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毕业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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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意一定,他马上着手安排手头的事情,他先是辞去了学生会主席职务,协助学生会选出了新主席,又主持了文学社的选举活动,大家选出了新的社长,他顺利而光荣地卸任。文学社的社友们为国栋举行了欢送会,大家约定聚餐话别。聚餐这天,作为文学社成员之一的清音也被邀请来了。此时的清音,有着甜美的笑容和幸福的表情,她和Johann的爱情很甜蜜很美好,由于很多人知道清音,也有很多人知道Johann,因此这段才子佳人的故事被当作一段佳话在校园里传播。
国栋卸任,大家都想选清音继任,因为清音是老社员了,而且完全有能力把这份工作做好。清音推辞了,她觉得有其他人比她还热衷还胜任个职务,她觉得她很喜欢清净,不是很有热忱和**来做这些事情。
聚餐时气氛热烈而伤感。国栋在任的几年来,兢兢业业认认真真,大家想着国栋为同学们做的每件事,都历历在目,对国栋心怀一份崇敬与感激,更多的是不舍。席间很多男生都喝了不少酒,国栋也喝了不少,他第一次感觉有种轻飘飘、头重脚轻的感觉,第一次觉得说话如此放得开。
这天国栋说了很多心底的话,甚至在众人面前对清音说:“清音,我一直想对你说,你知道我对你的第一感觉是什么吗?我觉得你是高高在上的神秘公主,我是凡间一俗子,我甚至都害怕跟你交往,因为我觉得跟你在一起,我会让你的炫目光彩埋没,找不到我自己。几年来,我一直很努力地做每件我认为有意义的事情,我想,凡世中的人,通过努力不懈的修行,或许就会得到上天的眷顾,让自己脱掉俗气,也多些灵性与仙气,从而可以自然地走近你,和你平视着交往。我不想知道别处的男生是怎样欣赏你,可我知道,咱们社里就有无数暗恋你的男生,他们和我有着同样的感触。我们本以为,我们都是很清高狷傲之人,有着过人的才气和火热的理想,可在你面前,我们好像集体失语了,面对一个如此美丽,如此特别,如此才华,如此气质,如此胸怀的你,我们感叹、佩服、欣赏,同时玩命地激励自己。你是很多人的梦,是很多人的向往,是很多人的动力,当然,更是我的。你却对这一切不闻不问、漠不关心,表现的好像对别人的关注茫然不知,你怎么可以面对这一切是如此平静如此淡然的心情?你没有男友时,大家暗恋着你,因为听说了你婉拒别人的太多故事,没人敢去以身试法追求你,怕碰壁;你有了男朋友,大家更不敢追求你,觉得你更不会再动芳心,更觉得是徒劳。大家伤心何处,你在意过吗?
可我,还一直想对我们男生们说,有谁在中学那青涩的年纪跟女生有过好感?有谁仔细想过这好感是不是真正的爱情?我跟家乡一位女孩有过好感,很美丽的感觉,并且在双方家长热心的撮合下订了婚,我一度以为那就是真正的爱。可当我真正有意识去了解对方、用**裸的真心去交流、去考虑是否是真正的爱情时,我感到了茫然与痛苦。我觉得爱情应该是互相欣赏、互相了解,互相关心、心灵想通并心甘情愿为对方付出一切的,我觉得我们之间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爱,我们对生活、对人生、对爱情、对婚姻都有不同的理解和追求。可我觉得,结束这段感情会让对方很痛苦,自己觉得于心不忍,就想:只要对方需要,我就跟她在一起吧。我怀着这种心情挽救了两年感情,可无论如何努力,我都没找到相爱的感觉,经过长时间的考虑,我迫不得已提出了分手。我想结束这段感情,遭到对方的强烈指责和反对,最终,历经波折终于画上了句号,我的心情很沉重,很无奈。我想知道大家会怎么理解爱与被爱,怎么理解爱情与婚姻?我感觉我还没有触摸到真正的爱情,我还没有踏上爱情之旅。”
国栋的话引起很多人的共鸣,有很多喝高了的男生就说起自己暗恋清音的趣事儿,也谈年少青涩时那些朦胧的爱的感觉与记忆,大家都借着酒精烧出来的勇气七嘴八舌的说着心里话,无所不包。
清音静静地听着这一切,她有些感动,大家这么厚爱她,她觉得很心暖。其实很多暗恋她的男生,她不是察觉不到,可她习惯了防患于未然的做法,无为而治,就一贯漠然地对待这一切。现在她的生命中多了Johann,她更不可能再为谁动心。可今天大家这酒后的心声她心里很感触。
她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心伤,可我们没有理由漠视自己的心灵与对真爱的感受。我们更没有理由为了一份得不到的爱就荒芜我们的内心,错过很多爱我们的人。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能得到的爱努力,放弃永远得不到的爱。我真心希望大家放下对我的惦记,生活中有许多比我更值得大家去惦记去追求的事情,能得到大家的厚爱与照顾我很感激,也很过意不去,我希望大家就是把我作为你们一个很普通很普通的朋友对待,而不是把我看成象国栋刚才所说的那种高高在上的、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我跟大家一样,跟大家在同一所大学,同一社团,吃着同一食堂的饭,喝着同一水房的水,有着同样的对爱的渴望和困扰。我很珍惜我们社团的友谊,很喜欢这个大家庭的温暖,大家都是我很珍视的朋友,我为每个人祈祷,我真的希望每个人都得到自己幸福的爱情,而不是单恋或互不相爱的人在一起,那样对不起自己,对自己的幸福不负责,对别人的幸福也不负责。我现在的心是有所牵挂的,里面装着我爱的人,我不想隐瞒大家,我有我自己的心事,有自己很珍惜的爱情。”
