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自古红颜多坎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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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悄悄地送给了护士长八百块钱后,聂明宇把小惠和阿祖安排进了一个双人的高级病房。而这时候,陈六子正领着他手下另一个金牌红棍夏晓梦,提着水果和补品去银都市中医院看望癞蛤蟆。
癞蛤蟆头上和脖子上都缠着一圈厚厚的绷带,正呲牙咧嘴地坐银都市中医院的病床上,一只手拿着个小镜子,一只手用力挤着脸上的大疙瘩。每挤一下,就有一股黄水飞溅到手指上,癞蛤蟆随手就往床单上一抹,他盖着的床被子上已经红红黄黄一大片了。这时,陈六子和夏晓梦一起走了进去。
“蛤蟆,六哥来看你了。”说着夏晓梦把水果和补品放在桌子上,拉过来一张椅子让给了陈六子,自己站在了陈六子身后。“六哥,你怎么来了,我没事!下午就可以出院了。”癞蛤蟆笑着说。陈六子拍拍癞蛤蟆的肩膀:“兄弟,我可听说你头上缝了三十多针呢。还是在这多住几天,好好调养下身体。医药费我已经让晓梦过交了。”
癞蛤蟆脸一红:“谁他妈的说的啊,六哥,我能让一个小狗崽子弄成那样?我真没事,就是擦破了点皮。你看我这不是生龙活虎的,现在的我同时上俩妞都是小意思。”说着咧开大嘴一阵奸笑,漏出一口黄牙。
陈六子也跟着嘿嘿一笑:“等你出院了,哥哥让你尝尝昨天老头子刚送过来的两个日本小妞。这两个日本小妞,都是老头子花了重金,从张东健那买来的,还都是雏哦。这可是老头子让我拿来侍候贵人的”癞蛤蟆一听,大嘴一下子咧到了耳根子后头,脸上的大疙瘩都变成了红色“谢谢哥哥,还是哥哥最知道疼兄弟了。”
陈六子身后的夏晓梦微微一皱眉头说:“六哥,你和蛤蟆慢慢聊,我去把东西给高所长送过去。”
陈六子点点头“你就跟高所长说,蛤蟆这次被欧洲风情的小流氓打伤了,特别严重。咱们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市民,要求法律保护。请他一定得给咱们主持公道,一定别放过欧洲风情,一定得让他们赔偿咱们的医药费,精神损失费。还有,跟高所长说,有时间常来夜来香舞厅来跳跳舞,要劳逸结合嘛。像他这样的好干部,可得注意身体啊。”
夏晓梦点点头说“那我去了,六哥。蛤蟆,你好好养伤吧”夏晓梦走出病房,叹了口气,向医院外面走去。虽然现在她掌管着六哥的夜来香舞厅,负责六哥手下所有的妓女。可是,夏晓梦还是不习惯有男人在他面前谈论怎么女人,尽管那些女人们都是自愿的,也不能让夏晓梦心平气和对待这件事情。这跟她悲惨的身世有关。
夏晓梦今年才十九岁。长长的睫毛总是微微上翘着,一双晶莹剔透的大眼睛,像是两湾清澈的山泉,每眨一下都是水波流转。小巧的鼻子在她微微皱起柳叶眉时,更增添出一份倔强。夏晓梦不爱笑,可是她笑起来时,你会看到在微粉色的脸蛋上嵌着两个淡淡的酒窝,一排白玉似的牙齿会在阳光里闪闪发光。
她尖尖的下巴总微微扬起,透出一股超然的傲气。一头参差的碎发,微微盖住眼睛,风起时秀发轻轻的飘荡着,弥散出淡淡的桂花香。纤细的腰肢加上一双梅花鹿一样修长的双腿,让一米七二的她显得更加高挑。
