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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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故事都应该有一个开头,即使它未必需要一个结局,——好的故事总是交给了人们的想象力和道德来处置的,或者说一个坏的故事也是如此的。
故事发生的那个世界,同样有着海洋和陆地,陆地上生活着人类,海洋却包容着更多的物种,其中自然也不缺少高等的智慧生物。正是因为如此,变幻无穷的海洋受到了更多向往冒险和刺激的勇敢之士的追捧和欢迎,当然,另一个吸引他们也许是更重要的原因就是财富了,——威震四海的海贼王哥尔罗杰临刑前的一句话让海贼和心怀不轨的人们对海洋与冒险趋之若鹜,“想要我的财宝吗?嘻嘻……就到海上找找吧!我把它们全都放在那里!”,从这之后,整个世界,才真正地陷入到一种狂热中,大海贼的时代来到了!
当然也有人质疑这个说法,有的学者就认为罗杰提到的宝藏不过是指他在海上航行所得到的刺激经历和宝贵见识,或者是与伙伴们建立的深厚友情和共同经历的那些不可思议的事情。然而,这个观点很快就站不住脚了,有海贼声称自己已经获得了海贼王财富的线索了,——海贼王罗杰把他的财富放在“伟大航道”的某个地方,那笔财富足够驾驭整个世界(这两点都足够叫人疯狂,前者是这个世界最离奇最应该经历的地方,后者则是最宁可信其有的最有说服力的理由)。退一步说,每一个走向海洋的故事都不是单色调的,那不过是一个殊途同归的结果罢了,它混合了太多的颜色和目的,即使排除掉了财富与冒险,人们依然有着荒诞和值得肃然起敬的理由踏上开往远方的船舰。
于是,各种各样的人们,各种本领各种技能的人们,甚至于各种物种的高级智慧们,组成了一支支的冒险的队伍,向着伟大航道前进着。当然,他们要面对的不仅仅是恶劣难以想象的自然因素。效力于政府的海军有着强大的武装力量,他们驻扎在整个海洋之上,甚至还比无数大名鼎鼎的海贼还要更早地进入了伟大航道,——海贼王罗杰正是被他们逮捕和处死的,几乎可以想象,当一笔巨大的超越想象的财富宝藏与自己失之交臂擦肩而过,那将激起怎样的憎恨和报复,——海军与海贼并不是对头,也算不上猫与老鼠,而是平衡的两方,互相制约着(如果海贼真的被消灭干净了,必然的结果要么海军自甘堕落地变成海贼,要么就等着世界政府议会上的取缔海军部的议案了)。
好的,我承认,好的故事并不需要一个开头的,上面仅仅算是一个有些啰啰嗦嗦的介绍而已,但是它却需要一个切入点,就算我们要画一个再漂亮再完美再无可挑剔的圆,也总是要有起笔的地方的。
故事的切入点是一个岛屿,和以暴虐的暴风雨闻名的脱帽海域有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之所以称之为“脱帽海域”,是因为将帽子扣在胸前是这个世界的人们对于死去的人的一种缅怀的礼仪,而每一个经过这片海域的人总是对着它摘下帽子的,——没有人不知道这片海水下是怎样热热闹闹的一个坟场。
回到那个安静的岛屿,它安静得几乎看不到受到过任何风暴困扰的迹象,——由于日出不久,人们的活动也还没有繁忙起来,就算是渔民,也会跑到海岛的另外一面去捕鱼,——阳光和潮水都是安静温柔地抚摸着这片沙滩。
然而,我们还是能找到一两点昨晚发生的那场雷暴天气的线索的,在海滩上,有着几根漂浮的木头和木头的残骸,有气无力地随着潮水退后前进着。有经验的海难学者一眼就能看出这几根木头是用来做什么的,——那应该是来自于一艘能够容纳两三个人的小木筏,从木头湿漉漉的颜色和程度大约能够判断出来木筏的残骸在海水中泡了差不多一个飞鱼周左右的时间了;从木头的两端能看到能够对齐的被绳子捆缚过的痕迹,制造这个木筏的人的手艺应该不错,因为即便经过了强力风暴的洗礼也有几根还被绳子捆绑在一块儿;木头看上去黑糊糊的,似乎是经历过了什么……
突然被捆绑在一块的木头中的其中一根动了一下,不是那种被潮水作弄的动静,而是像发出一声微弱叹息之前预兆般地动了一下,那是属于活物的动静。
