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毒神教二十里之外,毒烟密布,寸草不生.
雨婷和师姐小心翼翼地走在路上,一刻也不敢怠慢.
“师妹,这里瘴气极重,要小心啊!”
“恩.”雨婷点头道.
“师姐.”
“恩?”
“我饿了.”
师姐将包袱丢给她,道:
“里面有些干粮,吃吧.”
雨婷从包袱中拿出了一只苹果,张口便咬,却又突然一楞.
她又想起了那天的事情:
那般英俊那般正直的男子.眨眼间便为自己解围.还有爱心,保护那孩子.他的一举一动,至今仍在脑中浮现,想忘都忘不了.对了,他叫…
忧.
师姐扭头喊道:
“师妹,寻思什么呢?”
雨婷回过神来,道:
“没什么.”
后山.
满地是黑衣人的尸体,其中站立着晨,忧跪倒在地上,双手仍成抱状.
死一般的沉寂.
忧的心,已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竹林…
悠悠竹林,传来笛声,凄凉低婉,伴随着舞动的风,摆动起枝叶,竹叶缓缓抖落,细腻无声.
忧惊讶地环顾四周.我,我怎么会又来到了这里?
突然发现自己穿上了一袭雪白色的衣服.他摸向袖中,空荡荡的.
“忧儿.”一声轻唤传入耳中.
忧猛地抬眼望去,哑然一楞.
“…娘…”
竹子交错间,站立着一位少妇.那少妇竟和娘亲长得一模一样!
“娘!”忧一步一步走过去.
突地,只觉眼前一黑.抬头仰望,已是深夜.再望向竹林,娘不见了!
“忧!”严厉地声音从另一边传来.
如此,熟悉而陌生的声音!
“爹…”
爹,慕容飞的身影,赫然出现在眼前.还是那副威严的脸庞.令忧仿佛记起当年与爹在姑苏城外小竹林那晚发生的事.
“爹!”忧大声喊道.
而他,就像没有听见一样,默默地注视着前方,十分空洞.
忧快步赶去.突然脚下大地开始动摇,一时间,昏天黑地,飞沙走石.
狂风恶云渐渐散去.这一次,忧彻底惊呆了!眼前猛然出现一袭黑色长衣,无风自摆,长衣袖下的手中,持着九阳玉笛!那背影…这是我自己!面前的那个忧,缓缓地转过头…那是一双恶魔的眼睛,血红血红,杀气如狂魔般,直欲嗜血.
“哈哈哈哈!”黑衣忧放声狂笑,眼中尽是魔鬼的气息,”慕容忧!”
“你…你是谁?”忧问道.
“我?”黑衣忧眼中光芒愈发凶狠,”我是冰玉!”
“不可能,怎么会有两个我!”
“错!你算什么东西!世上只有一个我,－－－冰玉!”吼罢,竟提笛跃起,直扑向忧.忧念动咒诀,急欲抵挡.万万未料及的是,竟施展不出一丝鬼道!惊讶间,玉笛已扫至脸上,鬼哭狼嚎声耳边骤起,打得己身飞出几丈远.
“怎么会这样?”忧伏在地上,不知所措.黑衣忧幽幽开口道:”哼,无知!死去吧!”双眼突地闪动血光,手上玉笛爆发出强大的鬼气,逼向忧的要害!
“噗!”
瞬息间,玉笛直直地贯穿了忧的心脏.鬼泣嚎叫声中,忧觉得意识正在淡薄,淡薄.
胸口,一滴血也没有渗出,好象玉笛原本就长在身体上似的.
黑衣忧的脸在狰狞,在妄笑.
这何尝不是自己呢!
笛声亢长,低婉奏起,如此凄凉,如此悠扬.
忧只觉得一切变得不真实了,竹林不真实了,大地不真实了.
黑衣忧也不真实了,就连自己的身体,也渐渐得不属于自己了.
