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九章 团聚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竹林深后,一座不为人知的地下密室.也许隐藏了太多太多.当年的灭教之劫,还有多少人不曾淡忘。万毒神教的名号已碎东流水,一逝无返.
沉重的铁门,锁去太多太多的秘密,永远不肯放出它们,哪怕世间已是天荒地老,变化万千.
阴冷潮湿的石室,石壁边结起蜘蛛网,不时还传来空洞的水声,滴答滴答地滴在长满青苔的石头上,激起回声余响,回荡在空旷悠悠,犹如天籁.一面泛黄的铜镜,映着面前一把粗糙的木梳,不远处一张放下罗幔轻纱的床,一台残缺的石桌.默默相对,流年失走,无语,无言,愈发寂静.
那少妇清冷道: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忧隐约觉得眼前的女子,似曾相识又甚是陌生,仅是缓缓走向她,手中还握着玉笛.
少妇那双寂寞的眼睛慢慢转向忧,这副眼神,如此熟悉.天下伤心冷漠人,皆是此番神情?
“九阳玉笛?”少妇惊呼,刚才的忧愁尽化作说不出的讶然,”你…你”
忧面无表情,提起手中玉笛,冷冷地望着少妇,不知该说什么.
少妇快步跑到忧面前,小心翼翼地抚摸着玉笛,眼中流露出无尽的喜悦.
“没错,是我的玉笛啊!”
忧的脸上终于有了变化,迟疑地问道:
“你是…”
少妇的眼泪蔓延而出,满是惊喜和兴奋地抱住了忧.
“孩子,我是你娘!”
忧惊讶万分,内心十分复杂,不知该高兴,还是难过.
这句话令在门口的晨也为之动容.
忧是爹和这个女人生的吗?我怎从没见过?
“你…你是我娘?”忧拉开少妇,轻声问道.
少妇摸着忧的脸庞,抽泣道:
“我是啊,孩子.这根九阳玉笛是我特意留给你,日后作为信物相认的啊!”
“我凭什么相信你?”忧疑问道.
少妇小心翼翼地从袖中取出一只手帕.一层一层地展开来.
“这是你三岁时候用竹叶为娘编的笛子啊!”
忧不禁大为动容.
在记忆早已填埋的深处,这只竹笛,娘模糊的身影和音容笑貌仿佛依稀浮现.
这竹笛确实是我亲手编的,是我跟娘约定下的小秘密!
那眼前的女人便是…
“娘!”
忧抱住了他.两人哭得泣不成声,泪如雨下.
清寂的石室,顿时多了几分暖意.
哼,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你哭呢!
晨的眼眶红了,是感动了,还是嫉妒?扭头望去,黑白无常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慢慢地倚在了铁门旁的石壁上.
“娘,忧儿不孝.这些年来,一直让您过得如此辛苦”
“不,忧儿,这怪不得你.”
娘问道:
“忧儿,你爹他…还好吗?”
“爹早在十年前就不在了.”
“唉,果然如此.我明明已死心,却仍忍不住问你.”娘唉声叹气道:”十年来,你过得也挺苦吧.”
“我过得还行,在鬼冥天里…”
娘”嚯”地起身,惊讶万分.
“鬼冥天?难道世间传说的双玉,就是指你和你二哥?”
忧不知为何如此激动,立马起身拉住娘,问道:
“娘,你怎么了?”
娘摇摇晃晃地坐回去,颤抖地拽住忧,喃喃道:
“原来你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懂…”
忧轻唤道:
“娘,娘.”
娘长叹一声,有气无力地问:
“你知道你爹是谁吗?”
“爹,爹是慕容府的…”
“不!”娘猛地高声叫道,”你爹其实是当年被上官浪这黑心畜生杀了的万毒神教教主,毒仙!”
忧惊呆了,脚下一软,跌落在地上.门外的晨也楞住了.
此时此刻,头顶如遭晴天霹雳,轰声大作,耳边懵声阵阵.天地失色,日月无光,世界沉寂了.
