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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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哗”两声水响,两人浮出水面。杨欢大口地喘息着四下张望。
从那潭中洞口游入后,显然来到了一条地下河流。湍急的河水上方,是低矮的石壁,长满了青苔。那青苔不知是何品种,竟发出微弱的莹光,使人可以隐约看清洞中的情形。石窟很窄,河两边没有可以攀登的石头,两人只能扒住上方的石缝定住自己的身形。空气带着浓浓的湿气,极为清新,身边不时有鱼儿悠悠游过,
顺水漂院流了很久,水流逐渐平缓下来,有巨大的水声从前方传来。转了个弯,眼前豁然开朗。只见有几条河水在此汇成一处极大的地下湖,湖面上方的空间很大,极顶处怪石嶙峋,垂着各种形态的钟乳石柱。湖边有许多较高的石头露出水面,也是布满了青苔,“轰轰”的巨响从前方传来。
柳仙儿伸掌在水面上一击,借力腾空而起,落在石上。
杨欢可没这个本事,只得老老实实地游来,手脚并用爬了上去。石头上附着着厚厚的青苔,湿得都要滴出水来,杨欢几乎抓不住,爬得极为费力。
来后,杨欢长出了一口气,冲柳仙儿拱了拱手,脸上满是艳羡“柳女侠好俊的轻功啊”柳仙儿恍若未闻,向前走去,冷冷的道“快走。”杨欢一笑,跟了上来。
其实二人从水中游出后,都有些紧张,来到了这陌生的地下世界,前面的一切都是未知的,谁知等着他们的会是什么,地底**龙还是洪荒怪兽?杨欢跟柳仙儿开了一个小玩笑,自己的心情也放松了一些。
湖水缓缓流到前方,忽然宣泄下去,发出巨大的轰鸣,从两人所立处看过去,看不到下方的样子,只能见浪花四溅、水气蒸腾。二人在石上纵跳着来到附近,定住身影,向下看去。
只见瀑布极深,下方又积成一水潭。水流**而下,与周围的石壁碰撞着,轰鸣着,声音在洞中回响,震得二人只觉得身下的石头都在发抖。二人从未想过在这地下竟有这般巨大的空间,这样恢宏的景观,在这大自然鬼斧神工的造化前,让人只能觉得自己的渺小。看着脚下石头上被流水所蚀出的深深印记,不知这地下河流存在有几万年了,也许这是第一次有人来到这个地方。
二人从瀑布旁边的石头攀援而下,顺着宽阔了许多的地下河走了许久,来到了一个更为巨大的石窟。河水在此汇成一个巨大的地下湖泊,而石窟内只有这进来的这一条水路,一眼看去,看不出河水流去何处。
但两人目光都被悬于石窟正中的一物所吸引。那是一条绳子,自石窟顶垂至水面,绳子根处隐隐像是个洞口。
杨欢惊叫道:“奶奶个腿的,这里还有别人来过?”这绳子不是自然之物,它的存在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有人和他们一样,从上游而来,把绳子留在这儿;二是上方的洞口与外界相接,有人从这儿进来。看起来后者更为可能。
杨欢想到有可能出去,不由高兴的大叫起来。柳仙儿脸上也早已满是笑意。
二人跳入水中,游到绳子之下。这绳子通体黝黑,非丝非棉,看不出是什么材质。杨欢拽了拽,承受住他俩的重量没有问题。
柳仙儿抢在头里,爬了上去。杨欢知她脱困心切,也不与她争,当然也争不过她。
他在下方看着,柳仙儿腰肢扭动的向上爬,那秀美的纤足,细细的脚踝,这些平时注意不到的地方看起来也是如此养眼,心中大乐。
鼻中又闻到了那股难言的清香,杨欢不禁想起了接骨那晚的绮丽风光,知道脱困后,柳仙儿必定会离去,他心中微微有些惆怅。毕竟,二人朝夕相处了月余,而且,他还曾把柳仙儿视作自己女人。当然他也明白,象柳仙儿这样的女子,只有强者才会让她真正倾心。自己就把这一段视作美好的记忆吧。
杨欢不知自己其实有些矛盾,他虽然一直向往着闯荡江湖,也期待自己能成为强者,可是潜意识中,却又觉得这目标离自己如此之远,仿佛仍只是一个梦而已。
正胡思乱想着,杨欢发现自己已经爬到了洞口。翻身上去后,他看到柳仙儿站在那儿不动,奇道“你怎么不走呢?”说着,从她身边绕过,向前看去,也是一呆。
只见眼前是一条长长的笔直狭窄通道。通道只有一人多高,宽不及一丈,整个通道内充斥着柔和的黄光,但一时还看不出光线从哪儿发出的。最让人吃惊的是,在前方几十步处,竟然有一具人的骸骨盘坐于地!向前望去,通道在极远处拐了弯,看不到后面有什么。
