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战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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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朝廷中央在忙着处理诛杀朱温后的出现的权力空白,安抚接收王彦章的降兵,封赏各个有功之臣,恢复唐皇威严。各地方也没闲着,河东李克用调兵遣将,利用因朱温突然被捕杀之后汴梁军的暂时慌乱,蚕食朱温治下的地方。而汴梁军系统一面重整军队,一面由将领谋臣拥立朱友裕为梁王,准备攻入潼关,再进军长安,为朱温报仇,以及抵御李克用的蚕食。
其他地方藩镇主有的立刻上表表示效忠朝廷,如荆襄节度使赵匡凝、淮南节度使杨行密。也有不闻不问,摆出一副看热闹,再踱势捞点利益的,如剑南西川节度使王建。
天复四年,梁王朱友裕坐镇洛阳,以谢瞳为军师,将领霍存、张归厚、张归霸随王西征,并以张归霸为西征先锋率领十万大军,朝潼关攻来。
潼关告急!潼关告急!
潼关守将杜泰名的告急文书如雪片般飞送长安,杜泰名为昭宗前期宰相杜让能族弟之子,从潼关守军中的十人火长,直到如今守军最高将领,最擅长守关,可面对汴梁军十万大军的压力,也深感兵力不足,不断向朝廷求援。
此时深居大明宫内的唐皇李晔,也为此事焦头烂额。自从刚即位的李晔对李克用用兵打败,不但十万禁军覆灭,关中之地再无可募之兵,而且朝廷颜面扫地,想下诏各地藩镇起兵勤王,这些藩镇主都不买皇帝的账,个个按兵不动看热闹。
面对危情,李晔召众臣及李轩李裕入宫同议大事。
当李轩接传诏时,正在驸马府说服驸马杨明东和德阳公主,让他们名下的兵工厂打造一批武器,武装李轩自己招募的万人军队。而为了招募到这支军队,李轩倾尽所以,加上勒索了李茂贞的黄金和战马,才勉勉强强建起这只全编骑兵。但现在再无财力购买兵器铠甲,所以才来求助德阳公主,希望能够推迟付款,先拿到这批兵器铠甲,当然最好是这批兵器能免费。
德阳最能相人面,她凭直觉猜李轩以后能登基为皇,那和李轩合作当然就是最符合她的利益的了,因此答应铠甲可以推迟付款,更答应每副铠甲配送骑兵横刀一柄。
见德阳公主答应,李轩笑嘻嘻拿出一份图纸。杨明东借过图纸,先是一怔,再交给德阳。公主看完图纸,向李轩投来询问的眼光。
李轩笑道:“这是侄儿根据太宗皇帝当然称霸天下的玄甲骑兵所用的铠甲稍微改进一番,连人带马为一套,这就是侄儿要向驸马购买的铠甲。”
杨明东有点傻眼,这一套铠甲不但人用的铁甲,连马匹也有具装,正可不是普通铠甲的打造费用能买得起的。
德阳也道:“你可知打造这一军的玄甲,还是赊账的,就要让驸马倾家荡产。”
“大不了侄儿奏请父皇以后平叛控制之地的盐获全部交由驸马杨家,如何?”李轩仍是微笑道。
“先解了潼关之危再谈这些吧。”德阳有点不屑道。
“哈哈,”李轩长身而起,“若是皇姑信不过侄儿,那便如此作罢,其他免谈。”
杨明东连忙起来,将李轩按回座位,笑道:“雅王殿下莫急,一切好商量。”
德阳也语气转软道:“你真的有把握帮助皇兄平底天下?”
