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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回忆少时的鬼故事1
“各位听众朋友们,又到了下午四点灵异鬼故事的节目时间了。我是灵洁。”何灵洁对着话筒缓缓地说道,室内的墙上那古典式的挂钟此时正指着下午四点正。
何灵洁的声音很柔,很空灵。而她,长得亦如她的嗓音一样,很柔,很空灵。削丽的短发,瓷白的脸庞,眉清目秀,脸上的笑容总是给人以很温柔的感觉,加上娇小单薄的身子,总是一身米白色的衣服,就象一朵很容易让人怜惜的丁香花一样。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世上会存在鬼么?这世上会真的有灵异么?灵洁也没有答案,因为这见仁见智的事情。接下来是灵洁新开的专题:回忆少时的鬼故事。”何灵洁缓缓地说,她在主持这个节目时的节奏掌控得很好,她的节目收听率非常高。
室内微微有风卷起,把所有的窗帘都微微掀起。电波里传送出一段很柔的音乐,这音乐象有那么一种力量,将人带到何灵洁的声音世界中去。但那音乐又带着一种很阴柔的味道,如果可以用颜色来形容,那就是暗黑色,就有一点象是黎明快到前的那一团淡黑的雾气。
“相信每一个人小的时候,都或多或少听过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比如说一些让年幼的我们吓破胆子,睡不着觉的鬼故事。”灵洁的声音溶入在音乐中,象潮水一样微微地在人的心海上泛起了波浪。
“我是灵洁,我的家在一个很偏远的小镇上。小镇的名字叫做常乐,意思是让镇上的人们都能常常快乐。”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那音乐在此时高尖起来,播音室内渐渐地弥漫起一种寒气,很是诡异。每一个工作人员都绷紧着神经一边工作着一边凝神听着。大家知道灵洁的鬼故事就要开始。而何灵洁这个女子仍然淡淡的笑着,一点也不害怕,纤细的腰板得很直,一动不动。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是灵洁进入状态下的坐姿,将会一直维持到节目结束。
“这是一个很古老的小镇。在一百多年前,这小镇上只有一条街,街名叫做:大路铺。街道两旁的房子都是土木结构,也就是说墙体都是用泥砖砌成,而里面的阁楼横梁都是用木板木头给搭成的。这条街就象一个旧社会的缩影一样,那里有盐铺,有妓院,有祠堂,有市场,有学堂等等,每隔三天就是一个圩日,方圆几十里的人们都会来赶圩,可以想象当时大路铺是多么的热闹了。可是随着时光的过去,那时的人那时的光景早就不在了,许多房子都很老很破旧,都变成了灰压压的一片了。唯有那一条用大青石铺成的街道在一百多年后仍然如旧,风雨不变,每一块大青石上都记载着自己的历史故事。我的家,就是在这一条古老的街上。”灵洁的声音回荡在时光的隧道中,她的脸有一点透明,神情也有一点晃忽。
“越古老的地方,故事越多,当然,鬼的故事也很多。”灵洁说道。说到此时,她的笑容多了一点,苍白的小脸上多了一种奇异的兴奋,但细看,她有一只手紧握成拳。
“我家以前是一个盐铺,所以一直以来,家里都是咸渍潮湿。房子很旧,也极为阴暗。隔壁以前是个妓院,那里的房间很多,听说生意曾经非常好。再过的隔壁,似乎没有任何说法。在我的记忆里这房子就不曾有人住过,每一次经过那房子,都感觉到在那一堵灰墙那一扇薄薄的木门和那一扇紧闭的窗子后面似乎隔绝着另一个幽暗阴寒的世界,总觉得似有一双诡异的眼睛在凶狠地盯着我一样,那一种感觉象一把刀一样割在皮肤上有一点刺痛。”灵洁停了一下。
“老人们说:你们这些小孩子别去碰那房子。里面的东西可凶得很哩。这一句话总让小小年纪的我心里直冒寒气。到底里面有什么东西?就隔了一间房子,离我家那么近。会不会越墙而过?”灵洁停了一下,音乐又开始响了起来,这音乐嘶嘶拉拉的有一点暗哑,竟然有一点象乡下丧葬时那些师父吹的号子声。
“听说这房子里住过的人都离奇地死去了。真正的主人早就搬离这个小镇了。由于一直就找不到人买这房子,只得托人帮看管或出租。有一天我就听邻居说那屋子里面就闹鬼,而且是无比凶猛的厉鬼。”没有了音乐,播音室里只是回荡着灵洁那空灵的声音,空灵,不沾上一点点情绪。
