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帝都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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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这个被人们成为人间天堂的国度,生活着许许多多辛勤劳作、朴实善良的中原人民。
凭借这里人民勤劳的双手和聪明的智慧,中原拥有着世上最美的丝绸,拥有着世上最甘甜的美酒,拥有着世上最繁华的都市,拥有着世上最精美的工艺品;同时也拥有着独树一帜的书法绘画,拥有着堪称国粹的戏曲杂技,拥有着惊奇好奇的武术医道,拥有着发达先进的印刷工艺。
所有的中原人都是这么认为他们是生活在这样的一个国度,特别是三百年前西朝太祖皇帝独孤羡建立了这么一个繁荣昌盛的大西帝国,更加让所有的中原人认为他们生活在这样一个美丽富饶的帝国里是他们上辈子积来的福分。于是有很多人为这个强大繁华的帝国赋予了一个新的名字:天朝天国。
可是,这个让所有人认为最美丽的迷梦最终破灭了。在我十八岁的那一年,这个迷梦就像一个摔在了地面上的琉璃球,留给了人们只有破灭的残酷的现实和昔日美好的回忆。
那一年,手握重兵驻守在北方的晋王独孤朔不满驾崩的先帝把皇位继承给年仅十九岁的白痴太子独孤新,为了达到自己称帝的目的,于是和北方的蛮狄勾结起来,越过了蛮狄昔日认为难以逾越的万仞之高的雪山山脉和万丈之宽的北牧河,很快就攻陷了一百年没有设防的王京。
蛮狄骑兵见到了帝都的繁华,个个惊讶得一度忘记了战斗。
但是他们贪婪的本性很快就唤醒了他们,他们掠夺了帝都的黄金白银,了帝都美艳的女子,屠戮了帝都的臣民之后,一把熊熊大火把这个美仑美奂三百年苦心经营修建的帝都烧成了一片灰烬。
于是,那个刚刚登基的白痴皇帝带着他的两个新婚妻子阎灵阎皇后、萧宛萧贵妃、文侯李踏雪,还有个方才护驾有功匆匆被提升为禁军将领的我,一同逃往南方闫灵皇后的娘家——江州。
我知道论那个白痴的智商根本不可能会想到这一点的,这肯定是阎皇后、萧贵妃和文侯的主意。
但是,我却不管那么多,主子们说什么,我们只要照办就是。
***
月明星稀的一个夜晚,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乱了夜晚的宁静。
我一肚子的怨气,后悔真不应该去用我手中的玄铁剑去拦挡射向那个白痴皇帝胸口的那几支羽箭,真当初让他死了算了;更后悔的是觉得自己不应该接受这个禁军将领的封赏。
对于晋王攻陷王京一事,我已经没有了以前的愤恨,而是变得越来越同情了。
这个庞大的帝国交给皇族中的任何皇子们的手里,也比给了白痴强。
可是一切都晚了,那一夜蛮狄已经把京城内所有的皇族嫡亲们屠戮殆尽,只剩下镇守西方荒漠的七王爷和镇守东方大海的六王爷。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碗口粗的树枝横在了我的面前。
带着满肚子的怨气,我挥了下手中的玄铁剑使劲向那树枝砍去。
“嚯”的一声,树枝被我齐生生地砍断。
“好剑法!”这一声,犹如一声晴天霹雳,着实吓我一跳。
“谁?”我猛地从抱怨中清醒过来,环视了下四周,已经进入了一片茂密的丛林中;同时我也想试探下对方的藏身之处。
“阁下的剑法果然了得,力道浑厚,又有着十足的霸气,只是这一剑流露出阁下心中的苦怨啊!请问阁下为何苦怨?”对方或许已经明白了我的用意,故意用扩音术回敬道。
我心中暗暗地苦叫道:糟了!
