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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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传说(一)·剑舞江南

傅青云问眩玄道:“你有什么办法能找到崔无涯?”眩玄说道:“刚才崔无涯中了我的剑轮,你可知道我这剑轮可非同寻常,乃是古往今来最精巧的武器,恐怕鲁般再生,也要惊叹剑轮之妙呢。”傅青云说道:“不错,你的剑轮的确机关巧妙,只是我想知道怎么追踪崔无涯。”眩玄说道:“这剑轮中最妙的机关是我在这剑尖上涂了一种特殊的香料,崔无涯中我一剑,这香料便渗入他血液之中。”傅青云说道:“我怎么闻不到有什么香味。”眩玄说道:“这香料最特殊之处是人是无法闻出来的。”傅青云说道:“人闻不到,那有什么用!”“你莫急,听我慢慢说。”眩玄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笼子继续说道:“崔无涯中了剑,香料进入他的血液,他小便过的地方,我手中笼子中的这种特殊蜂经过时,这蜂便会有剧烈的反应,如此我们可以知道他经过的地方。”傅青云说道:“果真如此。”眩玄说道:“不过还有一点不妥,如果崔无涯一直在水中,或者他在水中小便,那就麻烦了。”傅青云说道:“你为何不在剑轮上涂毒药,那样不是更简单。”眩玄说道:“涂毒药哪有涂这种特殊香料好玩。”傅青云无奈的看着眩玄说道:“崔无涯受了伤,他一定会上岸找药疗伤,我们在长江北岸,他一定会到南岸,我们先过江再说吧。”
看着傅青云等人离去,李辩说道:“我们下一步怎么办?这疯和尚果真能追踪到崔无涯吗?”吕岩说道:“我们盯紧傅青云就行了,他比我们更想找到崔无涯。”说完带着李辩高山远远跟着傅青云等人。天亮时分,傅青云等人找到船只,渡江到达南岸的金陵城,吕岩跟着也到了金陵。看着熙攘的大街,吕岩叹息道:“这金陵也曾经是南朝故都,如今也洗尽六朝金粉,归于平淡,然则繁华还是依旧啊。”
正在吕岩感叹时,楚汉已经跟着慧寂众僧走出了金陵,走了一段路,慧寂突然问道:“楚大人打算跟着我们走到何时?你不是准备皈依我佛,跟着我们出家吧。”楚汉说道:“正有此意!据我所知,慧寂和尚的师傅是沩山灵佑禅师,灵佑禅师和当今第十代禅宗衣钵传人黄蘖希运禅师都是禅宗第九祖百丈怀海的高足,希运禅师是你师叔。像我这等有慧根的人,就是出家,也要拜希运禅师为师,将来我就是禅宗第十一代祖师了。菩提达摩的十一代嫡传弟子,在江湖上也是十分威风的呀。你们此次往西,定是前往黄蘖山,还请你引见我拜见希运禅师,我这将来达摩的十一代嫡传弟子就靠你费心了。”
慧寂和众僧看着楚汉,都瞪大了眼睛,没想到楚汉竟然说出如此大话。慧寂突然大笑:“汝子志向不小,竟然想成为天下释门领袖,可我看不出你的慧根在哪里。”楚汉说道:“你们出家人太清苦了,我若成为祖师,我就修改戒律,让出家人可以喝酒、吃肉,甚至可以结婚生子。”慧寂大怒:“胡说八道!信口雌黄!”楚汉说道:“听说少林寺的僧人就可以喝酒、吃肉啊。”慧寂说道:“少林只有武僧可以食荤腥,那也是因为得到太宗皇帝的特别恩典。”楚汉说道:“这件事情我知道,当年太宗皇帝还是秦王时,兵发洛阳,在探查地形时被王世充部下追杀,少林昙宗大师率十三棍僧救驾秦王。太宗登基后感其恩,下诏特许少林武僧开荤腥,并许少林寺成立僧兵,还册封昙宗为和尚将军呢。”慧寂说道:“你说的不错。”楚汉说道:“同为达摩的弟子,少林寺这么威风,你们还说自己得到达摩祖师的衣钵,看来只有请我当祖师,才能使南宗也威风起来啊。”