“原来十年前有一家人来承租,据说这一家人刚住进来的第一晚,突然间这房子就停电了,那个男人就点着了油灯,突然间他的老婆在身后神经质一样的发疯地尖叫起来:有个女人,有个女人,在那里,在那里!男人回头看向自己的老婆,发现自己老婆两眼失神,脸色无比苍白,手不停地发抖着指向阁楼上面的楼梯口处。但是他却什么也没看到。瞬间,这男人的心里有一点发毛。男人怒声朝老婆吼道:他妈的,乱叫叫什么!再叫我就打你。可他的老婆毫不理睬,眼睛瞪得更大,更加揭撕底里地叫着:下来了,那个女人滑下来了。外面的月光凄清地流淌在这屋子的天井里。这房子里忽然间无端地灌起风来,男人手中的灯火摇曳着欲灭不灭的。在前厅的睡着的小孩子突然间‘哇’声大哭了起来,小手小脚在床上不停地挣扎拍打着,那哭声一声高过一声。他妈的,莫非这屋子有什么邪门不成?男人暗想,而他的老婆躲到墙角缩成一团,在昏黄的灯光下她的脸色象纸一样苍白,表情无限恐怖,嘴里大声尖叫着:来了,来了,在你身边。这男人手一抖,那油灯的灯芯火焰突然间变成了幽幽的蓝色,男人觉得脖子上有凉气掠过,他回头一看,有一个头带黑半笠,黑发长长披垂着,身穿鲜红衣服的人就站在自己旁边,正缓缓地向他转过身来。男人手上的油灯‘啪’声跌落在地下,微弱的月光下,屋子里一只干枯的有着很长的黑色指甲的手正缓缓地伸向这男人的脖子。男人不久后就倒地不起。屋子里的小孩突然间停止了哭泣。跟着女人开始大声地尖声地呼救。邻里惊闻都赶了过来,看到那男人躺在地上,脖子上有一道青黑的勒痕。男人过了不久就醒了过来,但脸色无比铁青。尔后男人开始闷声不响,他的老婆拼命让老公搬走,可是这男人并没有听,只是一个劲儿盯着自己的老婆看着。他的老婆没法子,就带着孩子去找人宿,没二天那男人就死去了。留下的孤儿寡母最后也抱恨离去。离去前那女人依然惊吓不已说道:那是鬼,是鬼,你们都知道的,对不对?那恨恨地声音似乎在谴责着所有知情的人。”
“有一年年关很丑,小镇方圆百里都大旱,许多地方都缺水。那屋子有一个很古老的水井,井里的水一直都没有干涸。于是那看管这房子的人就好心打开这屋子的门,让邻里进去挑水。”
“有一天中午时分,外面酷热无比。有一个年青人就挑着担子进去挑水。他一走进去就觉得这房子很压郁,阴森森的。他的心突然萌生一种不安的感觉,潜意识地告诉他自己会有一些什么事发生。关于这屋子的传说他没少听过十遍。浑身的寒毛开始竖了起来。外面强猛的阳光竟然没有分毫的照射进这屋子来。整间屋子里就唯有那口井的地方是阳光灿烂的。他走到阁楼的转角处,那里有一个房间,里面很黑,什么也看得不太清楚。整间屋子都很安静,突然间他听到那房间里传来‘滴嗒,滴嗒’声响。又不是下雨天,怎么有滴水的声音呢?他发现通往天井处的门口竟然象被大风吹着一样‘砰’声的关了起来。前面的大门也一样虚掩上了。他往屋子外面退去。奇怪的是,那‘滴嗒’的滴水声越来越清楚了,仿佛就在他的耳边响着。屋子很暗很暗,就象晚上六七点一样,他只有透过那木门的门缝处看到透漏进来的微弱的阳光。怎么走不近大门?年青人心里又惊又急。他发现自己正在那黑暗的房间的门口处打转着。他似乎发现房间里有什么动静,于是努力地瞪大眼睛,他似乎看到这房间地上有一淌水,而且还带着浓浓的血腥味。年轻人开始头皮发麻,他忍不住屏住了呼吸,手脚也控制不住地发抖,心跳无比剧烈。”灵洁的声音停顿了下来。演播室里,就静得落针可闻。
“就在心脏快要负荷不了时,他强逼自己抬起头望向阁楼。因为他一直感觉到那阁楼上有一个人在那里站着,一直在盯着自己看着。那阁楼的木楼板因为年代久了,被虫蛀,有一些地方就有很大的缝或洞。突然间他的瞳孔急剧地收缩起来,在那楼板的洞口处,竟然有一角鲜红色的布正缓缓地向下垂,这衣角上滴着血,一滴滴地往下滴。旁边的楼板间缝处竟然还有一绺绺长长的黑发,亦缓缓地向下垂。那‘滴嗒’声一直响着,带着浓浓的死寂味道。灰黑色的楼板在这时开始缓缓渗出了血水。年轻人浑身发冷,腿象被灌了铅一样沉重,难以移动半步,身上冷汗直湿透背心。要见鬼了,要见鬼了,他的心里暗暗想道。上下的牙关碰撞得卡卡作响。紧接着,木楼梯开始‘吱喳吱喳’直响,一个身穿鲜红色长衣的人,头上带着一顶黑色的斗笠,从上面滑下来,迎着面传来一阵阴风。那黑黑的房间里,那带着斗笠,穿鲜红色的女子正静静地站着,那张脸正朝着他缓缓地转过来,一双诡异的象黑洞一样的双眼,眼角边垂着二行血痕。一只手向他的脖子伸了过来,那手指甲又黑又长,接着他就晕了过去。再醒来时,发现自己就在屋子里的水井旁,太阳光毫不留情地对他进行烧烤着。被抬回到家后,他大病了半年才好起来。”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去挑水了。但这屋子的门有时候会自动打开。就算锁上了,没二三天,这锁就自动地腐坏了。到了后来,有一些老人和小孩常看到这红衣女人竟然在大白天时也出现了,每一天在早晨八点左右,下午四点左右就出现。而一入夜屋子里会发出吱吱喳喳的走楼梯的响声,来来回回不停地响着。”
