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山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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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以来,修真门派数不胜数当今是以长白山天山派,北少林支派佛音寺,南部新派合生门,这三大门派定鼎天下。
丁玲自从嫁给纪云后,早就不问江湖之事,一心只想陪伴在夫君身边,她的修行本就不高,又断了这么多年,原本的那一点法力更是日渐后退。
纪云道:“玲儿,你回秋月宫吧……我所犯下的过错,不仅是师门所不容,天下正道也容不下。”
丁玲道:“相公,你说的是哪里话,我怎不知你的为人和秉性?你这人就是太过心善,对待恶人也不见得会铁石无情……”说着只顾低声抽泣。
“玲儿,是我不好,我以后怕是要辜负你了……”纪云说着,仰天一笑,突然,猛然提剑,随着一道电光在空中闪过,一声巨雷炸响之际,纪云手起剑落,抹向自己的脖颈。
“相公!!”丁玲悲声嘶喊,眼看着这情景却无力阻止,又因怀着身孕,一口气喘不上来,明眸一翻,昏倒在风雨之中。
纪云抱着一死以谢师门培养之心,宝剑抹向脖颈的刹那,紧闭了双眼,只等剑刃割破喉咙。这时,天空又炸响一个巨雷,同时一道利光射来,“当!”一声,准确无误的打在纪云握剑的手腕,纪云整条手臂一麻,力道倾刻间被卸去,宝剑也“咣”一声掉落在雨地上。
“好一个天山派的大弟子!”只听得身后数米远传来浑厚的说话声。一人身穿黑衣,正挺立在雨中,两眼寒光怒放,正紧盯着纪云的举动。
纪云猛然回头,夜雨之中看不清来人的面貌,“前辈是谁?为何要阻止我?”
黑衣人却不答,狂然一笑,委实因纪云的所作感到恼怒,道,“你以为死了就可以让那些所谓的正道看得起你吗?”
纪云失声道,“我身为天山派大弟子,师傅对我恩重如山,我一时心软,致使魔头逃脱,师傅从小教导我,正魔不两立,我所做的与勾结魔教还有什么区别?我只求一死,以洗师门清誉!请前辈不要干涉!”纪云说着,再次提起宝剑。
“倏!”同样是一道利光射来,击落了纪云手中的剑。黑衣人痛怒道,“天山派的吴老贼还真能教出你这样的木纳徒弟,何为正?何为魔?老夫活了一大把年纪也未曾说得清楚,就凭几个所谓的正派就能把天下好坏分出来了?你若再要寻死,我不阻止你,你一心要洗什么清誉,我也不阻止你,只是念在你还算有情有义的份上,我才说你两句。你可想过,你死了,你的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怎么办?你要选择自私的去死,你就死吧!”黑衣人说完,果真“噌”地转身,脚下不知何时祭起一道法宝,窜进了山林之中。
纪云被黑衣人刚才的一番话惊得内心纷乱,瘫坐在雨地上,一时也没有再提剑寻死。看看身旁倒在地上的妻子,他忽地惊醒,扶起妻子,一连声的叫唤,“玲儿,玲儿……”叫了许多遍,不见醒来。
天公不作美,大雨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整整的已经下了整天。
在这座远离中原不知名的荒山,几天前刚刚经历过一场正魔大战,各种法宝击伤参天大树,轰得地上随处可见的坑洼,此时已被这场大雨冲得一干二尽。
所幸的是,冷入肌骨的大雨在天色拂晓的时分停了。
天空中,一道淡蓝的光团缓缓而来,倏地落在村野的道路旁。光团散去,纪云神色木然,抱着昏过去的丁玲,一步步走向路边的一个小草棚。将丁玲平放在地上,纪云通的跪伏下来,紧紧的握着丁玲的一只手,喃喃道,“玲儿,你在这儿睡一会,我要回去向师傅请罪。”说着,纪云猛地一运体内真气,一股温热气流缓缓绕住丁玲全身,不一会,丁玲身上的衣服渐渐干爽。
做完这些后,纪云站起来,心下一狠,宝剑突地祭起,载着他升上天际。
长白山,天山派门内。
掌门吴敬远真人一清早起来,负手立在院落的空地上,仰首看着天际,似乎在默默的想着什么。昨天回到师门,他已将纪云在这次正魔之战中的所作所为通告了门内所有的弟子。
此事也早已在武林正道中传开,当晚先有合生门的派人前来问询,接着是各道正派,要么来人质询,要非飞鸽传书,俱是为事所动。
