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临危授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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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府花园。
朝阳还没有完全冲破黑夜的束缚,东方的天空泛出了一点点的鱼肚白;可是整个花园早已经是鸟语花香,一片明亮。
一片飘落的枯叶被阵阵轻风舞弄着,在空中肆意地摆弄着各种姿态。
“啪”非常微弱的一声,那片枯叶拍打了我的脸颊,顿时我感觉脸上有一种火辣辣的感觉。
我心里暗道:好家伙!想给我来个下马威!
阎贺得意地朝我笑了一声,缓缓地抽出了他腰间的佩剑。
我也拔出了我的玄铁剑。
我密切注视着他的一招一式,虽然他有着不可小视的内力,可是他略有些拘泥的招式让我明白他使用的是东方长白山白云门的‘行云剑法’。
现在该是轮我嘲笑他的时候了,我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不由地冷哼一声。
阎贺出身于豪门贵族,自幼娇生惯养,虽然练得一身好武艺,可毕竟是强身健体、防身自卫;我却出身寒门,从小和天下第一门派青云门的口水大侠学习各路门派的武艺,而且从军多年的实战使得我先前学习的武艺不仅没有让我心智发狂而导致走火入魔,反而让我练得得心应手、出神入化。
阎贺或许没有注意到我脸上表情的变化,依然摆着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
我朝阎贺大喊一声,道:“大公子!来吧!”
阎贺紧紧握着剑柄,大喝一声,挺剑向我刺来。
还一照‘电闪雷鸣’可惜还差点火候,为了给他点颜色看看,我使出了我平日七成的内力,挺剑去格开他刺来的剑。
‘咣’的一声巨响,我的玄铁剑把阎贺的佩剑生生地格开,阎贺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
哼!不堪一击的家伙!我心里鄙夷地说道。
阎贺哪受过这样的气,显然一脸的不服气,挥剑再次向我刺来,这一次使得是‘桃花流水’。
我不慌也不忙,稍稍调整下我玄铁剑的方向,迎着阎贺的方向刺去。
一切像是在那一刹间停止了,只有零星雪白的牡丹花瓣仍飘零在空中。
阎贺此时的眼睛瞪得和灯笼般大小,一脸的惊恐状。
因为我的玄铁剑已经深深嵌入他的喉头里,算他小子命大,也算我把握得恰到好处,如果他再稍微往前挪动一丝一毫,他就一命呜呼了。
这时,我的背后冷不防喊了一声:“好剑法!”
我收回我的玄铁剑寻声望去,原来是阎侯大人。
我慌忙抱拳道:“是侯爷大人!方才多有得罪!”
阎侯拍拍我的肩膀,笑呵呵的样子,一副完全没有要怪罪我的意思,道:“钟将军!老夫没有怪罪你的意思,都是年轻人嘛!再说你给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点教训也是应该的。”
我只好解释打场道:“侯爷客气了!在下怎么可能给公子教训呢?”
阎侯这时转身看着阎贺,厉声呵斥道:“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若不是钟将军手下留情,你早就没命了!”
我行礼劝解道:“侯爷言重了!其实大公子也是想和在下切磋切磋下武艺,您也不必过分责备公子。”我这么说,一方面是为了缓和下他们父子间的不悦,也同时是给那个阎贺个台阶下,得罪这样显赫的公子哥可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阎侯看着阎贺,道:“钟将军可是在给你台阶下,你别不知好歹,还不快快退下!”
阎贺显然是畏惧父亲的威严,只好向阎侯行礼,低声说道:“是!孩儿这就退下!”说着,又念念不忘地瞪了我一眼。
阎侯看看我,笑呵呵地说道:“钟将军!老夫正好有要事也要与将军商议,请随老夫一起到府上客厅,可否?”
我不禁一怔,一脸的茫然。要事?这不是帝王将相们之间的事情吗?怎么会把我这么一个身份卑微的无名小辈牵扯进来呢?
***
阎侯故意大声干咳了一声,环视了下四周。
那些丫鬟家奴们朝我们行了个礼,接着知趣地离开了。
宽敞的客厅只剩下文侯、阎侯和我三个人。
侯从宽大的衣袖中拿出一卷图纸,放在一张檀木桌上,缓缓地展开,原来是大西帝国的地图。
只是那张地图上标满了各种五颜六色、奇形怪状的记号。
侯看着地图,一脸惆怅,接着长长叹了口气,道:“如今,帝国已经是四面受敌,但是最终的心腹大患还是来势汹汹的蝎人,不把他们消灭掉,那就是整个大西帝国、其他番国、外国和蛮人的浩劫!”
侯的话说到这里,突然眼睛亮了一下,用他那干枯的手指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地点,看着我,问道:“万离!告诉老夫,这个地方给你的第一感觉是什么?”
春沙关!没有由于片刻,我就确定文侯所指的地点。
我不加思索,脱口而道:“回二位侯爷的话,春沙关乃我大西江南和岭南的咽喉要道,而且关口周围地势险峻,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
侯满意地点点头,接着说道:“如今蝎人正在猛烈攻击春沙关,情况十分地危险,万离!方才你也说出了此关的重要性,想必也应该知晓它失陷的后果吧!”