“后来,有人说这实在是闹得太凶了,于邻里都不好。于是有人自靠奋勇,准备好黑狗血,就在屋子里守着。当红衣女人又在楼梯上滑下时,就用黑狗血对着泼上去。从那以后红衣女人再也不出现了。但是那间屋子依然没有人敢住。大门和窗子依然紧闭着。锁再也没有坏过了。一直那么多年,一直到现在。”灵洁终于轻轻地呼了一口气。轻轻地咽了一下口水。其它工作人员依然无声无息。做这一个节目总是让他们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却说不出为什么。
“今天的故事讲完了。这是下午四点灵异鬼故事的第一辑:隔壁家的红衣女鬼。红楼梦里有一句话说得好:假作真是真亦假。灵洁说的只是故事。听过了,就请忘记吧。不必要放在心上。当然灵洁会期待着与你们相聚在明天的下午四点灵异鬼故事。听众朋友们,再见。”灵洁轻轻地挂上了唛筒,紧眠着双唇。此时有一个助理端上了一杯热茶递给了她。慢慢地喝了一口,灵洁这才舒缓过来。
第二章意外的奖励
更衣室里很安静,只得何灵洁一个人。静静地换好了衣服,走到储物间,何灵洁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很尖锐的声音说道:“你的故事,越说越不好听。我很不满。”
何灵洁扯了一下嘴角,冷笑地说道:“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从小到大,你折磨我还不够么?我这是犯了什么罪孽了,让我遇上你。”
那尖锐的声音不满地说道:“你又来了。我这不是一直保护你吗?要不然你吓都吓死了。”
“你就是欺骗了年少胆小的我。要不是我打开那个盒子,你能出来么?”何灵洁没好气地说道。
“我发现你越长大越不可爱了,不就是让你说说故事让我听听吗?就这么大的怒气,难怪一把年纪了,也无人问津。”
何灵洁翻翻白眼,嘴里说道:“你就没有一点新鲜的拿出来说说吗。你明知我一点也不喜欢去说这些故事,却一直逼着我去说。而且你还夸张地把我弄来做这个节目,完全不顾我的意愿。同时有你的存在,我能安心的去谈恋爱吗?我不想一点**都没有。”
那尖锐的声音说道:“我看着你长大,你还有啥**可说了。我就是爱听听你的声音从那收录机里传出来,不时有一点音乐,很有意境。可惜你说得并不生动,就象是读书一样的。这是败笔。”
何灵洁嘟嘟嘴巴,不再出声。收拾好东西,她走出了更衣室。看到有两个女工作人员正站在储物间的门口,一脸的惊恐望着自己。何灵洁只是点点头,就在她们身边经过。
这时候何灵洁还是一身米白色的休闲打扮,怎么看都象一个乖乖的邻家女子,充满了惹人怜爱的气质。
“何小姐,老板找你过去。”何灵洁的手机响了。竟然是老板的秘书阿丽打过来的。
“呃,老板有什么事找我?阿丽姐你知道吗?”何灵洁有一点奇怪,小心地向秘书打听。
“不清楚。老板一脸笑容。相信是好事。”阿丽轻快地说完,挂上电话。
何灵洁耸了耸肩,向老板的办公室走去。
这是她第三次走进这办公室。老板是一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但保养得很不错,穿着随意却不普通的他一眼看下去就象三十岁左右,个子并不高,颇有一点中年发福。皮肤很白,估计平时很少出去做户外运动,笑容非常亲切,一双眼睛很大很和善,但偶尔也流露出象狐狸一般狡猾的精明。
这个办公室并不是很大,老板正坐在大班桌后,拿着一份文件微笑地看着。除了电脑以及其它的办公用品,大班桌上还摆着一盘富贵竹。他的后面是两个很大的红木书柜,放着很多书,一本本厚厚实实的。何灵洁怀疑,这老板是否真的把这些书全都看完了,或者只是放在这里作一个摆设,以显示他的文学修养水平?毕竟然做电台这类的经营,是属于文化产业的一部分。书柜的一边还摆着一颗发财树。对了,办公室的门口正对着是一个巨大的鱼缸,里面有许多鱼在自由地欢快地游来游去。米白色的窗帘被拉开了,露出外面的一角天空以及相隔不远的建筑群。窗子下面是一套黑色的真皮沙发。
“啊,灵洁来啦。坐坐。想喝点什么呢?”这位老板放下手中的文件,对何灵洁亲切地说。一时间让何灵洁有一点不能接受,这老板也太好了吧。
“谢谢老板,不知老板有什么事找我?”何灵洁不自然地在离大班桌比较远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并问道。
“灵洁,我叫你来,是为了好好地感谢你啊。你做的节目,目前是台里收听率最高的节目啊。你说吧,想要什么奖励?”老板高兴地说道。
何灵洁一愣,自己做的节目竟然是收听率最高的?见鬼了,这个城市里的人未免太无聊了吧。何灵洁暗想。