慧寂看着楚汉哭笑不得,停了片刻才继续说道:“自达摩祖师东来,在少林寺创立禅宗,少林自然成为禅宗祖庭。祖师传衣钵与二祖慧可,慧可传僧灿,僧灿传道信,道信传弘忍。到了第五祖弘忍大师时,弘忍大师开坛讲学,手下有弟子五百余人,其中翘楚者当属大弟子神秀大师。神秀也是大家公认的禅宗衣钵的传人。弘忍渐渐的老去,于是他要在弟子中寻找一个传人,所以他就对徒弟们说,大家都做一首畿子,看谁做得好就传衣钵给谁。这时神秀很想继承衣钵,但又怕因为出于继承衣钵的目的而去做这个畿子,违法了佛家的无为而作意境。所以他就在半夜起来,在院墙上写了一首畿子‘身是菩提树,心为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当第二天早上大家看到这个畿子的时候,都说好,而且都猜到是神秀作的而很佩服的时候,弘忍看到了以后没有做任何的评价。因为他知道神秀还没有顿悟。当庙里的和尚们都在谈论这首畿子的时候,被厨房里的火头僧慧能禅师听到了。慧能叫别人带他去看这个畿子,当时就说这个人还没有领悟到真谛啊。于是他自己又做了一个畿子,写在了神秀的畿子的旁边,‘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弘忍看到这个畿子以后,问身边的人是谁写的,边上的人说是慧能写的,于是他叫来了慧能,当着他和其他僧人的面说:写得乱七八糟,胡言乱语。并亲自擦掉了这个畿子。然后在慧能的头上打了三下就走了。这时只有慧能理解了五祖的意思,于是他在晚上三更的时候去了弘忍的禅房,在那里弘忍向他讲解了《金刚经》,并传了衣钵给他。然后为了防止神秀的人伤害慧能,让慧能连夜逃走。于是慧能连夜远走南方,隐居十年之后创立了禅宗的南宗。而神秀在第二天知道了这件事以后,曾派人去追慧能,但没有追到。后来神秀创立了禅宗的北宗。
“神秀死后,普寂传承北宗,大名鼎鼎的一行大师便是普寂的弟子。一行精通天文,后奉敕助善无畏译出《大毗卢遮那成佛神变加持经》,并为之疏解,撰《大日经疏》。一行特别为玄宗皇帝看重,一行卒,玄宗皇帝为制碑文,亲书于石,从内库钱为之起塔,赐谥大慧禅师。普寂死后,同光于嵩山开法门,二十余年,振动中外。大历年间,同光于少林寺禅院结跏趺坐,怡然即瞑。同光的弟子有少林寺寺主惟济、上座昙则等。这惟济大师不仅精研佛法,并且精通达摩祖师传下的易筋、洗髓两经,武功更是超凡脱俗,当年江湖上号称‘慈佛’。
“六祖慧能创立南宗,后传衣钵与七祖南岳怀让,七祖传马祖道一,马祖传九祖百丈怀海。我师傅灵佑和师叔希运都是怀海祖师门下。北宗虽然在两京地区声势浩大,但天下其它地区都尊我们南宗为禅宗正宗嫡传,达摩祖师的衣钵也是传与我们南宗。”
楚汉说道:“受教了,这么说你们南宗得到了达摩祖师的佛法嫡传,那达摩祖师的武功呢?”慧寂说道:“对我们佛门弟子来讲,佛法才是最重要的,武功只是用来强身健体的,不是那么重要的。”楚汉说道:“那也就是说,你们得到了嫡传的佛法,而达摩祖师的武功还是在少林寺传承。”慧寂合掌念佛,不再回答。楚汉又找其他僧人说话,也没人理会,楚汉便住了口,默默的跟着众僧前行。