的确,一声微弱的呼吸传了出来,一个声音颤颤悠悠地在空中飘了起来,然而又显得气力不足地跌落了回去,——活物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努力地往前走了几步,但是他似乎已经完全地精疲力竭了,腿也迈不动了。一道阳光发现了这个突然冒出的身影,——身影身上的黑色飞快地褪去着,一个裸着上身的人出现了在沙滩上。

此人身上的焦黑色尽去,露出的上身上布满了深深浅浅或长或宽的伤痕,然而,更吸引人目光的是此人的两只手,——他的手上带着手套,白色的那种,而且现在看上去似乎是很干净的那种白色,如同新的一般,丝毫看不出在海水中泡过相当长一段时间的难看样子。
“嗯,事实和估计总是会有些偏差的,——不过我还真是幸运呀,又得救了。”
那人将湿漉漉地头发稍微整理了一下,露出一个白色的笑容,——遇难者牙齿的颜色似乎比他的手套还要白和刺眼,尤其是对比与它主人较深的肤色,——他继续向前走着,从一深一浅的步子和狼狈的身影都可以知道他的体力都耗尽在求生的过程了,他精疲力竭了。
果不其然,在没走出多远,那摇摇晃晃的身子受到了一阵海风的困扰,犹如在倒下去还是走下去两个选择间僵硬踟蹰了半天,落难者终于一头栽了下去,脸朝下……其动静居然吓坏了了一两只早起的海鸥,后者惊魂地扯着嗓子嚷了好半天。
也不知道这位可怜的落难者在这被海水浸软的沙滩中呆了多久,或许他陷入了筋疲力尽后的熟睡的美梦中,过了许久居然没有爬起来。
“报告船长,红色警报——”
海滩上一个拉长而急促的声音又吓坏了几对谈情说爱的海鸟,后者喳喳地抗议着,但海鸟发现打扰它们卿卿我我的人不过是几个不懂事的混蛋小子,也难得的大人有大量地原谅了他们。
“洋葱头航海士,你应该称呼我的全名,不然对船长太不尊敬了,——你说是么,红萝卜头剑士?”
“如你所言,青椒头船长。”
“呼呼……报告青椒头船长,洋葱头航海士在英勇海峡的观察海域发现了一个神秘的落难者,他身份可能是一名魔术师。”
“笨蛋,带着白手套不一定是魔术师,魔术师的下巴上都是长着蘑菇的。”正如他们的名字一样,留着青椒头的少年在训斥洋葱头少年。
“你自己看见了,还需要我报个啥虾米告啊!!!”洋葱头大怒,眼珠从眼眶中无法用严谨科学解释地弹了出来,差不多能落在和他说话的那个少年的鼻子上了,但是转瞬他又变化出一张通红的面孔,闪耀着星星眼,“明天就该轮到我当船长了,我应该拟定怎样的计划呢,去御敌长坡吧……”
“咳咳,注意注意,现在我仍然是独一无二的船长,洋葱头航海士……”
青椒头和洋葱头这一对新旧的船长吵了起来,争论着午餐后的活动是由谁来决定的。
“……你们看,他身上的伤痕好多!”第三个少年浓密的头发遮住了他的额头和眼睛,这位是红萝卜头剑士,他蹲在落难者身边仔细地打量着,“这儿还有一条较新的伤口。”
现任船长与目前的海航士对视了一下,还是心有默契地暂时将内部矛盾压了下去,将注意力移到了那个倒在沙滩上的落难者身上。
“也许我们应该给他治疗一下。”船长发话道,“他可能受伤不轻。”
“你们说他是不是海贼?”洋葱头航海士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又补充了一句,“也许他正是作恶多端的那种海贼。”
“万一我们把他救活了,他吃了我们怎么办?”红萝卜头复议,也补充了他的理由,“他的牙齿太白了,虎姑婆的牙齿也是这么白的。”
“那么,一比二,船长的第一个方案被取消了。”青椒头船长很严肃地对着他们的船员宣布着他的议案,同时悄悄地抬起一只脚踢了踢地上的落难者,又担心对方猛地清醒过来地飞快地将脚收了回去,“我的第二个提议是将他送到可雅小姐那儿,可雅小姐和梅利管家会知道怎么处理的,——这个也将是我在船长任职期间采取的最后一个行动。”
“那么,我同意。”
“我也同意。”
“那么三票通过此决议,将白手套和白牙齿的人送到我们村子的医生可雅小姐那儿,——骗人布海贼团,快速行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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