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少女情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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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王府把夙儿搞得头昏眼花,她本来就是半个路盲,一路坎坷才找到了膳房。
夙儿前脚还没踏进房门,就发觉那里面的人正忙得热火朝天,每个人脚下的步调节奏都极快,像是在同时间竞争一般!
“喂!大家都这么忙,你倒挺清闲的,快,你去井里挑几担水来!”一个正忙着洗菜的厨娘看见夙儿手上没事,便皱着眉头拿过身边的水桶,重重地揣进了夙儿怀里。
夙儿拎着木桶来到井边,但是脑海里不时浮现的画面居然一直都是适才他看她时的那种鄙视的眼神!
她干得很卖力,挑水、洗菜、生火、砍柴。。。。。。厨房里的琐事她一人就几乎干去了大半。可其实,现在的她就是不干重活,都已经非常疲惫了。昨日的伤一扯动就很痛,连续几日的颗米未进也让她的体力面临不支的边缘。
夙儿几乎是病态的工作,她最想要的就是让自己忙起来,因为只有忙碌才能使她没空去为刚才的争执而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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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等到前厅的晚宴结束,她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右臣的寝殿。可没料想,她一抬头就同右臣冷鸷的目光撞了个正着,这使得原本就感到极度不适的她不由的一阵颤抖。
不知道为什么,她这种像见到地府阎罗的反应让他莫名的反感,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明显的不快。
“你抖什么?!”他的口气异常恶劣,跋扈的就像一个恶霸。喔,不不不,他本来就是恶霸!
“不、我只是。。。。。。只是有点累。”她已没太多的气力,声音小若蚊蝇。
“累了?”他邪诡地讽笑了声,“只是让你去厨房帮忙就可以累得浑身发抖了?呵,原来可不知道,你竟然比公主还娇贵么!”
他讥诮的言语对于夙儿来说简直是一种凌迟,他到底为什么要那样说她?他们并不是仇人啊!
“难道让我难堪、让我痛苦就就会得到快乐吗?你要我做的,我都照你意思做了,你还想我怎样?”夙儿的眼睛盈满了泪水,强烈地反抗突然变成了低声地自语随着她如落叶飘落的身体发出,“到底,你想我怎样。。。。。。”
话音未完,但已不能待续,她像秋日零落的叶子般徐徐飘落,悲落的美感。。。。。。
右臣瞬然拧眉,一个箭步上前,敏捷地拦腰抱住了她,拥她入怀。现在的她柔若无骨,全身几乎都依附在右臣身上,而她的额角了则不停沁出的汗水。
“你怎么了?”右臣的冽眸限制性地放大了少许,依旧维持着他一贯的镇定。
夙儿轻轻摇摇头,她的意识已经渐渐离她远去,只是语无伦次地道:“娘。。。。。。钱还没。。。”
右臣用手按住了她滚烫的额头,此刻他才惊异地发现,原来她竟烧得如此之重!不过这个女人也太娇弱了点,只是让她去膳房做了点活,又不是让她去进刀山火海?
“该死的!”右臣低声咒骂了声,便立即横着抱起了夙儿,一边小心地将她横置到床上,一边朝外喝声,“成伟,去把冯太医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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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臣府邸就有个太医院,里面都是些有着妙手回春之术的御医,而冯太医就是其中经验资格都较老的一位。
床上的夙儿面如槁灰,紧蹙的蛾眉暗示着她难抑的辛苦。
冯太医替夙儿把过脉,起身回禀:“王爷,这位姑娘没有大碍,只需要静养即可。”
“没有大碍为什么她会突然晕倒?”右臣审度着她汗涔涔的脸颊,黑瞳中的锐气少了许多。
“依这位姑娘的脉相来看,是有些营养不良,再加上过度疲劳,是她身上的伤口受到了感染,总得说起来就是由于过度劳累引发的并发症。”
“伤口?”右臣眯起俊眼,“你诊清楚了?”
冯御医点首,随即拉起了夙儿的衣袖:“王爷您看,都是伤和淤青,我想她的身上还会有更多。”
憔悴的睡颜那般宁静,幽然得令人窒息,累累红痕在她嫩如莲藕的粉臂上又显得尤为刺眼,这让他的心有丝难以名状撼动——可笑的,他竟不能做到彻底的无动于衷!
