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就从那次给阿瑶过完生日以后，我觉得我们的关系好像贴近了好多，我也不知道我们到底近哪里，我就是觉得我们比以前更随便了。阿瑶这些日子也开始主动约我见面了，这些都是我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你说她会不会对我有那种意思了呀？”我对着Air娓娓道来那次生日后，我和叮叮当当现在的关系。
“按你说的，要是她对你没有一点意思都没有那是不太可能，不过对你意思有多大，是把你当最好的朋友看，还是想把你当恋人看，我就不好下结论了。要我说你也傻，那次你给她过生日，多好的一次机会呀！你居然就没干点什么？我真服你了。”Air说这些话的时候，又是摇头又是叹气，一副万分遗憾的表情，好像我错过了什么天大的美事似的。
“我能干什么呀？你说当时那种情况我能干什么呀？”
“她都把头靠在你肩膀上了，后面的还用我教你呀？你当时就该借着机会跟她温存一下呀，她那时是最脆弱的时候，也是心里防线最弱的时候，你完全可以找个机会抱抱她，跟她说两句甜言蜜语，然后她就会一派顺从的依偎在你怀里，然后你就顺势奉献上你的初吻，再然后……不就把关系明确了吗，还用你现在跟我这里啰哩吧嗦的说废话。”
我坚决的摇了摇头，“你说的这些绝对行不通，她那时候很伤心，人在伤心的时候需要的是什么？是安慰，这可是你曾经传授给我的经验。再说当时我根本就没往你说的那方面想，你看我是那种人吗？我可不会趁这机会占人便宜。”
“靠，我教你的经验你就不会变通变通吗？要我说你交不到女人，有机会你也丢了。难道你还非要让我把话给你分析透了那才明白吗？我跟你说，阿瑶没爸爸了，本身就缺乏男性的关怀，所以当时你就应该站出来，在她面前做个大丈夫。大丈夫怎么做？不光要在气概上表现出来，还要在行动上表现出来，你别告诉我你当时面对她一点生理反应都没有。你信不信，我敢跟你拍着胸脯打保票，当时你要跟她Fk，肯定没问题。”
我觉得Air的话越说越远，根本就没按照我的思路走，再这么聊下去他不定又能说出什么稀奇古怪的言论来。“你呀，脑子里除了性也没别的了。你说的那些不符合我跟阿瑶交往的原则，我要等秋收的时候在收割庄稼。唉，说后面的话你也别说了。我不听了。”
Air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压了回去，无奈的拍拍我的肩，“好，我不说了。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你说你要等秋收的时候在收庄稼，可你别忘了，她不是要出国吗，不定什么时候就消失了。到时候还秋收呢，我看你春分都赶不上了。”
Air一提起叮叮当当出国的事，我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我不知道叮叮当当会什么时候消失在我身边，也许那一天到来的会很快，我不愿意去猜测那一天离我到底有多近。“是呀，她要是走了，我们以后可能就见不到面了。”
“所以你现在才要抓紧时间把她搞定，多漂亮的女孩子呀，我见她第一面的时候就快被她迷得不行了。我要是你我早奋不顾身的追她了。如果杰子你要是能追上她，那真是你上辈子的福气，我保证学校那哥儿几个看到你现在交到这么漂亮的一个女朋友，那眼睛都得红得跟红眼儿病似的，羡慕死。杰子，你喜欢她对吧？”
“废话，我能不喜欢吗？可她到底喜不喜欢我呢？她到底喜欢我有多少呢？”
“她喜欢你多少到无所谓，只要她喜欢你就成了。知道现在你的当务之急是什么吗？”
“什么？”
“抓紧时间跟她表白，让她明白你对她的感觉。”
“我……”我犹豫了片刻，“还是算了吧。要是她拒绝了呢？多伤自尊呀。再说就算她接受了，等她走了我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太伤感情。”
“杰子，难道你忘了我以前跟你说的话了吗？”
“什么话？”
“我对你说，女人就像你锅里炒的菜，无论你炒出的这盘佳肴是给自己吃还是最终端给了别人吃，这些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炒菜的过程。你还记得吗？”
我点点头，“记得，你是不是想告诉我，让我享受过程，不要注重结果呀？”
Air一拍手，肯定的回答道：“没错，现在很多男女交往的过程都是美丽的，可结果往往都不如意。我并不是说你和阿瑶最后不得善果，我就是想说交往的过程我们可以把握，但结果我们是把握不了的。很多事情都是这样，尤其是感情。能给自己留下一些美好的东西就一定要去争取，管它以后会是什么样呢。”
我低着头沉思着Air的话，我承认我喜欢叮叮当当，我怕她消失在我的身边，所以我现在在心里总是刻意的告诉自己要把对她的感情收回来，我怕如果我在她身上投入太多感情的话，等她真的离开我时我会受不了。可现在Air的话又让我有些动心，既然早晚都要失去，那为什么不能给自己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呢？我并不要求叮叮当当要和我发展到什么程度，我只想让她知道我喜欢她，让她能够接受我这份喜欢，我想即便以后她走了，这一点也不会在我的心里造成什么伤害，因为我并没有为她完全的付出。
