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最好的距离就是擦肩而过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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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吉子一直送到宿舍门口,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多,晚自习下课的学生在校道上闲逛,一路上影影绰绰。顾齐靠路边停车,却没有让吉子下车的打算,两个人在车厢里面沉默,CD的音乐缓缓流淌。
如果这是我爱你最好的距离
我愿意永远的离开你
如果这是你给我最温柔的暗示
我可以永远的忘了你
如果这是我爱你最好的距离
我愿意欺骗我自己离开你
如果这是你给我最温柔的等待
我可以孤单的走下去
……
“以后小心点,这些人还是少接触的好。”顾齐本来想说的是以后别出去演出了,可是转念一想,他又有什么权利阻止吉子,他能有什么立场对吉子说这样的话。而且他知道吉子的出发点是好的,不管是减轻家里的经济负担,还是提前进入社会,都是对的。只是从自己的观点出发,巴不得把吉子护在自己的背后,免得受伤,左思右想,不敢贸然地提要求。
“嗯,我以后会小心的。”吉子淡淡地回答。“今天,……谢谢你。”吉子不敢看顾齐,埋着头低声地说。她确实不愿意被顾齐遇到这事,又不敢想象今天要是没有顾齐,自己要怎么解围。
顾齐爽朗地一笑,“没什么,哪是帮啊,我正好想找人陪我吃饭,刚好她没空。”“她”是肖晓,顾齐没有直接说名字,可是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这样的避重就轻反而更暧昧,在心里暗暗地骂自己。
吉子点了点头,尴尬地笑了笑,“我走了,你的车很舒服。”后面的话纯粹就是找话说,关车门的时候,对着顾齐轻轻一笑,然后用力地一甩,车门“嘭”地就关上了,对着车窗里黑糊糊的又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的顾齐的身影,摆了摆手。转身,大步地迈进宿舍的大门。
“如果这是我爱你最好的距离,我愿意永远的离开你”吉子心里回荡着这句歌词,这样算不算一个比较完美的句点。即使不舍,即使不愿,可是,“她”在,“她”无时无刻都在,在顾齐身边,在吉子介意的心里。
这晚,夜有点凉了。
顾齐黯然地看着吉子的身影一点点远去,才发动车回宿舍。
铁饼的事情之后,吉子越发小心,不再轻易地给人电话,也不再随便去演出,而且目前接的已经足够了,吉子也没有想过再扩大自己的业务范围。关于铁饼的事情,吉子没有和任何人提起,和家里打电话的时候,更不敢说,因为知道父母的观念还是比较守旧,对于女孩子抛头露脸的事情一向比较反对,所以演出都是自己的主意,若因为自己赚外快而遇到这种事情,说出来也只是惹人担心罢了。
日子平淡无奇,紫锦的幸福小女人样常常让吉子的内心长吁短叹,那也是没有办法,宿舍就两个人,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吉子也佩服紫锦,大三了,那个未曾谋面的,被紫锦一个月收服的帅哥,到底是怎么拜倒在紫锦的石榴裙下的。当年那些有意无意的追求者,在新的学年里,一看到俊俏可爱的小师妹,早就对大三的吉子失去兴趣。想当初倪小朵还有老赵,吉子却想不起如果现在想找个人来爱,还有谁在自己身后,一直不懈地等待。

程志自从和小桐分手后,一面在自己的学生会里作威作福,一面开始着手准备研究生的考试。偶尔想起还有一个叫杜吉子的人,才会打个电话,来看看吉子到底还在不在,会不会被外星人抓去做解剖,还是迷路在回学校的路上。每次都把吉子气得差点抄起宿舍的水果刀直扑他的活动据点,然后碎尸万段,方能解心头之恨。但是一直没有发生这样的命案,原因在于每次紧要关头,吉子都找不到水果刀,所以程志得以继续挖苦,而吉子只有在原地跳脚。
吉子一直怀疑宿舍的水果刀一定是被紫锦藏了起来,要不怎么那么凑巧,次次都在紧要关头失败。
难道紫锦被程志收买了不成。吉子斜着眼睛看着一边偷笑的紫锦。
这一幕被紫锦看到,也只有长叹,想当年杜吉子在学院里叱诧风云的时候,多少男生女生都纷纷拜倒在吉子的尖牙利嘴之下,还记得那年的校级辩论赛,吉子是正着说反着说,把对方的辩手抢白了几次,后来大家都知道,这个叫杜吉子的女生着实不是好惹。就是不知道,怎么才刚刚退下来,吉子的语言能力就退化了,退化到只能在宿舍里对着她口水锦逞能。还是电话头的那个人实在比杜吉子厉害。紫锦痴痴的笑,除了顾齐能让吉子束手无策外,难道还有高人,更胜一筹?
在校道上晃荡的时候,吉子会不自觉地留意开过来的,或是从身后开过去的小轿车,那辆尾号540的丰田偶尔会出现,吉子不知道以前有没有遇到过,但是自从上次顾齐带过她,她就不能再忽视这辆车的存在。顾齐也会在看到吉子的时候,停下来打招呼,吉子就会不停地瞄着副驾驶位,总想知道,那个位置上有谁。看到肖晓,她又不打招呼,只是和顾齐聊两句无关痛痒的话,顾齐问她去哪里想顺路带她,都会被吉子拒绝。吉子想,自己和顾齐相处已经越来越像是普通朋友,后来一回味,又批判自己,本来就是普通朋友,有什么像的。
一直在这样的遮掩,反复,逃避,回味,吉子的大三才有了一点点润色。
那只最后被吉子遗留在顾齐家的水杯,那个写在杯身上大大的“吉”字,是吉子最后留给顾齐的回忆。
或许,在这场相遇里,她和顾齐都不够勇猛,也没有自己相像的勇猛,他们曾努力靠近,他们曾告诉彼此心里的爱,但是他们没有勇气冲破彼此的世界去拥抱,所以,如果我爱你,最好的距离就是——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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