伤口、营养不良、过度疲劳?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还真的有挺多让他意想不到的傻事,看来她势必没弄明白对他隐瞒任何都是极不理智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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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会开一些退烧的药和一些治瘀伤的药膏,平常饮食注意营养,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了。”冯御医细心嘱咐后,便将开好的单子替给右臣过目。
右臣没有接手,甚至连瞭望一眼的意思也没有。
“行了,你把她治好就没事了,开药的事情给我看也没用,”右臣冷目划过夙儿苍白的小脸,阴鸷地发话,“去把阿秀叫来照顾她。”
撂下三言两语,右臣起身便走出了内殿,冯御医还没有反应过来右臣快速起身的动作,右臣就已经消失在他的视野里了。

冯御医看着沉睡中的夙儿,白色的眉头拧在了一块,摇头深深叹息:“哎,看上去很好的一个姑娘,可惜怎么又会和他们王爷搭上关系?世间凭空有多了一个人间悲剧,不想也知道你最后的结局会有多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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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秀走到床边,轻轻坐下,仔细瞧着病床上这位正睡着的姑娘,她的脸上没有多少血色,看来身体还是很虚弱,但是清丽的容颜还是没有被病容所掩盖掉。阿秀伸手想拂开散落在她额前的秀发。好美的头发!乌黑亮泽,柔顺如丝,和她脸色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她健康的时候应该是个美丽的姑娘。。。。。。
夙儿昏睡了一夜,奉右臣的命令,阿秀也守了夙儿一夜,不知不觉中竟就趴在床沿睡着了。
翌晨,阿秀闻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于是便从睡梦中渐渐转醒,在睡眼朦胧中她仿佛望见了一双澄亮的媚眸正好奇地审视着自己,由于惊愕,她的睡意瞬间便烟消云散了。
“你醒啦?”柔美的音质转来,伴随着甜美的笑容,阿秀顿时被眼前这位清丽的女子摄取眼球。
“我看你谁得很沉,所以就没敢叫醒你,不过——是不是我刚才翻身的声音把你惊醒了?”夙儿抱歉地抿嘴微笑。
阿秀连连摆手,尴尬地笑道:“不不不,我本来就是受王爷的委派来照顾你的,看我,竟然自己先跟着睡着了!”
夙儿一滞,心头不知何故竟然升起了一股暖流,殷红着脸小声问道:“是少、王爷让姐姐来照顾我的?”
“没错,是少王爷让冯御医来照看你的。”阿秀理所当然地应道,随后便开始琢磨着重复道:“姐姐?”
说实话,向来喜欢充大的阿秀确实还挺喜欢别人这样叫她的,不过,这个小丫头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自己脸上还写着这个癖好吗?
夙儿意欲坐起来,但是可能是睡太久了,这个简单的动作做起来并不是很轻松,阿秀见状连忙起身帮她。
“对不起,是我冒失了,我不知该称呼你什么,又觉得你很亲切,所以就这样叫了。”夙儿不好意思地笑道。
“怎么会?我最喜欢别人称我作姐姐了!如果你同意,以后我们就以姐妹相称如何?”
“那自然好,只是。。。。。。”
“只是什么?妹妹不乐意?”阿秀赶紧追问,她可不想自己的“认妹”计划就此泡汤!
“只是我身份低微,怕是和姐姐做姐妹会让别人说闲话。”
“那你不用担心,虽然我阿秀在王府也只不过是一介婢女,但也算是资格比较老的了,少王爷能让我来照顾你,就说明在少王爷心里你的地位并不低。”
阿秀一板一眼地说道,这样的语气似乎让夙儿都快觉得不得不信了。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夙儿垂下微红的俏脸,本来就不算大的声音更是轻了几许。
“呵呵,妹妹果然爽快!”阿秀见夙儿应允了,双手一拍大腿,开始眉飞色舞了起来。
夙儿眨巴着大眼睛,吃惊地看着阿秀神采怏然脸孔,半晌才意识过来她如此兴奋的原因,随即也被阿秀的兴奋所感染,释然地笑出了声。
在与夙儿的侃聊当中,阿秀深深地被她那种恬静幽雅的气质所吸引住了。她和成伟在右臣身边做事,漂亮的女人可算是见得够多了,可却头一次这么欣赏和看好这么一位姑娘。
论相貌,夙儿的确是美人,但比她姿色更上的女人也是大有人在,可那些女人不是仗着少王爷对她们的一时兴趣便开始耀武扬威,就是靠着本身尊贵的身份对人颐指气使!而夙儿比之于那些被少王爷当作衣服一样换的莺莺燕燕来说完全不同,她全身上下就是让人有一种舒服的感觉,那是种道不明、却异常奇妙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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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我是不是可以先回家了?”想到昨晚一夜没回,娘亲一定着急,夙儿心里就别提有多不安了!
“这。。。。。。”
“谁说你可以回家了?”传来的冷硬男声似乎语气甚为不佳,背对着的阿秀闻声色变,原本精神抖擞的样子突然变得像焉掉的白菜一般,身子也像不倒翁似的左右款摆——
老天!是王爷!
“呃。。。。。。王爷吉祥,奴婢告退了!”阿秀欠了欠身,便欲以光速逃离。
“姐姐!”
夙儿想喊住她,可谁料她脚底抹油跑的比兔子还快!要知道,在大难临头的时候,世界上是没有什么姐姐的!
右臣走到她面前,嘴角勾出一轮坏笑,审味地道:“难道见到我就这么紧张,还要叫人陪着?我又不是豺狼虎豹,不会吃了你的。”
“我没这样说。。。。。。”夙儿下意识地不敢看他,只顾着拧着被子角抵赖。
看着她那副小媳妇的模样,右臣心中莫名觉得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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