“想什么呢？说话呀！”
“我……我有点拿不定主意。”
“有什么拿不定的。就按我说的办，过两天把她约出来，然后就付出你的行动。”
“前两天她就去东北玩儿了，说是去看什么冰灯，估计要头春节才能回来。”
Air掰着手指算了算日子，“哦～！那还有一个星期呢。”
“到时候再说吧。”
“别到时候，你一说到时候就打退堂鼓。”Air坚定着我的心，“等她一回来就办。”
“呵呵，等她回来还不忙着过大年呀。急什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唉，有没有饮料呀，来你家半天了，连口水都没喝上。”
Air应我的要求从客厅的冰箱里拿了四罐啤酒，扔给了我两罐，自己先打开一罐，仰脖儿喝了一大口。“哇噻，真他妈爽。冰镇的就是不一样，从嗓子眼一直爽到**。没饮料了，你就凑合着喝点啤的吧。”
“没下酒菜呀？”我打趣的说道。
“靠，就两罐啤酒你还要下酒菜，什么时候学的臭毛病？”
我打开一罐啤酒，一口喝下半瓶多，一股爽快的感觉顺着食道一直传到胃里，真是舒服受用，令我倍感精神。一时间想起了前几天和露雨发生过的一段事情。
“Air，这两天有件事让我挺不舒服的。”
“什么事？难道又和盛齐瑶有关系？”
“不是，她出去了，这几天我和她联系的不多，跟她没什么不舒服。是跟别人。”
“谁呀？”
我把剩下的半罐啤酒一口气喝进胃里，感觉脑子有点犯晕呼，往长这点啤酒对我来说根本没感觉，今天到是有点反常。可能是喝得快了点吧。Air见我喝完了一罐，马上又打开一罐递到我手里，并且催着我说：“快点说谁呀？别光顾着喝酒。”
“是和露雨的事。”
“就是那个打胎的女孩子吧。你和她能有什么事情？”
“她说要我做她男朋友。”
“什么？”Air的眼睛此时瞪得老大，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她……让你做她男朋友？我没听错吧？”
“连我自己都不信，她怎么会选我呢？”
“这件事你要从头到尾仔细给我讲讲经过，这也太希奇了。”
Air感到希奇可我一点都没有，就在叮叮当当去东北的头一天，露雨给我打了电话约我出去坐坐，说是要郑重其事的为我被她前男友殴打的事情道歉。可这都是八百年前的事情了，而且她早就已经给我道过无数次歉了，还有必要再旧事重提吗？当时我就隐约感觉到她约出去决不是坐坐，道个歉那么简单。我本来是不想去的，但人家约我也算是给我面子，也算是对我的一种关心，所以我找不出任何拒绝露雨的理由，更找不到任何拒绝露雨的借口。
此时我喝了一口啤酒，轻叹一口气，一字一句的跟Air讲起了露雨对我表白的经过……
“李慕杰，你迟到了。”露雨挽开衣袖，指了指手表，“我可等你10分钟了。”
我脱下外衣，端坐在露雨对面，冲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对不起啊，路上有点堵车，所以来得晚了点，如果你要是觉得委屈，那我就请你喝杯水吧，算是给你赔罪了。”给人赔罪就请喝一杯水是不是寒酸了点？但可别以此以为我小气，露雨约我来的地方是石景山八角游乐园附近的一家有氧水吧，在这里面喝一杯水是相当贵的，所以请她喝一杯水我已经很破费了。
还好露雨没有追究我的迟到，一边摇手，一边笑着说：“算了，算了，我知道你不会有意迟到的，今天我请你喝水。”说着冲服务生叫了两杯柠檬苏打。趁着露雨叫水的时候，我仔细看了看她的装扮，今天的她穿了一身日本学生装式的女式外套，宽大但不显邋遢，细白的脖子挂着一条银色的桃心吊坠，在以前我似乎没有看到过露雨带过。梳理整齐的头发上系了一条白色的发带，给人的感觉很时尚动感，却又不显张扬。当我的目光转移到她的脸上时，我发现露雨的嘴唇上涂了淡淡的口红，眼睛似乎也略微涂了些眼影，这让她上看上去又多了一分妩媚与动人。
露雨显然注意到我在观察她，于是略带腼腆的对我说道：“怎么样？今天的我好看吗？”
“啊？”露雨的话让我一愣，“哦～！挺好看的，比以前好看。”
“那你觉得我以前不好看吗？”
“啊？”我又是一愣，这时我发现露雨对我说话的方式和语气跟以前不太一样。从她注视我的眼神里，我总能感觉到丝丝情意，难道这是我的错觉吗？“不是，以前你也挺漂亮的，不过今天更漂亮。”
“呵呵，李慕杰，我现在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想问什么？”
“你觉得……恩～～！你觉得我漂亮还是阿瑶漂亮？”
这次露雨的话让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她怎么会问起这个呢？这个问题对她来说有意义吗？我想如果让我说实话的话，那当然是阿瑶漂亮了，对我来说这完全没有争议。可我能这样回答她吗？当然不能。可我也不会说露雨漂亮，我觉得如果我这样说除了自己虚伪以外，更容易让露雨产生错觉。因为我现在已经非常肯定从露雨眼神中流露出对我的丝丝情意决不是我的错觉。这是一个危险信号，我可不想玩火。