任谁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受万人景仰爱戴的姑苏慕容府主人慕容飞,与恶名昭昭,人人畏惧的万毒神教教主毒仙,竟是一人.一边是自己辛苦创下的名门世家,一边是父亲留下的万毒圣地.是是非非,善恶黑白,正邪纠缠得无法脱身.
可这一切并未迷茫了慕容飞的心.他依旧选择了正义,那就无法避免魔道的斩尽杀绝.自从十年前那次毫无意义的群魔聚面,慕容飞便已料到大事不妙,鬼冥天上官浪的魔爪已指向自己,无路可退.杀手堂的杀神夫人原来也是名门正派之人,却无心炼了魔物,成为众矢之的.杀神夫人凭那魔物与那些所谓正派之人搏斗,噬杀千人,却受重伤,险些丧命.亏有慕容飞相救.而慕容飞万万未料及,杀神夫人念及旧情,杀手堂便也成了上官浪的目标,致使杀神夫人遭受牵连.如此一来,确是逼上绝路,必死无疑.为了保住十几个孩子平安存活,便将他们的性命交付与何姨管带.慕容飞明知十几个孩子中,最小的忧骨骼精奇,天赋异秉,乃是惊世奇才.但越是如此,越是不能教他修道,以防会遭到魔教染指,将来危害修真夹,致使生灵涂炭.偏偏老二晨生性骄傲,非与忧比武.忧爆发出的惊人之力,令慕容飞暗知无力再隐藏忧.不仅因为他的天赋潜力,而且他还是十九个孩子中唯一继承了西界这上古奇毒的根脉.鬼冥天将要发动攻击,何姨又突然失踪,慕容飞已知大限将至,便将忧带去竹林,交予了他九阳玉笛,并打晕忧后,往他身体内注入了自己的西界.可传说中西界一旦进入人体都会陷入西界诅咒,万劫不复,永不超生.忧自身便有西界,可阻挡一半.西界极阴,玉笛极阳,玉笛摆弄能暂时镇压西界的威力,不会发作.忧即使在鬼门关徘徊再多次,也能靠西界万死求生.而慕容飞失去了西界,功力大减,在上官浪的血腥屠杀中葬身.
“我当年只是个无名的魔女,只不愿见杀戮,而被视为逆贼抛弃于街头.你爹他丝毫没有看不起我,没有嫌弃我,还和我有了感情,生下了你.为了避开姑苏城老百姓之口,在你三岁后,我便住在了这隐蔽的地下密室.我并没有恨你爹,从来没有.”娘的声音有些颤抖,”你爹生前最后一次来这里,告诉了我一切,之后再无音信,没想到他真的就…”
寂静,还是寂静.
天下起雨来.头顶石壁隐约传出滴答滴答的水声.
忧静静地,默默地看着娘.任由两行热泪模糊了视线,娘的面庞不再清晰.
晨,无语,却笑了.
从小到大,一直以为爹最宠最爱的是我.没想到,爹最疼的竟是忧,忧才是真正的天才.哼,笑话,他哪里比得上我!可是…
为什么…为什么到头来,我一无所有,而忧却能拥有这么多.
晨暗自嘲笑,却又发狠:忧,十年前你就该死了!
沉重的脚步远去,消失.
极大的密室,处处阴冷袭人.地道时宽时窄,路面时高时低,走得极不自然.
曲曲折折,弯弯斜斜,一路走到尽头,停在壁边.晨伸出手,边走边敲打着石壁.忧的身影在脑海中不停闪过,竭进全力也无法摆脱,在脑中越积越多,快要涨暴了.晨猛地运足鬼力,使劲一掌拍去.石壁竟如门般打开了一条缝隙.
透过缝隙,看到的是一间小小的空屋子.屋内飘散着浓重的毒气,而毒气的来源来自于一尊供台.供台上摆放着一块灵牌,上书”慕容飞之灵位”.香炉边很干净,像是刚打扫过似的.灵牌旁是一只黑布包,从布包中盛放出幽幽绿光,映彻整间屋子.
晨拿起那只布包,慢慢地拆开.包里整齐地插满了数根尖针,隐隐透着邪气.
“难道,这就是爹的看家暗器,毒蜂刺?”