随着清音幽幽的诉说,大家各怀心事,各有所思,渐渐地平静下来。
有男生说:“我也想两个人互相爱着,可到现在为止,我身上的故事都是我爱的不爱我,爱我的我却不爱她,我想,总有一天总能碰到我与她互相深爱的。哪怕道路漫长而曲折,我都会义无反顾、勇往直前。我很赞成国栋的做法,既然真的没有爱,那就要果断地离开。别以为只要对方愿意,就该为对方负责,就该委屈自己和对方在一起,这样害人又害己,既让自己丧失了寻找真爱的机会,又让对方丧失了寻找爱自己的人的机会。我更是很赞成清音的做法,婉拒别人其实是对自己对别人负责,总比胡乱开始一段不纯真的感情、为了各种目的逢场作戏让人觉得可贵得多,高尚得多。”
有一个女生在啜泣,怎么都忍不住,她说她很理解众男生的感情,她也暗恋过,长久地暗恋过,现在仍在暗恋着。她说,所暗恋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她是为了更多地见到他才加入了文学社,她为他撑过伞,还为他唱过歌,她跟暗恋清音的众多男孩是一样的心情,甚至更羞涩更火热,可就是没勇气让对方知道,更没勇气表白,现在她想明白了,喜欢一个人就要真心希望他幸福,不一定要得到。
国栋忽然想起这个女生曾为自己撑过伞,有一次社团里活动结束时正在下雨,他没带伞,就是这位女生主动要送他回宿舍,因为这次活动的成功让他很兴奋,路上聊了些社团的事情,没太注意到这为女生的心情,也没想起还要聊别的。还有一次,社团组织去卡拉OK唱歌,她说过要为社长唱首歌,可大家都没往别处想。很多往事浮现在眼前,国栋感慨良多,他想去安慰她,说些感谢的话,可又怕她难为情。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几位女生走上前去安慰她了,每个人说了很多自己对感情的理解与看法,说了很多发自肺腑的话,很真诚,说的每句话都象是说给自己的内心。

大家这是第一次敞开心扉谈自己的心事,谈对爱的理解。很多心事说出来,就会轻松很多。大家都觉得很尽兴很坦诚,每个人都真诚的让人感动,让人落泪。这次聚会,大家都有了息息相通肝胆相照的感觉,在纷纷扰扰的生命征程中,能有多少这样的朋友这样的聚会呢?大家心中的这些温馨的爱那么美好珍贵,是那么温暖人心。不管最终有没有缘分在一起,都是心灵最珍贵的收获与最值得的珍藏。
这次聚会之后,国栋就开始了自己考研的生涯,他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天天背着装满考研资料的大书包去图书馆占位子上自习。他感觉有了高考时的状态与心情,有着比高考时还强烈的愿望与冲劲,有着执着的信念与理想。如果说高考时是怀着对大学一无所知的新鲜感,强烈地渴望走进去,去了解、融入一种未知的新生活的话,现在,他是怀着明确而清晰的渴望,在一步步地走着自己想走的路,一步步踏实执着地朝着喜欢的目标奋进,一步步创造自己渴望拥有的生活。国栋对学习充满着极大的热忱和兴趣,他每天早出晚归,踏着微启的晨曦去图书馆占座,在晚上图书馆熄灯时才匆匆收拾书包,伴着点点的星光离开,每天晚上从图书馆出来,他都兴奋地哼着歌,他觉得这一天他过的很充实而快乐。
国栋怀着无比喜悦的心情专心备考,他想,清音晚我一年毕业,我考上后还能跟清音在同一所学校读书,还可以欣赏她那迷人的播音,还可以时时读到她写的那些如她的外表那样美丽的文章。他很喜欢清音,从见她的第一眼就无比喜欢,可那时的他有已订了婚的小燕,虽然后来跟小燕的感情出了问题,这不是他的错,可他内心总有种难言的责任感,他觉得他该尽全力缩短他和小燕之间的分歧和心灵的距离。他内心欣赏清音,为清音着迷。他觉得无论从哪方面说,清音都让他充满向往。虽然清音有男朋友他是知道的,可他还是觉得只要常常见到她就很满足。他内心一直充满着对清音的深深祝福,清音有着幸福甜蜜的爱情,他由衷感到幸福。他用心感受着清音的幸福。
国栋刚认识清音没多久,清音就有了男朋友,他内心有种很痛的失落感,但同时他内心很为清音高兴,因为他感觉到了清音在这份恋爱中的幸福。在清音跟Johann恋爱的日子里,清音更加美丽动人,更加积极有活力,更加韵味无穷。国栋有时会在文学社搞活动时遇到清音,她明媚的眸子里充满了智慧与甜蜜,这让国栋很欣慰,他觉得清音就应该如此幸福,如果清音不快乐不幸福,那会让多少人为之断肠啊。每每下雨时,Johann都会来接清音,深情款款地走向清音,轻轻为她撑开雨伞,他们那种相对而望时纯净甜蜜的笑容和相依而去的身影常常让国栋无比羡慕,他常常看着清音和Johann的背影发呆,他想,如果我和小燕也有这种心灵息息相通的甜蜜该多好!