我没有直接回答露雨的问题，而是把话头一转，装做很放松的对她说道：“你找我出来坐坐不会就是问我你和阿瑶谁漂亮吧？你不是说要郑重其事的对我道歉吗？”
露雨果然没有再问我那个问题，而是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我说道：“对呀，我都把这件事给忘了。李慕杰，上次发生的那件事我心里真的很过意不去，我没想到他会那个样子。所以我总想找个机会当面跟你说声对不起，毕竟事情是因为我才会变得那样。真的很对不起你。”
我不在乎的摆了摆手，“算了吧，都过去那么久了，这件事就甭提了。其实你也没必要跟我说什么对不起，因为你根本就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当初我要不怂恿你跟你男朋友分手，那顿爆揍我也挨不上。说白了，我那完全都是自找的，跟你没关系。”
“也不是这样呀。你劝我和我男朋友分手那也是为了我好啊。如果当初要没有你劝我，恐怕现在我还会伤心。”
我笑了笑，从兜里套出一根烟，刚放到嘴里，露雨便从桌边拿起水吧赠送的火柴，划着了一根，毕恭毕敬的举到我面前。我还是头一次在想抽烟的时候被人伺候的如此周到，见露雨已经划着了火儿，便不好意思的让她帮我点着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笑呵呵的对她说：“那你现在就不伤心了？”
“不伤心了，因为自从那次以后，我发现在我身边就有一个好男人。他帮过我的大忙，对我还很好。现在我挺喜欢他的。”
听到露雨这句话，我在心里开始捉摸了。她说的那个好男人是谁呀？难道是我？我曾经可确实帮过她一个大忙呀！想到这儿，我的后背不由自主冒出了冷汗。我冒冷汗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怕露雨追我，毕竟露雨也算是个漂亮的女孩子。我所怕的是露雨如果真的追我，我应该如何拒绝她。毕竟我对露雨没有感觉，拒绝她的追求是必然的。只是我不想让我的拒绝对她造成伤害。冒过冷汗后转念又一想，很有可能那个好男人不是我。我是帮过露雨一个大忙，但从自那以后直到今天我只不过在叮叮当当家见过露雨一面，因此我上哪里对她好去呀？她说那个男人对她还很好，从这句话推断，这个男人是我的可能性就很小了。想到这儿，我的心又放松了很多。
“那我要恭喜你终于碰到你的白马王子了。能告诉我那个好男人是谁吗？”
这次换作露雨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笑盈盈的央求我给她讲点有意思的事情。“李慕杰，我总是听阿瑶说你说话特有意思，你能不能给我讲点有意思的事？”
“恩～！你想听什么有意思的事？”
“就说说你最近发生在身边的趣事吧！”
此时我断定露雨喜欢的人不是我，心情也就放松了，脑子里想的东西也就单纯了许多，既然她让我讲讲最近发生在我身边的趣事，那我就给她讲一件，至于是不是趣事，我就不敢保证了。
“前两天我在网上聊天时还真碰到一件怪事，这件事还让我挺不痛快的呢！”
“什么事情呀？”
“恩～～！就是前两天我在网上和一个女孩子聊天，随便聊了几句，感觉还算谈得来。不过没聊一会儿，我QQ里就多出一个男的，你猜怎么着，那男的一上来就开始骂我，嘴里的话那叫不干净。先是蹂躏我母亲，然后是糟蹋我父亲，最后连我祖宗八代都践踏了。听他那些对我的谩骂，好像我上辈子办了他全家似的，甭提跟我有多苦大仇深了。”
“啊？她为什么骂你呀？”
“一开始我也不知道，后来我才知道，感性那男的是那女孩子的男朋友，说我在网上勾引他女朋友。我可先声明，我绝对没有勾引他女朋友。你别说，这男的还真有点像你的前男友，都是一样的神经。”
露雨听了我后面的话，原本惊奇的表情突然沉了下来，低着头尴尬的咳嗽了两声，什么话都没说。我当然知道我说错了话，但话都已经说出了口能怎么办？只能装做浑然不知，继续说道：“一开始咱们得风度点，我没理他。我的QQ是为了聊天用的，不是骂人用的。骂人多没素质呀。我向他女朋友反应，说他骂我，你管管他。你猜他女朋友怎么说？”
“怎么说？”露雨随口应了我一句。
“他女朋友反而到护着他，说是我的不对，说我让他男朋友吃醋了。”
“啊？真奇怪，她怎么会这么说呢？”
“是呀，我也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后来我越想越生气，我跟你聊天是你愿意的，怎么成我让你男朋友吃醋了？这口气我可憋不住。我就等那个男的不骂的时候，给他发了几句话，好好的损了他一下。而且还不能带脏话，咱不能跟他似的没素质。”
“哈哈，你怎么损的他？”