傍晚时分,吕岩跟随着傅青云来到秦淮河畔,傅青云叫了艘小舟,那小舟载着傅青云划向河心,停靠在一艘巨大的画舫边,傅青云上了画舫。待小舟再划过来,吕岩一招手,船家把小舟靠上岸边。吕岩问道:“船家,那艘画舫有何名堂?”船家说道:“这位相公,你不知道吧。那画舫叫牡丹舫,今夜洛阳来的花魁白牡丹正在画舫上,这江南的不少富商今晚都要云集牡丹舫呢。”吕岩说道:“载我上去!”说完跳上小舟。
等到小舟靠近画舫,吕岩走进画舫,抬眼观看,这艘画舫极其巨大,被装扮的金碧辉煌。舫上已有不少客人,大都衣着华丽,大腹便便,一看就是些有万贯家财的富商。里面一间传出吆五喝六的声音,看来正在赌博。大厅中摆着几张桌子,早就坐上了人,大部分人都站着。突然一阵骚乱,几个满脸横肉的恶汉推开众人,一个衣着华丽的少年走进大厅,那少年四周看了看,对当中的桌子一努嘴,那些恶汉走上前去驱赶座位上的客人。那些客人也是一方富豪,自然不会让开。那些恶汉见人坐着不动,发起横来,把那些客人当胸抓住,提拳要打。老鸨忙跑过来拦住,赔笑说道:“大家今晚都是来捧白牡丹白姑娘的场,何必伤了和气。”
其中一个恶汉说道:“知道我们少爷是谁吗,竟敢不给我们少爷让座。我们少爷就是昭义节度使、沛国公刘从谏大帅的侄子刘稹少爷。”那几个富豪一听大惊失色,忙赔罪不迭,把座位让出来走到一旁。刘稹坐到桌子前,众恶汉站在他身后,杀气腾腾,没人敢再去坐刘稹那张桌子,刘稹独占一桌。过了许久,又一个少年手摇折扇走上舫来,这少年浑身带了不少金饰,看上去金光闪闪,他却进了大厅后走到刘稹旁边一**坐下。
刘稹瞪了一眼,几个恶汉说道:“小子竟敢和我们刘稹少爷叫板,活的不耐烦了。”说着去抓那少年胸口,那少年随手一挥,几个恶汉便如滚地葫芦,轱辘滚倒一堆。少年对着刘稹说道:“我知道你是刘稹,是刘从谏的侄子,可我金灿也不是好惹的。”刘稹听到对方报名,拱手道:“失敬,你就是朔方大帅、灵武郡公的二公子。”金灿说道:“知道就好。”刘稹说道:“我知道你,可众人只知道你大哥金霸图勇冠三军,你好像没什么军功吧。”金灿说道:“你好像也没什么军功呀。”刘稹说道:“听说二公子在神策军高就,其实各方镇子侄名为在神策军高就,实则是在朝廷中做人质,可怜哪!”金灿气得脸色发红,不再理会刘稹,刘稹则得意的笑了笑。
又等了一阵,老鸨高声说道:“白牡丹姑娘出来了!”门帘一挑,出来几个侍女拥簇着一个白衣女子走进大厅。众人眼前一亮,这白牡丹生的极为美丽,尤其皮肤雪白,简直是倾国倾城之貌。那些富商顿时看的呆住了,有几个竟然口水都流了出来。老鸨说道:“白牡丹乃洛阳花魁,艳名冠绝天下,今天来到江南,诸位客官,不知哪个有艳福,能搏得一夕**。”
一个脑满肠肥的富商大喊:“我出白银五百两!”另一个富商大喊:“我出白银八百!”刘稹说道:“本公子出白银一千!”刘稹手下的恶汉狠狠的扫视四周,那些富商见状不敢再说话,有几个刚想出口,又把话咽了回去。金灿摇摇折扇慢吞吞的说道:“我看这牡丹姑娘生的倒也娇媚,心也痒痒的,我出两千白银!”刘稹看着金灿怒道:“我出三千!”金灿一笑:“那我出五千!”刘稹一拍桌子,说道:“我出一万两!”金灿叹了口气说道:“看来刘从谏这些年在泽潞煮盐、贩铜捞了不少,刘公子出手如此大方,泽潞镇果然财力冠于诸藩镇啊。可惜了白牡丹这朵鲜花,今夜要插在牛粪上了。”刘稹说道:“你们朔方也是财大气粗,不过都掌握在你大哥手中,在你父亲眼中你恐怕只是个纨绔子弟,败家子吧。”金灿说道:“纨绔子弟!咱们彼此彼此吧,你不要得了便宜卖乖,咱们走着瞧。”