看到这条显然是人力所为的通道和通道中的骸骨,杨欢脑子中首先跳出来的是评书中常提到的少林铜人巷、还什么武林才俊绝处逢生得到武林密笈之类的桥段。

自己自坠岸后所遇无不与这狗血的套路吻合,甚至身边还多了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相陪,不知道最后是不是也能得到武林秘籍。这通道看着全无凶险,谁知道其中有多少机关暗器。那中间的骸骨,一定是多年前在通道中未躲过机关才遇难的。
二人对视了一眼,眼中都有惊疑之色,知道不能乱闯。杨欢灵机一动,转身把那绳子拉了上来,系了个结,甩出套在那骸骨之上,慢慢拉了过来,想从其上找到一些线索。
拉的过程中,二人屏住呼吸观察通道,那骸骨没有触发任何机关,通道内也没有任何异样。
这骸骨显然是一男子,骨架极为高大,衣物早已腐烂,只余一些布缕。他的右手中犹握着一把剑。剑销上嵌着一块月牙形宝石,宝石周围还用金丝镶嵌出复杂古拙的花纹。柳仙儿见到那花纹不禁“啊”的一声惊呼,“噌”的一声抽出剑来。
只见剑身细长,如一汪秋水,剑身上镌刻着两个字“灭神”。柳仙儿看着那两个字,眼中满是惊喜。她愣了一会,又急忙在那骸骨身上查找起来。在布缕中,她找到了一个包裹。
包裹里有一个月牙形的牌子和一本书。柳仙儿拿起那个牌子,手不禁有些颤抖。杨欢望过去,只见那牌子非金非木,不知用什么材料做成,牌子上镌刻着一个泛着银光的“月”字,周围是与剑销上一样的古怪花纹。
杨欢看出柳仙儿显然与这具骸骨有某种联系。可这具骸骨也不知有几百年历史了,能是什么关系呢?杨欢忍不住开口询问,柳仙儿却还沉浸在狂喜中,浑未听到他的话。良久,她才平静下来。
柳仙儿回过身来,白皙的脸上泛着潮红,总是清冷的眼中此刻激动的闪亮着。她问道“你可知道我是拜月圣教中人?”杨欢心道,“不是说魔教吗?”不过他可不会那么傻的说出口,只是点了点头。
“我圣教在世间流传已有几百年了。可近一百年来,圣教却分崩离析,如一盘散沙,各自为政,甚至还互相攻击。把我打下山谷的,也是圣教中人。”
“而这一切的根源,都是因为百年前的教主--韩千寻忽然失踪,全教上下找了几年,却无他半点踪迹。而他又未指定继承人,教中人互不服气,都觉得自己才能当教主,于是乱做一团,互相攻击,直到今日。”
她说到一半,杨欢就猜出了她的意思,他瞪大了双眼,指着这骸骨不可置信的问道,“他就是韩千寻??!!”
见柳仙儿点了点头,杨欢倒吸一口凉气,心道“奶奶个腿的,那她拿的那把剑肯定是宝剑了,那书肯定是秘籍了,那牌子肯定也是他们魔教的重要东西了。”心下不由得对柳仙儿羡慕不已,这还没有到关底,她就得了这么好的宝物了。不过,他可没有打那些东西的主意,一来,他杨欢怎么动女人的东西,二来,他也不是人家对手。
东西毕竟不是他的,他很快平静下来,转念一想,惊叫了一声,“不好!他要是韩千寻的话,以他的武功,都死在这里,那这通道会有多危险啊!”
柳仙儿一听,也从巨大的惊喜中清醒过来。两人不禁抬头向前看去。
他们这时才注意到,这通道四面石壁异常平滑,地面与墙壁间是绝对的直角,显然是人力所为。地面上无一丝灰尘,充斥着通道的黄光怎么也看不出从哪儿发出的。这通道看上去如此平静无害,但在此刻的二人看来,却觉得充满了诡异。
越是未可知的东西才越是可怕,柳仙儿武功虽强,也不过是个女子。她显然是想到,以韩千寻的武功都命丧于此,身子微微一颤,不禁向杨欢看来。杨欢捕捉到了她眼中那丝稍纵即逝的畏惧,心头一热,小痞子的性子发作起来,喝道“奶奶个腿的,反正也别无去路,大不了是个死!”说罢,抬腿便走。只是,他口中说的虽然豪迈,但脚下却是小心翼翼地向前一点点挪动。
柳仙儿眼中露出一丝笑意,显然也放松了一些,跟着向前走去。
杨欢正走着,忽然觉得有异,转头一看,只见柳仙儿不再前行,定定地站在那儿。过了一会,她转过头来,满面潮红,双目迷离,显然已神智不清,将身一纵,向杨欢扑了过来。
杨欢猝不及防,被她撞倒在地,两人抱着滚做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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