“灵洁?你说说看,想要什么奖励?假期还是奖金?”老板见何灵洁没说话,以为她不敢开口。
何灵洁回过神来,白素的小脸上挂着欲脸有止的表情,却万分的惹人怜爱,让这老板不由得呆了一下。
“老板,我可不可以两样都要?”何灵洁小声地问道。
老板闻言,看着眼前这娇小的女子,不由得大声笑了起来道:“好,这样吧,折个中,假期不要太长,分开来休假。因为节目离不开你。然后就一部分奖金。灵洁,好好做节目,有什么困难,可能直接来找我。这是我的名片,你要收好。”
何灵洁有一点受宠若惊,站起来,双手接过老板递过的名片,然后绽出弱弱的笑容怯怯地说道:“那就谢谢老板了。没事我先出去了。”
老板点点头,望着何灵洁那淡雅的身子转身离去,消失在视线内,内心有一点纳闷,这女子也够奇怪了,自己找上来说要做这个节目,那时候的她看起来无比的豪气直爽,怎么没多久,这个女子就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看似很胆小的样子,却又去主持着这一个比较敏感的节目。这女人啊,真是难懂啊!
何灵洁走在公司的走道上,经过的同事有许多不时用着怪异的眼神瞪着她,并下意识地回避着她。
那尖细的声音又在她耳边响起了,有一点内疚说道:“看来这里的人又开始避开你了,都是我的错。”
何灵洁眠了眠嘴唇,什么也不说。意外的奖励,并没有带给她什么喜悦。做完节目,她最渴望的就是回家。是的,回自己那温暖的小屋。
第三章令狐辰明的通心术
清秀山的最高峰落日崖上,有一名脸如寇玉的青年男子,正紧闭双目,身子如不老松一样一动不动地盘坐着。山风习习,天边的太阳西沉,满天的红霞,如红色鲤鱼的鳞片一样,云层间缝微微泛着刺眼的金光。
这名青年男子的内心并不如表现那么平静。他没有忘记自己的师父在临走前对他说的话:“去寻找那个女孩吧。有一些事,早已是命中注定了。”
是么?有一些事,真的是早已注定了吗?这满天的红霞一如当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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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令狐辰明,是一名孤儿。八岁那一年他以为自己要死了,因为他生病了,连日的昏倒后再醒来,他看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房间的床上,床边正坐着一名脸带笑容的和善老人。这老人后来就成了他的师父。最后还带着他来到了清秀山的最高峰落日崖住了下来。
令狐辰明十岁那一年,师父对他说:“辰明,师父今天传你一种神通,这是我们宗派里流传了几千年的一种神念秘术,名字叫做通心术。”
令狐辰明好奇地问:“通心术?有什么用处?”
“第一次使用通心术的人,通常能找到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同时可以感应到对方的一切事情。尔后通心术可以控制别人的心神,可以读到别人的想法等等。”
令狐辰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坐在落日崖前,他默背着师父教给他的口决,开始修练起通心术来。
眼观鼻,鼻观心,凝神闭目,思绪自如。。。。。。
令狐辰明缓缓地闭上了双眼,他觉得自己就象坐在一叶轻舟上,飘飘摇摇地穿过了茫茫的雾海,去到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
那是一个很僻的小镇,小镇上有一条铺着大青石的街道。那一条街的房子很灰很暗,整条街好象有一层薄薄的黑气在笼罩着。有一个身穿着米花色裙子的小女孩正底着头走在这青石路上,瘦小的背影显得很孤独。细细一看,这小女孩的身子还在微微发抖。
令狐辰明好象能感觉到小女孩的恐惧和无助。她的脚步是那样的沉重,象是不愿意往前迈步。这时候,有几个同龄的小男孩跑到她的身边,扯着她的短短头发,拧着她的白嫩胳膊。小女孩没有任何的反抗,她的双眼直直地望着前方。内心传来的恐惧和害怕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令狐晨明感觉得有一双邪恶地眼睛在盯着这小女孩。莫非她害怕的就是这个?可是男孩找不到那双眼睛在具体在哪里,只知道就在小女孩的身边,或者就是这一排灰幢幢的某一间屋子里。
因为害怕而没有感觉到痛疼,小女孩惊慌失措地扯着一个拧着她的胳膊的小男孩,象得到一些依凭一样,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来。拉拉扯扯中,这几个小孩子走出了这一条青石铺成的街道。

