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节 三果异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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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上天立刻摆出了琴,弹奏一曲《广陵散》。我一听就惊了:那是已经失传的曲子。它的创作人嵇康临刑前最后一次弹奏了此曲,从此失传于世。我也只是从前辈高人处得知了片段,没想到他居然会,而且得弹得那么好。我突然发现无上天用了很大的内力,一看,其它人都堵上了耳朵,而且各自入定,抗拒这种强大的内力。我全然不作抵抗,被这强大的力量吹到空中。于是我抽出玉箫,吹起了一曲《泛轻舟》。琴声绵密,箫声不绝,我使尽了全力,要盖过无上天。我的内力不深厚,无法力敌。琴声绵密却有隙,箫声不绝也厚实,我只能把箫声渗入琴声中,力图压倒琴声。
我终究还是敌不过无上天,自己也被琴音所伤,难以发挥。看着四周的人都为我们的音乐所苦,我忽然觉得心头一阵悲悯。我想起了父亲曾经说过的一句话:“紫篁,爹不让你动玉箫,是想让你明白,音乐之美在于它的情感,而不是它的杀伤力。”我苦笑,心想:分明是世上最美的乐曲,为什么偏偏用来伤人?美与丑,善与恶,都没有明显的区别吧。万事万物都有两极,可是偏偏是这两极相互包含,相互转化,让人琢磨不透。我准备罢手了,我的玉箫,不应当是这样的。可就在这时,逸兴大叫了一声:“紫篁,你要小心!”他用内力助我冲破了琴音,可是他自己却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正准备停下来,无上天却先掀翻了琴。那一刻,最后一股内力弹出,我也被震得吐血。我顾不了许多,急忙向逸兴奔去。身后无上天说:“比起内力你是不如我的。可是,这是比乐,你赢了!”我刚抱住逸兴,呼唤着:“逸兴,你没事吧。你怎么……你真是……”我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看着重伤的他不知所措。逸兴却安慰我道:“我没事。我们一定可以拿到绿烟的。”他用手轻轻抚摸我的脸,柔声道:“真不应该让你经历这样的危险。”他神色怪异,似有一种深深的恐惧,又带着深深的自责。我不禁疑心:难道他知道了?
没过多久,逸兴和无上天便赤手空拳打斗起来。起初,无上天攻势很猛,逸兴只在躲避。我看着他左右闪躲的样子,不禁担心起来。可是后来,逸兴应该已经看出无上天的攻势,他很轻松地一脚踢开无上天格出的拳,自己用手将他勾倒在地。这一下,谁也没想到。连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快。
突然,无上天拔出了剑准备自刎。我心里大惊:这是怎么回事?还没来得及想,天籁白绫一晃,剑落地。“你算什么英雄!谁能天下第一,谁能永远不败!输了就要死,没用!”天籁的一番斥责让无上天定了神,他愣了愣,才低下头道:“说的对。你们赢了,我带你们去取绿烟。”

我们三人相视笑了。我问逸兴:“你怎么一开始打不过他后来又那么厉害了?装的吧?”逸兴笑了笑:“其实也就一半是装的而已。他的拳法的腿法都是有路数的,可是正因为这样,能以灵活变通,才使我有机可趁了。”我笑笑,并不说话。
在无上天的带领下,我们穿过一片竹林,看见一条小溪。无上天说:“这是一线溪,春夏一线,秋冬干涸。也算玉峰的奇景吧。”我看了看那溪水,清碧透亮,泠泠的,在暗夜里更显得诡异神奇。若非心中记挂绿烟一事,一定要细细品味这自然的美景,这天成的夜色。来到另一片树林,远远地就看见了绿光。那种如新叶般嫩绿的光芒。来到树下,我惊讶地发现这李子大小的果实全身透碧,让人喜爱。“真是一种可爱的果实,可是一年仅结一枚。”无上天将我们带到树下说,“绿烟成熟而无人采摘,三日内就湮灭了。你们来得正是时候。”
我问:“你在这儿这么久,也见过了许多为绿烟而来的人,你就没想过它是神物?”无上天漫不经心地说:“天界紫玉,魔界蓝珠,人界的绿烟,三果集齐,将有巨大的神力。可是,我无意于它们,也就懒得管绿烟了。”我心里暗自称奇:真是个怪人!天籁说:“你还是真是懒呢。”逸兴道:“兄台并非常人,不羁于俗务,真是世间少有。”无上天苦笑:“我也是没有办法啊,只能一年一年眼睁睁地看着它湮灭。”“不,也许并没有湮灭,它只是到了世上的各个角落。”逸兴看出了他的无奈,淡淡地安慰着。我摘下了绿烟,拱手道:“多谢了。”便把绿烟递给逸兴。逸兴一面将绿烟收于囊中,一面对无上天说:“其实你大可在这玉峰自成一派,行善积德,勤于修炼,他日成为武林之首也未尝不可能。”无上天笑一笑:“谢你好意。我看还是不必了吧,玉峰本就因为绿烟而不清静了。”我们都笑了笑,只觉得无上天是个怪人。
回到玉茗休息的房中,天籁怂恿逸兴说:“三果都齐了吧。拿出来我们看看吧!”我也示意地点点头。逸兴答应了,从包袱中拿出紫玉和蓝珠,又将刚得到的绿烟掏出。逸兴拿起蓝珠,深情地看着它。天籁也拿起了紫玉,仔仔细细地看着,像要找出点什么东西来。我拿着绿烟,笑着看逸兴,见他不笑,我也笑不出来了。我不去联想逸兴取得蓝珠的经过,而是去想以后如何顺利回乡。
三果在我们手中放中异彩,紫的,蓝的,绿的,都是冷色,让人感觉一阵阵的寒意。我叹了口气:这不是最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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