扩音术其实也不是什么奇幻之术,只是需要人浑厚的内力和充足的胸腔量即可,一般在空旷的平原应用此术很容易被绝世的高手们识破,可是现在是在茂密的丛林里要想辨认对手的藏身位置,无疑是困难了许多。所以听起来整个丛林里就像是许多人在四周同一时刻大声说话一般。
陪伴护卫的几百个武士太监们也缓缓地抽出了他们的刀剑,密切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我大声喊道:“兄弟!出来吧!明人不做暗事,大丈夫不要学得那么卑劣龌龊。”话音刚落,半人高的草丛里出现了几百个身穿夜行衣的人来。
因为顾及到路上的安危,我们这一路上没有点燃火把之类的照明工具,全凭的是月光。皎洁的月光不禁没有让我们识别出对手的身份,反而更让我们觉得对手的神秘。
“阁下可是口水大神的弟子钟万离吧?”还是那个声音问道。
他这么一说,我的心里顿时舒缓了许多,因为即使他不是我的朋友,但也不是立刻置我们死地的敌人,只要有拖延的时间,一切都好办了许多。
我回答道:“正是在下!”
话音刚落,方才寂静无声的空气中轻轻拂过了几缕微风,虽然那只是几缕微风,可是我深切感受出了它夹藏着一股盛气凌人的气势。
突然间,狂风怒吼,飞沙走石。
一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咚”的一声,他落地那一刹那,大地微微颤抖了下,双脚周围扬起了阵阵尘土不说,连以前深埋在土壤里的石块也都蹦出了地面。
我暗暗称赞道:果然好内力,绝对不是一般的等闲之辈。
我下意识地喊道:“保护。。。。。。”我的大脑及时阻止了我的嘴巴,现在是非常时刻,皇上皇后文侯这些字眼不是保护你性命的护身符,而是只会给你招来杀身之祸的吸魂幡。
尽管这样,还是有十几个太监武士明白了我的意思,迅速在白痴皇帝乘坐的马车周围围成了一个圈。
看着这些可怜而又愚蠢们的家伙,我的心里苦笑道:不值得为那个白痴去卖命。
那个黑衣人缓缓地摘去他的面罩,露出了那张英俊潇洒的国字脸,尽管不是那么太明显,但是我还是认出了他,我的师弟烈震北。
“不要紧,是自己人。”我大声喊道,顿时紧张的气氛变得缓和了许多。
烈震北还未等到我先开口,他的话匣子就先开始了。
“我说师兄啊!要不是我及时认出了那一剑是你砍得,你今天就得和这些所有的人都得成了刺猬。”
我没有生气,放下了手中的玄铁剑,就连我的坐骑蓝柯也是发出了欢快的叫声。
“呵呵!师弟,自从去年一别,你可曾想起了我吗?”我问道。
烈震北仰天大笑,说道:“怎么不想师兄你呢!”
“你小子,差点吓死我。”我故做嗔道。
“师兄你就别谦虚了,这还能把你吓倒,你就是不是我崇拜的钟万离了。”
我苦笑了一声,这小子功夫和溜须拍马的功夫倒是一块见长啊!
烈震北低低问了我一声,道:“师兄!这车上可是何人啊?”
我环视了下四周,低声说道:“当今皇上、阎皇后、萧贵妃和文侯大人。”
“哦!我明白了,看你们这行驶的方向像是要去江州阎皇后的娘家吧!”
我点了点头。
烈震北看了看遥远的南方,道:“师兄!前方可是永州,那里是朝廷、寇贼华庄师和蝎人争夺最激烈的地方,凶多吉少啊!我劝师兄还是绕道而行吧!”
烈震北的话刚刚说完,车内一个女子清脆的声音非常干脆坚定地回答道:“不可!如今南方的局势也不容乐观,我们要尽早赶到那里,维持那里的局势;绕道而行只会延误我们行程的时间。”是阎灵阎皇后。
我无奈地看了烈震北一眼,一脸的苦笑。
“那既然这样,后会有期!”烈震北抱拳道。
“后会有期!”
***
永州城。
我记得在我五岁的那一年,父亲曾经带我来过这里一次,那时侯的永州城相当地热闹,人山人海。
可是如今的永州城却死气沉沉,到处是残垣断壁,不要说人,连猫狗鸟鼠这样的活物也未曾看到,像是蒸发消失了一样。
我的玄铁剑发出轻微的嗡嗡声,这种用西方昆仑山冰雪覆盖万年铁石打铸而成的宝剑非常有灵性,它这是告诉我,附近隐藏着很多很多的敌人,而且敌人是非常凶悍的敌人。
阵阵微风拂过我的脖颈,我不禁打了个寒战;我仔细环视了下四周,感觉浓浓的杀气向我们逼近。
“我的妈呀!”一个太监失声喊道。
借着朦胧的月光,我看到那个太监脚旁的废墟堆里滚落出一个雪白的骷髅头来。

在月光的照耀下,它显得更加雪白,而且那空洞无神的眼窟窿里透露出一丝的诡秘。
我心里萌生了阵阵寒意:不能在这里久留,必须离开这里!
