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梦井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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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梦井第三十一章
延强的猪栏在他家的东对面,猪屋子则连着他们家那个带有用泥土和麦货(打麦子时压扁破了的麦杆)制成的院墙的小榆树林。他们三人刚转过院角,扑楞突然飞出了一只黑母鸡,吓了他们一跳!
‘娘的,是那个小子!‘漳沅大呵一声。
延华一歪扁脑袋,看到那是咯咯地扑打着翅膀跑去的黑母鸡正是他家的,他嘿嘿一笑。
‘没什么,准是吊泽棒槌操鸡腚眼子呢!‘
‘泽棒槌快出来!‘延强亦喊了一声。‘小丫丫上沾了臭鸡屎,看娘不用剪子给你铰了去!‘
他的话声未落,他们就听得哈哈一声笑,接着又黑又瘦的米数高的延泽从院子里的柴堆站了起来。然后他一抬腿骑到了墙头上,一下子跳到了路上。
‘你小子真操鸡腚眼子?‘漳沅笑着说。
‘那么小,还放开小丫丫?听这两棒槌胡比裂裂啥?我看到你们进了胡同,想吓你们一跳!‘
‘谁知不道你泽棒槌!‘延华笑着说。‘那只黑母鸡都让你操得不下蛋了!‘
‘放狗屁!‘他说了一句,就跑进了家里。
他家共有三间正北房,西一间是商四十八住的地方,中间是延华们的姐姐商燕子住,东面一间则是建中夫妇领着延泽住。东偏房是伙房。西边两小间偏房是延强弟兄两个住和放粮食用的。南偏房是两间没有门牛棚___那时的贼也真是傻,他们家没有大门而且牛棚也没有门,可他的黄牛并没有人偷。当时的贼好像连钱也不怎么偷,只偷一个烧饭用的风箱和压麦子用的石碡碾什么一类的东西,不像现在的见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拿。前几天老家来人说村里一夜之间被偷了三户七头牛去。一户是坯墙院子,被掏了大洞进去的;一户的大铁门是用大铰钳剪烂进去的;最后一户更倒霉,当偷用吊车从院子向外吊牛时,主人听见了忙出来制止,可挨了几铁棍,在医院里住了十多天才得以醒来。就是城里的防盗门防盗窗也只是防正人君子噢,区区也只是想举个例子对照过贼与今贼之不同,望读者朋友见谅。好了,现在言归正传。在他家牛棚和西偏房之间的西南角上是一个小厕所。
他们进了院子后,看到他们的母亲李生和姐姐商燕子正在地上做被子,为商燕子在今年腊月出嫁之用。商燕子长得一个大黄脸不好看,可发育地却非常好。
当漳沅说明来意后,李生愉快地答应,而且商燕子对他一笑。
过了一会延华拿着化肥袋子和一把镰刀和漳沅走了。顺路喊上漳生,他们三人一块去挖野菜了。
他们三人绕到苇子湾北边时,却发现国中、国亮、国良等几个叫漳沅漳生爷爷辈的小孩子光着**正蹲在水边,不敢下水。
‘怎么今天?你们不是成天在水里泡着长大的吗?今天成旱鸭子了?‘漳生问。
国中冲他眨了眨眼说。‘冯刚老头说里面有水长虫!‘长虫就是蛇。
他们向水中心一看,冯刚老人老光着膀子用一块毛巾搓洗着,还时不时的用手打一下水面或在水里踢踢脚,口里吵呼着。
‘娘的,这不又一根水长虫!这里还有一根!那这又一根!‘原来冯刚怕他们进去把水搅混了。
‘这老小子,骗你们的!‘就是缺心眼的瘪头延华也看出了冯刚的鬼把戏。‘你们弄浑了水,他不好洗!‘
‘真是的,就是真有长虫还不敢下水,算什么柳家爷们!‘漳沅扫了他们一眼。‘娘们们都敢下水,快都滚回家去用镰刀子割了丫子去当娘们吧!‘