“若不能铲除汴梁叛军,我们都一样要脑袋搬家,到时请问驸马,空有万贯家财又能如何?”李轩一字一字慢慢道出。
杨明东一拍案台:“就这么定了,就按殿下要求打造。”
德阳瞪了杨明东一眼,才对李轩道:“想来也是,若是让贼军进了长安,那天下就再非李唐的天下。”
心中石头落地,李轩又朝自己的精兵计划前进一步。这万人骑兵中,有三千是向李克用“借”的。而李克用也出奇的大方,不但“借”出了三千骑兵,更“借给”李轩一员大将史敬思。李轩当然乐于接受,反正一开始就打定有借无还,李克用给的越多,李轩越高兴。而其他的有的是原来郭家子弟兵里招来的,有的是新招入的。兵员个人差距非常大,所以李轩将这支军队交由郭家的郭然和史敬思去训练,而且是按照李轩给的魔鬼训练方式训练。起初是有两万多人,现在已经淘汰大半,被淘汰的都编入禁军,所以现在的禁军也算是实力大增,而李轩留给自己的是精锐中的精锐。
接到父皇传召,李轩立刻告辞德阳,进宫而去。
其他人已经议了大半天,李轩才到达延英殿。
皇帝李晔也心中恼火,本来自诛除朱温之后,要器重李轩。谁知李轩又回复那副纨绔模样,传他来商议军国大事,也是姗姗来迟。
李轩一入殿,叩拜,呼万岁。然后请道:“儿臣请父皇下旨,准儿臣带兵前往潼关,击退叛贼,平定河南。”
李晔一听,刚才的怒气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又喜又惊。喜的是现在朝中无将可带兵,若是让王彦章去,又不放心这个新降之将。惊的是他眼中的李轩,也就是雅王李祯,从没带兵打仗过,更是没领略过战场上的血腥气。就这么准他带兵去支援潼关,恐怕不行。
连同李裕在内的其他人也面露蔑笑,让一个一向只知风月的纨绔皇子统领大军,那还不如让他们这些文臣去。
李裕笑道:“三弟莫要逞一时之气,有没有想过后果,若是不慎兵败,那将陷父皇于绝境。”
其他大臣也纷纷附和。
李轩余光一扫这些应声虫,道:“父皇,我军是平定汴梁叛乱之军,敌为不义,而我则为正义之师,潼关易守难攻,众将士坚守之今,见援军东来,必定士气大振,打退敌军。藉此重塑朝廷声威,到时天下勤王之师才会来援,汴梁叛军焉能不败。我军正占据天时地利人和,请父皇莫要因故成之见而误了破敌良机啊。”

李晔容易被人怂恿说动的老毛病又犯了,心中已是准了李轩所说,只是照例再询问一下其他人的意见。
李裕站出来道:“若三弟定要带兵到潼关,那就带王彦章新降之兵去吧,禁军还是要防卫京城的。”
李轩心中大怒,若是王彦章有反复,那自己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幸好自己有把握已经完全收服王彦章。
唐皇见其他人也无异议,立即下旨李轩为河南都讨击使,王彦章为讨击副使,起兵五万,增援潼关,平定叛军、
李轩原本想要再带上一些精锐禁军,现在只能带着王彦章那五万人,就是加上潼关守军,也就只有汴梁军一半有余的兵力。还好是防守,待守住潼关再来讨要禁军,到时候看谁还敢小瞧他李轩。
李轩拜辞离宫,到成为升营点将。
现在李轩是主将,王彦章倒成副将。李轩坐在主将位置上,环视帐中诸将,感觉不错,舒坦。
李轩嘴角露出一甩意,道:“讨击副使王彦章听令。”
“末将在!”
“命王彦章为先锋,领骑兵营火速赶往潼关援救。”
王彦章抬头问:“哪个骑兵营?”
