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钱孙李，周吴郑王。”阵阵读书声在学堂上空回荡。周耀川坐在高少爷身边跟着吴夫子摇头晃脑的唱诵着《百家姓》，心里感觉是那么新奇和好玩。
吴夫子今天十分高兴，一次添了两个学生。村里上的起学的人少，能将四书五经读完的更少！高家出手大方，就这两个人学费比其他人四个给的都多。而且绝不用担心这俩人半路辍学。家有三斗粮不做孩子王！有了高少爷这学生吴夫子这几年的日子可就宽松些了。
高少爷在家学过些字，在吴夫子的教导下进步很快。周耀川读书也很用功，但吴夫子对这个伴读并不用心。
自从上了学，高少爷比以前可高兴多了！每天放学都和周耀川玩到天黑才回家，俩人更是行影不离。要说念书周耀川比高少爷差了些，但要说玩耍高少爷就差的远了，周耀川每天都带着高少爷玩的不亦乐乎。
快乐的日子过的很快，转眼到了冬天。两人放了学边走边商量去哪玩，忽然过来两个十岁左右的孩子拦住了去路。周耀川抬头一看，其中一个正在学堂和少爷打架的高大恒。
今天上午高少爷和高大恒斗着玩斗急了眼打了起来，周耀川哪能让少爷受了欺负伸手打了起来。高大恒比周耀川还大一岁，可毕竟是俩人打一个高大恒没占便宜还被打了几下。中午找了他堂兄约好放学帮他报仇。
高大恒指着高少爷趾高气扬的说道：“你们俩打一个算什么本事？现在咱们一对一看看谁是英雄谁是狗熊！”抬腿对着高少爷就是一脚。
高少爷虽然年岁小但毕竟练过拳脚，向旁一闪身躲了过去。周耀川拦住高大恒，对高少爷喊道：“少爷快走！”
不论能不能打赢这一架，也绝不能让少爷动手。就是打赢了少爷也免不了有个磕碰，打输了更没办法向夫人交待。
就在说话时高大恒一把将周耀川推倒，对着高少爷过去又是一拳。高少爷身体灵活，闪身躲过抬腿就是一脚正蹬在高大川肚子上。高大恒毕竟比高少爷大三岁，挨了一脚都没动。
周耀川从地上爬起来，刚想去打高大恒，后面高大恒的堂兄抬腿踢在周耀川腰间，他往前抢了好几步才停下。周耀川稍一稳身子连忙上前拽住高大恒的衣服又喊了一声：“少爷快走啊！”
高大恒用力拧了几下身子想挣开他的手，周耀川趁对方来回拧身之时一把搂住高大恒，两人扭打起来。
高少爷并没有听周耀川的话，见两人搂在一起上前对着高大恒就打。高大恒的堂哥见状伸手来抓高少爷，这要是真让他给抓住，高少爷练的拳脚也就发挥不出来了。光靠力气他哪能打的过比他大三岁的人！
高少爷哪能让他抓住，围着搂在一起摔跤二人转起了圈。
周耀川也不争气，三下两下就让人给摔在地上。高大恒顺势骑在周耀川身上挥拳就打，高少爷抬腿一脚蹬在高大恒身上，然后转头就跑。高大恒起身要追，周耀川回手抓住高大恒脚脖子往回一拉，高大恒一个狗啃屎摔在地上。周耀川爬起来撒腿就跑。
高大恒的堂兄扶起高大恒随后就追。这二人也是真急了，在后面紧追不舍。
周耀川跑着跑着回头一看，见后面两人越追越近心里十分着急。他突然停住脚步，从地上捡起几颗石子回身打去。
高大恒二人左躲右闪避开了几颗石子，伏下身也捡起石子还击。周耀川从地上抓了几颗石子转头就跑，后面二人抬腿就追。边跑边打一直到了高府门前。
高少爷先跑回府里，找到了张管家。张管家见少爷气喘嘘嘘的跑了过来问道：“少爷今天回来的这么早？”
高少爷喘着粗气说：“外面有人打我们，耀川还在外边呢！”
张管家闻言赶紧往外走，高少爷跟在身后。张管家边走边问：“他们为什么打你们？”高少爷讲着事情的经过边走出府来。
张管家见周耀川和高大恒三人边跑边对扔着石子大声喊道：“别打了！这么小的孩子不好好玩打什么架呀？”
高大恒和他堂兄见张管家面目狰狞的朝他们大喊大叫，吓得俩人一激灵转过身来撒腿就跑。
张管家看见周耀川浑身是土，额头上还让石子打了个大紫包。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甩出一句话：“吃过晚饭来我房里一趟。”转身进了府。
周耀川可怜巴巴的看着少爷。高少爷叹了口气，撇了撇嘴，摇摇头走进府里。
冬日的夜晚来的很早，如一张大幕笼罩着正个大地。从西北吹来的寒风舞动着光秃秃的树枝呜呜作响。麻雀趴在窝里瑟瑟发抖。
吃过了晚饭，周耀川来到张管家门前。凛冽的寒风向刀子一样吹在脸上，他缩了缩脖子敲响了张管家的房门。
屋里说道：“是耀川吗？进来吧。”
