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章 与古鲁米人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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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玄冥被外面的一阵狗叫声惊醒,他睁开眼,看到从窗外已经透进些微的阳光。门外人影晃动,同时传来一阵阵杂旮的脚步声,他知道,那些勤劳的古鲁米已经开始他们一天的劳作了。
他躺在床上呆呆地想着心事。
昨晚,他做了一个奇特的梦。
当时,夜色深沉,他忽然感到自己的身子在寂静的深夜不安地躁动起来,他觉得自己坐了起来,看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着奇异的变化,他赫然看到自己的手正在慢慢地变成一双奇异的爪子,他感到身体轻越地漂动起来,腾起在空中,然后慢慢地膨胀,膨胀,不住地膨胀,终于到了最后,他发现这时的自己身体竟然有几十米长,身上有五个巨爪,自己的身体在空中自由地翱翔,上下翻飞,看着群山就在自己的脚下,显得如此地渺小,而天际的月亮仿佛就在自己的眼前,自己一伸手就可以摸到一般,他感到万分地悯意,他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一条龙,他感到吃惊,但是并不害怕,因为龙是他最喜欢的动物,他觉得自己以前确实曾经看到过龙,自从那已后,他就更加喜欢龙了,他也不止一次梦到龙,但是像这样梦到自己变成了一条龙还是第一次。
正当自己在享受着这无边的自由的时候,忽然,他心中一动,仿佛从远记传来一声神秘的招唤,他侧过头去倾听,察觉那招呼来自前面那座有着五个山峰的高山。他不假思索,立即循着那个不断的招唤飞了过去,他看到在那座五峰山中间最高的那座主峰的顶部赫然有一个巨大的山洞,洞内漆黑,他略一辨认,一头就扎入了这个神秘的黑洞。这个洞很奇怪,就在他一头扎入其中顺着山洞向前飞行的时候,在他的两边忽然持续不断地亮起无数的灯光,一直通向洞的深处,同时,那声声神秘的召唤来得更加地强烈了。
他向前飞行着,忽然眼前一亮,他发现觉自己已经进入了一个宽敞的空间,这是一个在山洞中人工开凿的巨大石室,一个黑袍人正站在一个屏慕前不住地喃喃自语。他飞到那个黑袍人的身后,好奇地张望,看到那屏慕上闪着一片片雪花,根本看不清图像,偶而从中露出似乎是一个小孩脸庞的图像。那确实是一张小孩的脸,他甚至觉得那屏幕上的小孩有些像自己,但那只是直觉,并没有明显的证明。他这样静静地看着,听着那个黑袍人看着屏幕不住地喃喃自语:“塔慕儿神哇,你显灵了,你究竟要带给我们怎样的启示?一个孩了?!我明白了,一个孩子?!”
玄冥听着他的说话,感到有些好笑,他想,这分明只不过是一台极普通的电脑显示屏嘛,这个古鲁米人怎么啦。也许是他的巨大的呼吸声引起了这个黑袍人的警觉,黑袍人感到自己身后有人,他回过头来张望,一眼就看到了玄冥,他惊地倒退几步,身子已经贴到了墙,他瞪大双眼紧紧地盯着眼前的这条龙,但是他没有惊叫。他就这样注视着玄冥变成的这条龙,像雕塑一样盯了一阵子,玄冥觉得好奇,也没有动。就这样过了一阵子,黑袍人忽然渐渐清醒过来,他的嘴唇在不住地颤抖,他缓缓地伸出双手,试探地触摸着玄冥此时的鼻子,看到玄冥并没有反应,他终于壮了胆,忽然一头抱住了玄冥那巨大的鼻子,一边哭泣一边喃喃自语:“塔慕儿神哇,我终于看到了你那神圣的荣光,你终于回来了。回到了我们古鲁米人的身边。”看到这个人哭得这样动情,玄冥感到很不好意,同时,他也觉得自己的鼻子很痒,他轻轻地吸了吸鼻子,勉强忍住了没有打喷嚏,他慢慢地缩回了自己的头,慢慢地与黑袍人保持一段距离,他看到黑袍人忽然浑身颤抖着想要向自己跪下,他吃了一惊,急忙一扭头,迅速地穿出了洞窟。
然后他就醒了。
玄冥坐在床上回忆着那个奇怪的梦,觉得又是好奇又是兴奋,那个梦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梦不如说是一个奇特的经历,他觉得这个梦太真实了,他其至觉得昨夜发生的那一切都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这么想的。
听到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响,玄冥不禁抬头向外面张望了一下。忽然,他被眼前看到的东西惊呆了,他看到从窗户望出去,就是一座五座山峰的高山,那模样,与自己昨夜看到的几乎一模一样。
玄冥吃惊地瞪大眼看了一会儿,心里更觉疑惑。难道是我在什么时候看到了这座山峰,昨夜的梦只是受了它的暗示?可是周围有这么多的山峰,为什么只有这一座山峰在自己的梦境中出现呢?
