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校园针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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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深夜的凶魔
夏天的深夜。
雨下的很大,不时还有一阵狂风夹着雨滴敲打着玻璃窗,发出劈劈啪啪的声音。
市人民医院的特急病房,一位老太太挂着氧气,呼吸急促。
这们老太太是市第一中学高一学生紫丽的奶奶。旁边围着团团转的是一对母女俩。
紫丽的父亲出差在外地,她是接到母亲的是电话后赶到医院的。她今年十六岁,身穿洁白的短袖校服,苗条而丰满的身材,一张靓丽的脸挂满泪痕。
紫丽父亲是一家公司的采购员,经常出差。母亲在一家保险公司当推销员,也很忙。所以,她小时候是跟随奶奶长大的,两人有着一种特别亲切的感情。自从上了高中后,学业紧,她家又在郊区,就办了住校手续在校寄宿了。
紫丽的奶奶是突发中风住院的。七十岁的年纪,并不太老,可奶奶一直人事不醒。她多想和奶奶讲几句话,可奶奶毫无知觉。眼看夜已深了,母亲担心女儿的学业,催她回校。
紫丽在母亲的一再催促下,才恋恋不舍地离开特急病房。
紫丽刚来到门外走廊上,看见两名护士推着一张病床往走廊深处走去。病床上的病人连头都盖得严严实实,显然是一名刚去世的病人。
紫丽感受到一阵恐怖,浑身打了个寒颤。似乎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袭遍全身,从脚底凉上来。
紫丽赶到学校时,早已熄灯了。
她按响门铃。一位年青的胖门卫揉着眼睛,喃喃道:“这么迟?都零点十分了!”
“对不起,家里人病了。”她出示了学生证,胖门卫盯了半天,才打开小门让她进去。
紫丽撑天红伞,沿着着橘黄色路灯下的小路往宿舍赶。
风雨没有停歇的样子。紫丽将红雨伞向后倾,仰望一下天空,苍穹墨黑,黑得见不到半点其他颜色,雨水犹如小瀑布般的泻下来。一阵阵风在肆无忌惮地刮着,刮得树木瑟瑟颤抖,发出呼呼的响声,四周阴森森的,路灯像是鬼火,跟随着风飘来飘去。
紫丽的脑子里又浮现医院走廊上那病床死者,头脑发麻了。
紫丽能明显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急剧地跳动,于是加快了脚步。
紫丽的宿舍在校园的南端。宿舍楼前面有一排未拆迁的旧教室,左边是一个花园。这时,她猛然发现背后有人,脚步似乎在追她。
紫丽不禁打了个冷颤,顿时屏住了呼吸。那脚步声越来越响,越来越近。
紫丽循着声音,偷偷转脸往后一瞅。在暗黑的雨夜里,漆黑一片。她发现那异常的脚步声来自身后的一个黑影,似乎也是在赶路。
紫丽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果然,那个黑色的影子从后面赶到身边,平时胆子挺大的紫丽差点吓得尖叫出来。
紫丽想看清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可是对方脚步很快,又穿着雨衣,只瞅到侧面,看不清脸。这是一个比她高的人,全身裹在黑色雨衣里。而就在这个黑衣人快要擦身而过的时候,似乎停顿了下来,她感到右胳膊一阵虫咬般疼一下。
“干什么!”
紫丽厉声道。
那人并不言语。
紫丽感到右胳膊又有虫咬般疼一下。她转脸,发现那人从她胳膊上拔下什么。
“你干什么?”
紫丽头皮一阵发麻。
“送你见阎王!”
一阵沙哑的声音。接着那人转过脸。
“啊?”紫丽惊叫一声,接着大喊,“快来人呀!”
紫丽呼叫着,跌跌撞撞拔腿向前冲去。
风雨交加,盖住了少女惨烈的呼救声。
紫丽跑出不远,就感到呼吸困难,在距宿舍楼十米远的地方,支持不住倒下了……
二、死亡意外?