我的心不由萌生出阵阵寒意,滴滴冷汗顺着我的额头渗了出来。
侯接着说道:“如果让他们冲到富饶肥沃的江南的话,整个帝国不仅仅失去的是六成的税赋,而且会失去江山社稷。”文侯说到这里停顿下来,我这时发现他的眼神立刻变得炯炯有神起来。
他看着我,缓缓说道:“万离!关系帝国危亡的使命就已经落在你的肩膀上。”
我双膝跪倒在地,抱拳行礼道:“侯爷言重了,哪怕是赴汤蹈火,钟某也万死不辞!”
侯笑呵呵地扶我起来,道:“万离!从今以后不要这样客气。前线传来的捷报,春沙关虽然有数万精兵猛将,而且附近的乡勇、团练、富豪家丁,甚至武林高手和土匪强盗也前来协助作战,但是蝎人来势猛烈,我方伤亡惨重,特别是很多作战勇猛而且足智多谋的优秀将领几乎全部阵亡。眼下安抚那里的军心是最关键也是首要解决的问题,所以阎侯的二公子已经赶往那里,虽然二公子也通晓兵法,可是毕竟没有你实战的指挥才能,而且老夫更担心的是他人身安全的问题,所以老夫决定让你火速赶到春沙关,协助二公子一臂之力。”
“末将遵命!”
“好吧!时不宜迟,明日歇息一日,后天即刻出发!”
我正要转身离开,突然觉得心里一阵莫名其妙的失落感,于是转身对阎侯行礼道:“阎侯大人!末将有个不情之请!”
“说吧!钟将军!不要客气!”
“末将想在临行前想见见府上的黎儿姑娘一面。”
阎侯先是一怔,不过很快哈哈大笑起来,道:“钟将军果然眼光不凡,黎儿可是府上的上等丫鬟,那可是精心挑选的。好说!好说!老夫安排你们在明日月明时分见面!”
“多谢侯爷!”
***
皎洁的月光给大地渡上一层略有些凄凉的银白色,明月早已经高高悬挂在蓝黑色的夜空。
我一个人坐在早已经冰凉的石凳上,内心不由阵阵地隐痛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阎侯是在骗我,还是黎儿姑娘她。。。。。。我的内心一阵胡乱猜测。
只有孤独的身影忠实地陪伴着我。
难道真的是有缘无分吗?想到这里,我感觉我的心里阵阵的不甘和无奈。
看来一切真是上天的安排,抖抖衣甲上凝结的露珠和积落的灰尘,正要转身离去,忽然一双柔若无骨的手从后面伸了过来,紧紧地抱着我的腰。

那显然是双女子的手。
黎儿?不可能!她和我只有一面之缘,绝不可能和我开这样的玩笑。
那除了她还会是谁呢?
我抓着她的手扳了扳,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我又使劲地扳扳,没想到看似纤弱的那双手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死死抱着不放开;我捏着她的手腕,稍稍用了下内力,也许是把她捏疼了,只听得一声女子清脆的喊声。
“哎呀!疼煞我也!”
我转身一看,竟然被她惊讶得说不出半句话来,大大出乎我的意料,那个女子竟然是萧宛萧贵妃。
我慌忙跪安道:“末将钟万离,叩见萧妃娘娘!”
我真是万万没有想到要和我见面的女子是竟然是她,因为她在我的印象中一直是个沉默寡言的冰雪美人,在从王京到江州的一路中,我从未听到她言语过半句,可是今晚她却做出这等大胆妄为的事情,着实让我大大吃了一惊。
萧贵妃却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缓缓说道:“钟将军见外了!如今是非常时期,不必行此大礼!”
我缓缓地站了起来,不经意地瞥了萧贵妃一眼。
月光下的她更加妩媚动人,猩红色的嘴唇无时无刻散发出诱人的气息,一双清澈的大眼睛似乎隐藏着许多让人无发猜测的事情,不由产生对她的爱怜之情。
萧贵妃看着我,问道:“这么晚了,不知将军为何不去入睡啊?”
我低着头,顾及到各自的身份不敢正视她,低着头低声道:“娘娘多心了!在下不过是散心而已!”
她笑了笑,我这是第一次看到她的笑容。
我心里暗暗地说道:不愧为倾国倾城的美人,只可惜嫁给那个白痴真是毁了她一生的幸福。
萧贵妃淡淡地说了一句:“我看是在等黎儿姑娘吧?”
我不禁一怔,她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呢?
我知道再去怎么解释对她来说也全部是掩饰,只得点头道:“是!”
萧贵妃长叹一口气,伸手折下一枝牡丹,接着问我道:“不知钟将军知晓前朝诗人陆典的《殇。春昔》吗?”
我点点头,道:“知道!”
萧贵妃看着我,轻轻地吟诵那首词:“寒衣清风情殇,沉醉绵绵若我意,醉醺微红,柔肠寸愁,可怜寒夜不怜雨,人伤何处?回头,清泪两行,望断归路,”接着,她用一种迷离的眼神看着我,道:“万离!你可知晓这其中的情趣吗?”
