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秦王破阵 第十二章 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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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无忌捋着胡子坐在皇后对面,皇后喜上眉梢地说着她打听到的消息:“哥,扁玉那丫头是个单纯姑娘,她怕是早就许给展云了,听人说吕言整日和颜青混在一起,而且这五个人在师父死后就没什么认识的人,那陆信定是光棍一个
“那高阳那边......”
问到这里,皇后更是来了精神:“原来前段时间,陆信携扁玉,展云入宫谢恩的时候与高阳见过,算是有了一面之缘,听扁玉说陆信对高阳还有点好感,昨日陆信那二愣子在大殿上用几本书换回十个宫女,高阳那丫头打听到这消息后对那陆信更是刮目相看,我看这事啊能成,哥,我们是不是这就跟皇上说?”
长孙无忌摇摇头,放下茶杯:“娘娘,这事儿我们做得不能太着痕迹,陛下是个心细如尘的人,如果被陛下知道了对太子很不利,这事儿只能由高阳和陛下闹去,娘娘你最好能反对一下,以高阳的性子必然会去找陛下说道,陛下经不起高阳折腾,后宫的事最后还得落在娘娘你这儿,到时候您在勉为其难的答应,如此一来就天衣无缝了。”
皇后低头想想觉得很有道理,对长孙无忌道:“恩,还是哥你的法子妥帖,我省得了。”
几日以来,师兄弟五人都个忙个的,扁玉一直为了皇帝,皇后,淑妃的病熬药,每日从宫里回来就钻进自己的屋子看医书,整日见不到人;展云和几个侍卫更是臭味相投,那四大侍卫本是个中高手,但是见了展云的身手之后大为佩服,每日的讨教,展云是个武痴,师父去后他又不能离开师兄师弟,直有“知音少,弦断有谁知”之感,如今来了四个高手,正如久旱逢甘霖,几人便一时打得火热。
颜青眼见大家都有事做,自己也在后院收拾了几间屋子办了个私塾,把周围做些小买卖人家的孩子都弄进来读书,还叫陆信有空也去授课,陆信一想起一屋的孩子就头痛,一次也没去过。
吕言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捣鼓她的算命工具,要不就是找机会和颜青斗嘴,陆信好像有很久没见到他们了一样。前日陆信在大殿之上丝毫不顾礼数,随着自己的性子胡来之后心里也是很忐忑,回来之后自己也后怕了好一阵,幸好皇帝对他信任有嘉,要不定然会闯下大祸。
师父在世之时曾经说过他心智成熟,做事老成,但是有时候会狂性大发,做出惊世骇俗的事情,思考事情的方式跟旁人很不一样,陆信心中感慨,师父真乃神人也,他想事情的方法自然其他人不一样,所以原本大家习以为常的事情对他来说却是难以忍受的,自己也就成了天下人眼中的狂生。陆信长叹一声,在朝堂里面打转真的是累啊,自己就上了三回朝,感觉身心俱疲。所幸今日天气不错,五个人多日没在一起聚聚,陆信便招呼大家放下手中的活一起出去透透气,五个人便谁也没带上大街逛去了。
高阳公主捧着一个盒子一路反复的想着自己编好的说辞,想到羞处脸不禁一红,就这样带着一丝兴奋,一点紧张和些许的羞涩走到皇后寝宫,一见长孙皇后便乖巧的行礼:“儿臣给母后请安了!”长孙皇后一脸不满:“哟,这不是高阳公主吗,还想得起有我这个母后,怎么今天没去蹴鞠吗?”高阳自然不是好相与的,轻声细语的撒娇:“母后就知道取笑儿臣,儿臣好几日不去蹴鞠了,今日还亲手给母后做了点心给母后品尝呢,母后您尝尝。”说罢便把手中的盒子拱手递上。
皇后轻笑一声,夹起一块点心尝了一下,满意的点点头,又戏谑的看着高阳道:“味道还像个样,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不仅没出去疯,还做点心给母后吃?”高阳立马撅起小嘴:“哎呀,母后,儿臣长大了,自然知道守礼了,母后您放心吧!”皇后也调笑够了:“好啦,知道你懂事了,自己找个地方坐吧。”
说完便不再说话,认真的吃起点心来。高阳公主在一旁坐下之后便一直等着皇后问她真正的来意,谁知皇后就是不再开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皇后偶尔偷瞧一下她的样子也不由莞尔。半晌之后,高阳总算是忍不住了:“母后,前几日不是选了十个宫女去辽东吗,怎么我见王德又把人领回来了?”皇后一脸不在意的答道:“好像是有个叫陆信的舍人劝你父皇用书把人给换回来了。”
“哦,有这事儿?那陆信时什么人啊?”高阳假装不知。
“那可是个少年英才啊,这次颉利大军北返,他可是立了大功的,你父皇封了他一个中书舍人,听说他未及弱冠,我大唐很久没出这样的人才了。”

高阳听得心花怒放,没想到母后也是这么欣赏陆信,可是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又听皇后道:“可惜啊!”高阳心中一紧:“可惜什么?”