“首先我先针对他对我的谩骂进行两点批判，我说：首先，看到你给我发了那么多信息，我突然有种拍案叫绝的感觉。知道是为什么吗?我真没想到你连骂人都这么鸡婆，跟村里的泼妇还真有一拼。唉，没办法，素质低，我不怨你。其次，我也挺佩服你的，佩服你怎么就能够把男人的脸丢的那么干净。同志啊~~~！有点男人的气质好不好，有点首都人民的作风好不好，别动不动就成天吃屎，满嘴喷粪行不行？不过话又说回来，有人说：狗改不了吃屎。不知道你改不改得了？”
“哈哈哈……”露雨此时拍着手笑了起来，“李慕杰，你说话真够损的。”
“还没完呢，”我接着说道：“然后我再运用以守为攻的策略，对其进行进一步攻击。我说：我突然有个好点子，你要是喜欢骂呢，没关系，你随便骂，骂什么都成，我保证以后决不回嘴，咱不能跟你似的那么没素质，你说对吧。大不了我就当是一犬在吠，只要你愿意，您可以可着劲儿的叫唤。”
“那然后呢？”
“然后我就用猫哭耗子假慈悲的心态对他表示了我的祝福。我说：最后我祝你和你女朋友往后的日子过得和和美美，甜甜蜜蜜，高高兴兴，顺顺当当外加白头偕老，比翼**，终成眷属，海枯石烂。哦～！不过你要是中途被车撞死什么的可就别赖我身上了。以后注意安全啊！”
露雨听后为我鼓起了掌，“呵呵，你说的整段话都没有脏字出现，真是佩服你。那那个男的是怎么回复的你？”
“还能怎么回复，估计是气得够呛，后面骂的就更难听了，连我家祖坟都刨了，就差追溯到原始社会把当初所有姓李的人都办了的地步了。”
“呵呵呵，李慕杰，和你聊天确实能让人快乐呢。难怪阿瑶那么喜欢和你聊天，今天我算是彻底明白了。”
“哦？阿瑶喜欢和我聊天吗？”我本想借着这个机会问问露雨有关叮叮当当最近对我的看法与感觉。可是不知为什么，露雨在后面的谈话里，只要是涉及到叮叮当当的总是含糊其词，一语带过，要么就连询问的机会都不给我。
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聊了一个钟头，越往后聊我就感到越提不起兴趣，看看表，差不多快到下午四点了。我麻立的穿上外衣，把杯子里喝剩的柠檬苏打一饮而尽，随后用征求意见的口气向露雨问道：“咱们走吧。不然你回去该晚了。”
露雨似乎并没有要走的意思，看我穿上外套，脸上露出了不太满意的神色，“怎么这么快就想回去呀？家里有事吗？”
我点点头，“稍微有点事。”其实我根本就没什么事，我只是觉得自己和露雨聊天不但找不到感觉，而且还觉得有点疲惫。因为露雨总是在我想要提到叮叮当当的时候岔开话题，讲一些关于她自己那点不温不火，甚至已经跟我讲过N多次经历。而我只能陪着笑，装做很认真的聆听。我想露雨心里肯定明白我感兴趣的话题是什么，但我不知道她多次跟我岔开叮叮当当的话题是为什么，她是有意的呢？还是平时的个性使然？这些在我心里的疑问我并不想把它搞明白，而且我也懒得去捉摸。既然和你聊天找不到感觉，那我走还不成吗？我的心里总是隐隐约约的觉得我和露雨的接触还是越少越好。
露雨略显无奈的站起身，皱着眉头，脸上露出一丝怒色，随手拿起自己的包包，也没有跟我说话，转身出去了。她的这个举动让我有点不高兴，因为她出去的时候没有结帐。桌子上的两杯柠檬苏打可是她说要买单的。其实这到也无所谓，本来男孩子替女孩子结帐就很正常，但你到跟我说一声呀！可现在连句话都不说甩手就走，是什么意思？是她忘了？还是在给我脸色看？或许是我的心思太重了，但当我想到这些的时候，我的心情开始由些许不快变得越发糟糕起来。
我走到吧台，心情郁闷的结了帐，两杯水三十多块钱的价格让我更是恼火。出了水吧的门，露雨正在门口等着我。见到我出来，又是一脸热情的走过来，主动的挽住我的胳膊，撒娇似的说道：“李慕杰，你看我们这么搀在一起像不像一对情侣？”
我控制着自己心里的不快，勉强的笑了笑，“不像，咱们这么搀在一起，怎么看都像是一对兄妹。”
露雨噘噘嘴，突然低下头，从包包里掏出一条白色的男式围巾，围巾的两个边角还绣着两颗红心。“李慕杰，你看这条围巾好看吗？”
我点点头，“不错，挺好看的，多少钱买的？”
“我自己织的，”说这句话的时候露雨很是有些得意，“现在天气冷了，李慕杰，这条围巾送给你吧。你戴上我看看。”
我怎么可能要露雨的东西呢？当我看到围巾上的那两个红心我就更不能要了，甚至连戴我都不能戴。“我不要，你还是自己留着送给别人吧。我不冷。”
“这条围巾就是为你织的，你不要我能送给谁？”
“送给那个帮过你大忙，对你很好的男人呀！”
“那个男人就是你呀。”
露雨的话让我呆住了，她这句话说的太突然了，连一点提前量都没有。没想到我居然算计错了，我帮过她的忙，但我有对她好过吗？没有呀？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露雨已经把围巾搭在我的脖子上，双手也搂着我的脖子，动作非常亲昵的为我戴围巾。我几乎是下意识的挣脱了她的双手，把围巾从脖子上摘了下来，递到她手里，“露雨，我……我不是你的那个好男人，你的围巾我不能要，我真的不能要。对不起……”
此时露雨的脸色突然变得非常阴沉，她低下了头，用极低的声音对我缓缓说道：“李慕杰，你是嫌弃我，对吧？”
嫌弃她？想必她是在指她打过胎的事情。在这件事上，我根本就没有嫌弃露雨，相反，我还很同情她。我马上摇摇头，“不是，我没有嫌弃你。在我眼里你是一个不错的女孩儿，只不过……只不过我们不太可能在一起。”