晨甚是欢喜.可未等反应,根根毒蜂刺放射出强烈的光芒,快要将晨淹没了.
这一刻,他疯了.
理智,丧失,沦为人魔.
那是充满邪恶和无情的叫喊:
爹…
为什么…
慕容忧…
“上官浪,没想到就是他!”忧握紧了玉笛,恨恨道,”敢做不敢认!”
“忧儿,那你为何还要入了鬼冥天,认贼作父呢?”娘问道.
“不,我从未说过要加入鬼冥天,”忧道,”寄人篱下,不得低头,况且我无家可归,能去何处?”
忧又道:
“不过,今日与娘重聚,我便有了家.娘,等我杀了上官浪,为爹报仇后,定会好好孝顺您的.我们就在这无人之地安安静静,平淡地生活!”
“恩.”娘点了点头,欣慰地笑了.
深夜.
今夜天空上现出一轮圆圆的明月,极为罕见.
忧待在竹旁,对月吹笛.笛声悠扬,从竹林传出,让寂静的夜变得更为寂静.
晨从地室上来,踱到忧面前.
“不陪你娘了吗?”
“她太累了,休息了.”忧停下笛.
“你小子命真好,还能见到亲娘.”查呢不紧不慢道.
“你什么意思?”忧起身问道.
“没什么意思.”晨望了他一眼,问道,”你还记得几天前在客栈的事吗?”
忧的脑海中突然闪过雨婷的身影.
“你想说什么?”
“恶虎门距那客栈遥遥千里,你觉得他们无缘无故地出现那里吗?”晨继续说道,”也许,那三件宝物,不单单是我们想要.”
“关我什么事.”
“三件上古神器,一件在你的玉笛子上,一件在你的身体里,已凑齐了两件.还剩一把修罗刃了.”
“你还在想着为鬼冥天做事?难道你在门口没听清楚吗,上官浪就是当年杀害爹的仇人!”
“那又怎样?”
“我答应娘了,杀了上官浪,为爹报仇!”

“杀上官浪?”晨诧异道,”杀得了吗?”
忧缓缓提起玉笛,道:
“杀不了也要杀!”
“哼,愚昧!”晨转身便走,未走几步,突然停下,严肃道,”背叛鬼冥天,难道后果你忘了吗?”
沉默.
晨盯着忧,许久莫名道:“连若雪,你也忘了吗?”
“哼!”
忧的背影慢慢消失在晨的眼中.
晨不露声色地阴笑了几声,深深地望着黑夜.
夜空下,一只狰狞的骷髅鬼头,如焰火般,一闪即逝.
黑夜,又回复了黑夜.
次日.
忧搀着娘走在满是废墟的路上.
“好久都没有出来了,没想到万毒神教被摧毁得如此不堪.”娘叹息道.
“爹的一生心血,只剩得这些残垣断壁了.”忧道.
“毁了倒好,你爹最不愿的就是做教主,而他却又因此死去.”
“背负了太多,死,对爹来说也许是种解脱.”忧喃喃道,”但是,杀父之仇,一定要报.”
“忧儿.”娘深深地望着他,道,”凶戾之欲不可太盛,否则必遭反噬,伤身啊!”
“娘,我知道了.”忧轻声道.
娘哪会知道,这十年来,在鬼冥天中随上官浪修行鬼道,炼就一身的鬼术,心性已变得凶戾冷血,无可自拔.
“哼,没想到毁得如此彻底,却仍留下一坛酒.”
不远处,晨抱着一只酒坛走来.
“哪来的酒?”忧问道.
“废墟里发现的.还没开封,酒坛也没有损坏,应该还能喝.”晨道,”这酒就算是庆贺我们亲人团聚嘛,娘!”
娘微笑道:
“老二,我虽不是你亲娘,可你肯叫我一声娘,娘实在是很高兴.”
“您本来就是我娘嘛,管他亲生不亲生的.”晨道,”外面风大,娘还是快回去吧.”
“恩.”娘慢步回了地下密室.