“可惜他的出身太差,是个孤儿,若是豪门子弟的话还真是做驸马的好人选。”只这一句便让那温顺的小羔羊恢复了混世女魔王的本性,高阳全然忘了今日是来讨好皇后的,猛的站起身来,一脸鄙夷的大声喊道:“哼,那些世家子弟都是草包,没一个配做驸马,母后你瞧不起人,我蹴鞠去了!”说完一转身跑了出去。皇后看着负气而去的高阳喃喃道:“哎,这脾气,不知道跟谁学的?”
陆信和师弟师妹们闲逛了一整天,一下子觉得神清气爽,五人从小一起长大,早已经和亲人一般,和亲人在一起格外的轻松,全然不像在李世民面前的紧张,和其他大臣一起的虚伪,连日一来的疲劳好像全都烟消云散,调笑一下扁玉,和吕言斗斗嘴,以前看来最平常的事情,今天做起来是那么的开心,陆信精神抖擞的带着四人回家。
恰好在街口有个面摊,陆信一时来了兴致,招呼大家吃面,众人也乐得尝个新鲜就坐下来叫了五碗面,不一会儿卖面的老头就把煮好的面端了上来。陆信今日胃口大好,抄起筷子就开始猛攻,另外四人也饶有兴致的吃着。正吃着面,颜青不怀好意的问陆信:“大师兄,前日你用几本论语救下了十名宫女,打扫了高句丽王子的面子,陛下赏赐你宫女可都是娇滴滴的美人啊,不要真是可惜了,哎”
谁知却是祸从口出,话音未落一只魔爪便扯起他的耳朵,那魔爪的主人吕言恶狠狠地问道:“怎么?你看上哪个娇滴滴的小宫女了,要不要大师兄给你要回来啊?”颜青见醋罐子打翻赶紧道歉:“呵呵,玩笑,玩笑,小生岂敢,岂敢啊!”
吕言这才松手,把另三人逗得哈哈大笑。众人正笑间,只听一声瓷碗坠地的声音,面摊老板扑通一下跪在陆信面前:“恩公在上,请受小老儿一拜!”说完便用头向地上猛的磕下去,陆信一看不得了,刚一伸手,展云便一闪身扶住了老头儿。
陆信赶紧将老头扶起来:“老人家,您这唱的是哪一出啊,我什么时候是您的恩人了?”老头此时已经是泪流满面:“恩人啊,想必您就是大家伙儿说的陆大人,小老儿的女儿在宫里当宫女,前些日子来信儿说被选上要送去辽东,恐怕今生今世都回不来了,她娘死得早,我父女俩相依为命,听说她这就要一去不回,当时小老儿就昏死过去,随后便一病不起,哪知那日陆大人一番话可是说到小老儿心坎儿里去了,皇上他老人家圣明啊,我女儿也不用走了,小老儿的病也好了,这不又可以出来摆摊了,说起来真是陆大人的大恩大德啊!”
刚说完又要拜,几个人好不容易把他安抚住。陆信心里也很是得意,不过此时他又想到一些事情,便问老汉道:“老人家可知道陆某官居何职?”那老头儿一脸茫然的摇摇头,陆信又道:“陆某现官居正五品的中书舍人个大官,你知不知道本官的俸禄从何而来?”老汉这个还是知道的:“皇上他老人家发的。”
“那皇上的钱从哪里来的呢?”
“......”
“老人家你摆摊卖面交税吗?”
“交,当然交,小老儿是本分人。”
“那就对了,皇上的钱就是百姓交的税,我的俸禄也就是你们交的税,所以我的俸禄里面也有你的份,那我就好比你花钱雇的小儿,所以我帮你上面是应该的,你又何必谢我呢?”
“......”一席话,除了陆信全部都没搞懂,陆信一看无语:“算了,老头儿,我留住你女儿帮了你,今天这五碗面你不收我钱,咱们就两清了你看可好?”老头刚要说好,一想不对:“这如何使得啊......”陆信不管不顾:“好了好了,就这样!”说完拉着师弟师妹就跑,只见那老头又跪在地上不住的拜,陆信也无奈摇摇头。
众人皆不知就在他们对话之时,一个绿衣女子就在一旁听到了陆信那番言论,不由的痴痴地盯着陆信,这时眼见陆信要进巷子,便把手中的秀帕往风中一放,一阵香味便随风飘向陆信。陆信止步深吸一口气:“咦,好香啊,你们闻到什么没有?”众人都摇摇头,吕言突然灵机一动,打趣道:“大师兄你的鼻子好灵哦,莫非是那什么变的?”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陆信当然知道吕言的取笑,一时大发作:“呀,你敢取笑大师兄,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便直去奔逃的吕言,五人就这样打闹着回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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