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高升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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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两位风尘大汉见我们去得远了,这才找寻可以留下记号的地方。在这三岔道路的交界处要找寻一处可以留下痕迹的地方倒也颇为不易。既要让自己人能够发现,又还要让一般人不能发现,倒是颇难处理。这大汉在四处搜寻了一番,终于选定了路旁的一棵大树。便向同伴道:“你看我们在这树上作个记号怎么样?”他的同伴仔细看了看,道:“这棵树倒也作得,只是不知道大人来了之后会不会发觉不了。现在天色渐渐暗下来,如果不能发现,走错了路就麻烦了。”那人心想有理,现在正是紧要关头,如果走散了那么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可就不会再有第二次了。那人沉吟了一阵,便道:“要不这样,我们找一块白布缠在这个树上,大人来了一定就可以发现的。”这两人心下甚是着急,想来也没其他方法可想了。那同伴想了想便道:“这样也好。我们再将那树的皮剥一层下来,相信大人就更容易看到了。”
两人商量一定,便动手干了起来。将那大树的皮剥下了一大块,然后再包上白布。虽然天色暗了下来,一般人不容易找得到。但是如果有人仔细看,那么就会很容易的发现。两又在树上做好了记号用布将记号遮住,再跳了下来。向四处看了看,眼见无人,便放心下来。一般人路过还是不会注意到的,但是仔细查看,就不难发现。那人道:“我想大人最迟今晚就会到的,到了明天白天这些记号就算被人发现也没什么关系了。”另一人心想有理,便道:“好,既然如此我们就快点到前面市镇去看看。既然在这附近发现了那一伙人的行踪,我想他们一定就在这附近。我们先到客栈去查访一番,如果他们没在我们等大人到再往别处查询。你看怎么样?”那同伴笑道:“你说了就行了。问我干什么?”那人道:“你```````”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了。又道:“好了,不和你争了。那我们就快点出发吧。”
那老农果然说得不错,走了没多久,就看到前面有了灯火,估计已到了镇子上了。我们初来这里,对这个镇子也不怎么熟悉。忙找人打听一下这里的情况。我一向对年轻人不怎么信任,只有问那些老人了。
我们找一位老人打听了下,这位老人大约六七十岁了吧,似乎历经了沧桑。原来这个镇子叫福田镇,方圆数十里之内就只有这一家镇子了。怪不得这里到了晚上还是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很是热闹。那指路的老人家续道:“各位大爷,我们这里虽然只是个小镇,可是比起其他的县城也差不多了。”娘子听了暗暗点头,娘子也是走南闯北多年,见过不少世面的。一个小镇子能有这样的规模也算是少见了。那老人又自豪的说道:“我们这镇子的前方还有一条官道呢,无论你是你上东京,下江南都是十分方便的。每天在这里路过,歇脚,吃饭,住店的过往行人很多的。”娘子笑问道:“老人家,你在这里住了很多年了吗?”那老人忙道:“那是当然啊。我一出生便在这里了。当年太祖皇帝还没有建立大宋朝的时候我就在这里了。我的父亲还在周朝做过军官呢。”娘子想不到居然这老人还有这么多的经历,便道:“你还真是数朝元老了。”那老人听娘子这么说,心里十分高兴,话就更多了。老人在这镇上也是颇有脸面的人家,儿子也算是一个大乡绅了。可是自己的儿子孙子们整天都忙着自己的事情,哪有工夫陪老人聊天啊。今天总算有人肯陪她说说话了,话匣子就打开了。老人自豪地说道:“元老不敢,数朝也是有的了。从当年太祖皇帝黄袍加身,再到讨伐李家唐朝。那时候我还帮助运送粮草的。我的老伴也是在那场战争中抛下了我们母子。可是还好我的几个孩子都挺争气的。”老人讲起自己年轻时的经历也是眉飞色舞,喜上眉梢。说着还将裤管挽起,让我们看她那受了伤的右腿。她旁边的一个丫鬟,忙扶助她担心她跌倒了。老人推开她道:“你不要扶我,我自己可以来。我还没老呢。”