玄冥决定出门去看看。
玄冥推开虚掩的门,向门外张望。看到街上人来人往,在大街的两侧摆放着无数的小摊,许多小贩坐在地上吆喝着,一眼望不到头。许多农夫正挑着担子向田里走,还有许我小贩,一边吆喝,一边沿着街走去,身影很快淹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街道两边的小店中冒着腾腾雾气,许多过路人就在这些小店门口扎堆,讨价还价,发出一阵阵喧闹声。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古鲁米人的一天的生活的开始,除了玄冥他们这些华人,没有人会感到这儿究竟会有什么奇异之处。
玄冥正自好奇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忽然,从远处的人群中挤出几个小孩来,都是**岁的样子,当头一个男孩手里拿着一个风筝跑得飞快,嘴里兴奋地不知叫嚷着一些什么。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小孩,其中还有一个女孩,长得甚是清丽,他觉得这个女孩奇快,因为这个女孩长得一点也不像古鲁米人,倒更像华人,他不禁多看了一眼。这群小孩大呼小叫着向前跑动,眼看着就跑到了近前,他看到又从那边人堆里挤出一个胖乎乎男孩,他落在最后面,嘴里不住地着急地叫唤着什和,脸涨得绿油油的,鼻梁上还冒着汗,看似体力不支,却是锲而不舍地紧紧地跟着。
他羡慕地看着这群兴高采烈的孩子吵吵闹闹地向这边走来,他兴奋地看着那个领头的男孩手中的拿着的风筝,认出那风筝上画的是一头倔强的公牛,睁着一双怒眼,两角上跷,头固持地偏向一侧。看到这头神气的公牛,以及那些孩子们欢快的表情,他真有一种立即冲上前去加入他们的冲动,但是,随即他便想到前几天在祭坛上发生的那一幕,他知道,虽然古鲁米人的酋长宽赦了自己这些华人,但是许多古鲁米人对自己并不友善,就因为他是华人。
他甚至知道这些古鲁米人为什么恨华人,因为华人来了以后破坏了他们原本美丽的家园,掳掠他们的人口,杀死他们的亲人,抢夺他们的财物。确实,这些罪恶的行径不容宽恕,但是这些善良的古鲁米人分得清事非,他们还是用最友善的方式对待着自己这些遇困的华人,他们宽宏大量的,并没有将所有的华人都视为恶魔。想到这里,玄冥便忽然从心中生起一股浓重的负罪感,替自己,也替那些作恶多端的华人。现在,他忽然有一种奇快的希望,他甚至不希望自己是一个华人,多么奇怪的感觉哇,他想,如果真的可以那样的话,自己就不用再躲避这些古鲁米人惊异的目光了,自己就可以与眼前的这些孩子成为朋友,快快乐乐地一同玩耍,而让自己更快乐的是自己是古鲁米人了,因为古鲁米人是最善良的人,最善良的人因当是最快乐的人,他记得这话是父亲说的。

想到父亲,他的心头突然一沉,心头便有了一种浓重的压抑,方才的那股高兴劲儿一眨就没影了,他有些沮丧地低着头,感到鼻子酸酸地很不好受,丝毫没有注意那群小孩已经大呼小叫地从自己面前一掠而过。
“看,一个华人,一个华人坏小子,他正盯着我们看。”一个清脆的童音忽然响起,他吃了一惊,本能地从自己的暇想中又回到了现实中,他看那就是方才那个领头的手里拿着风筝的男孩,他已经远远地跑出了数丈远,忽然仿佛回过神来似地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看他。