白牡丹走入后厅,老鸨走到刘稹面前说道:“恭喜刘公子成为今晚牡丹姑娘的入幕之宾,请到后面用茶!”刘稹在侍女的引领下走入后厅。老鸨说道:“大家也不必失望,我们舫上还有许多绝色姑娘。”有人说道:“我此来就是为了白牡丹,既然已经名花有主,我还是先走了。”一些客人下舫离去,也有些人叫了其他姑娘。吕岩四处寻找傅青云,却看不到他的身影,便乘乱溜出大厅,纵身跃上舫顶,轻身来到舫尾。
过了些时候,舫前大厅传出丝竹声,又有歌声传出,看来是大厅中一些未走的客人开始欣赏歌舞。吕岩来到一间房上,听见房内有动静,房内飘出淡淡的清香,双脚倒勾,身子朝下,蘸手指点破窗纸观看,房内却是刘稹和白牡丹正在饮酒。白牡丹端起一杯酒娇声说道:“刘公子,奴家敬你一杯。”刘稹两眼直勾勾的看着白牡丹,脸色发红,看来已经喝了不少。白牡丹递上酒杯,刘稹伸手去接,趁势抓住白牡丹的玉手,口中说道:“你太迷人了,我等不及了!”说着就要抱住白牡丹。白牡丹轻轻一推,扭身闪开,娇笑道:“公子别心急吗,看酒都洒了,我来帮你擦擦。”拿出一条丝巾,轻轻拂过刘稹的面颊,刘稹不禁说声:“好香!”白牡丹说道:“你看看我的眼睛。”刘稹看着白牡丹的双眼,白牡丹娇媚的一笑,双目中突然闪过勾魂摄魄的光芒,刘稹的双眼迷离起来。
白牡丹用一种带有磁性的声音温柔的问道:“刘公子此来江南,到底所为何事?”刘稹迷茫的说道:“我为何事?知道了,我伯父和仇士良有过节,我们探听到仇士良在江南有个大图谋,我来就是想查清此事,怕仇士良此图谋对我们不利。”白牡丹问道:“什么图谋?”刘稹迷糊的说道:“我也不大清楚,好像与什么丹经有关。”白牡丹说了声:“飘红!”刘稹说道:“什么飘红?”此刻房门打开,一个侍女走了进来,那侍女走到刘稹面前,依偎到刘稹胸前,白牡丹说道:“刘公子,就让牡丹好好服侍你吧。”刘稹搂住侍女说道:“白牡丹,我实在等不及了。”说着搂着侍女倒在床上。

吕岩看到这里忙翻身跃起,心中暗想:“白牡丹果然不简单,竟然会如此高深的惑心术。”吕岩正要离开,突然一个白影跃上房顶,正是白牡丹。白牡丹打量了一下吕岩,娇笑道:“看你一表人才,却有偷看闺房之乐之癖。”吕岩大窘道:“我本无心……”白牡丹说道:“何必解释,请陪我喝一杯。”说完拿出一个酒壶,斟了杯酒向吕岩递来。吕岩看着白牡丹,白牡丹双眼突然闪出摄魄光华,吕岩暗叫不好,忙扭过头,不敢再看。白牡丹却趁势直袭吕岩,酒杯掷向吕岩,吕岩听声闪避,白牡丹抽出丝巾拂过吕岩,吕岩只觉一股幽香直沁肺腑,纵身跳入秦淮河,一个猛子扎到岸边。待他**的爬上岸,口中不住叹道:“好险,差点着了这白牡丹的道了。”
吕岩**的回到客房,李辩笑道:“吕先生好兴致啊,这大晚上还要游泳。”吕岩问道:“傅青云可回来了?”李辩忙正色说道:“在先生回来之前,傅青云已经回来了。”吕岩边脱下湿衣服边说道:“先休息吧,明天好好盯住傅青云他们,看他们怎么追踪崔无涯。”