令狐晨明仿佛听到了小女孩内心的叹息,她的心情似乎因为走出了这街道而变得平和。
接着令狐晨明突然间感觉到灰蒙蒙的一片,就象电影在切换着画面一样,男孩看到了一条碧水河,河水很清很深。
河的对岸有很绿的草地,有几只大水牛在那里低着头吃草。过去就是村庄,就是田野了。天色突然有一点暗淡下来,有乌黑的云朵遮住了西斜的太阳,除此之外,整个天空涌现了鱼鳞一样的红色云层,云层间缝微微泛着刺眼的金光。
“你们看啊,疯子又来了,神经病又来了。”在河边早就有一群小男孩小女孩,其中有几个顽皮的小男孩开始丢起小石头。
在那一边,剪着短发的穿着米花色的小女孩又慢慢地走过来了。她的脸是那样的苍白,那瘦小的身子看起来总是那么孤单。石子打到她的身上,她只是抬起手臂微微护住自己身上的要害。似乎她对这一切早就习惯早就麻木了。
“何灵洁,我们都不喜欢你,你这个疯子。我们都不和你玩,你走开,你走开。”有个穿红衫的小女孩在尖声地说道。
原来她叫何灵洁,令狐辰明心想。
何灵洁的心情没有任何地波动,依然缓缓地走着,她越过那群小朋友,走到离他们远远的地方去坐下来。
河里水流喘急,不时发出哗啦啦的声音。何灵洁低着头,似乎觉得这样沐浴在柔柔的风里非常惬意。她要等一个人,奶奶说让她一定要在河边等着。
突然间,何灵洁觉得心里非常不安。似乎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河里的水好象静止了不再流动,那哗啦的水声也听不到了。太安静了,她甚至听不到那群小朋友的说话声和叫骂声。
眼角余光中,她看到那一边的水里有一道青色的影子,就象一条巨大的蛇一样葡伏着,悄然地爬上岸边,然后缓缓地站了起来。何灵洁也缓缓地抬起头,看到那青色的影子,竟然是一个浑身**的,身穿青衣青裤的人,湿湿的长发贴在脸上遮过了半张脸,皮肤因为泡水过久而变得死白。这是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望向何灵洁,黑洞洞的眼神无比诡异,他还对何灵洁笑了一笑。这个男人一边望着何灵洁,一边伸出那如枯骨般的手捏向刚才骂何灵洁的穿红裙的小女孩的脖子。那一群小孩子晃若不见,劲自在戏笑着。
何灵洁此时的心跳如鼓雷,内心在不停地呐喊着:不要啊,快走开啊。可是她说不出任何话来。
那男人的脸上还是挂着那诡异的笑,眼睛一直盯着何灵洁。那只手已经碰到了穿红裙小女孩的脖子上了。
“不要啊!”何灵洁猛地站了起来,手里擅抖地指向梁小芹大声地尖叫起来:“拉住梁小芹啊,有人要拖她下水。”
听到何灵洁的话,所有的小朋友都一愣。穿红裙的小女孩发出一声闷响,不受控制地站了起来,她的脸上露出了惊骇的表情,双手不停地捂着自己的脖子却说不出任何话来。那穿着青衣青裤的男人正拖着这女孩,慢慢地往河里走去。
“梁小芹,你怎么这个模样啊,要去哪?”旁边的男孩子开始觉得心里发毛,害怕地问道。那何灵洁从来都是怪怪的,怎么这梁小芹今天也怪怪的了。
梁小芹被越拖越近河边了。何灵洁还要叫着:“不要啊,拉住梁小芹啊。你们要救救她啊。”
不管是不是因为何灵洁的呼声,那群小男孩全都壮起胆一哄而上地拉住梁小芹的手。而那青衣青裤的**的人终于悻悻然地松开手,缓缓地退回河里,潜入水底了,在潜入水底前还望着何灵洁笑着。
梁小芹终于能顺畅地呼吸了,她“哇”声大哭了起来,立即闹着要回家。所有的小朋友都想起了刚才何灵洁的叫声,以及那诡异的现象,他们真的感觉到有一股力道在拖着梁小芹,是以个个都脸色变白,不敢多留,和梁小芹一起回家去了。
河水又开始哗啦啦地流动了。这河两边更加的安静了。只是连一个路过的人都没有。除了那还坐在河边的何灵洁。
他们都走了,但她不能走,因为她要等一个人。何灵洁觉得心里很空很空,不知道刚刚爬下水底的青衣青裤的人会不会又上岸来捉她呢?她按捺住自己不安的心,缩缩身子,尽量离河岸远点。
令狐辰明能感应何灵洁的心情,他的心不由得升起了阵阵怜惜。不要怕,他们伤害不了你的。令狐辰明在心里轻轻地对小女孩说。
突然间,何灵洁抬起头望向天空,那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有一点兴奋。她听到了有一个声音在安慰自己。那声音好遥远好遥远。接着何灵洁苍白的小脸上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她轻声地自语道:“奶奶,你没有骗灵洁。灵洁听到了一个声音。真的听到了一个声音,说让我不害怕。我要等的,是那个人吗?”