“为什么不太可能？我对你不好吗？既然我在你眼里是个不错的女孩子，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不太可能？你还是看不上我。你还是嫌弃我。”
面对露雨的咄咄逼问，我真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拒绝她。此时的我沉默了……
“你说呀？你为什么不回答我？你就是嫌弃我。”
“不是。”我终于下定了决心，既然我找不到合适的方式跟露雨说清楚，那就应该坦诚的告诉她，我对她没感觉。“露雨，我不是嫌弃你。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我和你不能在一起是因为……是因为我对你……没有那种感觉。”
露雨哭了，当我看到两行泪水从她的脸颊划过时，我觉得我过意不去，没想到最终我还是把她给伤了。
露雨擦干了眼泪，用非常平静的声音向我问道：“李慕杰，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必须要老实的回答我，你心里是不是喜欢阿瑶啊？”
我看着露雨湿润的眼睛，感觉到这件事已经完全没有在再跟她隐瞒的必要了。因为她似乎已经完全看清了我对阿瑶的心。我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露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早就知道你喜欢她，唉～～！”露雨转身慢慢的走开了，一边走还一边用手抹着眼睛。我想追过去再跟她说些什么，可是我追上去跟她能说什么呢？这样做只会增加露雨的伤感，让我的心里更过意不去。看着她慢慢的走远，我终于狠了狠心，转身走向了相反的方向……
Air听完了我的讲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唉，听你这么说，我觉得露雨也怪可怜的。”
“Air，如果当时要换成你，你会怎么做？”
Air耸耸肩，“能怎么做？既然没感觉，那还有什么回旋的地步呢？可能跟你的做法差不多吧。这种事还是当机立断的好，省得以后后患无穷。杰子，你这么做我觉得没错，我支持你。”
听Air这么说我心里感到慰藉了许多，这时Air话锋一转，笑着对我说：“成呀，杰子，现在居然也会有女孩子追你，我真是万万没想到。看来你现在长劲了。”
“少开我这种玩笑。对了，你说露雨还会再回来找我吗？”
“我想不会了。”Air用肯定的口气对我说道：“你都已经那么明确的告诉她你对她没感觉了，难道她还会再来找你碰钉子吗？她毕竟还是要为自己留点尊严的。再说即便你们在一起，我觉得早晚也会分道扬镳。才和你接触几次呀，就这么放开胆子追你。杰子，你不觉得露雨这样的女孩子有点随便了吗？”
“可能是随便了点吧！那……那你说她会把这件事对阿瑶说吗？”
“那就更不会了。杰子你想想，她跟你这里载了那么大一个跟头，跟阿瑶说这件事你以为她光彩吗？再说你也当着她的面承认你喜欢阿瑶，你以为她会帮你传达这个信息吗？绝不可能。这是女性共有的自私心理。”
我“哦”了一声，“Air，那我应该跟阿瑶说这件事吗？”
Air连忙摆手说道：“绝对不能。以阿瑶的个性，你要是对她说了这件事，她肯定会同情露雨，认为你对露雨太狠了。说不定以后还会给你们当大媒人，撮合你们。到时候杰子你可就惨了，你说你还怎么接近阿瑶呀？你还怎么追她？这件事在阿瑶面前就当从来没发生过。你放心，露雨以后决不会再插在你和阿瑶的中间了。现在你的当务之急就是放手去追阿瑶，咱们搏一把。”
Air的话说得我心里直冲动，我恨不得现在就跑到东北去跟阿瑶说：我喜欢你。我稍微舒缓了一下心里的冲动，万般谦虚的向Air讨教道：“你说要是跟女孩子表白应该怎么开口呀？”
Air听了我的话一愣，然后放下手中的啤酒，点头会意的笑着说：“叫声大哥我告诉你。”
“拉倒吧，快点告诉我。”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单刀直入，直接跟女孩子说，我喜欢你，跟我做朋友吧。这是我最不推举的方法，俗不可耐。我觉得既然要表白那就要重视，要做到对女孩子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深奥了点，能不能说得具体些！”
“我的意思就是要用女孩子意想不到的方法跟她表白，当然表白的方法也不能太古怪，你要是拿抛大便拽在她脸上，然后再说我喜欢你，那好事也办砸了。”
我皱着眉头对Air说：“别扯那么多废话成不成？说重点。”
“具体的方法那要看临场发挥，我也没办法给你编排。我就把我当初跟佳佳是怎么表白的跟你说说吧，算是给你个借鉴。”
“你说。”
“我记得特别清楚，那时佳佳还没跟那个当兵的分手。我跟佳佳表白的那天天上下着小雨，我和佳佳当时是在八一湖公园里划船，我们的船没有棚子，在船上没法儿躲雨，划到岸上又来不及，结果我们两个都淋湿了，索性就在船上呆着，让雨淋着也挺舒服。我当时就借着这个机会问佳佳，我问她：做我朋友好不好？她说：我不就是你的朋友吗？我说：是做我女朋友。你猜她怎么说？”