天亮后,吕岩带着李辩高山远远的跟着傅青云。傅青云等飞蝉门弟子跟着疯和尚眩玄来到江边,眩玄一只手提着个木桶,一手从怀中掏出个笼子,打开笼盖,飞出一只怪蜂,那怪蜂在江边飞舞盘旋一阵,向西飞去。眩玄大叫一声:“跟上!”傅青云带着飞蝉十六煞紧紧跟随怪蜂。不知跑了多远,那怪蜂突然在一丛青草上盘旋飞舞,不再离开。眩玄跑到跟前,伸手轻轻捉住怪蜂放进笼子。傅青云说道:“有什么发现?”眩玄笑道:“崔无涯肯定在这片草丛中撒过尿,我的神蜂已经嗅到气味了。”傅青云说道:“就算崔无涯到过这里,可你的神蜂到此不走了,我们怎么继续追踪?”眩玄把木桶递给那飞蝉门女弟子庄紫烟说道:“打桶水过来。”庄紫烟有些不情愿,傅青云一挥手,庄紫烟只好到江边打了一桶水来。眩玄掏出一个小瓶,往桶中倒了点粉末,然后说道:“均匀的洒到那片草丛上。”傅青云问道:“这是何故?”眩玄说道:“这你就不懂了,我的神蜂认得气味,不把这里的气味消除,怎么找崔无涯下一个落脚点。我的这种药消除可以消除草丛上气味,洒上后,我们须等上三刻便可以了。”
庄紫烟把水洒到草丛上,等了三刻时间,眩玄又放出怪蜂,那怪蜂飞舞一阵又向西飞去,傅青云赶紧跟上。如此寻找,到第二天,他们已经找到了五个地点,等到他们到达第六个地点,洒上药水正等待时。一声大笑,吴道元突然出现,他身后跟着十几个道士,其中有那晚被十六煞打跑的道士,后面一个老道士,五绺长髯,仙风道骨,身披紫色道袍。远远跟踪的吕岩看见大吃一惊,低声说道:“他也到了!”高山轻声问道:“谁到了?”吕岩说道:“看见那紫袍老道了吗,他就是太清宫大真人赵归真!”
吴道元说道:“傅青云,我说过不会善罢甘休的,如今我师尊到了,你还不束手就擒!”傅青云说道:“原来是赵真人,你怎么会着紫色衣服,有点不合礼仪吧!”吴道元说道:“我师尊已被当今天子奉为帝师,授紫袍,不日便要进京。”傅青云说道:“既然如此,大真人就该早做准备,为何跑到江南来呢。”吴道元说道:“明知故问,丹经呢,快点交出来。”傅青云说道:“丹经不在我手中,就算在我手中,也要问问傅某的蝉翼刀!”吴道元说道:“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飞蝉十六煞布起阵来,衣袖飘动,蓄势待发。
赵归真忽然说起话来:“道元退下。傅青云,本座和你师傅柳伯禅也算是旧识,今天我就代你师傅,教教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说完慢慢前行,缓缓拿出几道符咒,口中念念有词,说声:“急!”手中符咒突然冒起火来,赵归真一抖手,符咒化做十六道火光直袭十六煞,十六煞挥刀格挡,那火光沾上十六煞的衣袖,烘然变成大火,十六煞忙抖袖,谁知越抖火势越大,十六煞没办法,只好在地上翻滚压火,有几个跑到江边,“扑通!”跳入江水中。
赵归真又抽出拂尘一抖,拂尘长尾,根根立起,化做万千钢丝朝傅青云刺去。傅青云顿时感觉自己犹如身处暴雨中心,万千雨点压向自己,忙舞动双袖,袖中一对蝉翼刀舞出一圈刀墙,密不透风。赵归真见傅青云防守严密,又抽出一道符咒,轻轻一抖,符咒冒起火来,傅青云大骇,想撤步后退,赵归真却抖动拂尘,两根尘尾当中折断,断尾穿过傅青云因害怕露出破绽,**傅青云的肩井**,傅青云双臂一麻,双刀落地。眩玄正想抡起剑轮相助傅青云,却见赵归真手执符咒,转头看着自己,吓得扔掉剑轮爬在地上,口中大叫:“妖术!妖术!”