玄冥看到这个男孩紧紧地盯着自己。玄冥一愣,本能地让了一步,他看到那个男孩看见自己在看他,便朝着自己冷笑,他这才确实这个男孩确实是在说自己。他忽然打了一个寒噤,因为他看到这个古鲁人小男孩似是对自己怀有很深的敌意,他的表情忽然变得很严肃,两只眼睛中射出二道严厉的目光,正在不住地上下打量着自己。
玄冥看到这个男孩比自己几乎高出一个头,身子很强壮,胸口有二块健硕的肌肉。他本能的感到害怕。
他看到那些跟在那个男孩身后快乐地奔跑的孩子们听到那男孩的叫声,一齐停住了脚步,向自己看来,他们的脸色也几乎在同一时间阴沉下来,惊讶,鄙夷的神情写满了这几张脸。
玄冥感到无地自容。
“一个华人小兔崽子,为什么会到我们古鲁米人的土地上来,滚!滚回你的老家去!”那个男孩看到玄冥一言不发,紧紧地看着自己。他终于被玄冥激怒了,他认为玄冥正在故作高傲:“华人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前几天就杀了许多华人。”
“是哇,哈哈。”那群小孩一齐站在那里哈哈大笑。他们看到玄冥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眼神中却已经开始冒出愤怒的目光,他们接触到玄冥的这种目光,起先是一愣,但是很明显,他们认为自己人多用不着害怕,于是那个领头的男孩继续骂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再看,打烂你的脸。”
玄冥依旧倔强地看着他们。其它一些男孩看到玄冥的这个样子,很害怕他会激怒自己的这位同伴,他们都了解自己这位同伴的脾气。他们担心地打量着自己的同伴,果然,他们看到他的胸脯正在一起一伏地鼓动着,他的眼睛正在冒火。
“西尔鲁,别闹了。”是那个女孩在说话,她担心地瞟了玄冥一眼,伸手拉了拉那个叫西尔鲁的男孩:“我们快走吧,我们去放风筝吧。”
玄冥的眼睛一亮,他这才仔细地打量起这个女孩来,感到这个女孩真是漂亮,皮肤白晳,标准的鹅蛋脸,长发如同瀑布般在肩头散开,她穿着一件白色的亚麻长裙,长面点缀着点点蓝色的小花,显得宁静大方,如同一朵在深山幽谷中开放的百合花。
更让玄冥惊讶的事,这个女孩完全与那些古鲁米人不同,没有他们的绿皮肤,褐色的头发,大蒜鼻,她几乎完全就像是一个华人。她说话的声音更像和熙的春风。
玄冥呆呆地看着这个女孩,他的这种眼神更加激怒了那个西尔鲁的男孩,他瞟了那个女孩一眼,看到这个女孩也正自惊讶地打量着玄冥,他暴怒道:“这个臭小子,欠揍。”恨恨地瞪着玄冥,一步一步地向玄冥走来。
所有的孩子看在眼里都傻了眼,他们愣愣地看着西尔鲁一步步地趋近玄冥,谁都不敢上前解劝,因为他们知道这西尔鲁是出了名的暴躁脾气,“西尔鲁要是发了怒,九头公牛也拉不回来。”连他的爷爷也这样承认,如果谁胆敢阻拦发怒的西尔鲁,西尔鲁会像发怒的公牛一样将他踩在脚下,从他的身上冲过。
就在那几个小孩看着眼前的场面吃惊的时候,那边人群中有几个大人也已经看到了这里的状况,其中有一个挎着蓝子的妇女看到眼前西尔鲁正横冲直撞地扑向玄冥,不禁有些吃惊地惊叫:“西尔鲁,你这个臭小子又要闯祸了,小心你爷爷回头收拾你。”
但是,很快,她就被她身边的一个壮汉拉住了手拖到了一边,随之而来便有人在那里高声说:“好样的,西尔鲁,让华人见识同见识我们古鲁米人勇士的威风。”
西尔鲁毫不在乎那些人的言语,紧闭着嘴走到了玄冥的跟前,紧紧地盯着玄冥:“敢打一架吗?”
