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自残求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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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骂不骂,陈海对女孩的突然丢骂并没有在意。他在想,为什么果子没有作用呢?父亲的留言表明应该是有什么用途的吧?父亲应该是知道的吧?可惜他离开了,要不然问下就知道了。
对了,还有汉斯叔叔,他肯定是知道的。
所有的愁苦顿时一扫而空,陈海的精神立刻振奋起来,他抓起了电子通讯虫,念出了汉斯叔叔的SD码,试图拨通汉斯叔叔的私人通讯虫。SD码是联盟政府根据各人的虹膜、DNA、指纹组合的一组数码,等同于身份象征。
嘟……嘟……令人失望的是,通讯虫传来的是忙音。看来汉斯叔叔并没有随身携带通讯虫或者没有在通讯虫旁边。
不是吧?
陈海不相信自己的运气有这么差。
不行。
好不容易找到的谜团线索绝对不能就如此放弃。
重复,反复反复地又通过通讯虫念了无数遍SD码,试图拨通汉斯叔叔的通讯虫,不过遗憾的是,回应始终是长长的嘟嘟声。
看来是真的没有希望了。
一路不通,另寻一路,陈海不是轻言放弃的人,他开始在家里翻箱倒柜起来,试图寻找到父亲的一点离去的资讯。
令人失望的是,父亲一别以往的慈祥和细心。看来是真的离开了自己,一点有用的资讯也没能找到。不仅没有联系方式,就连到底去了那里也没有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
真是让人失望的一天。
希望摆在眼前,曾经以为那将是人生的一个重大转折点,迈过这关将可以实现梦想,没想到梦想没能得到飞翔的翅膀,反倒是因为父亲的突然离开,生活变得有点糟糕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父亲走了,汉斯叔叔似乎也失踪了。离下学期开学还有一段时间。父亲留下的三千乌达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可是减去下学期的学费两千乌达,也就只有不过一千乌达。暑假可是漫长的两个月啊,要是不去找份工作来做的话,到时候的生活费可就没有了角落,搞不好不用到暑假结束,怕就要会饿死了。
由于家境一般,甚至算得上贫寒,陈海以前也有去勤工俭学过,找份打杂的工作倒不是什么难事。
可是,这个暑假,陈海的计划本来是要去做人生的第一次冒险之旅的。因为,在陈海看来,一个梦想征服星之海洋的男人,纵然还没到成年的十六岁,十五岁也该是秀出梦想第一步的时候了。
什么勤工俭学,什么生活费,什么下学期的学费,统统见鬼去吧。
性格中充满冒险的陈海虽然是个大大咧咧的家伙,可他跟别人最不同的个性,那就是他是一个拿定了主意,绝对不会轻易变更的人。坚忍不拔,不达目的不罢休是陈海最大的优点。
曾经为了抢回属于自己的橡皮球,他悍不畏死地单挑块头足有他两倍的扎克。最终在伤痕累累,全身肋骨断掉三根的情况下夺回了橡皮球。因为扎克实在是不敢再跟他打下去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也许你会认为他抢回橡皮球,橡皮球对他一定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其实那就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橡皮球。
为一个橡皮球不惜豁出生命,其实是源于他坚信:自己的东西永远不能被别人非法侵占。想要征服星之海洋的人,只有征服别人,掠夺别人的财富,绝不可以被人掠夺。纵然现在力量弱小,被人欺负,但肉可破、血可流、骨可断,也不能丧失实施誓死保护自己财产的信念。
想了许久,也没能找到打发时间的法子。虽然说计划好了要去天墓海沟去探险,可那是下月的事情。哎,为什么每年敢冒险前去天墓海沟的船只就只有红桅海盗团的哥德号才敢去呢?要不然现在就去冒险旅行该多好,也不用这么烦躁了。
天墓海沟是一个完全违背物理常识的力场,它会忽然出现黑洞漩涡,甚至不知名的力场漩涡,将所有经过它的东西吞噬。传闻红桅海盗团之所以敢去并且能够安全返航,是因为他们信仰古代的黑暗神灵,并将灵魂典当给黑暗神灵,因而得以安然无恙。
传言是不是真实的,陈海不清楚也不想去弄清楚。跟随红桅海盗团去天墓海沟到底会不会出事,陈海也不怎么关心。
那些才不重要呢!
