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雍州战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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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城外大营巡营回来之后,心事重重的曹操再一次与手下众将骑马巡视长安城,一路上行人稀少民居颓败,许多大火过后的痕迹仍然历历在目。看到这个原本有着百万人口的繁华都城如今满目沧桑的破败模样,曹操频频叹气感慨不已,凄凄然停止前进转回城中唯一完好的刺史衙门。
刺史府内,曹操和一干文武正在激烈地商讨对策,针对马超部避而不战的举动曹操有苦难言,大家都知道敌人已经获知自己大军粮草被烧军资匮乏一事,因而采取拖延规避的战术,其意图非常明显也实在高明。
看到座下七嘴八舌缺乏针对的讨论,曹操示意大家安静后颇为担忧地分析道:“诸位,前期数战我军与逆贼几乎平分秋色,幸好许褚部不辱使命战功彪炳,予以马超重重一击,然而对总体战事影响不大。目前,大家首先应该看清我军处境,此时冬季已来临,二十余万大军军资窘迫粮草未至,无数将士衣衫单薄只能龟缩营内,如果不尽快主动出击与敌决战,届时不用马超进攻,寒冷和饥饿就能击垮我军,因此,诸位应该考虑的不是如何布防如何分兵的问题,而是如何寻找马超主力展开决战的问题,否则我大军只有狼狈后撤以待来年了。”
夏侯惇气愤地陈述:“马超逆贼数战之后一味躲避,连日来我部数次欲与其接战均无法如愿,如今整个雍州地界地广人稀,大多数县城百姓惊恐战火重燃都逃入荒野几乎搬迁一空,派出的斥候百般努力仍然难以找到马超主力,我等空有决战之心却无决战之机啊!”
张郃、王双等将领也遇到相同的情况,如今听夏侯惇如此一说也都纷纷附和。
曹操看到众将的反应微微感到失望,于是将目光转向陈群、钟繇等文臣一边,看到陈群几人一副冥思苦想束手无策的样子,曹操不由暗自摇了摇头。这时曹操突然发现,坐在末位的陇西太守杨阜低头沉思若有所得,于是微微一笑大声说道:“义山,陇西之失责任不在你身上,若要追究责任本相也脱不了干系,因此义山勿要自责。义山久在西疆,对目前情况定有独到之见解,不妨与大家说说如何?”
杨阜惊讶之余感激万分,他急忙站起向曹操深施一礼:“禀主公,根据长年对马超此人的了解,属下认为本性爆裂的马超战败之后不会如此沉得住气,定是他身后有高明之人在运筹,只要设法激怒他一下,马超或许会暴跳如雷主动迎战。”
众人一听全都望向杨阜,曹操欣喜地问道:“义山说得非常有理,深合兵法攻心之妙!如此说来义山已有克敌之计了?哈哈,义山认为我等该如何刺痛马超?”
杨阜站起身来先向四周拱手致礼,然后鞠身向曹操大声建议:“属下浅见还请主公和诸位斧正!如今已知马超所部分别屯兵于陈仓、散关和祁山堡,虽不是其主力但也表明此三地之重要性,属下建议:不管马超主力如今是在北面的安定还是南面的秦岭山脚,我大军只管奔袭西面的陈仓即可,因陈仓实乃威逼咸阳之要道,而我安定、扶风、咸阳守军只需坚守起到牵制作用,就能使马超主力在仓促见无法反应过来,只要我军夺取陈仓陈兵西部一线,将极大威胁马超所占据的散关和祁山堡,如果他马超不来应战,我大军可稳守陈仓进逼祁山,作出全力突破凉州屏障之势,哪怕一时无法攻破祁山堡,到时深忧凉州的马超定会主动来战。”
众人一听全都大声称赞,曹操笑容可掬地对杨阜大加褒奖,当即任命杨阜为中郎将,进入中军参赞军务。待杨阜谢恩退下后,曹操随即吩咐众将做好出征准备,并要求大家对具体计划进行商议补充,不久,一个详细的计划制定完成。

最后,雍州刺史张既想了想汇报一个新的情况:“我扶风郡下的美阳、武功等县和安定境内均有马超部斥候频繁活得,咸阳以西也不时出现敌军踪迹,在数次围捕敌方斥候的行动中收效甚微,近日来敌军因时而变反而诱我小股官兵深入追击再予以围歼,使得我方斥候损失颇重。属下亲自下营探寻原因,发现这样一件看不起眼的事物:从缴获的数匹敌军斥候的战马身上发现,敌骑普遍装备了铁制双马镫,战马四蹄也钉上马蹄铁,使得骑兵战力极大增强,数次对比之后,属下认为我军在交锋中缕缕落入下风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这个看不起眼的马镫和马蹄铁,这些当引起重视。”
曹操一听顿时来了兴趣,立刻吩咐张既领着自己和众将一起前往一观。一行百余人匆匆来到城北张既军营,数名早获通报的将校已经牵出缴获的三匹战马等候在校场中间,曹操下马仔细观看缴获战马腰腹两侧的精制马镫,伸手用力拉扯几下之后欣喜地点点头,再细细观察被一个将校提起的马蹄脚掌,抬起头思考片刻随即大笑起来。
曹操不管众人的惊讶,抬腿踩上马镫翻身上马,从牵马的将校手中接过马缰便打马奔驰起来,跑了两圈之后曹操勒住缰绳,在两个万分紧张的将校服侍下跳下战马,满脸喜色地大声感叹:“如此微小之物就使得驾驭战马变得如此轻松,四片小小的马蹄铁保护了战马蹄掌,使得战马使用寿命成倍提高,骑兵战力因此而变得更为强悍啊!有了此物,本相断言许多骑兵战术将会发生极大的改变,发明马镫和马蹄铁之人,其功绩决不在发明马车之下啊!”
曹操看到夏侯惇等人疑惑的神色,干脆让夏侯惇和许褚二人上马一试,曹操让夏侯惇骑上其中一匹缴获的战马,让许褚仍旧骑着他自己那匹没有马镫的战马,吩咐两人比试一下再说心中感觉如何。
夏侯惇和许褚遵命而行,两人上马各向一方跑开之后勒马相对,随即提起长枪和大刀催马而战,五个回合之后许褚暗暗吃惊,只见平时的手下败将夏侯渊咧着大嘴瞪着独眼,一边向自己猛攻一边哈哈大笑,让虎将许褚郁闷不已。许褚恼火之下奋起迎战加重力量之后,还是与夏侯渊斗了个旗鼓相当,反而是夏侯渊大刀上传来的巨大力量让许褚暗暗叫苦。
斗了七十多个回合两人主动分开,许褚飞身下马走到夏侯渊身边,从咧嘴嬉笑的夏侯渊手中一把抢过缰绳便登上马背。
踩着马镫打马奔驰两圈之后,恍然大悟的许褚拔出腰刀策马向前方一根竖起的粗大木桩驰去,接近木桩将手中腰刀顺势一挥,整根坚实的木桩被拦腰砍断应声倒地,木桩上头支撑着的巨大草亭轰然倒塌引发将士们一片惊呼。
许褚收刀下马来到曹操面前,施了一礼请求道:“主公,褚请求立刻打造此物装备虎豹营!”
曹操向许褚点点头,晃眼看到五步远的夏侯惇急急取下马镫欢欢喜喜装在自己马鞍上,曹操与张既等人相视片刻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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