“全部!”李轩想也没想答道。
全部骑兵?经整编后加入这个军团的原唐廷将领都不明白了,让王彦章这个新降的将领带着他以前的兵,更是整整三万骑兵,若是王彦章突然调转,引汴梁军入关,那后果不堪设想。有的已经在心里暗笑李轩不懂用人。
王彦章也是一阵错愕,跪道:“彦章为新降之将,若让彦章握此重兵,恐人心不服。”
“将军请起,”李轩笑道,“本王一向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再说这些兵原本就是将军所带,调度起来也容易。”
李轩顿了顿,见其他人都沉默不语,突然语气转寒:“但若是在本王抵达潼关之前,丢了潼关,将军你就自己把脑袋摘下来,本王也不想见到你这颗脑袋。”
王彦章双肩微微起伏,情绪激动道:“末将必与潼关同生死,誓守潼关,直至殿下前来。”
李轩又露出笑容:“本王不要你死,你死了那本王岂不是没眼福一睹王铁枪在战场上奋勇杀敌的英姿。”
王彦章拜谢,领了将令,出营点兵去了。
李轩看着余下诸将,悠悠道:“各位还有什么想法,不妨直说。”
“末将请早上战场!”一将出列拜道。
此将身披银甲,腰挂宝剑,面容冷峻。李轩一看,原来是宋威。
宋威,唐末名将,是少数还保持对唐王朝忠诚的大将。曾屡次打败王仙芝,黄巢等起义军,挽唐王朝于危难之间。
此念在李轩脑中一闪而过,微笑道:“好,本王给你一万兵力,到永丰仓给本王好好守住,这可是潼关众将士的粮仓所在,不得有误。”
宋威呆呆的看着李轩,带一万人去守粮仓?还是头一回没让自己上战场。
李轩微笑看着宋威;“不过,风陵关也不容有失。唉,本王手中也没多少兵力,给你一万是有点少了。待本王沿途再征些新兵吧,都是新兵怎么跟汴梁军打啊,唉。”
见李轩边说边叹,宋威突然领会到李轩的意思,道:“末将得令,必如殿下所愿,死守永丰仓及风陵关。”
李轩露出诡异的笑意,道:“好啦,今天就到这吧,该忙什么的就去忙什么吧,没有领将命的明日此时集合,随本王出兵。”
也不理众人,李轩自顾离去。
一路想此次出征该带谁去,郭智一系想带的又都忙着给他训练新军,现在能带的又都不熟悉。廖氏兄弟他们已经给李轩整编为侦察队,敬翔可以为自己出谋划策,这肯定是要带的。
不知不觉,李轩骑马遛达到翠烟楼前。自从擒杀朱温,重编军队之后,就一直没来。李克用父子也回河中去了,不知若芊有没有随他们回去。
李轩甩蹬下马,步入翠烟楼。
两护院大汉见是李轩,连忙上前迎接:“雅王殿下,现在这时候还没开始营业哩。”
“没营业?没营业本王就不能来?”
两大汉顿时语噻,目瞪口呆的看李轩径直往内走去。
若芊为李轩倒了杯茶,轻声道:“不知殿下大白天的来翠烟楼所为何事?”
“为何没有随你父兄回太原府?”李轩不答反问。
若芊娇躯微颤,叹道:“奴家也不知。”
李轩苦笑,“堂堂晋王养女,在青楼卖唱,这算什么事啊?”
“虽有养父女之名,但从一开始奴家便是被训练歌曲舞艺,探情报,甚至行刺。”若芊目视窗外,一副迷人娇态。
李轩心中突然一猝,“小姐为何告诉本王这些?”
若芊别过头,一双美目直盯李轩,眼神里透露出令人捉摸不透的神色。
李轩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哈哈一笑,掩盖自己的尴尬,道:“其实今天前来,是向小姐道别的。此去潼关,还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再听小姐仙音。”
“殿下若无把握击退敌军,又怎么会主动请缨前去潼关?”若芊娇柔的声音响起。
李轩突然伸手将若芊的玉手紧紧捉住,“本王能不去吗?”
若芊面色如常,其实心里早已心跳加速。也不挣脱,任由李轩紧握她那柔嫩细腻的巧手。
放开若芊的手,李轩长身而起:“本王先告辞了,希望还能有命再次听小姐曲艺。”
转身便走。
“殿下!”
李轩转过身躯,微笑看着若芊。若芊轻移玉步,到李轩身前,垂首低声道:“若芊在此恭候殿下凯旋归来。”
“哈哈,”李轩仰天长笑,“好,李祯也在此答应小姐,一定凯旋归来,再来聆听小姐妙音。”
踏出翠烟楼,李轩才感到一身轻松,而又回复了必胜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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