忧,倒下了.倒得如此虚弱,躺得如此安详.
晨一步步靠近忧,将手指贴近忧的鼻尖.
“哼,死了,死了!哈哈哈哈!”晨激动到了极点,”全拿回来了…全拿回来了…”晨祭起狼牙镖,一道黑光闪过天际,消失不见.
不知过了多久,一瞬间,还是一百年?忧躺在下着大雨的地上,俊秀安逸的脸,被雨水冲得有些脏了.
“快看,好象是那位公子!”
“忧,忧公子!”
冰冷地要死去的心,竟然在恍恍惚惚中,支持着睁开了眼!
一顶绣花小伞遮住了视线.
花伞下,那身影,那脸庞,是如此动人.可她是谁?...
我是谁?...
双眼,缓缓闭上了…
又不知道过了多漫长.耳边没留下时间的脚步,只觉得一直在颠簸,颠簸.
总是有一个温柔的声音在缠绕,一双纤柔的手反复得在眸尖飘过.
无声,无息…
“轰!”
从万毒神教的地下飞出二人,乃是黑白无常!
“少爷,您在哪?”黑无常大声吼道.
“大哥,忧少爷和夫人可能已经…”
“你放屁!”黑无常冲白无常喝道,”忧少爷和夫人不会死的!”
白无常摇头道:
“大哥,我们赶快去奈何桥吧,万一少爷和夫人喝了孟鬼婆汤,一切就完了!”
“哼!”黑无常急得一跺脚,与白无常齐闪身遁入地下,直奔地府.
……
时光荏苒,匆匆已过半月.
晨回了鬼冥天,走在直往鬼门的荒道上.
今日的荒道,比以往干净了很多,像是打扫过了似的.远远望去,鬼冥天外竟还披红挂彩,装饰得十分喜庆.
怎么回事?晨越想越不对劲,加快了脚步.
闺房中.
若雪不厌其烦地试穿着无数件嫁衣,戴着凤冠对着铜镜微笑.
“爹,好看吗?”
“好看,好看极了.”上官浪默默地望着若雪,欣慰道.
“待三件上古神物到手,鬼冥天将会号令天下群雄.”
若雪开心地”哼”了一声:
“爹,不要提你的鬼冥天了.”
“好好好,不提不提.”上官浪满口答应.
若雪批起雪白的凤冠霞衣,翩翩起舞.
雪白雪白的嫁衣,藏不住若雪那更为雪白的肌肤.一招一摆,一蹦一跳,皆留下难以忘记的美丽.朦胧中,煌若天仙,随尘落世.
“女儿要嫁人了!”若雪紧紧地抱住了上官浪,兴奋道.上官浪轻抚着若雪的额前,道:
“是啊,女儿长大了…嫁人了…”
“嘭,嘭”门外响起轻轻地敲声.
“谁?”上官浪问道.
“是奴婢.”侍女在门外道.
“何事?”上官浪接着问.
侍女道:
“守卫有事禀报,”
上官浪推开门,冲守卫道:
“何事?”
守卫必恭必敬道:
“禀报天主,少爷回来了.”
若雪在房内听见后,喜出望外道:
“忧,忧回来了!”
她冲出房门,拉着上官浪的手,边笑边跑向大殿.
一路上,如轻铃般地笑声传遍了所有角落.鬼冥天好象不再是鬼冥天,而是她一个人的幸福天地.
就在踏入大殿的那一瞬间,一切都凝固了.
偌大的殿堂,哪里有忧的身影.
忧呢?
晨见上官浪和若雪来到大殿,立即作楫道:
“拜见义父.”
上官浪似乎视他不见一般,目光在殿中搜寻着什么.
“晨,忧在哪儿?”过了好久,上官浪才开口问道.
“忧他,他…”晨面露难色,吞吞吐吐道,”他…死了!”
若雪,动容.
上官浪冲向晨,一把紧抓住他的肩膀,急道:
“忧真的死了?”