见那老人罗嗦了半天,小青已是等得不耐烦了。便道:“老婆婆,我们想问问哪里有什么客栈?可不是来听你讲当年的辉煌事情的。”娘子见小青如此无礼,忙道:“青儿,不许这样跟老人家讲话。”那老人笑道:“哎,我老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啊也没什么耐心和我这个老太婆聊天了。”娘子忙道:“老人家不要生气,我妹妹她不是这个意思。”
老人见我们一路颇有风霜之色,自然知道我们是经过长途跋涉的。便笑道:“不怪她。你们走了这么远的路,自然希望找个地方好好歇歇,这也是应该的。倒是我这个老太婆不应该和你们讲这么多。”说着又向身边的丫鬟道:“小翠啊,你带着他们几位到客栈去吧啊。我自己四处转转。”
那丫鬟本是被派来专门服饰这老夫人的,可不敢轻易离开她。这老夫人的儿子将她派个老夫人的时候就警告过她:如果老夫人有什么事情,非揭了她的皮不可。老夫人含辛茹苦地将几个孩子抚养长大,几个孩子也很孝顺她老人家。小翠脸有为难之色,只支吾道:“老太太,这``````”老人握着自己的拐杖道:“我没事。你带他们去吧,你马上回来就好了。”
小翠眼见老太太执意要让自己领我们几人到客栈,她的话也不敢违背。便叮嘱道:“老夫人,你就在这里不要走远了。我带着他们几个去客栈。到了我马上就回来找你。”老夫人挥手道:“你去吧,我就在这附近转转就是了。”
小翠走过来对娘子道:“夫人,你们跟我来吧。”娘子见老夫人这么热情,心里很是感激,便辞道:“老太太,那我们就先走了。真是太谢谢你了。”那老夫人对娘子很有好感便道:“夫人不必客气。你们去吧,老身呆会儿再回来和夫人聊天。”娘子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甚是疑惑。那老夫人笑道:“这镇上最大的客栈就是我儿子开的,你们到他那里住吧,我叫他给你们优惠。”原来是这么回事,娘子笑道:“老太太您真是好福气啊。”老人也觉得自己福气着实不小,便又向小翠道:“小翠,你给老爷说,这几位是我的客人,可一定要给他们最好的房间。”小翠忙道:“老夫人你放心,小翠知道。”
我们一边走,小翠也一边向我们介绍她们东家的情况。老太太的先夫姓孙,早已过世了。这老人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从小不喜读书,反而对那经商之事颇感兴趣。后来自己有了些本钱,就到处做生意,足迹遍布整个宋朝境内。甚至连西夏,契丹也去过很多次了。后来就在这老家福田镇开了一间不小的客栈。由于地处要道,过往的旅客行商很多,生意也是很好的,简直可以说是日进斗金。这位大老爷虽然生意兴隆,却因为自己的正室夫人早早的病故做了嫠夫,至今还未曾再娶。他的前妻只留下两个儿子,现在学堂上学。而老夫人的二儿子呢从小就喜欢读书,后来秋试中了探花。现在是陕西经略使,是当朝的三品大员。老夫人的女儿虽然远嫁临安,夫婿却也是一位大财主。也是大富大贵之人。小翠提到自己的主人,也是难掩满脸的崇敬和自豪。自古有云,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自己的主人是人上人,自己也觉得比一般人高出了不少。

走了不远,便到了那客栈。小翠指着前面那一处大院子道:“那就是我家老爷的客栈了。”虽然在晚上看得不是很清楚,可是也看了个大概,果然不凡。远远的就望见了一块牌匾,在几十米远处就可以看得清楚明白,“高升客栈”四个字金碧辉煌,让人浮想联翩,想来在这里住了的人都会高升的吧。宽敞的大门至少可以容纳下三辆马车,里面灯火通明,歌声不断,显是有人在里面卖唱表演。而这客栈几乎将这一条街占了一半去,其他的建筑与之相比就显的寒酸极了。
小翠领着我们正要进去,却被一个看门的小厮给拦住了。那小厮问道:“小翠姑娘,你这是要向哪去呢?”小翠白了一眼,道:“你管得着吗?”小厮陪笑道:“小翠姑娘去哪里我哪里敢过问啊,可是你这几位朋友就``````”小翠忙问道:“他们怎么了?”那小厮脸有为难之色,不敢让我们进去。道:“老爷吩咐了,今天晚上我们客栈不再收客人了?”小翠忙问道:“是吗?可是他们几位是老太太的朋友,老太太吩咐了一定要给他们找几间上房的。”这可难坏那个小厮了。老爷吩咐不再收旅客,可是这边又是老太太的吩咐,也不敢不从。
娘子见他们两个作不了主,也不便再为难他们,便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不住这里吧。小翠姑娘,你带我们到另外一家客栈去吧。”小翠道:“那怎么行呢,你是老太太的客人,我可不敢让你们走了。不然,老太太回来非得骂死我不可。”说着有对那小厮道:“我替你看着,你进去问问老爷吧。”那小厮心想也无其他办法,便道:“好吧。那你替我看着吧。记住,没老爷吩咐可不许进来。”