吴敬远真人对来人避而不见,皆由二弟子杜大有,以及宋宜师娘出面接待。事关天山派千年胜誉,吴敬远真人被迫传发召单,聚集正道各派掌门,正式就纪云在此次正魔对战中的所作所为做出交待。
深夜,偌大书房内,吴敬远真人看罢又一封质询的信件,怒得一掌拍在桌子上。

只道:“混帐!我天山派只因近年来,出色弟子渐少,这些狗东西竟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
天空还未亮,北斗星高高在挂。昨夜的大雨洗礼得天山派这座千年古刹更显得幽深。古刹古色古香,是历代祖师所建,长白山多山林石峰,天山派这座千年古刹座落于至高的一座上,地势险要,若非修真之人或身怀绝艺的侠客,想登上这座古刹是不可能的。古刹山门外仅有的一条陡峭石阶,年代之久远不下千年,每级台阶皆落满败叶。天山派内的弟子修行低的,从不出山,修为稍高者,平时也都是驭剑飞行。
古刹的山门左方,立着一块长碑,上书三个古字:天山派。天山派每隔二十年,掌门人会派出几个大弟子到市井村野中游历,遇到资质甚好的小孩便带回门内,再交由修行较高的师兄调教,一段时间后质资确实不错者才有机会得到掌门人亲自传授真法,若是毫无长进者,则会给些银子,打发下山,这类便与修真无缘。
而每十年,天山派可带回来二十到三十名小孩,最终能留下来的往往只是三到五名,可见资质之深浅于修真来说极为重要。
自从上代祖师手里接任天山派掌门人后,吴敬远真人招收过一批新弟子。不知是老天爷故意让他无缘得到出色资质的弟子,还是天下资质好的孩子越来越少了。三批新弟子下来,只得到纪云,杜大有等,五六个资质还算比较好的。可是如今……
“敬远,又在寻思了吧?”不知何时,宋宜师娘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吴敬远真人转头看妻子一眼,本能的“哼”一声。
宋宜师娘也不作声,将手上一封信笺递来,说道,“合生门金万斗门主的飞鸽传书。”
吴敬远真人心中大怒,却忍了下来。只瞥了一眼,也不接过,只道,“合生门竟也向我兴师问罪,上面说的什么?夫人代我看罢。”
宋宜师娘展信看罢,道,“合生门门主金万斗在信上说,他已号召天下,定于后天聚天下英雄,为此次正魔大战举行武林大会,同时要就纪云此次的所作所为对武林做出交待,信上的意思要你亲自在大会当天……”
“够了!”吴敬远真人重重的哼一声,“此是我天山派门内之事,我要做何决定,轮不到外人干涉!”
宋宜师娘看向微雨蒙胧的天际,沉默了片刻。突而柔声道,“昨晚下了一整夜冷雨,我知道你没有睡踏实,你也在想云儿吧?”
吴敬远真人仿似被刺了一剑:“休提那畜生!”
宋宜师娘一笑,道:“敬远,你的为人和脾气我还不够了解吗?云儿是你一手培养出来的,若教你真的用家法处置他以给天下正道交待,怕是你自己都于心不忍吧?但如果不这样做,天山派千年胜誉就会受到损害,昨天你故意教云儿不可回师门,教他自生自灭。这其中的苦处,外人看不出来,难道我还看不出来吗?三天后的武林大会,只怕你不想去吧?”
吴敬远真人听得极不耐烦,忽地一转身,道:“妇人之见!”言罢,拂袖而去。
宋宜师娘看着丈夫的身影,叹了口气,轻轻摇头。
吴敬远真人步向大殿,大殿前的青砖场地上,三只不知年代的巨鼎成三角形伫立着,鼎身之上仍可见昨夜大雨残留的水影。
一干弟子青一色绿袍,头盘道妆,手中持剑,正在以杜大有几位兄师的带领下开始晨习。天山派虽说注重内在心法真气的修炼,但初入门的弟子,需要筑基,一些必要的强身之术还是要认真打好的,然后才有基础修习本派的泣血八式。
天山派门徒历来没有百人,杜大有是天山派第十一代二弟子,在他之下是三弟子李书,四大弟子魏念怀,五大弟子陆平,六大弟子陈一刚,七大弟子林之杰。这七位弟子同是吴敬远真人一手调教出来的得意门徒,虽除了大弟子纪云和二弟子杜大有资质甚好外,其余的五个弟子资质稍差,但多年来也算是天山派少有的造化了。
杜大有一眼看到吴敬远真人自大殿内行出,忙撇开众人,快步迎上去,作揖问安道:“师傅。”
场下其他弟子见了,也停下来俱是作揖,朗声道:“弟子向掌门师尊请安!”
杜大有清楚师傅一大早现身正殿必定是有事宣布。若是以往,调教新弟子都是门内几位大弟子的任务,吴敬远真人极少甚至从不过问,新弟子练功的进展情况,一向都由大弟子汇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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