晨点头道:
“他…真的死了!”
“怎么死的?”上官浪又问.
在万毒神教中,忧不慎身中奇毒,毒发作后,便…尸骨无存了.晨道.
紧揪着的手,送开了.接着是一声长叹.
忧…
忧…
“忧!”若雪苦喊着出了大殿.
后山石峰.
此刻的悬崖峭壁,格外陡峭,格外清冷.
若雪坐卧在崖边,痴痴地凝望着.
让凛冽入骨的寒风,吹动嫁衣皱褶,凤冠上的珠花也随风摆动着,招摇着.深情地,绝望地呼唤.
那一滴滴晶莹的泪花,流落颊边,被风带走,飘往远方.
眼泪,始终吹不干.
忧,我一直在等你…
你为什么不回来….
你已经忘掉我了吗?...
我们说好的….
为什么…
悬崖峭壁,寒风肃杀.
一袭白衣凌风舞动,泪雨倾下,尽是忧伤,心碎了无痕.
悠悠山谷,回荡着哀怨的哭声,久久不能消绝.
可,又有谁听得见?
黑暗.
置身昏黑的世界,无处可逃.
一切都是虚幻的.
黑暗的气息,带着死亡的杀气,穿透了全身.所有的一切,却被无情地夺去了.
眼睁睁地看着它们脱离身体,消失在黑暗中.
心,变得空荡荡的.
渐渐地,耳边开始有了声息,视线也亮了.
当双眼睁开的那一刻,看见的是一道模糊的身影.
轻佻妙曼,玲珑有致.淡蓝色的长衣飘柔细腻,裹着窈窕身姿,分外婉约.
那身影缓缓转向自己.
四目相对.
“忧公子,你醒了!”那双清澈动人的眼中,闪烁着惊喜.
忧刚欲起身,便觉钻心疼痛,无力地躺回床上.
“你是谁?”忧问道.
她微微笑道:
“你不记得我了吗?我叫雨婷.”
“这里又是哪儿?”
“这里是”雨婷道,”轩辕门.”
轩辕门?“忧十分诧异,却仍冷冷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雨婷洗干净了一块毛巾,为忧擦拭着额前.
“我和师姐在万毒神教里发现你奄奄一息,就将你救回来了.”
“万毒神教…”
什么也几不得了.
空白,空白.
又过了五六日.
在这五六日里,雨婷每天都亲自端茶端饭,送到房内.眼前只有她忙碌的身影.精心照料下,伤痊愈得很快.
忧支撑起身体,勉强地下了床沿.
雨婷正好推门进屋,见忧如此,连忙上前搀扶起他,开口道:
“忧,你的伤好得真快,都可以下地了啊!”
“恩.”忧生硬地答道.
忧将头偏往一边,不再看她.
雨婷好奇地追上他的视线.竟发现忧在害羞.她”扑哧”地一声,笑了.
“忧,我带你去见掌门.”
“掌门?”忧不解道.
“是呀,多亏了掌门师叔为你疗伤,你的伤才能好得这么快.走吧.”
二人出了厢房,过偏殿,转至广场.
正中央处,一座雄伟壮观的大殿立于眼前.飞檐沧海,红砖瓦片,时有云气飘绕,殿额端端正正地挂着烫金牌匾,书”轩辕殿”.
“掌门师祖,忧带来了.”雨婷作楫道.
忧只是楞楞地环顾四周,望着左右两旁的长者,满是茫然.
坐于上殿之老者,”嚯”地起身,雪白拂尘轻轻一扫,青绿色道袍随之摆动,飘逸自然.便是掌门风辰子.
“雨婷,你先出去吧.”
雨婷应了一声,又望了忧几眼,这才退出轩辕殿.
风辰子语气十分和蔼地开口道:
“年轻人,感觉好点了吗?”
忧冷淡道:
“好多了.
忧心中分外惊疑,明明本想要感谢他,为何说出的话如此冷淡.