赵归真大笑一声:“这是本座的无上道术太上真火咒,知道厉害了吧。”一抖手,着火的符咒消失不见。赵归真走到傅青云面前出双指点住傅青云的大**,吴道元率众道士也纷纷制住飞蝉十六煞。十六煞已经是满脸烟灰,狼狈不堪。
吴道元走到傅青云面前,伸手按住傅青云的肩头,想按傅青云跪倒,傅青云咬牙挺住,吴道元绕到傅青云身后,猛踹傅青云的腿弯,傅青云双腿绷直,身躯扑地倒下。吴道元踏住傅青云的背部说道:“死到临头还如此横,快交出丹经!”傅青云对赵归真说道:“赵真人,这件事是我主办的,我的师弟们什么也不知情,我请你放了他们。”赵归真一笑:“本座和你们师傅柳伯禅也算相识,今天就看柳伯禅的面子。”说完朝众道士一挥手,众道士解开十六煞的禁制。庄紫烟含着泪对着傅青云叫了声:“师兄!”傅青云大声说道:“你们快走,不要管我!”十六煞只好垂头离去。
赵归真说道:“傅青云,你的师弟们已经平安离开,有什么话快点讲吧。”傅青云冷笑道:“我早已经说过,丹经不在我手中,你们就是杀了我,我还是这句话。”赵归真脸色一沉,回头看到眩玄和尚,走到眩玄和尚面前。赵归真抽出一道符咒,眩玄一哆嗦,赵归真拿着符咒在眩玄眼前晃了几晃,口中念着咒语,过了片刻,眩玄眼睛发直,眼珠跟着符咒转圈。赵归真轻声说道:“你们正在干什么事情。”眩玄迷糊的答道:“我们在找崔无涯。”赵归真又问如何找,眩玄就把傅青云打伤崔无涯,自己用剑轮把特殊香料打入崔无涯体内,如何追踪等一五一十的都讲了出来。
吕岩见状,不禁失色,心道:“赵归真果然邪门,他这摄心咒比白牡丹的摄心术还要高明,白牡丹还要依靠迷药,眩玄虽然有些疯癫,但毕竟是出家人,参禅多年,定力要比刘稹强的多。”转念一想:“赵归真为何不去问傅青云呢,想必傅青云武功超群,定力更强,赵归真怕是制不住傅青云的心神。”
赵归真又对傅青云说道:“丹经还在崔无涯手中吧。”傅青云不说话,赵归真命吴道元架起傅青云,又命眩玄放出怪蜂,众道跟随怪蜂继续追踪崔无涯的下落,转眼已走的远了,吕岩忙带着李辩高山跟了上去。
行走间,高山说道:“这赵真人真的是神仙吗,不然怎么会这么神奇的仙法?”吕岩说道:“仙法!左道旁门罢了!”高山说道:“赵真人一念咒,飞蝉门的人就败了,不是仙法是什么?”吕岩说道:“那是一种火功。我少年时,曾经见到过五行星使之中的荧惑使用过火功,比这厉害多了!”李辩问道:“五行星使是谁啊?”吕岩说道:“五行星使是当年江湖中很厉害的人物,太岁木星能飞叶伤人,善木遁。太白金星五金为兵,善金遁。填土星杀人前先捏对方泥像,善土遁。辰水星翻江蹈海,善水遁。荧惑火星精通火功,火遁无形。天下用火最厉害的就是荧惑了,还有一个鬼宿质星的积尸气阴磷火据说奇毒无比,赵归真的玄功丹火比荧惑和鬼宿质星还是要逊一筹。”高山半信半疑的说道:“我觉得赵真人还是有些法术的。”
楚汉跟着慧寂等众僧同行,开始慧寂等人不太理会他,楚汉一路安排食宿,渐渐众僧和他都熟络起来,只是明月见了他还是冷着脸。行了几日,慧寂的脸色越来越凝重,一个僧人问道:“师兄,有何不妥?”慧寂说道:“你们有没有发觉这几天好像有不少人在跟踪我们。”慧寂转头对楚汉说道:“不会是你的人吧。”楚汉说道:“我们就三个人,和大家走在一起,我也感觉有人跟踪我们。你们是不是带着什么宝贝,被人盯上了。”慧寂说道:“我们出家人哪里会有值钱的东西。”
走到一片树林边,慧寂说了声:“大家休息一阵再走。”众人停下休息,走在他们后面的几个行人也在不远处停下脚步休息。楚汉说道:“我们走他们也走,我们休息他们也休息,果然古怪。”慧寂走向那些人高声说道:“几位施主,你们好像跟着我们走了整整两天了,意欲何为?”那几个人也不答话,见慧寂走近,他们却窜入树林。众僧见状忙抽出武器追入树林,楚汉只好也跟着进了树林。大家进了树林,那几个人已经踪迹全无,树林中只有风吹树叶飒飒作响,再无其它动静。慧寂说道:“林中阴暗,容易中埋伏,于我们不利,大家马上退出树林!”众僧戒备着朝林外走去。
“啊呀--”一声大叫,走在最前的僧人突然扔下齐眉棍,双手捂住眼睛,倒在地上翻滚。慧寂说道:“慧远,你怎么了?”慧远翻滚着说道:“我的……眼睛,眼睛好痛啊,我什么也看不到了!”慧寂忙上前按住慧远,拿开慧远的双手,慧远的双眼已经肿的合了缝,从眼睛中流出了两行黑血。慧寂忙点了慧远的**道,凝神往树林中观看,透过枝叶间的光亮,慧寂突然发现前面两株树木之间隐隐约约有根细丝。慧寂喊道:“大家停住,前面有毒丝!”楚汉也发现了细丝,凝神看了一会说道:“这是百毒门的五毒之一蜘蛛布下的蛛丝阵,百毒门出现在这里?蹊跷!”
