挥身上的披风,便将射向自己的羽箭打落,并且被扫落的羽箭正好打在地上的侍卫们身上,徐灏对此人的能力大为惊奇,在黑夜之中可以看到此人面色十分的苍白,徐灏惊道:“前辈何方高人?轻功竟然达到如此境界?多谢你救了在下,救命之恩定当相报!”
那人嘴角微微一咧,并不答话,提着徐灏向城外掠去,转眼便到了郊外一间破旧乌黑的废旧院落内,那人带着徐灏来到屋内,屋内便有灯亮了起来,是一名五十来岁的仆人打扮的人点亮了灯,徐灏这才仔细看了眼救自己性命的恩人,一看之下便感觉此人的相貌令人大为惊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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