风辰子似乎并没在意,又道:
“年轻人,据雨婷所说,她是在万毒神教中救了你,是吗?”
忧仍是茫然,楞楞地望了望他.
风辰子又问道:
“看你模样,是中原人士.你怎么会在万毒神教遭人毒手呢?”
“我…我不记得了.”忧的脑中一片空白.
一旁的月清子走来,道:
“此次大难不死,也算你于我道有缘.这样吧,你再修养些时日,等伤痊愈后,自行下山吧.”
在座的几位堂主目光皆望着月清子,好象在问:你这是何意?如此着急下逐客令吗?
月清子好象明白了,转向风辰子低语:
“此少年身世不明,来历不清,还是小心为妙.”
风辰子摆了摆手,笑道:
“月清啊,不必过于多疑,待我一问便知.”
随即转向忧,问道:
“你家在何处?”
忧脱口而出:
“姑苏慕容.”
语惊四座.连月清子也不得不重新审视了眼前的这个少年.
“姑苏慕容?那不是早在十年前被魔教袭击了吗?莫非,这少年,与慕容府有关系?”
风辰子抚了抚胡须,依旧和蔼道:
“请问,令尊大名?”
“慕容飞.”
他难道真是慕容后人?风辰子略一思索,又道:
“十年前,你是如何逃出那场浩劫的?”
忧尽力地在回忆往事:
“我只记得,大群人大肆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却在这时刻,我被一个黑衣人救了…之后的事就再也不记得了!”
月清子追问:
“这十年间的事,你就一丁点也不记得做了什么吗?”
忧摇了摇头,道:
“完全记不清了.“
“你既然说你是慕容家的后代,有何凭证吗?”月清子问道.
忧摸索向袖中,竟掏出了根乐器.
九阳玉笛!
月清子略微点头,笑道:
“慕容府大侠的宝物,不错,不错.你当真句句属实.”
风辰子坐回椅上,拂尘一摆,道:
“慕容忧,你可否愿意留在我轩辕门下修行?”
忧心想:我已无家可归了,除了这里,还能去往何处?便道:
“愿意.”
“那好.”风辰子道,”今日起,你便是我轩辕门的弟子,归于林苍的极生堂下.”
月清子见忧无动于衷,走近他,轻声道:
“还不快跪谢掌门!”
忧应了一声,双膝跪地,三叩首.
“呵呵,太好了!”雨婷突然闯入大殿,兴奋到笑着.
月清子有些恼火,呵斥道:
“大殿之上,岂容你此番喧哗!”
风辰子摆手道:
“罢了,罢了.”
林苍连忙起身,道:
“雨婷,快给诸位前辈们道歉.”
雨婷撅了撅嘴,象征性的作了个楫,道:
“抱歉了,小女子失礼了.”
风辰子肃然道:
“今后慕容忧,不要再用原名,以防再遭魔教毒手.各位切不可泄露今日之事.”
“是!”殿内众人齐声答道.
林苍道:
“雨婷,你带着忧去极生堂吧.”
“呵呵,是!”雨婷又变得很高兴.
“忧,我们走吧.”
说完,便拉着忧离开大殿.
月清子指责道:
“掌门师兄,此小妮太放肆了.她..”
风辰子却哑然一笑,道:
“年轻人嘛,罢了.”又道:”好了,诸位都下去吧.林苍留下.”
“林苍,慕容忧就交予你了.”风辰子道.
“掌门放心.”林苍淡然道.
风辰子长叹一声,道:
“慕容飞啊慕容飞,唉…”
“林苍啊.”
“在.”
“当年的灭门惨事,在忧的心里留下很深的伤痕,戾气定然不安,你要多加照顾他.”
“是.”林苍道.
极生堂.
从那里传出嬉戏打闹的声音,甚是热闹.
尹逍端着一盘香喷喷的鸡腿,上窜下跳,左躲又闪.身后几位师兄们,一路追赶,竟相争夺.