她总喜欢穿着一件肥大的蓝色T恤,因为可以掩饰住别在腰间的匕首,可是却掩饰不住他傲人的身材。只要是女人,都不愿意和夏晓梦站在一起。鹤立鸡群的感觉当然好,可是如果自己是母鸡,而别人是仙鹤的时候,感觉就不那么好了。就算再打扮,母鸡也还是只会下蛋的母鸡,仙鹤素面朝天,也是超凡脱俗。
不久之后,当聂明宇第一见到夏晓梦的时候,他不住的感叹:“在这个肮脏不堪的世界里,怎么会有这样女人呢?”也许正是因为夏晓梦太美轮美奂了,连老天都妒忌她,才会让她经历了比普通女孩悲惨万分的青春。
夏晓梦其实不姓夏,他的父亲叫李爱国,她的母亲叫赵雪,她以前叫李爱雪。在文革那段风雨飘摇的日子里,李爱国和赵雪在一个生产队插队。虽然都是知青,但是待遇有着天壤之别。
李爱国家里八代贫农,按照当时的说法,那是根正苗红。而赵雪却因为自己的父亲曾经是国民党军官,而成了黑五类。每隔几天,就要被拉到生产队搭建的高台上接受批斗。不但要跪上一夜,还经常会被台下飞上来的石头打得头破血流。所以文革一结束,大量知青反城的时候,赵雪就发誓一定要离开这个噩梦般的地方。
当时,李爱国的父亲正好是银都市一个街道派出所管理户籍的公安。赵雪知道,只要自己能傍上李爱国,就可以回到她朝思梦想的银都市。所以,赵雪用尽了各种办法来接近李爱国。
一开始,李爱国根本不愿意搭理一个曾经的黑五类。可是赵雪不但人长得漂亮,更是心机缜密。在经过了一段接触之后,赵雪主动和李爱国发生了关系,并且怀了身孕。李爱国一家都是老实巴交的人,看见姑娘人长得漂亮,又挺孝敬老人,就同意了这门亲事。
不久之后,李爱国和赵雪结了婚。自然,通过李爱国父亲的努力,夫妻俩双双回了城。李爱国去了钢铁厂,当了一名普通的车间工人,后来当上了车间主任。赵雪也被安排进了街道办,后来接了李爱国父亲的班,成了一名公安。
虽然文革过去几年了,但是执拗的李爱国还是在心底有点看不上黑五类。在家里对赵雪经常呼来喝去,有时候李爱国还会动手。但是,当时李爱国挣得工资多,赵雪也就忍气吞声了。

赵雪本来就是个不安分的人,经常在李爱国上夜班的时候跑出去跳舞。一次偶然的机会,她认识了当时银都市公安局局长宋发旺。虽然当时赵雪的姑娘李爱雪都已经十四岁了,赵雪也已经三十多岁了,但是脸上一点都看不出皱纹,身材也是丰腴饱满,好好打扮之后都是不输给二十几岁的大姑娘。
一来二去,赵雪就勾搭上了宋发旺。不久之后,李爱国竟然在厂门口出车祸死了。赵雪把女儿李爱雪丢给李爱国八十多岁的老娘,就自己搬出了李家,在别处租了一套房子,做了宋发旺的姘头。
当时的李爱雪学习特别好,但是靠奶奶微薄的退休金根本没办法供养她。一次,李爱雪实在没有钱交学费了,放学后就去找赵雪要点钱交学费。那时,赵雪还没有下班。却正巧赶上宋发旺喝多了之后,跑到赵雪的住处去睡觉。被敲门声吵醒的宋发旺,还以为是赵雪回来了。赶忙晃晃悠悠的去开门,准备好好亲热一下。
可一开门,却看见门口站着一个标志的美人痞子。一股邪火顿时借着酒劲涌上了全身。宋发旺**着把李爱雪骗进了屋里,就像饿狼一样扑了上去。十五岁的李爱雪哪见过这个阵势,又喊又叫,又咬又踢,可是她一个小姑娘怎么能抵挡得了一个五大三粗的醉汉。结果,还是被宋发旺压在了身下。
赵雪下班回家,正好赶上宋发旺在李爱雪身上快乐的呻吟,这时的李爱雪已经晕过去了。赵雪不但没有去制止宋发旺,还赶忙关好门,拉上了窗帘。宋发旺一边糟蹋李爱雪,还一边让赵雪拿出相机,给他们照相。
当李爱雪醒过来时,已经是半夜了,正好看见赵雪跟宋发旺在疯狂的。吓得她大叫一声,结果被宋发旺抡了个大嘴巴子之后,又是一通糟蹋。赵雪也跑过来又是帮着按住挣扎的李爱雪,又是拿出相机猛照相。