慧寂说道:“蜘蛛最喜欢在阴暗处设埋伏,他最阴毒的是把丝布在人的眼睛的高度,专伤人双目。这种丝不注意根本就看不到,何况在树林中,更加难以觉察,现在天色将晚,天黑了就更麻烦了。”铁奇方说道:“我们马上闯出去!”楚汉说道:“这树林不知道已经布了多少根毒丝,等我们出去,都会变成瞎子啦。”明月说道:“难道我们就在这儿不动!我不相信这毒丝如此厉害。”楚汉说道:“你不想你的那对清澈的大眼睛有事,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明月冷笑一声:“你……”慧寂说道:“不错!我们暂时不动,蜘蛛反而拿我们没什么办法,蜘蛛虽然布陷阱、下毒厉害,可武功不太怎么样。”楚汉说道:“可能来的不只蜘蛛一个人,如果什么蛇、蝎也来了,到了晚上,他们放出毒蛇、蝎子等毒虫,到时候就麻烦了。”明月毕竟是女子,听到蛇啊蝎啊,不禁脸色发白。楚汉看到了却不禁发笑,明月狠狠瞪了楚汉一眼,楚汉见到明月发怒的样子,心猿意马,竟发起呆来。
慧寂沉重的说道:“听说百毒门行事,都是单独行动,这次不会有这么多人吧。”楚汉转过神来,摇摇头说道:“这次连百毒门最神秘的鸩都出现在江南了,鸩可是百毒门的老大,他的出现必定不同寻常,恐怕百毒门是倾巢而出呀。”众僧听到鸩,都是一惊。慧寂说道:“鸩,确实是难对付,听说此人从来未失手过,就连百毒门的许多人都未见过他的真面目,凡见过他面的人都被他毒死了。”楚汉说道:“我们绝对不能等到天黑,否则就危险了,但也不能硬闯。容我想想,看有什么办法。”
过了片刻,楚汉突然说道:“我们要马上闯出树林!”明月说道:“你不是说蛛丝厉害,不能硬闯吗。”楚汉说道:“我小的时候,曾经抓蜻蜓玩,蜻蜓飞的快,于是就用一个树杈去绞蜘蛛网,然后去粘蜻蜓。现在我们就用这个法子破蛛丝阵!你们力气大的,拔起小树,树枝朝前绞动,就是有再多的蛛丝,也给它绞到树枝上,蛛丝再毒也沾不到我们。”“好!”几个力气大的僧人各拔起一根小树,边走边舞动小树,不多时众人出了树林。
慧寂对楚汉说道:“还是楚施主聪明啊!”楚汉一笑:“这算什么,只是很简单的方法,只要大家遇到危险保持冷静,很容易想出来的。我们只是暂时脱困,想来是百毒门其他人未到,蜘蛛只想困住我们等其他人到达。我们要赶紧离开是非之地,前面也许有更可怕的陷阱呢,百毒门不会善罢甘休的。”慧寂说道:“是祸躲不过,我们要赶到前面,想办法赶紧医治慧远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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