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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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多少日,柳梦饴痴痴作梦般,难以自醒。她的眼前时不时就会飘忽来潘多拉,她总盯着潘多拉手中拿着的盒子,见潘多拉总是握着盒子不放出希望来,就有些怨气起来。“潘多拉啊,潘多拉,你真地美吗?你若是真美的话,你就应该打开你手中的盒子,把希望放出来!”“可事实证明,你并不就真正地美!因为你把各种灾祸全都放了出来,放给了人类,却把‘希望’死死地关住,这是多么让人可恨啊!难怪我们人类有‘最毒女人心!’的话嘞。”“正因为你的盒子,使我们人类产生了各色人等致使磨难叠生,如果你真是要磨难灵怪的人类的话,那也得分清恶善才是啊!”于此怨气,柳梦饴自知无用,过后则生乞求的样子来,“潘多拉啊潘多拉,我知道你是为我们人类好的,你是要我们历经磨难才能最终懂得成功、生活和生命重要意义的,你是要我们永远生活在希望之中,你是要人类磨难和希望并存,你是要我们在经历磨难和追求中尝受快乐,惟有如此,我们才会真正感受幸福。这些,我都知道的,我们都感激你,然而,我还是乞求你多给那些磨难得差不多的善人一点希望吧!因为我现在是多么地渴望能见到他!”
柳梦饴用乞求的目光看着飘忽的潘多拉,潘多拉是笑了,而且笑得很甜,柳梦饴也随之笑了,笑得的确很美。令人难料的是,潘多拉那令人渴羡敬慕、恨难企及的幻影消失了,消失在了云端中,柳梦饴每次都是痴痴地愣神很久。在潘多拉每次消失后,她都没有再恨什么,她认定这是在显示着什么,这说明她的爱的磨难的行程还没有走完,她生出了不达目的标不罢休的心气,于是就更加坚定着自己的选择,她要一走到底,再苦再累不再回头,她要让自己这颗闷豆最终开出美丽灿烂的小花来。
“谢谢你,潘多拉,我不怕!不顾世冷离开家,只就为了他!历经苦难踏遍崖,只要能够找到他!心神啊,究竟为了啥?生命呀,我要去寻找和攀爬你所立在那儿的灯塔!”“殳遨呵,你却又为何?你在寻找迷失的人的灵性吗?你在寻找自己迷失的人生吗?你对你的人生感到悲观吗?可你以前的一切不算差呵,你到底要为何?难道你属于常人所说的那种‘迂’吗?要知道人生短暂啊,珍惜才是真!”“我爱的人啦,你在哪?!你知道吗?我在为你走天涯,你就停住脚步吧,还是让我们的爱快点到来吧!愿我们的幸福永远永远都存在吧!”
“看啦,茫茫人海中的人呵,谁人就说比你强?!能有哪一个?!你是对的,谁人的人生不是用辛劳来谱写的?谁人的生命不是用真情铸就的?我支持你!我十二万分地支持你!你要做的事是伟大的事,永远伟大的事!没有人能说人类丢却辛劳、勇敢、理想、信念、灵性是对的,这些都是人存在的根本,是人类赖以依存的朴素的根和根的朴素啊!”
“殳遨啊,你就放心吧,我不会为情而灭失理智,更不为情而变得自私!你就坚定你的信念吧,你就尽情地去实现你的理想吧,我不会阻拦你,我也不做你的人生绊脚石,我要用我的心默默为你祈祷,默默等候你一生。”
柳梦饴总是在大街上、小巷里走个不停、想个不止,只在极度疲乏的时候,才会没有办法地坐在路边或者广场上。时间久了,柳梦饴对事体、对殳遨、对一切似乎就有了更深层次上的认识,她的脑子总是想得没有休止的时候,哪怕在睡意中也梦蝶翩翩。
在日日不停的行走找寻中,柳梦饴不由得生出了使她心尖阵阵抽搐的感觉,“唉,不辞亲人心怡旷,串街走巷把泪淌,只缘情高尚。不知神箭射之向,却是寻梦心底亮,惟因其思想。”“啊,星无数,月独树,感应手温藏衣袖,陪伴终生无冷秋。”“呵,脚跟脚,到天晓,心高欲爽情火燎,夙愿难求天下找。”“嘿,花街巷柳人熙攘,无情灵如肉。姑且莫道,千古留思,可否只为凑?”“呀,美居善饭不疑问,飘忽千百地,而君视之走泥丸。良茶优水养真人,抛却无数羡,是知汝之胸不凡。”“哦,千辛苦,万艰难,勿管为人为己为哪般,为善为真为情总可堪。”“对,社会大舞台,任尔挥发万千才;只要君有**在燃烧,待到耄耋之岁亦不老。”