那笑容还带着一些怯意,就象风中摇曳着的小白花一样。令狐辰明觉得这小女孩很好看。突然间,他又感到了小女孩内心传来的惧意。
何灵洁突然敛去脸上的笑容,她的双目不由自主地聚焦在河的中央。那里竟然出现了一簇簇火红火红的美人蕉,好美好高大的美人蕉啊。可是这些花怎么就突然间出现在何中央呢?刚才还没有见到。何灵洁露出了痴迷的表情。
令狐辰明猛地感觉到不妙,他内心不由得呐喊道:那都是假的,不要看。何灵洁对男孩的呐喊又一次感应到了。她挣扎地想移开自己的眼光。可是很快,她又控制不住自己了。
“来嘛,小妹妹过来一起等人。过来吧。你看这花多美。”有一个妖魅异常的声音响起,那一簇簇火红火红的美人蕉后面突然出现了一个脑袋,这脑袋上黑色的留海很平整地遮住了多半张脸,只露出一张血红的唇。
“你是谁?为什么在水里有花?”何灵洁缓缓地站起来,并一步步地向河边走过去。
“我是一个死了的人。死了后我就住在水里。”那声音带有一点凄凉在何灵洁的耳边响起。
突然间何灵洁眼里缓缓地流下了两行泪,喃喃地说道:“你死了?”
“是的,我死了。那个男人说他喜欢美人蕉。我让我等他,所以我就种了美人蕉。”
何灵洁仍旧向前走去,泪水依然止不住地流着。“花是好美。可是长在水中央。”
“我住在河中央,所以花也只能在河中央。”那女人的声音依然很凄凉。
“花真的好美好高。”何灵洁的手不停地发抖,她快走到河边了。
“我太寂寞了,所以种了美人蕉。美人蕉不停地长,我等了多久,美人蕉也长了多久。”那声音竟然变得有一点哀怨了。
“你寂寞了?什么是寂寞?”何灵洁泪眼迷茫。她好害怕啊,她不能控制自己地向前走去。谁能拉她一把啊?何灵洁的内心不停地呼求着。
感到很愤怒,他想拉住小女孩,可是他拉不到。只得在内心不停地叫道:停下来,那是水鬼;停下来,那是水鬼。
“寂寞?寂寞是一种很悲伤的孤独。等待太苦了,我很孤独,只有花陪我,花不会食言。你喜欢花,也陪着我好吗?和我一起等他。”那声音飘飘忽忽的,包围着何灵洁。
“可是你死了,你是鬼了。”何灵洁依然流着泪,她觉得那巨大的美人蕉正伸展出那碧绿的大叶子慢慢地把她包围住。
“我是鬼,一只孤独的水鬼。”何灵洁最后听到了“咯咯”的笑声。她已经走进了河里了,裙子在河面上铺成了一圈,就象一朵飘零的小白花。一瞬间,河水里起了一个漩窝把她卷了进去。闭上眼前,何灵洁看到了一张白色的哀伤的脸,看到了一个等待的美好的身影,所有的一切都象在黎明前出现,似隐似明。
她也快要死了么,那一个安慰她的人呢,她好想见见他,好想好想。。。
第四章圆圆的消息
“不!”令狐辰明控制不住地叫了起来。他猛地睁开眼,看到师父正站在自己身后。不由得颤声地叫了一声:“师父。”
师父轻轻地点点头,坐在他的身边慈爱的抚摸了一下令狐辰明的脑袋,问道:“看到啦?”
令狐辰明点点头,他知道那女孩子好危险。
“她叫何灵洁,她所在的那个小镇上似乎鬼影幢幢。而且她能看得到。”令狐辰明有一点惊慌地说道。
师父听了默然不语。说道:“辰明,她是你今后要守护的人。”
何灵洁是自己今后要守护的人?
那一个象朵小白花的女孩?
十岁的令狐辰明揪紧了心,她被带到了河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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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公司回到家,要花半个小时坐公共汽车。何灵洁喜欢挤到人群里,因为在人群里,她感觉到了无尽的生的气息。每每此时,她的脸都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回到了公寓里,何灵洁亮起灯。厅里很简单明了:沙发,电视,冰箱,吃饭的桌子。
“今晚做印度草饼。”何灵洁随意地说道。做点心是她的爱好。也只有在做点心时,她才不会想任何事。
那尖尖的声音响了起来:“别说了,我吃不到。”
何灵洁微微地笑了笑,不答话。手中劲自揉着面,加着糖,放着鸡蛋。
那尖尖的声音悻悻地说道:“我陪伴了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怎么也不想个办法让我享受一下?”
何灵洁闻言,手微微一停顿,“你能享受什么?告诉我?吃的,喝的,玩的。”
“你明知我吃喝不了。就玩的了。我的要求简单,明天你再想个故事说来让我高兴高兴。”尖尖的声音很不满。似乎对于吃不到何灵洁做的点心而不开心。
“今天我说了,你并不开心。”何灵洁继续弄着手中的面。
“因为你说得一点也不好。听了没劲。”尖尖的声音说道。
“我的老板都没有说我。要不然你来说。我让你附身。”何灵洁很干脆地说道。
“呸呸,小孩子不要随意说什么附身。你以为你现在就安全了吗?想想以前我们总给赶走的日子。”尖尖的声音连忙压低音量说道。
“是哦,我们在这里住了二个月,竟然没有房东来让我们走。”何灵洁站直身子想了一下,突然间她瞪圆了眼睛大声说道:“什么?你的意思是说这幢房子里也有那些东西?”