推开门，周耀川夹着一股冷嗖嗖的寒风进到屋里。回身关上房门，见张管家坐在椅子上喝茶。他规规矩矩的站在张管家面前，说道：“张大叔我来了。”
张管家放下茶杯也不说话，直直的看着他。周耀川被看的好像身上有几十只毛毛虫在爬一样的不自在。沉默了一阵张管家问道；“你来了这几个月府里待你如何？”
要说周耀川这几个月日子过的可是非常滋润。天天除了念书就是陪着少爷玩。小脸比刚来时白多了，身上长了五六斤肉。虽说是下人的伙食也比在家强多了，格三岔五有炖肉吃。来府以后夫人给他添置四季衣裳，虽然都是布衣也比在家穿的那两身带补丁的衣服强太多了。就那两身衣服夏天是单衣，到了冬天再蓄上棉花做成棉衣。在这除了陪少爷就没什么活了，哪像在家还要打草帮家里干活！
周耀川答道：“府里待我很好！”
张管家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说道：“你来了这几个月每天放学后都和少爷玩到天黑才回家，你见少爷练过武吗？每天晚饭后夫人都要督促少爷抄写文章你知道吗？咱们老爷乃是堂堂朝廷将军，你和少爷竟然被两个普通人家小孩追着打，你不觉着是给咱老爷丢人吗？”
听了这番话周耀川小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张管家顿了顿接着说：“你的责任是保护好少爷，可是今天你却是让少爷来找人救你，你尽职了吗？”
周耀川低着头默默不语。
张管家接着说：“你是不是不服气？觉着那俩人比你大，你打不过是应该的？我告诉你这成不了理由！每天放学后你为什么不和少爷去练武，而是领着少爷到处玩？就是因为你不会功夫吗？你不会可以让少爷教你，少爷能不教你吗？这几个月少爷的武功都退步了！少爷的武功是老爷探家时亲传的。等老爷回来可怎么交待？”
周耀川赶紧说：“我明天就陪少爷练武。”
张管家又说：“你的责任是保护少爷，光和少爷练武是不够的！老爷曾经给少爷写了本《硬功集录》你挑几种功夫练。不过练硬功非常苦，你吃的了这份苦吗？”
周耀川被张管家训的无地自容，听了这话发自内心的自尊使他挺起胸膛；“请张大叔放心，再苦我也不怕！”
张管家点了点头说：“你回去吧。记住你的责任，莫让少爷保护你！”
第二天放了学，周耀川拉着少爷直接回府。周耀川对高少爷说：“我要是会武功绝不会像昨天那样狼狈，从今天开始我要和你一起练武。”
高少爷忿忿的说：“可不是嘛！你要是会武功昨天绝对能把他俩打趴下！今天咱们就开始练。”
周耀川又道：“我听说你有一本《硬功集录》，我想练上面的功夫。”
高少爷说：“咱们去书房书在那呢。”
到了书房找出了《硬功集录》打开一看，上面记载的硬功真不少！有铁拳功，铁砂掌，手剑，金刚指，霸王肘，铁臂扫帚功，铁脚板，铁趾功，铁膝功，龙爪功，铁布衫功，铁头功。
外壮硬功虽然功法不同，但练法的道理都是相同的。都是对特定物体从轻到重不断击打慢慢练成的。任何一样功夫没有三五年是练不出来的。
周耀川将所有的功法都看了一遍，选了铁砂掌和铁脚板来练。
冬日的凌晨滴水成冰，被尿憋醒的人宁可忍着都不怨离开温暖的被窝。周耀川此时却爬出温暖的被窝，穿好衣服借着淡淡的星光来到西跨院的练功房。
想着练功的方法，将一个结实的木凳搬到院里，又从屋里抱出一个沉甸甸的小沙袋放在上面。按照《硬功集录》上所写的铁砂掌练法，用手心，手背和手掌外缘击打沙袋。《硬功集录》上说开始练功一定要轻轻击打，用力过猛就会受伤，而且练到双手发麻就要停下休息，过会儿才能再练。
周耀川一边打着沙袋一边嘴里还低声数着。黑暗的院里寒风阵阵，瑟瑟发抖的身体慢慢有了暖意。打到六七十下双手开始发麻，一狠心打到整一百下才停。稍作喘息，又走到吊在树上的沙袋旁。脱下鞋袜对着沙袋练起了铁脚板功。
因为沙袋是以前高老爷练功用的，对于周耀川来说有些高，他要用力上踢才能够到。一下下的踢打使他感觉身体越来越温暖，踢了一百下他停了下来，在冽冽寒风中额头上竟然微微沁出了汗水。
周耀川又回到沙袋前一下下的击打，直到铁砂掌练了一千下，铁脚板也练了一千下才停住。太阳从东方冉冉升起，凛冽的寒风中周耀川满头大汗。将木凳和上面的沙袋搬回屋里，关上门直奔厨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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