重要的是,这是自己的第一次冒险旅行。正因为如此,他才想要去传闻之中的恐怖之海——天墓海沟因为他只是想去,仅仅是内心的渴望。只要渴望驱使他去做,他就无法不去做。
这是单细胞者典型的行事风格。
想好了就去做,做了才关心结果,其它不重要。
以前还要想法子来瞒着父亲,免得父亲担心甚至阻拦自己。现在父亲走了,也不需要担心了,看来父亲的离开也不是一点好处也没有,起码自由度更大了,生命从此由自己完全作主。
要是现在就可以去天墓海沟,那该有多好?
哎,可惜红桅海盗团必须八月才敢启程前往天墓海沟。
听说,只有在八月的时候,当宇宙中的正物质处于高峰时,处于黑暗中的黑暗神灵法力所依托的负物质也处于高峰,他的神力才护佑信他的红桅海盗团,得以安然来回天墓海沟。
现在还是七月,距离八月还有十多天呢?是没办法借去天墓海沟来打发时间了。
那现在,可该怎么打发时光呢?
想来想去,陈海还是不死心。注意力又转移到了红肉绿汁香蕉上来了。
他不相信汉斯叔叔不远千里带回来的果子一点作用也没有。
果子一定是有用的,就算不能让自己拥有不死之身,起码也得有超人飞翔的本事,最不济也能带来力量的增强。星之海洋可是有着无数神奇的东西,可以创造出许多许多让人意想不到的奇迹的。
红肉绿汁香蕉一定也会创造奇迹。
之所以还没有发现奇迹,一定是那里出了纰漏。
天生冒险的人,永远是相信奇迹的人。有时候甚至是痴迷,丧失最起码的理智和判断。陈海就是。
懦夫泯灭奇迹,勇士创造奇迹。这是汉斯叔叔曾经跟陈海说的。
难道是自己的勇气不够吗?
对了,流行的超能英雄式的幻影中的男主角可都是面临绝境才产生奇迹的。
难道要先死才能后生吗?
一定是。
若是换成常人,想想也就算了。难道还真的去寻死找寻奇迹啊?可陈海不是常人,他是一个单细胞,死脑筋的人。
单细胞的人很可怕,因为他们永远不只是想想而已,他们会为自己的想法付诸行动。
几乎没有太多的思考,陈海果断地站到了窗前,毫不犹豫地就纵身跳了下去。五十六层的高楼,似乎不过是一米高。生死根本就没有放在眼中。
此时,陈海的眼中只有奇迹,脑海中也相信奇迹一定会发生。

哎,陈海这家伙现在还仅仅只是个单细胞动物吗?
肯定不是,是疯子,或者说是傻子,智障儿。
不信的话,如果你去问一百个人,至少有一百零一个人告诉你,绝对的傻子。多出来的一个人,是陈海的影子。据说,每一个人都有一个自己的影子,人生活在正物质空间,影子生存在负物质空间。投影在正物质空间形成影子。虽然科学无法证明,但所有人几乎都相信是的。
让陈海失望的是,他的自杀并没有成功。
现在正是晚上,高楼大厦间密密麻麻地穿梭着核能机动车。因而想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好心的人还是有不少的。所以他没有死成,被人救下来了。
不过很不幸的是,救下他的是个慈祥和和蔼,关爱人到了极点的阿姨。阿姨一千遍一万遍地询问开导着陈海。似乎想要知道陈海身上发生的一切,从而找到陈海为什么年纪小小就要自杀,并试图借此找出对症下药的法子,避免陈海再次干傻事。
“孩子,有什么想不开啊?这么年纪轻轻就想不开”
“哦,原来父亲离开了你啊,那也没什么,去求助政府吧,每一个没有父亲的未成年人,政府都会给予关爱的。生活是不会走投无路的……”
陈海很无语,他想跑开。可他又偏偏是个动礼貌,有家教的家伙,并且还是单细胞的家伙。虽然他觉得眼前的阿姨真的很多事,没能让自己完成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奇迹,可也明白对方无疑是个好人。
纯真善良可爱的陈海怎么忍心伤害她?拂逆她的好意?