“当然有了。刚刚在电梯里就有一个,在低着头。似乎也看不到你。”尖尖的声音小声地回答。
“唉,这是命么?”何灵洁无奈地说道。“明天的故事,我仍然没有想好。”
那尖尖的声音不再响起了。其实如果有人在一旁,会看到从头到尾只得何灵洁在自言自语。
“叮玲玲叮玲玲”电话玲响了。何灵洁一看,竟然是圆圆打来的。一缕笑意爬上了她的脸上,显得无比娇美。
圆圆说很想念她,计划在有假期的时候,出来看望一下她。这倒是一个让何灵洁非常开心的事情。圆圆是她唯一的朋友。也是并没有因为她的异类而看不起或害怕她的人。
“那小姑娘来看你呀,看你高兴的样子。”尖尖的声音响起。
何灵洁重重地点点头。一脸的笑容。
“唉,可怜的孩子,这一点事就可以让你这么开心。不过那小姑娘身上有一样东西可以避邪,你在她身边倒也安全。她过来,我也欢迎。”尖尖的声音接着响起。俨然自己也是一个主人一样。
但何灵洁并没有去理会,任这声音一直自言自语。她的生命中,最期盼的两个人,一个是圆圆,她的好朋友;一个是奶奶说的那个人。那个自从只闻声不见影的小樱红出来后,她就再也感应不到的人。但她心里依然偷偷地期盼着他的出现,她相信奶奶的话,他会出现的。
吃过了晚餐,洗漱了一翻,何灵洁就躺在床上想着明天的节目。思绪悠悠,何灵洁缓缓地合上了双眼。
第五章何灵洁的梦(1)
吃过了晚餐,洗濑了一翻,何灵洁就躺在床上想着明天的节目。思绪悠悠,何灵洁缓缓地合上了双眼。
那一年,她才八岁,听到了那一个最温暖的声音,似乎是一个男孩子的声音,在告诉她别害怕。可是她还是走进了水中了。她的身子不由控制地一步步地走进了水中。
水很凉冷。她被旋窝卷进了河的中央,那美人蕉早就不见了。河里似乎有一只手在揪着她的脚,她越是挣扎就越揪得紧。而在她的耳边,依然响着“咯咯”的笑声。没办法呼吸了,在水底,她睁着眼睛,看到那远远处那穿着青衣青裤的男子,正弯着腰,诡异地望着她,而那素白着脸的女子的全都露了出来,竟然一点表情也没有,很丑很难看。而那边有一个桥洞,很黑很长的桥洞,就象一条巨大无比的蟒蛇张开着血喷大口在吞吐着河水。
奶奶,灵洁就要死了么?或者这样死了也好,不用再害怕了。。。何灵洁最后想着,她很想哭,可是哭不出。
河岸上,一名高大的银发老婆婆正与几名年轻人一起赶到。老婆婆高声大呼着:“灵洁!灵洁!”
那几名年轻人纷纷跃入了河里,潜入了水底。看到了小女孩的身子就如被石头拌沉了的浮萍,在水底不停地转着。
“幸好来得早一点,再迟一点,灵洁就被水冲进了那个巨大的桥洞下去了。”把何灵洁救起来的那名年轻人说道。
老婆婆双眼含泪地望着自己昏睡过去的孙女,灵洁,她可怜的孩子。她该如何去保护她让她健康平安地成长呢?
小灵洁终于醒过来了,她怯怯地睁开眼,发现自己就躺在家里的床上,自己没有死么?
奶奶正慈祥地望着她,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还有一点点阳光照了进来,那可怕的河水,那可怕的男人可怕的脸都不在了。这一切都是真的,自己还活着。此时何灵洁不由得“哇”声大哭了起来。“奶奶,灵洁好怕啊。那个男人要掐着梁小芹的脖子,那只女人要我去陪她。以为再也见不到奶奶了。”
灵洁的奶奶搂着哭泣的孙女,心痛极了。“不怕了,奶奶在,以后来会见到这些事了。”
灵洁在奶奶的安慰下哀哀地哭着,似要把所有的害怕都哭出来。过了许久,灵洁对奶奶说道:“我听到有声音在对我说话,叫我不要害怕。奶奶,这是灵洁要等的人吗?”
奶奶抚摸的灵洁的脑袋,有一点惊喜地说道:“灵洁听到有人这样说吗?”
