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老一少闯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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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武不止是为了不被人欺负,更可以惩恶扬善,一路上奚慧江回想起刚才一幕,竟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行侠仗义,惩恶扬善,江湖的风景就应该是这样吧。
拐过一个路口,路边高大的梧桐树稀疏着夕阳点点余晖,不时飘落着发黄的叶子,随着风儿轻轻打转,道路两旁,一边一个老者坐在梧桐底下,拉着一把破旧的二胡,咿呀咿呀的声音在秋风中飘荡,另一边一个老头摆了个地摊,旁边是支了个小广告牌,写着“祖传秘方,专拔鸡眼。”此刻正有个顾客,老头埋和他攀谈。
奚慧江看着日已渐落,心里寻思今天怕是去不成月城了,看来只得在梅花镇住上一晚了。正思量,地摊上卖药的老头抬起头来,刚好看见奚慧江,眼睛一亮,忙与顾客说了几句,匆匆跑向奚慧江这边。这老头正是小吃店里为了躲避躲避赌债,诓了奚慧江的人。
“喂,小娃,你我果真是有缘啊。”老头永远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看上去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不过眼珠子却乱转,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奚慧江一见他,顿时没好气,转身欲走。老头一把拉住他,道:“小娃,你稍等,我收拾东西马上过来。”说罢,跑到地摊,七手八脚的收拾起来。
真不知这老头为啥一直缠着自己,难道见自己年纪小,好骗好欺负?奚慧江嘴角挂起了一抹冷笑,要是那样的话,他就大错特错了。
老头显然训练有素,只一会就收拾完毕,瘦弱的肩膀抗了个大包,却丝毫显得不吃力。他快步追上了奚慧江,奚慧江见他眨眼功夫就抗了个大包赶了过来,倒也惊奇,不由问道:“这么短的时间里你就收拾好地摊,还抗着个大包赶过来,一把年纪确实不简单。”
老头眉毛一竖,道:“小子一看你就没见识,我老人家这可是身经百战,方才锻炼出来的。”
“哦?”奚慧江小孩好奇的脾气上来了。
老人得意的笑了,“真是个雏鸟,什么都不知道,小屁孩一个就敢出来闯荡了”,顿了顿又道:“像做我这行的,需提防三毒,你可知哪三毒?”
奚慧江摇了摇头。老人一副果不其然的样子,道:“流氓,城管,警察。”
“流氓,城管,警察?”奚慧江不解了。
“流氓拿了保护费,城管专门抢东西,警察最忌惹是非。遇到‘三毒’,哪个不脚底抹油开溜的?”
“哼,也是你老头没用,要是你年轻力壮,那些流氓城管警察如何敢为难你?”奚慧江一脸不屑的样子。
老头看着奚慧江一脸睥睨的样子,忽然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哈哈大笑。
“小娃,江湖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这样吧,现在天色以晚,去我那住一晚怎么样?”
“不用了,我自有去处。”奚慧江一口回绝了。
老头面含笑容问道:“那小娃可有身份证?”
“没有。”奚慧江摇摇了头,“这和身份证有什么关系?”
“呵呵,没有身份证你怎么住宿,现在旅馆内可都要登记注册的。”老头解释道,“还是去我那把,白天的恩情我还没还,心里会不安的。”
奚慧江心下踌躇,看那老头一脸灿笑,又一把皮包骨头的样子,便点头答应了他。
老头带着奚慧江七拐八绕,逐渐走到了乡间阡陌小道。奚慧江心下起疑,便问道:“这是要去哪里?”
“去我家,”老头回头刚好看见奚慧江一脸戒备的样子,便道,“不会害怕了吧。”
奚慧江不置否可,老头道:“放心,老朽乃扁鹊一百五十八代弟子,金针国手,悬壶济世,岂能算计你这小屁孩。”

奚慧江想到他包裹里那张招牌,“祖传秘方,专拔鸡眼”就不由发笑。
走了好一阵,见一所破败的房屋,残垣断壁,蛛网蚁虫,奚慧江道:“不会这就是你的家吧?”
“那是自然,”老头一本正经道,“行走江湖,处处是家,这是我老人家在梅花镇好不容易寻得的一所废弃的房子,你就别不知足了。”老头指了指屋子一处角落道,“你就睡那边。”
奚慧江望过去,见一张四脚不稳的桌子上铺了一条破旧的棉被,旁边是用塑料薄膜糊着的窗户,户外的风咿呀地撕扯着塑料薄膜上的小洞。
“你就住这?”奚慧江一脸惊讶。
“我老头子孤家寡人一个,在外流浪,住哪儿都是一样,”老头子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天当被,地当床,潇洒一个人何其自由!”
奚慧江见老头一脸潇洒,意气风发,长须飘荡,迥然不同于白日的刁钻赖皮。
“老朽一诚子,小娃你呢?”老头寻了一处可以坐的地方,开口问起奚慧江。
“我叫奚慧江。”奚慧江答道。
“溪水潺流,文慧通江,好名字,足见你父母的不凡。”老人赞叹道。
见老人提到父母,奚慧江脸色一黯,老头目光锐利,当下撇开话题问道:“小娃,你一个人准备去哪儿?”
“浙江余杭。”奚慧江道。
“善,我老头子正欲往东方去,经过余杭,不若我两结伴同行,怎样?”老头询问道。
奚慧江见老头孤单一人,漂泊无依,与自己的遭遇颇是相似,不由生出心心相惜之感,再者奚慧江也没出过门,有个人领路也是好的,当下便答应了老头。
当下无语,奚慧江裹着那破败的棉絮渐渐进入了梦乡
“江儿,江儿……”
“江儿,江儿……”
父母的呼唤从远处黑色的树林中断断续续传来,薄薄的夜雾像条玉带一样缠绕着黑色树林,清冷飘渺。
“爸,妈!”奚慧江跌跌撞撞地跑了进去,黑色的树林恍若没有尽头,奚慧江跑啊跑,其间摔倒了又爬起来,粝石磨破了膝盖和手掌,曳曳蔓藤在皮肤上勒出了一条条淤痕,不管奚慧江再怎么努力,那声音依旧飘荡在前方,依旧不可触摸。
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走出了漫无边际的黑树林,远处两个身影在冲着他呼喊,忽然脚下轻飘飘地,前面一望无际的路忽然飘荡起来,逐渐汇集分离,转而一片血红,奚慧江的四周像血海一样沸腾着,而前面两个身影顿时淹没其中。
“爸,妈!”奚慧江叫了出来。
窗外皎洁的月色透过斑驳的窗户,分割成一个个银色的小圆,照射在屋里,随着夜风轻轻拍打窗棂,小圆也舞动起来。
奚慧江呆呆地看着地上舞动的小球,全身大汗淋漓。梦,是梦,奚慧江坐起,望着空空荡荡的破屋,兀自难受。
“莫系念,念成生死河,莫妄想,轮回转六道,无念出长波……”卧榻于另一处的一诚子忽然低低诵吟,古朴的语言宛如流水淙淙,如木鱼声声安抚着奚慧江。
奚慧江顿觉好了一点,一诚子停下吟诵,冲着奚慧江恶狠狠道:“小子被鬼附身啦,鬼哭狼嚎的,幸好老人家法术高绝,替你驱了恶魔,”说罢伸了伸懒腰,道:“把你带回来,害的我老人家不能睡觉,自作孽,自作孽啊。”一倒头,不再言语了。
奚慧江心下歉意,自己半夜噩梦惊醒,害的人家以为恶鬼附身,还念经替自己驱鬼,倒也是一片好意。不过再也没了睡意,辗转反侧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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