第二天,宋发旺和赵雪拿着相机对李爱雪说,如果她敢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说出去一个字,就把这些照片贴满银都市的大街小巷,让李爱雪永远没有脸见人。宋发旺又掏出几百块钱,塞给了李爱雪,**着说以后要是没有钱了就来找他。
李爱雪点点头,默默的穿好衣服,忍着剧痛走到宋发旺的衣服前,说看看他身上还有没有钱了。正当宋发旺得意的骂了句,看来老子以后要玩双响炮了的时候,却看见李爱雪摸出了衣服堆里的手枪。
因为当时的孩子都要接受严格的军训,所以李爱雪还真会使这把五四手枪。她冷笑着对宋发旺和赵雪说,钱没有了,但是有这个,我不想要,就送给你们享受吧。说着就搂了火。
宋发旺把身边的赵雪猛推向李爱雪,自己连衣服都没穿,就不顾一切的跑出了房门。虽然被赵雪撞了一下,但是李爱雪还是有一发子弹打中了宋发旺的小腿。李爱雪照着赵雪又开了两枪,就跑出去追宋发旺了。这时,宋发旺已经拼命跑到了楼梯口,正迎上一个回家探亲的军官夏雨。
夏雨不知道情况,只看见裸的宋发旺一瘸一拐的向自己跑来,边跑还边喊有人要杀他。夏雨还以为真是有人要杀人,就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夏雨刚把宋发旺按倒,就看见李爱雪拎着枪跑了出来。
夏雨二话没说,上去就是一个背摔,就把李爱雪扔了出去。李爱雪后脑先着地,一下就直接摔晕了过去。等夏雨报了案,李爱雪醒过来把事情经过一说,人们才知道真相。
虽然李爱雪两枪都没有打死赵雪,但是赵雪还是和宋发旺一起被判了刑。李爱雪由于未满十六周岁,又是先受到了侵犯,所以只被送到少年交管所劳教了两年。在那两年里,夏雨每天都会给李爱雪写信,像父亲一样安慰她,鼓励她,还给她取了个新名字,叫夏晓梦。
在夏晓梦还有一个星期出狱时,夏雨却再也没有来过信。在最后一封信里,夏雨承诺要来接夏晓梦出狱。可是出狱那天,夏晓梦站在监狱门口整整等了一夜,却没有盼来夏雨。夏晓梦不甘心,第二天天不亮就赶十几里的路,跑到少管所门口等着,一直等到晚点钟才失落的回去。第四天,夏晓梦又去了。
就这样,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一年过去了,夏雨也没有出现在夏晓梦的视线里。夏晓梦不会想到在她出狱的前几天,夏雨为了救一名落水的儿童牺牲了。夏晓梦只坚信,夏雨一定会回银都市的。所以夏晓梦留了下来,留在了这个疯狗一样的城市。
夏晓梦在进少管所半年后,奶奶就去世了。当她出来时,发现奶奶的房子被姑姑大爷们给卖了。她只能漂泊辗转在这些姑姑大爷家。今天在这个姑姑家吃顿饭,明天在那个大爷家住一夜,后天在那个叔叔家避避雨。一开始几天还能凑合,但是夏晓梦每天都要去少管所等夏雨,这可惹恼了这帮姑姑大爷们。
这家说,家里的儿子都挺大了,怎么能和夏晓梦挤一个床。那家说,我们都是工人,天天忙着上班,哪有时间给夏晓梦做饭吃。于是,夏晓梦的姑姑大爷们拿出了一点钱,塞给了夏晓梦,让她自己出去租个房子找点事做。钱没有多久就花光了,可是夏晓梦还要在银都市等着夏雨。于是,她只好去找工作。
夏晓梦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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