“尹师弟,分我一只吧!”李旭大呼.
“师弟,你可要孝顺你大师兄我啊!”陆桐也高声叫道.
尹逍扭头冲他们摆了个鬼脸.喊道.
“不给,不给.我好不容易从白迎鹤那小子的床底下发现的美味,怎能轻易给你!”
“见者有份,你小子可别想吃独食!”张泽也喊道.
“嘿嘿,我就是不给你,你奈我何!”
尹逍狂奔向堂外.
哪知许乐轩正从堂前走过.尹逍躲闪不及,又刹不住脚步,与他撞个满怀.二人跌飞出去,那盘鸡腿也被抛到半空
“我的鸡腿!”尹逍大呼.
突然,一道身影闪过眼前.瞬间后,尹逍和许乐轩都平平安安地落了地.
那身影又一伸手,正好接到了鸡腿,连油都未滴出一滴.
众人皆向他望去.
“师兄们!”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雨婷!”陆桐大喜,道,”你回来了.”
“恩.”雨婷开心地笑道.
众位师兄也面露喜悦.
陆桐拉起尹逍,许乐轩二人,道:
“她便是我常跟你们提起的八师姐,雨婷!”
许乐轩行礼道:
“师姐,师弟我有礼了.”
雨婷也行礼道:
“呵呵,你就是那个天才许乐轩吧,失敬啊!”
“哪里哪里.师姐过奖了.”
雨婷看向一边,不禁发笑.
尹逍衣衫不整,还沾上了几滴油脂,再加上一副天生无赖的模样,活似个乞丐.
“这位是…”
雨婷正欲询问,尹逍却嬉皮笑脸道:
“哎哎哎,连我都不认识,那真是太悲哀了.我就是上天入地,惊天动地,天下无敌的尹逍尹大侠是也!”
“哈哈哈哈!”身后一阵哄笑.
“你还是赶快把轩辕道第一层心诀背熟吧,免得师父又要罚你三天三夜不吃饭了!”
尹逍气极了,道:
“我之所以偷懒不练功,是怕我的修炼速度吓坏你们,懂不懂?”
“半年时间,连心决都没会背.哈哈哈哈,确实吓到我们了!”
大家又是一阵哄笑.
不经意间,一人被冷置了.
雨婷赶紧高声道:
“忘了介绍了,他是师父新收的弟子,忧.”
“师弟好!”
“师父又收徒弟了,你好!”
“师弟好!”
忧…
尹逍的笑容不禁凝固了.
小十九?...
“小十九!”尹逍喊道.
忧楞住了.
曾经是多么熟悉的声音啊,但是…却记不起来了.
我应该没有忘记这个声音啊!
难道我忘记的不只是十年的时光…
连过去的一切都变得不清晰了吗?
……
许乐轩走来,问道:
“尹逍,什么小十九啊?”
尹逍冲到忧面前,问:
“你是小十九?”
忧仍是茫然,摇摇头.
“我,不认识你.”
陆桐走来,拍拍尹逍肩膀,笑道:
“你小子疯了吧,乱与人家攀亲认故的!”
难道,不是他?...
尹逍心中不免疑惑.
一道金光从天而降,上立之人,正是林苍.
林苍有些肃然,道:
“陆桐,带忧去住舍休息吧.”
“是.”陆桐答应道,”忧师弟,跟我来吧.”
忧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尹逍望着忧的背影,默然.
忧…
小十九…
难道,当真不是他…
不,他就是小十九…
忧…
“鸡腿!”几位师兄突然想起鸡腿的事情.
“在尹逍那里!”
尹逍低头一看,那盘鸡腿不知怎的,就跑到了自己手中.
“抢啊!”
尹逍拔腿就跑,身后是林苍的呼喝,不过大家都全副精神地抢鸡腿,谁还有工夫理师父呢.
极生堂又变得热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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