万离!我的天!萧贵妃竟然这样称呼我,我感觉得出那一声里隐隐的暧昧之意。
我慌忙跪了下来,知道她话中有话,说道:“娘娘!您说过不把在下当外人,既然这样,您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好了,在下不过一介武夫,不懂得文人的那些花花言辞。”
萧贵妃轻轻地向我这里走来,她把她的脸紧紧凑到我的面前,犀利的目光让我这个七尺汉子实在是尴尬不堪,狼狈至极,我有些不知所措。
她婉尔一笑,只听得她口中喃喃道:“如今,大西帝国已经不再是过去的那个大西帝国,四周的强敌都虎视耽耽,觊觎着这片肥沃富饶的土地;本宫认为我们的头号大敌是可怕至极的蝎人,而且我们也正在同仇敌忾地消灭他们;但是将军想过以后的事情吗?等到蝎人被击退或者被消灭的那一天,那个白痴就不再有丝毫可利用的价值,那就是他的末日来临的那一天。本宫权衡再三,认为他日将军你必定是帝国不可忽视的力量。”
“您想说什么,娘娘?”我问道。
“很简单!钟万离,你就是我的未来。”
我不禁一怔,真得实在是不明白这个未来的涵义是什么。
我也真是没有想到这个纤弱的女子竟会有如此长远的眼光和远大的想法,我心里暗暗地称赞道。
不过我还是害怕现在她的这番言语会影响我将来的前途,我慌忙跪了下来,道:“娘娘!在下不过是个粗人,从来没有把将来考虑到那么远,您这样说小的,实在是折煞在下的阳寿,在下没有像娘娘您说的那么好。”
萧贵妃没有流露出任何的表情,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听天由命吧!”
***
为了能尽快地赶到春沙关,和我随行的三千武士不分昼夜、马不停蹄地前行。
大约春沙关距离我们有三十里开外的地方,我们路上最初的喜悦全部荡然无存。
以春沙关为中心,方圆十里的地方全部是蝎人驻扎的兵营,而且几十里开外地方传来的号角声,我们也能依稀地听到。
“我的妈呀!这怎么进去啊!”一个武士口中喃喃道。
我目测了包围春沙关周围蝎人的部署,虽然数量众多,可是我还是发现城关西门方向的蝎人数量比其它几个门的蝎人要稀疏许多。
“从西门冲进去!”我大声喊道。
“为什么?”一个武士问道。
我正要向他解释,可是我惊奇地发现西门方向的蝎人兵营紧靠着一座茂密丛林的山,而且一个很明显的风口赫然摆在我的眼前。
“西门的蝎人数量要少,而且他们还紧靠着一座茂密丛林山脉的风口。”我刚说到这里,一个武士知道了我的意图,高兴地喊道:“将军的意思是用火攻。”
我欣喜地点点头,接着说道:“来的时候,文侯大人说过蝎人怕火,因为蝎人的皮肤比我们要干燥得许多,我们的皮肤刚开始遇火不会立刻燃烧,而是会有灼痛的感觉;而蝎人的皮肤就和干柴似的,遇火就会立刻燃烧起来,更何况灼热的火焰会使他们体内毒液的毒性减轻三分,那就和咱们受重伤是没什么两样的。”
那些武士听了我的话后,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脸上的神情似乎异常的兴奋。
自从永州和蝎人交手后,我深知蝎人的厉害,我怕他们会有轻敌的思想,为了让他们有个充足的思想准备,我接着对他们说道:“兄弟们!蝎人可不是你们想象中那么容易对付的,我和他们交过手,那些家伙的毒液特别厉害,不光能毒死一切的活物,而且还能腐蚀刀剑这些铜铁金属。”
所有的人听了我的那番话后,无一打起了寒噤。
“那我们总不能什么武器都没有就冲进去吧!”一个武士说道。
我思索了一阵,确实不用刀剑这些武器,该用什么呢?不经意间,我的目光落在了遍地到处的大石块。
“用地上的石块做石锤!”我脱口说道。
“石锤?”众人不解。
我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就用这里的石块做成石锤,好好利用下这里的宝贝吧!”
不愧是训练有素的武士,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每个人的手中就握着一把看似笨重粗糙的石锤。
“好!大家干得不错!”我抬头望了下碧蓝的天空,太阳距离西方的地平线还有一人高,接着说道:“现在时间还应该来得及,我们这就立刻赶到那个风口去!”
猩红的夕阳早已经落了山,天空也渐渐黯淡下来。
我抬头看看树上的树叶,没有一点动静;猫在半人高草丛中的我站了起来,脸上也没有缕缕轻风拂过我的面颊。
怎么回事?我的心里嘀咕道。
我狠狠一拳砸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立刻震落些青虫、枯叶之类,我扬起头,看着天空轻声骂道:“婊子养的老天爷!来点风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突然一阵阵轻轻的沙沙声,一个武士对我喊道:“将军!看!树叶动了!来风了!”
看着被清风摩挲的树叶,郁闷的心情立刻就变得愉快许多。
我命令道:“准备放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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