柳梦饴曾在一时刻,从脑海中如流星一样划过一个灵光,这叫她兴意难遏,之后则是更在冷寂中肯定着自己,坚定着自己,万分确信她的所有。这个灵光,她永久不会忘记。是的,她怎么能忘记呢?因为有了恋情,因为有了行动,她才有了这样的对世事的深刻认识,对人情的浓解清涤,对人生的感悟,在以前的日子里,她认定自己是糊涂的,没有思想的,甚至可以说是没有真人性质的灵与肉的。现在她领悟到了,感受到了,她为之心跳,为之胸烧,她要为爱而奔跑,为情而跑完马拉松赛的全程,坚决克服爱情长征的艰难。
谁又说不是呢?而今的幻梦,四方盒子、八方希望,她为殳遨心碎,而不为殳遨心累,她在千思万虑的冥觉中有了“人生浮海难由己,流星雨过亮岂有?欲要存之有真义,怜时惜命爱且留。速行主动觅真情,几多美好撒人间。千古多少事,莫于事后悔!悔之亦无用,一气已断送。惟有睁眼识世界,才得三春暖花开。”如此的感悟。这样的灵悟,在她是多么地痴愣,多么地迷人,多么地激荡,多么地令她难忘。
柳梦饴现时的灵光中,当然更有的是,以前,她对老辈人所说的“中华圣灵”的存在将信将疑,即使她肯定“圣灵”的存在,她也会认为,“圣灵”并不是什么可见的有形的实体,或者把“圣灵”当成悬崖峭壁上的一朵美丽的花,向上攀爬欲去摘下来,实在是没有结果的事情;她也不相信“圣灵”真能发挥出人们传说中那样的神力来。对于后来听说有人还要不惜代价去寻找,她始终撑大了眼睛去看这些人,认为这实在不可思义,是绝对的愚昧的做法。
然而,自她对殳遨有了进一步的认识,对他产生了浓浓的爱意后,她动摇了,动摇了过去近乎一切的东西,所以她对“圣灵”的存在与否已全然没有了疑惑,有的只是对殳遨的坚定。是的,她现在可以确定,他是为寻找“圣灵”而那样的,他是打算历经千辛万苦去摘下悬崖上的那朵美丽的花的,而且他定是能够攀摘得到的。她断定了殳遨离走的本意就是如此,于是她不禁然为他流下了两行热泪,她确信她现在太爱他了,她为殳遨所能生出的行为而感动不止。她过去激烈予以坚定的认识,现在却不复出现了。顺理,她现在更要下定决心找到殳遨,要与他厮守终生。
柳梦饴还想道:“殳遨啊,你是多么地幸福,在这个世界上还会有谁比我更加想念你呢?然而,这样的想念又是多么地与众不同!这样的想念又会被别人认为是多么地莫名其妙多么地可笑!唉,晴空万里雷锣敲,呼出孙猴、宝玉和殳遨;你为‘圣灵’不惜自身价,让我怎能不心挠?天意啊,算你高。”
柳梦饴的冥思中,自然也有吃惊的地方,虽然她知道现在的所思所想所悟所得是缘于什么,但她还是吃惊。她吃惊她以前的生存状态,似乎全是被动的,让人驱使的,极少自主的。凡此种种的生活情态,是多么地让她没有自由,她是多么地麻木。然而最可恨的是,这一切在其时,她都没有感觉得到,而是一直很顺从地生活着,顺从着习俗、顺从着过往的一切,她被眼熟但不能察出的东西所支配着,她现在还为过去而脸红,为过去而心悸。眼前,她明朗了,她清晰了,她知道是人类的爱让她变得这样的,是只见了一面的殳遨让她如此的,她感激人类至情至爱,她感激他,她感激姐妹们,更是感激殳珏。她走出来了,她克服了困难,包括心理上的困难,于是她感受到了人类的情的美好、爱的美好,她似乎要包容一切了,她几乎所有的时刻,心底都是敞亮如白昼,她没有了遮遮掩掩,她透彻见底地想着一切的存在,特别是殳遨的行踪要义。她每当这样想的时候,都会觉得万物在对着她会心地微笑,而且最是殳遨笑得可掬。也就在这个时候,柳梦饴总是沉浸在甜蜜、芬芳、美好之中不能自拔,难以复加地深情地眷恋着殳遨。曾有一瞬间,她心中一切的美,忽又被兑变成了柠檬汁,先是酸得让她泪光闪闪,后又总能品尝到点点的底蕴之香。这就是她在过后认定的只有具有灵动的人才会拥有这样感觉的美好,她为之而心跳,为之而骄傲,也为之而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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