玄冥看着西尔鲁,又抬头打量着周围的所有的人,然后摇了摇头。
“胆小的华人。”西尔鲁轻蔑地上下打量着玄冥,在他面前啐了一口:“华人中没有勇士,只会藏头缩尾,暗箭伤人,讨厌!走开,不要挡住我的路。”他挑衅似地上前推了玄冥一把。
玄冥退了几步,已经退到了门口,他依旧没有动手。
“瞧,这个华人,真是没有种。”人群中传来一阵哄笑。这个时候,屋里传来一阵响动,从屋里走出来一个汉子,正穿着衣服,看到门口吵吵嚷嚷地聚了一大堆人,便自吃了一惊,急忙赶到门口仔细观看,赔着笑道:“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玄冥哪里得罪了诸位乡亲们了?如果他真有什么不对,我在这里向大家陪罪了,他年纪小不懂事,大家不要与他计较。”
玄冥看到这人正是张得发。他们这群人都被酋长安置在这一间房子中。
众人看到张得发这般委琐的样子,俱觉有些好笑。忽只听人群中有人大声叫道:“我们古鲁米人的小孩要与你们华人的小孩比武,不想你们华人的小孩十分地胆小,也罢,这小孩不敢,不知你敢不敢。”
“正是!”人群中传来一阵响亮的呐喊。
张得发吃了一惊,这才弄明白眼前事情的原委。他犹豫地看了玄冥一眼,又看了西尔鲁一眼,他自然不便与西尔鲁动手,那样的话不管是输是赢都说不响,只会让人抓住把柄。若是赢了别人自然说自己仗着一把年纪欺负一个小孩,若是输了别人又会说华人真是孬种。他对玄冥使了一个眼色,悄声对玄冥说:“你便和那小孩比试一回,省得那些古鲁米人看不起我们,只是要小心不要伤了这小孩。”
玄冥会意地点了点头,当下走到西尔鲁面前扬声道:“你要比舞,我就与你比。”
“很好!”听到玄冥愿意与自己比武,西尔鲁兴奋地咻了一下鼻子。
“只是有一样,比输了可不许哭。”玄冥冷冷道。
“哈哈——”西尔鲁闻言大笑:“只怕哭的就是你,谁不知道我西尔鲁的拳头连古鲁米人最强壮的公牛也害怕。”
“那就来吧,我接受你的挑战。”
所有在场的古鲁米人都哄笑起来,准备看这一场大笑话,在他们认为,西尔鲁铁定会赢得这场比赛的胜利。他们纷纷向后退去,为这二个小勇士的比赛让出一片空地。
西尔鲁与玄冥当面站立,西尔鲁紧握拳头紧紧地盯着玄冥,跃跃欲试。他看到玄冥悠闲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平静地看着自己,脸上竟然还带着一丝微笑。西尔鲁很疑惑,这小子,他居然不害怕,他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玄冥的这种举止让他周围的古鲁米人也都犯了疑,这些古鲁米人俱都紧闭着嘴不说话,心中却暗自寻思,这个小华人怕是哪里出了毛病。
哼,等到揍痛了你,你就不那么得意了!西尔鲁在心中暗自冷哼,瞅准一个时机,狠狠地扑向玄冥,望玄冥的面门刷得就是一个直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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