‘沅爷,你也真小看人了!你等着我给你捉条水长虫上来!‘国良豉着小眼说,然后一下子就扎进了水里。其他的那几个小子一看了领头的了,也跟着扑通扑通地跳了进去。
‘有水长虫!‘冯刚又喊。
‘我们专门捉长虫的!‘国良说完一个猛子下去了好远。

‘哥,得教训教训这个老东西!‘漳生说。‘骗骗我们没关系,竟他娘的骗我们的孙子!‘
‘咋不行!也让他知道知道厉害!‘
‘这太简单了!‘延华哈哈一笑。‘在水近边,有的是泥!‘
‘对,让他吃泥汤!‘
他们一人抠了一把泥,攥在手里,齐声大喊。
‘糟老头,是冯刚。骗小孩,烂裤裆!烂没了丫子,又烂蛋,一直烂到后脑勺上还不着边!‘
‘你们这些臭小子‘
没等他说完,他们把手中的泥扔向了他。在水里,他没处躲藏。而且那些小孩子们见他们敢打冯刚,也从水底抠出泥来丢他。冯刚一会儿又成泥猴子了。气急败坏的冯刚光着**就想向岸逮他们,可他们哈哈地笑着,一会的功夫就溜得无影无踪了。
‘娘的,这才叫痛快!‘漳生哈哈地笑着。
‘今回非把老冯刚气死不可!‘漳沅也说。‘谁让这老小子骗人!‘
‘若不然,我们捉条真长虫扔到他的床上!‘延华说。
‘你爷爷跟他老好着呢,他知道了还不捶死你!‘漳生看了他一眼。
‘他是他,我是我,跟他好的人我都得跟他好!‘延华白瞪了一眼。
‘你娘做花被子干啥用?‘漳沅问。
‘这还知不道!‘延华说。‘妮棒槌腊月十几就结婚了!‘
‘咋说结就要跟人结了?‘漳生诡笑着说。‘我还没有倒下我的吊空来去操操她呢?‘
‘人家延华让我操她姐!‘漳沅亦说。‘今天看到她趴在那里引被子的时候,她的**掘悠悠地,看起来快把她的大裤裆给撑破了,引得我的小丫丫直绷绷的真痒痒!延华子,趁她还没结婚,让我也日几盘!‘
‘你们跟我商量这事干个吊用?‘延华看了他们一眼。‘想操她,你们去找妮棒槌商量去!她的事我那能管得着。再说了,她愿不愿意让你们操只关她的比事,管我的鸟什么事!‘
‘先问你愿意才行!‘漳生笑着说。
‘去你娘的!‘延华骂了一句。
他们顺着那条顺着通向三队的电机房的路走去。路过那几条桑龙时,他们听到了几声怪哉的鸣唱,于是漳沅又想到了燕玲子的那个小笼子。前几天,他给她捉的那只不知怎的就死了。
‘明天,后天来给她再捉一只!‘想到她那甜甜的小酒窝,他也轻轻地笑了。
三队的电机房就在交叉口处。东面是他们四队的三条大桑龙,叶子黑油油。南边和西边围着电机房是他们三队的菜地。北边以至到二队的地是一片一望无限的玉米地。
他们先进了电机房。这间土坯房子并不很大,而且没有门。里面有一个大电机和一张铺着草席的用土坯垒起来当腿的单人床板子。西墙上钉着一个装有电表和闸刀的铁皮盒子,下面的一个小钉子上系着一只铅笔和一小演草本子,本子里记满了用电机打水浇地的人的用电的电表读数。在铁盒子一边,一个木头橛子上挂着拉水泵的厚厚的皮纽带还有一个装有块状固体带油的塑料袋。
那时的人也有点直憨,没有人在旁监督,记不记电表读数无所谓,谁也记不清晰,那懒电工一般每年冬天村民们给麦子上完最后一次冻水后,才来拿那个本子回去统计收电费。
若换成了当代人,没人看管不但电表数不登记或少记或偷电用(电线不走电表盒就行),能带家去的东西早带走了。别说没有门,就是锁上门没人看电机和水泵也早会被偷走了的。
他们在屋角洒了泡尿,在屋前也不知是谁家的茄子地里各摘了一个茄子:漳沅摘了一个大红袍(红色的大圆茄子)、延华摘了一个紫红袍(紫红色的大圆茄子)、而漳生却找了一个驴丫子(那种又黑又长的茄子)。然后他们吃着茄子的又甜水汁又多的瓤,吐着茄子皮穿过菜地向西边的大水沟进发了,雄纠纠气昂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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