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九荒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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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伸出手,对着场中正在练刀的秦衿,两掌一合,拍了一巴掌,顿时,场中的秦衿刀法一滞,出现一丝间隙,顿时没有了那种流畅的感觉。刀法一停,秦衿只觉浑身一软,没有一丝力气。青年走过去,扶起他,抵住后背,一口真气度过去,秦衿方才缓缓站起来。
青年又从胸前取下一个瓷瓶,倒出一颗鸽卵大的丹药,拧开秦衿的嘴巴,塞到他嘴里,一掌拍了下去。
见秦衿要反抗,青年道:“别动,我来替你洗经伐髓。”说罢,也不管秦衿的反应,伸手扒掉他的衣服,秦衿脸上通红,伸手挡住要害。
青年伸手打掉他的手,瞟一眼,道:“小得要死,有什么好看的。”脚下一踢,手上一提,将他摆成一个五识朝天的姿势。
青年深吸一口气,面色凝重,双手结成各种姿势,或拳或掌或指,不断在秦衿全身**道间游走拍打。
秦衿受到他的拍打,体内的那颗丹药顿时化开,化成一股热气,冲向全身血脉。秦衿受这一冲,脸上涨得通红,汗腾腾而下,头顶上白雾缭绕。渐渐的,秦衿身体内的热气越来越多,皮肤逐渐胀大起来,那青筋更是条条暴起,秦衿想吼,却怎么也吼不出来,仿佛身体就要炸开来一般。
青年见状,大喝一声,双手拍打更急,双脚更是围着秦衿不断游走。渐渐的,青年仿佛变成一团虚影,环绕着秦衿。
此刻秦衿,内有丹药的药力冲撞游走,欲要破体而出,外有青年拍打,不让药力离体,当真痛苦万分。渐渐的,那些药力左冲右撞,出去不得,便开始慢慢融进秦衿的体内,同时,秦衿体内的某些东西也开始随着汗水往外流。
秦衿的汗水越来越稠,颜色也慢慢变黑,味道腥臭。青年见到这中情景,皱起眉头,闭上眼睛不去看那不断拍在黑色液体的手上,脸上的表情痛苦万分。
终于,秦衿感觉体内终于平复,没来由感到一种心旷神怡,好像换了一副身体,十分舒服。但是顷刻间这种感觉就没有了。青年提起他,手上一使劲,连着衣服,一道扔出破庙,道:“洗刷吐拉干净再进来。”
他不说拉还好,一说拉,秦衿顿时感到肚子中一阵翻腾,冲到树林中,一阵唏哩哗啦。
秦衿上吐下泻,脚都软了,但还是坚持着洗了澡,方才敢进破庙。
庙里点着一堆篝火,青年正在吃饭,供桌上放着两头乳猪。秦衿进来,向着一头乳猪走去,伸手便要撕那猪腿。
青年赶忙止住他,掏出两个馒头,放在面前的供桌上,道:“这些酒肉都是毒物,你刚刚洗经伐髓,不要贪嘴。”
秦衿从中午开始练刀,刚刚又上吐下泻,肚子中早就空空如也,此刻见到肉食,早就两眼发昏,便要说话。那青年眼睛一瞪,秦衿是个老实性子,将嘴边的话收了回去。
秦衿自来穷困,这馒头也算很好的食物了,三两口吃完,只觉得好像什么也没有。那青年肚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两头乳猪就着一壶酒片刻之间便只剩骨头了。
青年吃完满意的打个饱嗝,一掌将骨头扫出破庙,道:“睡吧。”便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秦衿看着那青年远离篝火,锦袍敞开,露出胸脯。轻轻走到神台上,取下一块布幡,盖到青年身上,方才将篝火熄灭,靠着灰烬睡过去。
黑暗中,青年睁开眼睛,露出一丝笑意。
随后几日,青年每天除了喝酒就是睡觉,其他的时间便是将刀法画在地上,也不讲解,就叫秦衿照着练。练完之后便帮秦衿洗经伐髓。
秦衿则每天大早起来,跑到集市上买一只烧鸡,包好拿回来给青年,然后照着地上的人形练习刀法,然后要受一遍洗经伐髓的痛苦。
一个月下来,秦衿将刀法学了三十二式,由于每天的洗经伐髓和演练刀法,身体变的健壮匀称许多,走路只是脚步轻快,百十斤的石头可以扔出老远,纵跃间,丈余的壕沟也可以轻松越过。原来,他去城中买上一只烧鸡要耗上一个时辰的功夫,但如今只要一刻钟便回来了。只是秦衿跟着青年一块,身上的衣裳破烂浑身脏乱不堪。不然,便可以看见他皮肤犹如婴儿一般晶莹红润。