可是已经晚了,白痴皇帝乘坐的马车旁的土壤突然松动了一下,一条黑鞭子似的东西向马车的车夫袭来,我以为是什么暗器,大声朝那马车夫喊道:“小心!”
那马车夫似乎也看到了那可怕的暗器,慌忙掉转马头,准备向外面驶去。没想到那黑鞭子竟然像人的关节一样弯曲,死死地追着那车夫。
“啊”那车夫惨叫了一声,我清楚地看到一股诡秘可怕的黑雾慢慢地从他的胸口处向他身体周围扩散开来,直到那车夫的身体全部变成了那可怕的黑色时,他这才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死了。
接着他的身体开始慢慢渗出一些黑色粘稠的液体,阵阵恶臭扑鼻而来,黑色粘稠的液体越来越多,那车夫的尸体像是融化了一般;等到那些液体流尽了以后,赫然露出了那阴森森的骨架。
尸体周围刚才嫩绿鲜艳的花草立刻枯黄干焦。
我心里暗暗道:好毒的暗器!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从我的眼前闪过,我猛地一抬头,一个蝎人模样的怪物高高地跃在半空,举刀向我砍来。
借着月光,我总算看清楚把怪物的轮廓,有些人的模样,但是比人多了四臂,一共六臂,上臂的两手分明已经成了钳子状,中臂和下臂的手和人无二,而且后面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
半蝎人!我的脑海立刻闪现出这么一个词。
我挥刀一挡,将他那盛气凌人的那一刀生生档了回去,力道非常之大,险些把我震落马下。
他又挥刀向我砍了几下,全被我生生拦了回去,或许他看到我有那么两下子,有些气急败坏,挥舞着的尾巴向我袭来。
我以为他的尾巴会和老虎豹子一样向我横扫过来,可是万万出乎我的意料,而是直直向袭来,没有借助身体的外力。
那尾巴就像一道闪电冲我奔来。
我匆忙一个侧身,躲过了他那一袭,可是我听到了胸口处‘哧’的一声,接着阵阵恶臭扑鼻而来。
我低头瞥了一眼,原来是我胸口处的衣甲被他那毒液灼烧出一个碗口大的窟窿。
我也没有去多考虑什么,伸手抓住了他要回缩的尾巴,我这才明白他的尾巴和蝎子没什么区别,毒液全是从那尾梢的蛰钩出喷出。
我挥刀下去,一刀斩断了他的尾巴。
那半蝎人疼得大吼了一声,再次高高跃起举刀向我砍来,这一次的气势比上一次更加来势汹汹,显然我已经把他激怒了。
但是他毫无遮拦的胸口完全暴露在我的眼前。
我深呼吸了一下,缓缓调整了下玄铁剑的方向,成败就在此一举。
眼看他就要靠近我的时候,我挺剑一刺。
一切都在那一眨眼那刹结束。
那个半蝎人手中的倭刀还高高地举在半空,我的玄铁剑已经刺入了他的胸口。
他黑色粘稠的血液顺着我的剑缓缓地流淌下来,一滴一滴地滴落到地面。
我清楚地看到他似乎不甘心的眼神,他慢慢地张开了嘴,朝我大吼了一声。
腥臭的气味顿时扑鼻而来,我立刻就觉得头晕目眩,手臂酸软。
真是天下第一毒物!连哈出的气也有三分毒性。
我腾地抬起了脚,重重地在他腹部踢了一脚,他的尸体在半空中画了一道完美的弧线,重重地跌落在远处的草丛中。
“钟将军!这些家伙的毒液甚是厉害,我们的刀剑全生锈了。”一个太监朝我喊道。
我刚要对他吩咐些什么,就看到他身后一个半蝎人向他扑来。
“注意后面!”我朝那个太监喊道。
可是我的话音刚落,那个半蝎人已经噙住了那个太监的脑袋。
‘喀嚓’一声,我听到了那个太监颈骨被咬断的声音,他那无头尸体的四肢无助地抽搐了几下,就倒地而死。
这时远处传来了越来越多类似猛兽的低吼,越来越多的半蝎人从远处向我们靠近。
我知道这样拖延下去,我们不会有一个人能活着离开这里。
我大声喊道:“撤!”
