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两种艳遇 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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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济之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看到玉兰等三人露出了疑问的神色,于是济之继续说道:“我跟从店小二那里打听到,前天深夜,陈伯华回到自己屋内后关门灭灯,想是睡了,客店大门午夜落锁后也不曾开过昨天早晨店伙看见陈伯华的房门大开,猜想他已经起来,便进去伺候茶水。只见外面衣服搭在床边椅子背上,包裹银两也在枕边,只是人却踪影不见,直到今天下午也没回店。”……
那么,这武当派掌门的大弟子陈伯华究竟到哪里去了?
富家公子打扮的文轩玉兰被邀请到兰芳麝馥、风光旖旎的闺房,以为要见到美艳的姑娘,见到的是却刘家兄弟;陈伯华拜访高进,却因此而真有一番“艳遇”。
那日,陈伯华离开姑父温守仁家以后,次日与师叔玄通、师兄静虚继续北上,分头去查访那个失踪的武当弟子。陈伯华听说了冯宝珠蓄养面首的事,担心那位师弟会不会落入她的手中,于是到西山拜访与师叔有过往来的高进,想打探询问询玉潭岛的情况。知道高进在苏州后,陈伯华又到苏州桃花坞去拜访。
高进一听家人通报,说来的是武当玄通道长的师侄,于是立刻亲自到大门口迎接,及至交谈中知道陈伯华是武当掌门玄化真人的大弟子,更是加倍崇敬。
陈伯华对高进的印象也不坏,觉得他乡试会试能够高中并非是侥幸,而高进对武功也不外行,从交谈中更是听出他不像姑丈温守仁那样庸俗卑下、唯利是图。
关于冯宝珠蓄养面首一事,高进说他听到过如此的传说,不知真相究竟如何;至于其中是否有武当弟子,则更是毫无所知。
酒宴后,陈伯华告辞回到恒发客栈。他脱掉外衣,盘腿打坐,渐渐做到清净无物、意气相随,待得内家真气经任督二脉运行几度小周天后,他神宁心安,宽放身体,呼吸深长细静、若存若亡,已是静静入睡了。
大约四更十分,安静的深夜中突然传来女子狂呼“救命”的声音。陈伯华虽在睡眠之中而灵台明澈、感觉极灵,他一跃而起,着靴取剑,出了房门倾听动静。星光下只见二十几丈外民房屋顶上掠过一条黑影,腋下似乎是夹着一个人。
陈伯华蹿房越脊,仗剑急追。那人轻功不弱,只是大约一心在所劫女子身上,并未觉察背后有人追来。片刻间,陈伯华离那人已不足十丈,正待出声喝止,那人却跃下屋面。
陈伯华赶到后,立在屋檐向下一望,隔着打开的窗户只见烛光下一个蒙面男子把一个只穿内衣的少女按在床上,正急不可待地撕扯她的内裤;少女挣扎呼喊,可是嘴被堵住,只能发出呜呜之声。陈伯华怒气填膺,无暇思考,一招乳燕投巢,剑在身前,穿窗而入。
他上身刚刚穿入窗内,猛觉右侧风声有异,他人在空中拧身撤臂,以攻为守,用剑镦撞向偷袭之人。可是窗内左边也有人贴墙埋伏着,陈伯华只觉眼前一黑,顿时昏迷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伯华才从昏迷若死的状态逐渐复苏。他恍惚置身于芬芳馥郁的百花园中,周围的香气令人心醉。忽然,从姹紫嫣红的花丛中冉冉升起一个少女,她白衣胜雪,在五彩缤纷争娇斗艳的花朵的映衬下,更显得清丽脱俗。啊!那位少女竟然是白玉兰!她飘飘若仙地走了过来,她含情脉脉地递过来一枚朱果,我怎么不能讲话也不能伸手去接?!她竟然送到我唇边喂我吃了!好甜!好香!——咦?!我这是在哪里?!
陈伯华从梦境中醒来,睁眼一看,眼前的人不是白玉兰,而是一个浓香袭人艳丽妖冶的女子,她正用小银匙在喂自己喝下不知什么东西;而自己也不是站在百花园中,却是睡在衾枕香软的红罗帐中。
陈伯华惶急欲起,可是四肢百骸绵软无力,被那美女用手肘轻轻一按,就依然仰卧下来。那女子娇笑道:“你中了人家的剧毒暗器,要不是我正巧赶到,你早就见阎王去了。现在你刚刚起来,就像平常的病人一样浑身没有一点儿力气。过几天也许我能给你找到对症的药,武功也许还能恢复。”
陈伯华试着运行内息,只觉得丹田内空空荡荡,平时充盈鼓荡、与心意相会的内家真气竟然归于无何有之乡。
他回想自己救人时被然暗算的经过,说道:“感谢姑娘救助之恩,不敢动问姑娘高姓?此地可是潭府?在苏州何地?”
女子又咯咯笑道:“你急着问这些干吗,等吃饱喝足、有了精神,再问也不晚嘛。来,我扶你起来。”说着,就伸手勾住陈伯华的脖颈,半搂半抱地扶他坐了起来。
陈伯华幼时在家闭户读书,后来在武当山关门练武,自幼秉承家教师训,一向是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如今蓦地里被一个美艳女娇娘拥在怀里,岂止是耳鬓厮磨香泽微闻,而且她那杏脸樱唇几乎贴住自己的面颊,那隆起的胸脯更是紧靠住自己的手臂,是自己已经能感到她心脏的跳动!
陈伯华惶惑不安而又无可奈何,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那女子看了陈伯华尴尬的样子,嘻嘻笑道:“书呆子!我亲自服侍你,你还这一副苦相!桃花,来服侍陈相公穿好衣服,叫梨花摆上酒肴,我来给陈相公压压惊。”
丫鬟帮助陈伯华穿上丝罗锦缎的衣服时,他才发现自己原来的粗布内衣,在昏迷不醒时也已经被换成细密绵软的松江棉布所制,他更感到惶恐羞赧。二人再嵌着大理石面的花梨木小圆桌旁坐下,丫鬟斟满酒后退出内室,那女子举杯相劝,陈伯华局促不安地站起来拱手说道:“感谢姑娘相救,又蒙优容,更赐酒宴,使小可惶恐无地。务必请姑娘告知姓氏以及此处究系何地,免得在下惶急迷惑、食不下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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