就这样被眼前的阿姨絮絮叨叨两小时,直到阿姨确信陈海不会再自杀后,阿姨才离陈海而去。其实,要再晚离开三分钟,估计陈海要崩溃,没因为跳楼自杀而死,也被唐僧阿姨烦死了。
经过这一折腾,陈海也不想跳楼自杀来得到奇迹了。他的脑海产生了一个更大胆的想法,那就是自杀,用刀具疯狂刺入自己的身体。死亡在左,奇迹在右,绝不懦弱去寻找中间道路。
陈海相信,庸人的一生就是废物的人生,凡人的一生是浪费粮食的一生,只有能够在星之海洋纵横的人才是英雄的一生。因此现在他试图通过自残来判断红肉绿汁香蕉到底有没有给身体带来奇迹,给命运带来奇迹,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单细胞的同义词就是死脑筋,缺根筋。陈海的想法和行为是最有利的证明。
很快,水果刀准确无误地捅进了身体。
第一刀当然不是要害。
陈海虽然单细胞可也不是白痴,他知道奇迹的发生也是需要漫长的时间酝酿的。
因此,第一刀刺入的是大腿。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没有奇迹,也没有意外,只有撕心裂肺的疼痛。
等待,观察,继续等待……奇迹快些发生……
可惜的是,时间一分一分钟流逝,异象没有出现奇迹也没有发生。不幸的是,该死的血在加速流失,大腿似乎快要失去了知觉。
他妈的,一刀不行,两刀!
等待!
还是没有奇迹发生。
那么……
继续刀起刀落。
如此反复!
血的流失越来越快,照现在的速度下去,不出几分钟,陈海肯定流血而亡。可怜事先忘记联系医院的他,恐怕就是现在打电话给急救医院,等医生赶来时,他也肯定是停止了心跳。
怎么办?
难道是有点鲁莽了?
不,陈海压根就没有后悔,他心里只有更可怕的念头:既然左右是死,那还迟疑什么,朝要害刺吧。
所以,最后的一刀是捅进了心脏。狠狠地,咬着牙憋着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真是疯了!
如果没有奇迹发生,必死无疑。
可那又怎么样?
没关系的,生死早就置之度外。一切只为那奇迹的出现。
慢慢地望着一点点抽出的刀子,不觉间浓烈的眩昏感袭上大脑。陈海明显感到血液加速流失,生命流逝的速度也在迅速加快,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正牵扯着自己加速奔向负物质空间。那里是生命的终结点——黑暗地狱。
难道真的有黑暗神灵?
无形的手的力量很是强横,似乎还准确无误地扼住了陈海的咽喉,让陈海的呼吸根本无法继续。
终于,陈海倒下去了。可怜奇迹还是没能发生。
就这样死了?上
还有一些意识的陈海禁不住问自己。
天未必有点太残忍了吧?可怜自己的梦想才刚迈出第一步就破灭了。
不过,这又有什么?
人面临死亡,各有不同。有的人思维显得异常迟钝,因为他怕死;有的人思维非常活跃,因为他为实现梦想现出献出了生命,他本不惧怕生命的终结,死亡的刹那只是留给他看穿自己一生的时间,因此这种人在濒死时思维是异常活跃的。
十多年来,陈海一直梦想前往浩瀚的星之海洋冒险却一直都没有付诸行动。今天,他鼓起了勇气,付出了行动,所以他现在真的最开心的,自然也就不畏惧死亡。在他看来,只有朝理想前进,并为之付出生命的的人生才是最完美的。终点在那里不重要,一路走来充满血泪,血泪带来的满足和快感才是让热最幸福的。
想明白了这层道理,陈海忽然笑了,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原来,死亡真的不可怕。
生命是残酷的,神灵也是残忍的。虽然热血、勇敢的陈海坦然面对了死亡,可是直到他完全丧失意识,奇迹压根就没出现。
因为在窗户口上,一只白色的信天鸟正突破黑洞悄然出现。那是黑暗神灵掠夺生命的象征。信天鸟是死亡之鸟,只要有它的出现,一个宝贵的生命就必然遭遇终结。
不晓得是什么时候,据说是在人类突破暗物质空间,掌握空间跳跃技术后,每个人死亡时都会悄然出现一只白色的鸟出现。鸟的嘴巴是猩红色的,翅膀尖端也是红色的,其它部分则全是纯白色的。
因为这种鸟的出现,人类开始普遍确信神灵毫无疑问存在,于是死亡之鸟也就被命名为“信天鸟”,表明人类相信天堂真的存在、地狱更是无处不在,恶魔也会随时降临人间。
不过,要有人在附近,仔细打量这只悄然出现的信天鸟的话,他们会发现因陈海而出现的这只信天鸟还是有所不同的。它的翅膀竟然不是火红色的,而是呈现黯淡的黄色。嘴巴也不是猩红色的,也还是黯淡的黄色?
有点怀疑,它真的是信天鸟吗?那种只要到来就宣布当事人必然死亡,必然被黑暗神灵夺去生命的信天鸟吗?
好像有点不太完全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陈海当然不知道的,他的意识已经完全丧失,无尽的黑暗虚空早已包围他,吞噬了他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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