“说，快说。你这段历史我还从来没听过呢。”
“她说如果我要是跳到水里，绕着船游一圈，她就答应做我女朋友。我当时听完二话没说就从船上跳下去了，反正我的衣服都让雨给淋湿了，我不怕跳水里再游一圈。其他人看我跳水里直叫唤，以为我怎么着了呢。佳佳当时也让我吓得够呛。我就真绕着船游了一圈。等爬上了船我就对佳佳说：我喜欢你，我真的想让你做我女朋友，只要你接受我的表白，我再游十圈都没问题。再后来我们俩就成了。”
“那你还真成。”我撇着嘴说：“这么经典的场面你以前怎么没跟我说过？”
“嘿嘿，我不是怕你不相信说我胡编乱造吗！”
“恩～！你要是放以前跟我说，我还真不相信。唉？你说要是送女孩子玫瑰能不能表达心意呀？”
Air连忙摆了摆手，“不行，现在送玫瑰都臭大街了，我发现男人向女人表白都有玫瑰情节，咱们就不能在跟俗套了，要破陈出新，要别出心裁，要标新立异，玫瑰是不能送了。”
“那送什么？总不能送狗尾巴花吧？”
“恩～！你要是想送花，那最好送野花。对，摘几朵野花让花店给你包装包装送出去那才有味道。现在不都讲究纯天然嘛！”
我看了看Air家窗外街心花园里被冬日寒风刮得摇摇摆摆的秃树，索然无味的说道：“纯你个鸟儿头，现在什么季节你让我摘野花？连树叶都找不到一片。瞧你提的这个建议，还不如不提呢。”
Air一拍脑袋瓜子，打哈哈的说道：“哈哈，对呀，我都忘了现在是冬天了。总之你跟阿瑶表白的事情还早，你就别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烦了。我这里想告诉你另一个事儿。再过几天就到春节了。春节之前，咱们初中同学有个同学聚会。你去吗？”
说到初中的同学聚会，我已经缺席两年有余了，这次要是再缺席可能就实在有点说不过去了，到时候不定哪位当年和我有仇的兄弟借机说我两句不讲同学感情，不重师生情谊等等添油加醋的话，那可真够让我恶心的。反正叮叮当当也不在，闲着也是闲着，去看看初中老师，顺便和同学叙叙旧也不是什么坏事。
“那就去呗，反正咱俩也有年头没在同学聚会里露过面了。Air你去吗？”
Air晃了晃头，一脸为难的表情：“想去，又不想去。不去吧，确实有点说不过去了。可是去了吧，也没什么意思，二三十个人挤在老师家那几间屋子里，多乱呀。再说老师也不是很带见咱俩，去了不是惹老师眼晕吗！”
Air的话让我想起了初中时候的一些事情。记得上初中的时候，老师确实不喜欢我们俩个，并不是因为我们惹事生非，也不是因为我们学习一塌糊涂，而是我们两个人总是凑到一起合伙搞恶作剧，整班里的其他同学，像什么在测验之前把别人的铅笔盒藏到老师的讲台里；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在背后贴‘我是白痴’之类的小纸条，等等。不过这都是小打小闹，我和Air玩得最绝的就是冒充他人给学校一位极丑的女孩写情书，还有就是在别人的手纸上涂芥末粉。结果前者是那个被我们冒充的男同学在面对丑女孩的表白时，差点去自杀，后者是学校的男厕所突然成了哀号遍野的场所，无数男同学在体验过撇完大条的痛快后，尝试了清洁肛门时所产生的痛苦……当然，为了这些恶作剧，我和Air不只一次被请过家长，老师时常说我和Air是狼狈为奸。当时的Air为了想报复老师的“无理”谩骂，居然想去砸老师家的玻璃，不过我们都不敢……
“你在乎那么多干什么？咱们又不是专门去看老师的，跟以前的同学联络一下感情，叙叙旧，就全当充实生活了。”
“叙叙旧？也没什么好叙旧的。平时又不是见不到面，再说了，里面还有俩位大仙，能把人烦死。你还是别拉我了，我捞个眼不见，心不烦。”
Air说的那俩位大仙一个叫刘鹏，一个叫孙麟。前者是有事没事就臭牛B，就冲这个，听说他上职高的时候没少挨揍。可到最后，他这臭毛病也没改，看来以前那些皮肉之苦他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后者是天生的自我优越感超强，谁都看不起，认为天底下除了他就没人能比他强。你可别看见他得了志的时候，那叫一个飞扬跋扈，我敢保证，谁看了都想上去抽他两嘴巴。然后指着鼻子骂一句：“别他妈狗眼看人低。”可就这道号的，老师居然当宝儿似的喜欢。可能是哥俩嘴甜，初中的时候就会哄老师开心，哪个老师不喜欢嘴甜的学生呢？我和Air当初就没琢磨出这个道理来，不然就凭我和Air一唱一喝，不把老师捧到天上去我就李字倒着写。
“他们是他们，你是你，你就当他们是两棵葱。不对，他们也算是葱？就算有人把他们当葱看，谁拿他们蘸酱吃呀！”我为了迎合Air，一个劲儿的损那两位大仙。
“哈哈，痛快痛快。说得精辟，说得精辟。”
“那你去不去老师家？”我问道。