***
我们不顾一切地向前方奔跑,直到来到一片空旷的原野,确定一切安全后才停了下来。
熊熊篝火照亮了每个随行护卫太监武士绝望的脸孔。
我点了点下人数,只剩下七十九个人。
我厌恶地看了看那个马车一眼,为了保护那个白痴,多少好男儿枉送了性命,如今连一半的路程没有走下来,原来的五百太监武士就伤亡得如此惨重。
我看了看遥远的南方,不知道这一路还有多少凶险,就这么些人能撑得下来到江州吗?
有十几个人正痛苦地呻吟着,我知道他们是在刚才和半蝎人的战斗中中了蝎人的毒伤。
没有犹豫片刻,我运用内力立刻封锁了他们的心脉,运用内力为他们运功疗伤。
直到我看到他们伤口流出来的不是恶臭的黑色液体而是鲜红的鲜血时,我这才放下心来。
我也是累得大汗淋漓,想站起来走两步,可是双腿一软,整个人像一摊棉花似的。
豆大的汗珠像下雨似的在我面颊滑落,我想用手去擦一下,可是双臂也是酸软疼痛,一点力气也没有,任凭汗珠滑落到我的眼里嘴里。
“万离!”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我背后轻轻地唤了下我的名字,我知道是文侯大人。
侯迈着沉稳的步伐来到了我的面前,在我面前一块光滑的大青石坐了下来。
我抬起似乎有千斤重的眼皮,看着文侯大人,费力地从嘴里挤出了两个字:“大人。”
侯笑了笑,示意不必要行礼,说道:“老夫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想问老夫这半蝎人的来历吧?”
我缓缓地点了点头。
侯又是呵呵一笑,接着说道:“这话要得从上古时期天厉大帝在清远岭一战中斩杀了魔族首领蛮摩说起,天厉大帝后来和娇娃女神结合,生了五子,你可知道其中的一子叫柯重吗?”
我现在没有说话的力气,只能点了点头。
侯接着说道:“柯重从小残忍,因此他的父母兄弟不怎么喜欢他,于是就变得越来越孤僻暴戾,最终成为了后来让三界都害怕的天魔大帝,你也知道他后来被一个叫不死神打败,并且被不死神降伏,压在了西方昆仑山下整整一万年。后来天魔大帝转世投胎,变做了一个人间绝世的美女紫蓝,这个女孩一开始家庭困苦,父母无力养活她,就把她卖到了三千年前当时浩都一个普通的青楼—万花楼,说起也奇怪,自从紫蓝姑娘来到了万花楼里,万花楼一下从浩都一个不起眼的青楼成为了当时名震一时的青楼,万花楼的生意每天络绎不绝,很多人都以目睹紫蓝姑娘容颜为荣。”
歇息了片刻,我总算有了说话的力气,问道:“那后来呢?”
侯接着说道:“后来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凡是见过紫蓝姑娘的人,全身都腐烂恶臭而死,于是人们都把她当作灾星,把她赶出了浩都;紫蓝姑娘没有办法,只好来到了西南蛮夷之地,和当地一个黎族的青年结婚,后来他们幸福的生活就被紫蓝生下的孩子给破坏了。”
“为什么呢?”
“因为他生下了一个半人半蝎的孩子,蛮人虽然粗野,可是也和我们中原人的体貌无二,那个小伙子见了那样的怪物十分害怕,就把她赶出了家门;紫蓝姑娘于是到处行走,和蛮地的黎族小伙子结合,生下了许多半人半蝎模样的怪物,很多黎族百姓以为是得罪了天神,纷纷离开了故土,到南海的一座孤岛躲避起来。”
“哦!原来是这样啊!”
“是啊!后来西南的蛮荒之地就变成了毒物横行的世界,而且半蝎人的繁殖速度让人惊讶,老夫认为也许是他们原先的那个世界已经容纳不下他们过剩的数量,就开始要和我们抢夺中原富饶开阔的领土。”
我点了点头,没想到原来是这样啊!更佩服文侯真是博学多才,天下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侯拍了拍我的肩膀,抬头看了看被云雾缭绕的月亮,说道:“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明天继续赶路。”
“多谢文侯大人的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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