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狭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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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文老弟,到了马六甲你又有什么打算,不着急回国的话和我一起去伊斯坦堡游览如何?那里是整个世界最繁华,最富有的城市!大清真寺的金顶都铺满了黄金,在几十里之外就能看到那里的金光……”大胡子阿卡度性格爽朗,很快就和莫文熟络上了
“这个恐怕不行啊,阿卡度大哥!我还有妻子要照顾,而且我又不懂阿拉伯语,到了那边和你走失的话,我就要要饭回大唐了!”
笑话!有了钱不买房子卖地,好好陪着乔栗,跑到那么远干什么?
大胡子阿卡度哈哈一笑,当然清楚这只是莫文的戏言。
“莫文老弟,你得回去和那帮子欧罗巴人说好,我带他们进港可以,不过他们的大船要留在港外,让他们派人先和苏丹接触,获得许可才能入港,否则出了误会可不好!”说完还透过窗口望了集结号一眼,眼皮突突直跳,心道:真是恐怖的大船啊!
“好的!我这就去告诉他们!”
莫文又回到了先前的那艘阿拉伯商船,卡蒂诺船长听完也没有异议,吩咐了老虎回到集结号,只带着两名水手留在阿拉伯船队,准备上岸和马六甲苏丹交涉,至于霍尔曼,现在已经完全处在莫文的掌控之下了。
即将日落,有阿拉伯水手大喊起来,霍尔曼赶忙为莫文翻译,“老师,马六甲到了!”
众人来到船头甲板,莫文远远望去,心头发苦。
这是什么东南亚重镇啊?放眼望去,马六甲的建筑物不超过一百座,都是用木头搭建的简易房子,夕阳照射之下,马六甲好像是莫文记忆中东南沿海的小渔村一样,平静祥和,完全没有想象中贸易中枢的繁忙与奢华。
莫文本想贩卖了香料,在马六甲和乔栗安安静静的生活一阵子,可是现在看来这里和江南完全没法相比,泉州人口可是号称50万,还只是个二流都市。这座港口城市的人口绝对不超过2万,莫文很难想象自幼生活在富庶江南的乔栗,会习惯这里安静到无聊,简单到贫穷的生活。
集结号不能再往前行驶,五艘阿拉伯商船逐渐驶入港湾,马六甲的码头倒是很气派,大小船只足有五六百艘,但大部份是岛民捕鱼用的独木舟或是小艇,也有几艘阿拉伯样式的帆船,有其他船队船的水手主动大声和大胡子阿卡度打招呼,看来这家伙是这里的常客了。
码头旁边还有一个大型的船坞,这可是这座城市最大的建筑了。
莫文轻轻一笑,想到:“马六甲的苏丹不会是把船坞当作了王宫吧?建这么大?”可是当他看到船坞中正在修理的大船,笑容顿时凝固在了脸上。
那是两艘高大的楼船,船首是平的,上面用铜汁浇注了虎头的图案,船体巨大无比,比起西班牙盖伦帆船集结号还要大了两圈,船上有高高的碉楼,弩炮整齐的排列在甲板上。黄龙旗高高飘扬在楼船的最高处。
“艨艟战舰!!!”莫文忍不住惊呼出口。这是中国古代最著名的大型战舰,莫文岂会不认得。
大唐的战舰停泊在马六甲维修,那么说明大唐的势力已经来到了马六甲,对于莫文和乔栗来说马六甲也不再安全。
“咦?!不是说马六甲苏丹和大唐皇帝翻脸了吗?怎么会有大唐的战舰呢?”阿卡度船长显然也很吃惊,但是他却并不在意,这些都和他无关。莫文此刻却是脑筋急转,“马六甲是绝对不能久留了,反正已经踏上了陆地,今夜我就带栗子逃跑,看谁拦得住我!”
商船缓缓靠岸,水手们忙着搬运物资。卡蒂诺船长带着他的船员迫不及待的跳下了商船。
“哦!上帝啊!我们终于来到了富庶的东方!”
码头上忙碌的人都是当地的马来人和原来经商的阿拉伯人,根本就不知道卡蒂诺船长在大喊些什么。
不过在忙碌的人群中,却有一群身穿斗篷的人,听到卡蒂诺船长的呼喊不约而同的往这边窥望。
“徒弟!”