“那我就舍命陪君子了，咱们阴曹地府走一趟。”靠，Air还真会形容，一个同学聚会让他给形容得这么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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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我和Air约好在一家老商场门口碰面，他来的也真准时，没让我多等一分钟。不过这一天的天气不是很好，有风，浑身上下被吹得凉飕飕的。Air走到我面前，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杰子，我真不应该答应陪你去参加什么聚会，今天怎么这么冷呀。感冒了你给我掏药钱。”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要是真感冒了，到时候我陪着你一块感冒。这不咱俩就扯平了吗！”我笑着回答Air。
Air用手尽量裹紧外衣，吸溜了一口气，对我说：“走吧，就别贫了，我都快冻死了。今儿这天怎么这么冷啊！”
老师的家就在附近，走路也就用20来分钟的时间，一路上小冷风吹着，浑身上下都不由得打抖。看来冬天的风就是和夏天的风不一样，夏天的风吹来那是清凉爽快，冬天风的吹来，真是寒冷似刀割呀！
刚到老师的家门口就听见里面人声鼎沸，乱糟糟的。“叮咚，叮咚。”我按响了门铃，过了好一阵子没有人开门。又按了一次，还是没有人开。Air一旁不满意的嘟囔：“都干什么吃的，过来个人呀！”
我也有点不耐烦了，用手使劲的在门上敲了两下。就听里面有人喊：“谁呀，敲个门用那么大劲干吗？懂不懂规矩，有没有点礼貌？”
“我靠，怎么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他呀！真他妈背。”Air不愉快的说道。
说话的人就是那个爱臭牛B的赵鹏，没想到两年不见脾气一个劲的往上涨。门打开了，赵鹏一看见我们也没让我们进去，劈头盖脑的就放下两句：“哟，是你们呀。两年都不来了，今天来凑什么热闹？自己家呆着多舒服呀。”
嘿，你说有这样的人吗？连个起码的交际都不懂。我本想回他两句，可一想好好的一个同学聚会跟他闹什么变扭，也就没说话，看都不看他一眼就走进了屋。Air可没我这么好脾气，进了门就冲着赵鹏开了炮，“是呀，家里是挺舒服的。不过再舒服也没老师家的饭菜香。唉，对了。听说前两年别人都走了就你赖在老师家不走，非要和老师出去下馆子。你到是掏钱请客呀！最后，一顿胡吃海塞，两嘴一叭嗒，拍就走人，帐让老师结。是男人吗？是男人的话你脸皮可够厚的。我和杰子脸皮薄，承让了。”
当时赵鹏的脸就有点挂不住了，还好屋子里吵，没几个人听见Air的话，赵鹏的面子也没丢得太大，一脸阴沉的关了门，嘴里还嘀咕了些什么。这话也就没直接说出来，不然我可就该行动了。动手打架是不可能，但嘴上是绝对饶不了他。人说：双拳敌不过四手。动嘴上功夫，我和Air两挺机关炮摆在这儿，对付这帮初中同学绝对绰绰有余，谁动就灭谁，这话还真不是吹牛。
屋里大概有20多人，挤得客厅满满当当。老师见了我们俩来了，招了招手，招呼了一句：“随便坐，别客气。最近怎么样？”
我和Air来的时候都商量好了，绝对要把老师给捧美了，不就拍马屁嘛，都不用我上，凭Air哄女人开心的本领，他一个人就足够了。
“没想到老师您还这么惦记我。我最近挺好的，想想过去，您真是教会了我不少做人的道理，您的那些道理现在真是让我受益匪浅。要么好多人都说初中时代的老师最辛苦，一个学生的好坏都凭您在这个时候教导呢。老师您辛苦了，谢谢老师以前对我的教导。”
呵，Air这马屁可是下足了功夫，一屁嘣出去炸得老师心花怒放，嘴都快笑得合不拢了。我在一旁听得浑身发麻，明摆着的马屁老师居然闻不出来。难怪有人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好话都让Air一个人说绝了，我也只能跟着这茬儿总结了一句：“总之，没有老师就没有我们俩的今天，谢谢老师。”
马屁先告一段落，看看四周，全都坐满了人，哪里还有什么坐的地方。没办法，只能站着和以前的同学说些杂七杂八的闲话。Air找了几个女同学，开始一通海侃，靠，我真不知道说他什么好。至于这几个女同学，到也喜欢和他聊，没一会儿的功夫就被Air逗得前仰后翻。
我呢，就找到以前初中时混得不错的几个同学聊天。这里面有两个人我必须介绍。一个叫王宇，长得虎头虎脑，倍儿可爱。刚上初中的时候得了鼻炎，一天二十四小时，有二十三个半小时都流着大清鼻涕。没事就吸溜吸溜的，因此得了一个外号叫：水濂洞。有意思的是，等他“水濂洞”全愈的时候，又一不小心翻墙时摔掉了半颗大门牙，于是绰号更名为：半颗牙。后来，这个外号整整伴随了他两年多的初中生活。还有一位叫于凡，初中的时候是有名的“拼命三郎”，不发脾气的时候特慈祥，一发起脾气，爱谁谁，拎麻儿不认，恨不得拨你的骨，吃你的肉而后快。我之所以介绍这两个人，就是因为他们现在都还和我保持联系，也算得上是哥们儿了。