忧虽背对晨,却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异样眼神紧盯着自己,杀意四起.转过头,却只看见晨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
清冷的石室中,洋溢起温馨的气氛,蔓延.
“娘,这黑白无常是何许人也?”晨问道.
“他们是你爹生前的部下,一起共生死过.但是他们为了救你爹丢了性命.后来竟被阎王收作冥界黑白无常二使.”
“怎不见他们?”晨又问道.
“他俩既然是冥界使,必当为冥界办事,无暇上来闲逛的.我这十年来也全靠他们每日送粮,并保护我的安全,不让外人擅闯.我这才活到今日.整整十年了.”
话说到此,娘的眼眶红了.
“娘,您辛苦了.”晨轻点了点头.
“娘能再见到你和忧儿,再多苦也无所谓.”娘动容道.
晨端起酒坛,道.
“来,干了这杯酒,庆祝我们亲人团聚!”
晨给娘和忧满上酒.三人碰杯后,一饮而尽.
许久后,娘说道:
“我不胜酒力,先休息了.”
晨也说道:
“我也是,出去透透气.”
忧搀扶娘到床上,慢慢躺下,轻轻地为娘盖上了被子,默默地望着她,娘也望着他,道:
“忧儿,你去吧,娘要睡了.”
“不,”忧坐在床边,道,”我要等娘睡着了再走.”
娘轻笑一声”傻孩子”,慢慢闭上了眼,睡去.
忧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缓步走在暗道中,他的心紊乱了.
仇恨?为什么我变得如此冲动?仇恨会改变人的一生吗?十年了,灭门之仇,杀父之仇,依旧纠缠在心中.这十年来,一个好梦都未睡过,每每都在血腥的画面中惊醒.
爹,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上官浪,我定会除掉你,为爹灵前祭奠!
…若雪…
踌躇间,忧只觉得气血翻涌,一股莫名的力量在体内乱冲乱撞,全身如遭蛇虫狂咬,痛不欲生.
“蛊毒?”忧猛然惊觉.
跌跌撞撞地跑出地室,晨正站在不远处,阴笑着望过来.
“你给我下了蛊毒?”忧勉强憋出一句话.
“哼,”晨冷道,”没错.”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晨提起狼牙棒,道,”告诉你也无妨.杀了你,世界上便没有双玉了,只有我毒玉!”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忧有气无力地问道.
晨冲上前,一把扯住忧的衣领,怒道:
“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晨又怒喝,”你跟若雪…”
忧的思绪,又飘回到那天的夜晚.若雪静静地凝望着忧,忧也默默地看着她.
我等你…
我等你…
忧回过头,走近若雪,在她耳边轻声道:
“等我回来,娶你!”
那两个字在心头漾起,若雪清丽的面容抿出一丝甜蜜,雪白的脸庞荡起一阵阵红晕.
“真的吗?”若雪那颗扑通扑通直跳的心快要蹦出来了.她极为轻柔地问道.
忧点了点头.
一阵夜风袭来,吹起满地枯叶,飞舞飘扬.全世界,寂静地,只剩下若雪急促的呼吸了.
忧与若雪紧紧相拥,温暖在身边洋溢,幸福在蔓延.月光不顾乌云遮盖,柔柔地洒下轻辉,笼罩着这对情人.
“你问我为什么,你倒是想问你为什么呢!”晨高声喊道.
“为什么你是爹最疼爱的儿子,为什么你修真天赋高于我?为什么你总是受到天主的青睐?为什么连若雪都会爱上你?而我,曾得到的,全是假的,没得到的,又被你抢走了,我现在一无所有了!”
“上官浪可是杀父仇人啊!”忧竭力喊道.
“杀父仇人,那又怎样?”晨似乎毫不在意,”只要能拥有权利,我便是王者,天下无双!”
晨一个响指打响,四周突然变得杀意浓浓.不一会儿,上百名蒙面黑衣人分拥而至.有的立于地面,有的停在树上,个个剑拔弩张.
这帮人,既不像鬼冥天弟子,又不像别派中人.忧紧锁着眉,道:
“他们…”
晨大笑道:
“怕了吧,告诉你,这是我的暗组织!”