灵洁点点头,那个声音,她永远都记得。除了奶奶,没有人这样跟她说过话了。
奶奶点点头说道:“灵洁,奶奶一定会让你平安地找到那个人的。”
灵洁的房间有一个小小的窗子,窗子上面放着一个布满灰尘的黑色的小箱子,有一点象梳妆箱。灵洁懂事起就见到这个箱子,一直没有人动过。这时候奶奶直了过去,把那箱子拿了过来。
“灵洁,奶奶送你一个箱子。当以后小灵洁长大了做嫁妆用。这是奶奶的奶奶留下来的。”奶奶把箱子上的灰尘都拍打干静,轻轻地抚着这只箱子。在她的记忆中,她的奶奶一位白发灵女是这样说的:“这只箱子是一个神奇的存在。”
小灵洁用手轻轻地碰触这只箱子,她隐约听到有一个声音在哭泣着,哭得很悲伤。心一慌就把手缩了回来。
“灵洁别怕。记住奶奶的话,以后不要对别人说你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如果你是一个平凡的孩子那就好了。。。”奶奶说着说着,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哀伤。
听了奶奶的话,灵洁就鼓起勇气用手按在那个箱子上。这一回,她听不到箱子里的那个哭声了。
那一夜,下了好大的雨。外面打起很大的雷。灵洁一点也睡不着。她看着放在离她不远处的桌子上的箱子,想着那悲伤的哭泣声。突然间,一道闪电掠过。灵洁突然间看到外面的芭蕉树下,站着一个人,看不清是男人还是女人,衣服很长很长,头发也很长很长。全都淋得湿沥沥的。她猛地一跃而起,两眼死死地瞪着窗外,闪电不停地擦出火花,那个人还是静静地站着一动也不动。
“奶奶!”灵洁惊恐地叫着,奶奶立即走了进来,抱住了她不停地颤抖的身子。“芭蕉树下,有人。”
“别怕别怕。”奶奶叹息了一声,走过去把窗关上了。灵洁在奶奶的怀里渐渐地睡着了。
半夜,雨依然很大。灵洁又醒了过来。她感觉到有人靠近了她的窗边。就象是芭蕉树下的那个人。窗子“喳喳”作响,仿佛就有人在推着窗子,想破窗而出。灵洁坐了起来,瑟瑟发抖地缩在床的一角。泪水悄悄地滑下。她好害怕,真的好害怕。
突然间,她又听到了那箱子传来了声音,依然是那悲伤的哭声,很悲伤的哭声。。。
第六章何灵洁的梦2
这哭声越来越大声了。何灵洁双手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脑袋,掩住自己的耳朵,却依然听到这凄凉的哭声。
一阵阴风猛地吹过,把窗帘子揭开了一角。外面远远处传来小孩子呱呱的哭声,并有一个凄厉的声音在风中呼唤着:“救命啊,谁能救救我的孩子啊!”
这声音断断续续,却丝丝入耳。何灵洁脸上挂着泪水,身体却慢慢地向窗子旁边走去。雨还在下着,芭蕉树下的那个人不见了。何灵洁刹白着脸,歇力不去理会那箱子里的哭声,她想看看,半夜三晚了,是谁在风里雨里叫救命。
那呼唤声时远时近,渐渐的,就象在窗子外面,隔着一层窗帘布叫唤着。这是一个女子的凄厉的呼救声,怎么没有人理呢?是不是被芭蕉树下的人伤害了这女人的小孩?
突然间,箱子里传出一个奇异的尖叫声:“你这小孩,不可以揭开窗帘。快回来。”
可是何灵洁赤着脚,踩在了凳子上,轻轻地扯开了窗帘布。何灵洁瞪大了眼睛望向窗外,芭蕉树下的人又出现了。只是那个人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在风雨里,有一个黑衣白裳的长发女人,头上包着一块白布,遮住了脸蛋,怀里好象抱着一个小孩从远远处跑了过来。她一路走过,雨湿的地上就留下一路的血水。那呼声越来越近。
那血,是谁流的?何灵洁打了一个寒颤。她开始听到了孩子的啼哭声,由响亮渐渐地变弱,突然间她好象走过了一个布置鲜艳的房间,看到一张粉红色的床,上面盖铺着一张艳红色的被子。床上似乎躺着一个人,不停地痛苦着惨叫着呻呤着。床脚处放着两个盘子,有一个老妈子在不停地拧着毛巾,那盘子里全是红红的血水。“啊,不要啊。我要死了,我受不了了。。。”
这是产房?一声声的惨叫,让何灵洁一步步地向房门外退出去。她心跳如雷,双目里满眼都是那血红色的潮浪带着无尽的死气,向她汹涌而来。怕么,是的,她怕得要死。天天都怕,让她除了流泪,就不懂得有别的动作了。只有木然地看着,只有后退。
“别走,孩子。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一双沾满了艳血的手伸向何灵洁。
何灵洁努力地向后躲去,她努力地想看清楚这一双血手的主人,猛地,她发现自己并不是在那个鲜艳的房间里,而是在自己的那个小房间里,自己还靠在窗边,箱子里还发出呜呜的哭声,外面芭蕉树下还有一个人,似在缓缓地向着她转过身来。而在窗边,在窗边,竟然是那个头蒙着白布的黑衣女人,怀里似抱着小孩,她的头低着象是望着小孩,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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