每每此时,国栋都会给小燕写信,可一提笔很多感觉就烟消云散,他不知该跟小燕聊些什么,因为他不想再写他今天遇到了什么人吃了什么饭,发生了什么事,他想聊聊他有什么感触,有什么想法,对人生对世界对爱对婚姻有什么向往与理解,可他觉得他根本没法对小燕说这些,因为有一次他在信中跟小燕说,他想两个人能有心与心的交流,有对生活高深些的理解与要求,对世界与知识要有深层探讨和探究,他跟小燕谈了很多他跟同学们常常探讨的问题和观念,可这封信让小燕内心很不安,很慌乱。
因为小燕在收到国栋的这封信后,匆匆回信说:“我不是很理解你们所谈的那些思想和观念,我就想好好结了婚过上平静无忧的生活,在家里好好带孩子,照顾好家庭。我无法跟你探讨你同学跟你探讨的高深问题,可我能做好家里的一切活,我不想失去你,更不想失去和你一起的婚姻生活。你的话让我感觉内心很无助,很慌乱,我不知你为什么对生活渴求那么多。”
国栋收到信后很难过,他想,我并没有对生活渴求那么多,我只要求两个人不用刻意选择话题、刻意回避话题就能交流,两个走进婚姻的人,是应该能自如交流的。为什么这要求就是太高了呢?
从此,国栋给小燕写信时,就刻意不写使小燕感到惶惑的话题,只是泛泛地谈生活琐事趣闻,谈让小燕感到温暖安心的事情和话语,其它的就一概不再谈起。他不想让小燕不安。他觉得作为一个男人,应该让她身边的女人有安全感,而谈让小燕难以琢磨与理解的话题,会引起她内心的茫然无助与焦虑不安。可所谈的内容有限,总让国栋感到反感与厌倦,因为他提笔往往无话可说。
国栋在文学社跟清音的交往不算少,可他把清音作为了他内心的一种渴望,他为清音的幸福欣慰着、幸福着,他感觉只要清音幸福,他内心就很平静很温暖,很安然很感动。他有时也常常跟清音探讨一些问题,生活的,人生的,理想与现实、梦想与努力等等,每每跟清音聊起来,他都能滔滔不绝,清音始终话不多,可每每开口,都很中肯很深刻,国栋常常赞叹,世上还真有这样不折不扣、才貌双全的人存在,外表已是如此出众,偏偏又有着这样卓越的见的与才识,真是不多见的冰雪聪明的女子。
在这段考研的日子里,国栋的学习状态一直极佳,心情也很放松。他的努力有了结果,他最终考上了,成功就读本校研究生。得知消息这天,他请几个好朋友聚餐庆祝,毫无例外,也请了清音,可清音最终没有来。这使他深感失落。他知道,清音几乎从不接受男生的邀约,他也知道,她正甜蜜地恋爱着,根本不会在意自己的心意,可不知为什么,清音的缺席还是让他内心隐隐地痛,感觉怅然若失。
这天,国栋喝了很多酒,感觉脑袋晕晕的,回寝室后睡了一大觉。睡梦中他梦到自己跟清音去爬山,清音长着天使的翅膀,会飞,她在天空中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快乐地飞翔,自己望着天空使劲奔跑着追赶,追着追着没有了清音的踪影,他对着天空对着茫茫山峦大喊,山峦的回声震荡耳鼓,可就是没有清音的回声,他焦急地等待盼望,焦急地捶胸顿足,声音颤抖,大汗淋漓,可就是找不到清音,他兜兜转转地迷失了方向,绝望地坐在地上失声痛哭,泪流满面地放声大喊:清音。。。。。。可直喊到声音嘶哑,都没找到清音。当他在睡梦中煎熬时,他被同屋推醒,同屋说:“国栋,醒醒,醒醒,是不是做梦了?看你在床上翻来覆去那不安的样子,你不会中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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