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理解与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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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扬在“迎客堂”受到朱琪等一群主事人的热情接待,朱琪恭请客人上楼入座奉上香茶,不等糜扬开口就诚恳地表示:糜公子是我“迎客堂”的贵客,所有事务还由本人上司陶总管亲来接洽为敬。
不一会笑眯眯的陶永急步赶来,不由分说一把拉过糜扬的手感叹道:“糜公子你可让咱们等苦了,我家先生说只要见到糜公子一定别让他离开,哈哈,我已安排人前去通报我家先生,恐怕咱们到达那里酒都摆好了,走,马车就在楼下。”
坐在舒适宽大的马车上,糜扬感动之余心中亦忐忑不安,看着对面细心欣赏一路风景的糜姮,糜扬情不自禁叹了口气。
进入灵山村口,糜扬远远看到梁铸领着自己的妻子早已站在自家院子门前等待。车未停稳,糜扬匆匆跳下车来到梁铸面前,向梁铸和胡怡逐一见礼。
梁铸高兴地擂了一下糜扬的胸膛:“好你个子清,将近半年不露面也不来封信报上平安,看我等会怎么收拾你……嗳?子清,这位是……”
糜扬侧身引见:“舍妹糜姮,此次跟随出来散散心。”
糜姮低着头向梁铸及其夫人盈盈致礼,胡怡和气地拉着糜姮的手向众人道一声歉率先入内,梁铸几人又谈笑一会才进入院子来到正堂就坐,这时梁铸的三个儿女和两个徒弟一起进来礼貌地给大家请安,随后规规矩矩地离去。
酒过三巡,糜扬惭愧地说道:“镇宇兄,子承兄,糜扬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糜家……糜家失礼了!”
梁铸哈哈一笑:“子清太过见外,在座没有外人,战乱不停谁不知道你糜家的苦衷啊!致歉之言无需再提。”
陶永接过话题:“哈哈,糜公子千万不要如此,永也在商场上打滚了二十多年,寻常人只看到咱们风光的一面,又有几人能理解咱们心中的苦楚?糜家享誉我大汉五十余年,从未让同行有过半句毁誉,凭的就是童叟无欺真挚诚信。毫不作态地说,糜家一直是永心中钦佩与追赶的楷模!哈哈,永本是一街市小贩商场庸才,本以为此生毫无机会向糜家请教,直到上天怜顾让永得遇我家先生,今日才有机会与子清同坐一席把酒言欢,永相信,咱们‘迎客堂’和糜家之间定会真诚合作日胜一日!来,敬子清一杯!”
糜扬望着手中的酒杯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只好抢在泪花滑落之前昂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好久才坐正身子开朗地一笑:“糜扬就不给两位兄长道谢了,如果两位兄长不肯原谅,就请用这桌上的美酒责罚吧,小弟接招就是!”
梁铸和陶永面面相觑随即哈哈大笑,陶永拿起酒瓶就给糜扬满上,三人连碰了五杯之后再也无法继续,全都喘着大气皱眉眨眼窘态百出,等腹中的辛辣感觉稍微平息之后,三人相互对视片刻,最后全都放声大笑起来,这欢快无羁的笑声瞬间驱散了彼此心间的阴霾。
梁铸看着满桌一筷未动的菜肴,揉了揉空空如也的肚子立刻招呼起来,三人就这样边吃边谈笑声不断,直到斜阳夕照还在频频举杯,胡怡、糜姮和孩子们早就用完晚餐,在内堂喝茶叙话,不久发现外面的三个大男人停止说话好一阵子了,侍女小晴出去一看,立刻回来报告说老爷们都醉了。

胡怡、糜姮和孩子们连忙出去,眼前的景象让大家忍无可忍放声大笑起来:只见梁铸伏案打呼姿势古怪,糜扬满脸口水席地而眠,陶永更绝,不知是否外面有钱还等着他去取,竟然晃晃悠悠一路扶着左厢房的墙壁,进一步退两步顽强地向院门前进!
胡怡强忍住笑意,先是吩咐张鹏和乔石赶快搀扶陶叔回家,再让两个儿子把糜叔叔扶进客房,最后才一起把梁铸弄到书房矮榻上,小芍药又一次见到爸爸的醉态,独自在一旁捂着小嘴笑个不停。
心情复杂的糜姮等对面糜家货栈的家人到来之后,便与胡怡盈盈话别。这一夜,年轻的糜姮失眠了,满脑子都是梁铸那洒脱的笑容和胡怡怀中孩子那粉嘟嘟的模样。
糜扬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中午,他撑着沉重的眼皮坚决谢绝梁铸再来两杯的提议,如风一般跑回对面的糜家货栈后院,衣衫不解“噗通”一声跳到凉爽的溪水里,先是摇头苦笑接着十分享受地浸泡起来,这一泡就是一个下午。
晚上,梁铸、陶永和糜扬三人依约聚在一起,匆匆用完晚饭就到书房里密谈。
陶永先将“迎客堂”如今的现状和临江城诸多作坊的生产情况向糜扬简要介绍,坦诚地说出自己的态度:一如既往保持糜家的优先采购权,临江城的拳头产品药品、香皂和火柴等将最大限度满足糜家的要求,全力维护糜家原有的荆州、江东势力范围,同时建议糜家设在阴平郡(羌族居住地,今甘肃文县西北)和江夏的制革作坊扩大一倍以上,临江城将涉足铠甲制造。
说明完毕与糜扬取得共识后,陶永声称有事先行一步,梁铸和糜扬接着攀谈起来。
梁铸从书柜里取出一张简易地图在两人面前摊开,指着许昌的位置问糜扬:“子清为何不试一试这里?”
糜扬看了一会摇摇头说道:“自从我糜家追随刘皇叔之后,与北边的商场霸主甄家和卫家的联系越来越少,到如今几乎不再往来,况且这是曹操的地盘,恐怕很难插足。”
梁铸微笑着看向糜扬:“有句话不知子清听过没有?这句话是这样说的: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糜扬听后一言不发想了近半个时辰,随即满怀信心地看着梁铸:“兄长,小弟明白了!”
梁铸心里暗自赞叹,对领悟力极强的糜扬十分看好。他接着对糜扬说道:“北方许多客商陆续到临江探路,找到‘迎客堂’要求大量购买临江商品,都被我们以产能有限婉拒了。为兄已拿定主意,决定不跟曹操地盘上的任何有官方背景的人做生意,让子清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打开北方市场,同时也等于帮了我们自己,因为只要子清能打开北方市场,大量的原料也将会源源不断运回南方从而满足你我的需求。”
“谢兄长!”糜扬感激地站起来给梁铸恭恭敬敬施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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