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惊牛踏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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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野离襄阳不远,李蒙昨夜在道上歇了一晚,今天襄阳城高高的城墙就遥遥在望了。
与新野相比,襄阳的战略地位明显要高出很多,刘表时期,这里是其北拒曹操的重要据点,三国鼎立之际,襄阳也是曹操的战略重镇。诸葛亮虽然出生在山东,可却生长在这里,襄阳城西十几里,隆中。
黄牛性子悠然,载了它的主人李蒙,不紧不慢的度向城门,嘴里永远嚼着胃里反出的青草。
李蒙坐在木板车上,身后还垛起高高的干柴,一眼看上去,俨然就是一位运柴的青年,牛、牛车、赶牛的鞭,都是佐证。这一套伪装在他自己看来,相当的不错,不会有人怀疑他。更何况,自己昨天刚刚在新野体验了一把城门安检的滋味,也没觉得有多严格,大体可以放心。
看天色已经是下午,日头偏西,再算算路程,大概天黑前是走不到隆中了,毕竟再往前走就不再是官道,万一冒出一伙打家劫舍的蟊贼,那就不好办了。
想到此,李蒙打定主意,就此进程,住一宿,寻个当地人问出路线,明天清晨再启程岂不是更好。
一边驱使黄牛向城门处走去,一面在心中打好腹稿,以便应对一会的盘查,他手下不停,心思已经开始琢磨起来。
待渐渐走近北门,眼前看到的景象和昨日在新野所见,都差不多,一样都是一名小校领一队兵丁,欲入城之人都要接受盘问。
不过,看刘表经营襄阳防务多年,守城士兵的武器装备都要比新野的士兵好得多,长枪光亮,甲胄结实,而且那小校身上还穿了黄灿灿的铜甲,腰佩厚背大砍刀,着实威武不凡。以前李蒙也看过不少古装历史剧,那里面的兵丁都是摄制组寻了些群众演员,套上一身道具,站在那里充数的,他们表情僵硬,一点也没有沙场将士的气质,干干瘦瘦的非常虚假。可这几日见识过了真正的东汉军人,那感觉明显就和三流电视剧里的明显不同,精神抖擞,威武有力,不说战斗力如何,就这气势便和平民百姓完全不同。
李蒙感慨着,距离城门也越来越近,终于,那名小校注意到了自己,走上前来盘问:
“喂!你、停下停下!”
李蒙赶紧止住牛,停在原地。
“干什么的?”
呵,甭管电视剧还是襄阳城,这查城门的一开口,怎么总是这句话啊。
“小人是砍柴的,这不,进城送柴,有不少人家等着用呢……”
他说着,摆出一副弱势群体的样子,看起来倒很可怜。这一招他在新野城用过,很能蒙骗人,于是此时此刻又被请了出来。
“送柴的——?”
小校上下打量李蒙,双眼微眯,语气拖得很长。
“是,是,军爷您看,这满车的都是今早的新柴。”
李蒙指着车上的柴垛说。
“这都是新柴?”
小校一听,原本眯着的眼睛竟然忽地睁开了,用一种很奇怪的上挑的语气问道,把他搞了个不明所以:
“是啊、是啊……”
那军官缓步走向车后,伸手,在柴薪上摸来摸去,脸上的笑意,却渐渐多了起来。

摸着摸着,那筋骨鼓胀的左手,缓缓按上了腰间的刀柄……
李蒙一见小校这个动作,脑子里猛然醒悟,心中大呼:
坏了!
没等他做出任何反应,只听得那守城军官大吼一声:
“将他给老子拿下!!”
听到长官命令,站在一帮的五六名军士立刻反应,挺起长枪,直奔牛和人刺来!
情况瞬时生变,不知那军官是从何处发现了破绽,竟然下令抓捕李蒙,而李蒙身上本来就背了人命,心虚的很,一听军官大吼,军士杀来,几乎慌了神……
铜甲小校此刻距离李蒙最近,拔出刀来抬手就砍,力大势沉,杀气凛然,刀锋直逼他双手而来!
李蒙下意识的将双臂一撤,堪堪躲过这一刀,寒光就在指前几寸的地方掠过,锐锋逼人。那小校一看便知是上过战场的厉害人物,这一劈虽说起的突然,可依然凝聚了全身的力气,隐隐符合军中刀法,简明实用。
李蒙缩手躲过刀锋,那大砍刀却来不及收势,就这么硬生生的砍到车辕上,竟然一下子将其断为两节!
此刻,另外几名举枪兵士已然逼近,再跑几步,那锋利的枪尖就能扎入李蒙毫无防护的身体。
李蒙突遇变故,刚刚惊愕一阵,这时终于是回过神来,管不得心中惊骇无比,竟然急中生智,让他想出了逃命的办法!
只见他双脚踩在车板上,提气纵身一跃,勉强跳到黄牛身上,骑在牛背。右手腾出空来,在半空中就探入怀中,掏出柴刀,向后猛地一扎!
刺向牛后腿!
鉴于角度,那柴刀的尖头并没有直直刺进肉中,而是那凛冽的侧锋,一下子在牛腿上剌出一道血痕,黄牛吃痛,顿时受惊,长吼一声!
牛惊,枪指,刀至!
那铜甲小校的大砍刀一招不成,此刻又蕴好刀势,从李蒙正后方,横砍而来,那刀平直的逼近,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残影,直逼李蒙后背而来。
若此招砍在实处,那李蒙立刻就要从腰部分尸两截!
就这刹那,惊牛撒开蹄子,带起背上的人,飞奔起来!
牛力可是凶猛至极,这时又没有笨重的板车拖累它,加速度何其的快,一个踏步之间就奔出老远,牛眼血红,顾不得三七二十一,挑了处没城墙的地方就冲击过去。
亏得黄牛这一跑,让小校势在必得的杀招落于空处!
牛救了主人的命,却护不得主人不受伤,小校的砍刀来的极快,怎可能那么容易就能完全躲避开,刀尖狠狠掠过,血光四溢!
李蒙的后背,竟然被豁开长长的一道口子,煞是骇人!
若不提这道口子,那李蒙当真是幸运无比,身下骑的这头畜生,下意识间选择了一条逃命的道路,而这条路,正好是几位枪兵的反方向。
惊牛为了保命,临时爆发出的潜力极大,全速跑起来的速度,竟然不落奔马,远远的将持刀械的几名兵士甩在后面!
用腿的跑不过用蹄子的,那几人身上又没有佩戴弓箭,只得眼睁睁看着一人一牛跑远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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