“是,老师!”霍尔曼恭敬地样子让老狐狸很是不满,似乎在霍尔曼心里,国王的地位都比不上他的这个新老师。
“和我走,当我的翻译!”莫文决定尽快把一船的香料出手,然后带着乔栗赶快逃命。
不料霍尔曼面露苦涩,哭丧着脸说道:“老师,我不会马来语,没有办法和马六甲人沟通!”他一看自己的老师脸色阴沉,赶忙又道:“老师,实在不行我可以试试肢体语言和岛民交流……”

“八百斤面做了个大馒头!废物点心一个!”莫文甩手而去,留下霍尔曼一个人,他知道老师用汉语说了自己什么。他暗下决心一定要学会马来语和汉语,如果成功,这将是他掌握的第九和第十门外语。
莫文向大胡子要了一套阿拉伯长衫,穿在身上显得相当飘逸,如果没有那顶大帽子的话……这样做的目的当然是躲避码头上成群结队的大唐水兵。
没有别的办法,莫文只能和阿卡度同行了。在卡蒂诺船长的哀求下,阿卡度同意带着西班牙人去马六甲苏丹的王宫,而莫文也正好想了解一下城中的情况。
一行人再次走到了一起,穿行在马六甲的街道中,说是街道,其实就是一条大路,周围是稀疏的建筑物,但是道路两旁摆满了何种摊位。
“天堂啊!”霍尔曼低声赞叹道,莫文认为穷酸无比的地方在西班牙人眼中简直是财富的代名词。
成包的肉桂和肉豆蔻、小豆蔻在街边出售,还有一些大唐的龙涎香,这些东西放在欧洲甚至昂贵于等重的黄金!
“船长阁下,你们可以尽可能多的买一些香料回国了!”莫文看着口水都要流下来的卡蒂诺船长调笑道。
“是是是,多亏了莫文大人把我们带到了这里!”卡蒂诺此时心中也正在盘算如何尽可能多的带一些香料回去。
就在众人热闹的交谈时,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
街上的马来人不知所以的四处张望,寻找声音的来源,没有一丝慌乱,因为他们不知道这是什么声音。而莫文心中却是一紧,这声音很明显是枪声,而且距离他们这里很近。
“怎么会有枪声?难道是大唐水兵,可是码头上没见他们拿枪啊?难道是集结号出了事?不对,船离海岸还有很远。”莫文心里有些乱,毕竟乔栗还在西班牙船上,“卡蒂诺船长,我们怎么办?”
“我们先隐蔽,这应该和我们没关系!”老狐狸在这种时刻显得相当冷静沉着,刚才一脸的贪婪相消失无踪。
“我们还是快走吧,苏丹王宫离这里不远了,那里应该最安全!”阿卡度也是见多识广,并不慌张。
莫文自嘲一笑,他自己反而是最沉不住气的一个了。
很快一行人来到一个小广场,那里有一座比较大的建筑。
“马六甲苏丹的王宫到了!”
莫文看了阿卡度一眼,心说这王宫比起贪官的别墅可是差得远了,只是一座木质的二层楼而已。
门口的守卫见到这一行人如临大敌,几十只长矛对着他们。
“麻烦通报一声,阿卡度携远道而来的朋友求见哈里苏丹!”阿卡度用的当然是马来语。
守卫中的一个小头目摇头,“不行,今天外国人一律不准面见苏丹!”
阿卡度不明所以,这和往日不同啊,刚想再仔细询问,广场上已经出现了一大批人。
二十多个穿斗篷的人被二百多马六甲士兵押解着,其中有不少穿斗篷的人都受了伤,其中有各种肤色的人,有男有女。
其中领头的是一个干练的中年人,胳膊似乎受了伤,卡蒂诺船长一看到他浑身居然颤抖起来。
“柯维良!”卡蒂诺船长惊呼出声。
柯维良回过头,看到卡蒂诺也是一愣,随后便是神秘一笑。
那群穿斗篷的人被押进了苏丹府,莫文赶忙拉住卡蒂诺船长,“你刚才叫那个人什么?”
老狐狸卡蒂诺苦笑,“这次我们有麻烦了,他是柯维良,葡萄牙的尖兵!”
莫文不确定的问道:“佩罗达柯维良?”
卡蒂诺看向莫文,眼中异彩连连,“神秘的魔法师先生,我真想不到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是您不知道的!没错,他就是佩罗达柯维良!发现东方的第一个欧罗巴人!”
莫文心里明白,看来这次西班牙人是很难悄悄回到塞维利亚了,据他的了解,柯维良20岁受到葡萄牙国王的召唤,启程前往东方,化装成阿拉伯商人,到达了中东和印度。
由于他走的是陆路,而且没有带回什么财富,所以他的功绩被迪亚士、达伽马等人完全掩盖了,但事实是,他是第一个进入东方世界的西方人,有了他的海图和描述,葡萄牙舰队才能在印度洋一帆风顺。
所以准确的说,柯维良是欧洲最著名的间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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