这几个同学有的上大学，有的已经有了工作。话题大概也就是社会上找工作的一些事情。几乎所有找到工作的同学都说现在的工作不好干，也不好找。有好多工作都是费力不讨好，挣不了几个钱不说，有的时候还受气。他们说干事情，做工作，累到不怕。辛苦过后才会有成就感，才会有充实感。可就是怕老板不把你当人看，横竖都跟你过不去，那你的日子可就难过了。说来说去，总结一句话就是：干工作费力。不光废体力，还废心力。唉，话说回来，现在干什么不都是要费力气嘛。吃口饭不是还要费力气去嚼去咽呢吗。时代不一样了，不再是过去那种吃大锅饭的年代了……
正聊得火热的时候，我的肩膀被拍了一下。回头一看，原来是我初中的同桌。是个女孩，叫丁珊。初中毕业考到了北京幼儿师范，毕业后拖了个关系，分在了中国航天第一研究院幼儿园当阿姨，每月都有不少进帐。“没忘了我吧？”丁珊上来亲切的问候我。
“怎么可能忘了你。你知道我每天都听八百便《同桌的你》是为什么吗？就是为了怀念你。唉，对了，听说你订婚了？刚21岁就那么着急干什么？现在不是提倡晚婚晚育嘛。”我信口而来。
“你消息到是蛮灵光的。”丁珊笑着对我说，并且掏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一张相片，“你看，这是我未婚夫。”
我接过相片看了一眼，马上就倒抽一口凉气，长得丑点到无所谓，关键是相貌太显老了。“这是你未婚夫？他多大了？”
“三十二。”
“哦！”我点点头，不假思索的说了一句：“闹了半天是老牛吃嫩草呀！居然整整大你十一岁。难怪我看见他就想叫叔叔，老得快跟你爸一级别了。”话一出口，丁珊脸一下子红了下来。得，我又说错话了。
“长得老点怎么了？”旁边的李娟说话了，她是丁珊的好朋友。“人家未婚夫是航天科工集团的军代表，有的是本事，你要是有人家的本事，丁珊就嫁给你。”
我一听差点乐翻了，有她这么说话的嘛。真不知道她是夸丁珊还是拐着弯的骂丁珊。不过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不新鲜，李娟初中的时候就没心没肺，不过大脑的话，她说得比我绝。可她这话里对我也带着刺，丁珊的男朋友本事大，那我就一无是处了吗？这我得回她两句。我拍着手假意赞扬的说道：“是呀，这才叫郎才女貌呢。李娟你是不是特嫉妒人有这么一个好老公呀？恩，可惜你长得惨了点，唉，这不能怨你，是老天对你不公呀！”
我话刚说完，李娟的脸色顿时由晴空万里转变成了电闪雷鸣。我知道，要是在不说两句好话，她非跟我急了不可。“对不住，对不住，我跟你开玩笑呢。你还真把我说的话当真呀。别生气，同学聚会就应该畅所欲言对不对？好啦，好啦，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了。”旁边的同学也赶紧过来为我说好话，这才把李娟的火气压下去。我也就势把李娟和丁珊拉进了我们的圈子里聊天。聊多了，大家的话也就投机了。荤的素的全都往上招呼，丁珊更有邪的，居然把她和她未婚夫晚上过夜的事情也拿上来津津有味的讲。我靠，能把夫妻之间的房讳之事拿到众人面前诉说的人，她还真是我见的第一个。
山南海北一通闲聊，时间过的也快，再抬头看表的时候已经12：10分了。大家正准备告别，老师反到来了兴致。“今天中午谁都不许走，咱们出去搓馆子，有钱的出钱，没钱的出力。说好了啊，谁都不许走……”
众同学里面响应得最厉害的就是赵鹏了。哼，纯粹他妈一个吃货。没办法，既然老师发了话，谁能走得了。到了饭馆，整个一个大包间都被我们坐满了，整整摆了三桌。这种场面一般都是孙麟表现的时候。就看他一个人张牙舞爪的指挥这个指挥那个，呵，别提多威风了。都落座了以后，每个人都对老师说了一句祝酒词。唯独Air说得最好，简直就是声情并茂，说到动情之处，听得老师眼圈直发红。这次同学聚会，他可算是出尽了风头。
酒过三巡，话过五圈。赵鹏趁着酒意又开始牛B上了，那话扯得都没边儿了。说什么在北京市里他能平趟，只要他一句话，南北城的老大都要给他面子。唉～～！我看是个人都能把他给平趟了。实在听不下去了，我这次主动向他发了炮。
正在他一个人说得兴起的时侯，我突然大声插了一句话：“为什么天空这么黑？”
Air不愧是我兄弟，一听话头马上领会，开口接道：“因为牛在天上飞。”
我又接着说：“为什么牛在天上飞？”
Air一指赵鹏，跟着说道：“因为他在地上吹。”
在场的所有人都乐了，赵鹏的脸是真挂不住了。冲Air瞪着眼睛说道：“你怎么老跟我过不去呀？”
我一看这事头是我引起来的，那就应该由我缓解缓解，别当着老师的面闹僵了，到时候饭局变战局可就实在是说不过去了。我站起身，给赵鹏夹了一个油焖大虾，客气的对他说：“吃菜，吃菜，你看这大虾，真没治了。”其他人也过来给赵鹏夹菜倒酒，一派喜气洋洋，气氛融洽的场面。
我坐回位子，Air侧头对我说：“丫他妈还知道自己姓什么吗？”
我笑着说道：“八百年前就忘了。”
“靠，我他妈真想扇他。”
“别跟他斗气，不值。”我一边劝着Air，一边举起一整杯的啤酒，“来，走一个。”
Air和我碰了杯，笑着说：“好，走一个就走一个。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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