我们只得相视苦笑,这老太太的一番美意倒也不好拒绝。不一会,刚才那小厮就领着一个中年人过来了。这人大概四十多岁,衣着很是华丽,着装十分考究,我想这大概就是那位孙大老爷了。只是走路却有点摇晃,似乎有点站里不稳。人还未到,声音便到了:“几为客人在哪里?”小翠忙迎上去扶住这孙大老爷,对他道:“老爷,他们几位就是老太太的客人。”那孙老爷走近了才闻到一股很大的酒味,原来他大概还在宴请宾客吧。
那孙老爷道:“各位贵客来临,在下未曾远迎还请恕罪。”我忙道:“哪里。我们这么晚来打搅,还请孙老爷不要见怪啊。”那孙老爷见小翠还站在这里,喝道:“你怎么还在这里啊?还不快去把老太太接回来。如果老太太有什么闪失,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小翠一听,忙急急忙忙地去接老太太了。
孙老爷又对我们道:“哪里,兄台太客气了。我母亲的客人也就是我的客人,里边请。”说着他自己就在前面领路了,我们也只得跟上。到得里面才发觉这客栈真是很大。进了大门,有一个很大的院子。院子前面有好几辆马车停在当中。我细数了下,大概有五辆马车,而且还有大约十来匹骏马也在这里。一般来说这些马匹和车辆应该放在后面的,可是为什么这些马匹反而放在前院呢。地上已有不少马尿和马粪了,走近了已闻到一股臭味。孙老爷笑道:“你们不要见怪,这些客人执意要把他们放在这里,我也没办法。有时候做生意也挺难的。”我忙道:“哪里,孙老板能收留我们,就已经很好了。我们已经非常感谢孙老爷了,哪里还有这么多的嫌弃呢。”孙老爷笑道:“你们不要见外。既然我母亲觉得你们很好,那就是我孙大彪的朋友。我立刻吩咐下人为你们准备上好的房间,放心,价格绝对公道,不多收你们一文钱。”
我还以为他会免费请我们住一晚呢,原来还是要收钱的。真是失望,看来果然是无商不“奸”啊。这时候已上来两个小厮,垂手道:“老爷有何吩咐?”孙大彪道:“这几位是我的朋友,你们去为他们安排几间上好的,清净一点的房间。”那两小厮忙道:“是。”孙大彪又对我们道:“那你们就跟他们去吧。我在前厅还有几位客人在等着我呢。”我忙道:“孙老爷请自便。”孙大彪道:“失陪了,你们赶了一天的路就早些歇息吧。”说着又向那两小厮道:“好好伺候几位客官。如果他们有什么不满意,我先将你们痛打一顿。”说着自己又摇摇晃晃的离开了。
那两个小厮道:“几位客官,请跟我们来。”说着就领着我们去了后面。我越走心里越惊,在外面看起来这客栈就已经很宽敞了,想不到后面也如此的深。我估计了一下,至少有一两百个房间吧。可是很奇怪的是,我们经过很多房间,里面几乎全是空的,没有一个旅客。可是为什么这个孙大彪宁愿将房子空着也不愿意接待其他旅客呢。看来今天晚上住进来的人是大有来头的。
这两小厮带着我们一直向里走,走过了一层又一层。终于到了最里边。在这里已经能够听到河水的声音了。那小厮道:“各位客官,你们就在这里住下吧。我们这里经常打扫的,很干净的。”说着就给我们开了四间客房。
小青眼见这里这么多空房间,他居然只给我们四间房,便道:“小二,你们怎么这么小气啊,我们这里可有七个人啊,四个间房怎么够啊。”那小厮笑道:“这位姑娘,你放心。房间已经够了。这位老爷和夫人一间,姑娘你自己一间。这三为差爷和这为公子住两间已经够了。我们这里的都是双人房,很宽敞的。”这两人也真厉害,这么短的时间就看出了我和娘子是夫妻,而小青是丫鬟。把我们之间的关系看得清清楚楚,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啊。
娘子笑道:“你们两位还真是不简单啊。”那两人忙道;“哪里,这是小的们应该做的。”娘子便道:“好吧,你们先下去为我们准备一点晚饭吧。然后再给我们打一点热水来洗澡吧。”那小厮忙道:“好,那我们就先告退了。”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忙道:“你们二人先等等。先给我买一些东西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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