“暗组织?你早就想要为爹报仇吗?”忧不知怎的,惊讶之余,竟天真地燃起一丝希望.
“杀上官浪,那是自然.”晨话锋一转,”但是我有更大的梦想!”
“难道…你只是想独占鬼冥天?”忧的心彻底凉透了.
“哈哈哈哈.待我杀了上官浪,便可接替他的地位权利,乃至若雪!”晨得意地大叫,”她若是从我便罢,如果不从,我就折磨她,虐待她至死!”
“啊!”
这是绝望的呐喊,这是疯狂的叫嚣.冲斥着心灵和理智.袖中燃起怒火,杀气有如猛兽般威慑,直令晨惊心.
“给我上!”
所有黑衣人得令,齐齐冲杀向忧.
忧慢慢直起身,袖中玉笛自动飞出,悬于半空,放射出异样光芒.伸手去接,就在触碰的一刹那,双眼变得血红血红,恍若狂魔.
忧飞身迎向黑衣人,鬼气流动,飞舞凌射.只眨眼间,黑衣人尽皆身中要害,同时倒地,再无声息.玉笛已不再是根乐器,更像是吸血恶魔.沾染的血迹,缓缓被笛中的玄珠贪婪地吸噬.吸得一滴不剩.或许是过久未能吸到鲜血,玄珠显得异常兴奋,闪烁着腰眼的亮红光彩,直逼向晨.
晨见手下如此不堪一击,又气又急,随即竖指念咒.玉笛的光芒瞬间暗淡了,无力地随着垂下的手臂,滚落到一边.
千万只毒虫啃咬内心,疼痛无比,忧再无一丝反抗的气力,在晨的面前,如是案上鱼肉.
晨放声大笑道:
“忧,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忌日!哈哈哈哈!”
“你以为你杀得了我吗?”忧不屑道.
“哼,死到临头,还逞强!”晨举镖欲打,却又收了回去,”也好,我就让你死个明白!”
说罢,竖指胸前,口中咒诀喃喃.突地,刮起疾风呼啸,好似鬼泣狼嚎.阵阵阴气席卷而来,笼罩上空,直至天地变色.
忧大惊失色,道:
“鬼冥天禁术?你从何习得?”
忧和晨心里比谁都清楚.鬼冥天的法术已是毒中之毒,狠中之狠,修真界与之匹敌者,屈指可数.所谓禁术,便是禁止修炼的法术,一旦使出,不仅会反噬己身,还会使被施术者遭到诅咒,永不超生.更何况是鬼冥天的禁术!
晨冷笑道:
“见识到厉害了吧!”
“不,不可以用!”忧大叫,”禁术会反噬你的!”
“哼,你管不着!”
从晨的身体中爆发出异样的鬼气,鬼气见风现形出巨大恶魔.两旁草木尽皆枯死,废墟离地飞起,飘走.呼啸声,鬼叫声,一时俱起,震耳欲聋,直扑向忧.与此同时,晨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惨白惨白,毫无血色.施展禁术也越来越吃力了.
忧闭上了双眼.
再如何反抗,也无法抵挡得了失控的禁术.此刻,惟有一死.
爹…
你的仇该如何报…
一声惨叫响彻耳边.这是…
忧缓缓睁开双眼.
“娘!”
娘不知何时到了这里,她的嘴角微笑着,抽搐着.忧向下看去,娘的小腹间现出一个的窟窿,鲜血洒满全身,殷红殷红.娘挡了禁术!
忧抱住了娘,慢慢地放下.
“忧儿…”
“娘.”忧已泣不成声.
也许是吓坏了,他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抱着娘将要死去的身体.
“忧儿…娘也许不能与你…过平淡的…日子了…“
娘的意识渐渐淡薄于眼前,柔弱的身躯缓缓闪亮,如同琉璃般,猛地碎裂了.化作千万亮晶晶的陨星,升天.
消失了…
消失了…
忧静静地,静静地.
曾是如此熟悉。那种感觉,仿佛又要迸发了.
何处?

西界书友群:67274097
期待一直支持我的您加入!!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