这天,青年掐算着吃完秦衿最后一只烧鸡,满意的点点头,道:“秦衿,如今我吃了你三十只烧鸡,传了你三十二式刀法,总算是没有诓你,现在你口袋中也没有钱买烧鸡了,我也要去云游天下去了。”
青年说着,打个饱嗝,道:“我师门唤作九荒山门,你学的便是我门中的九荒刀法,此刀分为九重天,你若是练得勤快,十年之内可以达到第一层的境界。那九荒山门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在晋州东北锦山之中。他日你要是路过,顺便也可以去看看。门中有些老头,你看着顺眼便给他们作个揖,不顺眼便当成没有看见就行了。”说完拎着酒壶便向门外走去。
末了,又回过头,道:“若是有人来找,便说没有见过我。”方才踉踉跄跄走出去。
秦衿看着他的身影,没来由有些伤感,跑到门前,对着他的背影,道:“师父,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那青年也不回头,声音却传过来:“有人叫我遮天,别人问起,你便这样答他吧。呃….”似乎是个酒嗝的声音。那青年说完,也不见他怎样加速,踉踉跄跄几下就不见了。
青年一走,庙中也没有什么留恋的了,秦衿也没有什么需要收拾的,只身便离了破庙。
走在路口,秦衿却有几分犹豫,想道:“我对母亲说习武,而今只学了一个月就回去了,难免让母亲伤心,不如在外面闯荡一番。”少年的心,不管多么的封闭老实,对于尘世总是有着强烈的向往的。
秦衿刚刚出了路口,迎面走来一个紫衣女子,样貌绝美,手上拿着一根紫竹笛。走路之间动作妩媚,款款犹如画中之人。就是秦衿这样的小孩,一时也是被她迷住,不知道身在何方。
那女子身影一晃,便到了秦衿面前,问道:“小弟弟,你看没看见一个邋遢懒散的青年人从这里走过啊?”
秦衿一听,心中顿时清醒许多,心道:“这分明问的就是师父,难道是他的对头?”装傻道:“什么青年?没有见过。”
秦衿到底年轻,说话时眼珠乱转,当然让那女子看出端倪,伸手抓住秦衿的手腕,呵呵笑道:“还说没有见过,你练的便是九荒刀,快告诉姐姐,那个坏蛋到哪里去了?”
秦衿本没有接触过女性,如今手被这女的抓住,只觉接触处一片清凉滑软,那女子身上淡淡的香味传来,顿时让他脸上一片赤红,手上使劲,想要挣脱,可是任凭秦衿手上千斤力道,那女子的手却丝毫不动。
女子见秦衿脸上通红,感到十分有趣,笑道:“小弟弟害羞呢?”又对着树林喊道:“遮天,你宝贝徒弟在我手上,你还不出来见我?”
半天,树林中一个声音懒懒洋洋道:“反正是个便宜徒弟,紫黎姑娘要是有空,领着他历练一番也好。秦衿,你便跟着紫黎姐姐见识一番吧。”
秦衿听到师父的声音,大叫道:“师父救命啊!”可是喊了半天,哪里有半点声音。
那紫黎姑娘一跺脚,恨恨道:“果然是个没良心的!”
紫黎抱怨过后,又仔细打量秦衿一番,忽然笑道:“遮天也真舍得,二十八颗伐髓丹给你造就了一副先天之体。”思量一阵,忽然凑到秦衿面前,道:“小弟弟,你那师父没有良心,不如你投入我白罗门。”
秦衿摇摇头。
紫黎又道:“那九荒门有什么好,门中尽是老头酒鬼。看我白罗门中,都是俊俏门人,特别是有许多如花似月的师姐。比之那九荒门,不知道好上多少。怎么样?”
秦衿仍是摇头。
紫黎又道:“我门中武功秘法不计其数,秘宝更是许多。我是门中二师姐,你拜我为师,你要什么便有什么,岂不是好?怎么样?”
秦衿看到她期盼的眼神,不由打个寒战,赶紧摇头。
紫黎见秦衿油盐不进,心中气恼,道:“跟那遮天一个臭脾性,你不拜我为师,我便稀罕?哼!”
又道:“你那便宜师父,想叫我做这带孩子的事情,好算盘,我才懒得管!”说罢,头一扭,向着树林追去,口中道:“遮天,你个坏蛋,你休走!”
这紫黎来去如风,留下秦衿犹自发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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