一夜风雨。
凌晨的时候,雨停了。
那肆虐**大地的乌云,往东边移去了,天空又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星星。
可是,整个下半夜无人进出女生宿舍楼。直至起床铃响了,女生宿舍楼的管理员陈阿姨才打开大门,发现楼前不远处趴着一个人,不远处的墙角有一把红雨伞。她心里一紧,慌忙上前一看,是穿校服的女生。这女生浑身湿透,一动不动。在她的身上,还粘满雨滴溅起的沙粒。
陈阿姨知道事情不好,连忙蹲下,将女生翻过身,用手一试,浑身冰冷,气息全无。
陈阿姨跌跌撞撞冲回楼里,拨通了校保卫科的电话。这是一件惊天大事,保卫科长马上冲去校长家报告了校长。
校长一听,天旋地转,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跟着保卫科的人来到现场。
陈阿姨心细,怕吓着女孩子,把女生楼的大门锁上了,一个也不许出来。那些好奇的女生,听了陈阿姨的话,胆小的溜回了宿舍,胆大的就伏在大门后,透过玻璃往外瞧,叽叽喳喳议论着。
校长看了一下现场,示意保卫科将现场用木板围起来,认真看护,然后通知了公安局。
不一会儿,市公安局刑警队长黑莲带着助手小王和法医一行人先赶来了。
法医忙碌了一会儿,站起来说:“队长,现场没有发现搏斗痕迹。从初步的勘察分析,死亡时间比较长,较准确的具体数据,只能等回去后进一步检查了。”
黑莲点点头。
这时年青的胖门卫上前看了看,说:“就是这个女生。她返校时我正值班,扒在桌子上打盹,我怪她回来太晚,所以看了一下表,是零点十分。”
黑莲问:“在她返校之前,有什么可疑的情况?”
“没有。”胖门卫说,“昨夜一直下雨,没什么不正常的。她之后,下半夜就没有人进校园了。”
女生宿舍长说:“她是昨夜晚自习时接到电话的,太概七点多,她说奶奶生病住院了。她向我请
假时说,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
校长凑上前说:“女生的母亲来了,我让她在办公室等。还有班主任和紫丽的同班同学。”
“好吧,一起去吧!”
黑莲将手一招,大伙跟在后面来到校长室。
紫丽母亲哭成泪人,哽哽咽咽地说:“昨夜,她本不想回校,我怕孩子耽搁了课程,催她回校。
我、我……”
黑莲问:“她离开医院是什么时候?”
“我催她几次。她走时我看一下墙上的电子钟,正好零点。”
黑莲自言自语地:“风雨交加,从市医院走到这儿,差不多十分钟,说明中途没有停留。”
校长凑到黑莲耳边轻声说:“紫丽的女友有重要情况要报告,请随我来。”
到了校长室,黑莲看到两个高个子女孩,一胖一瘦。她们似乎受到了惊吓,铁青着脸。
校长说:“我听了她们班主任介绍,这两个是紫丽的好友。一个叫李颖怡,一个叫杨红蓉。”
“噢,”黑莲点头,“慢慢说。”
胖女孩说:“我叫杨红蓉。早上班主任问我们,紫丽出事了,你们和她是好友,知道她有什么
仇敌?”
黑莲脑子想:这班主任真是小聪明,边公法医尸检结论都没出来,就知道紫丽遇害?
胖女孩接着说:“我们马上想起来,昨天下午,我们班有个男生还当着我和颖怡的面威胁紫丽,说要宰了她。自从紫丽与分手这一个月来,已经威胁好几次了。”
“为什么?”
“因为紫丽抛弃了他。这男生叫王大鹏,还是学校篮球队员。不知为什么迷上了紫丽,两人还上市里开过房。紫丽说这男生性格很霸道,受不了,就不和他来往了。可他老又来约紫丽,见她不理睬,就当众威胁她。紫丽吓得脸色都变了!”
黑莲点点头。
李颖怡说:“校长早上问我们,有谁会加害紫丽,我们一下就想到这个暴怒的男生。紫丽真的会被他杀害吗?”
“结论还没出来。”
黑莲发现李颖怡还要说什么,杨红蓉拽了她一下,欲言又止。
“现在是非常时期,有什么要说出来,对办案有帮助。”
“没有了。”
杨红蓉抢先回答。
“那好吧,有情况一定要及时告诉我们。”黑莲说毕,招呼搭挡,“小王,我们去见王大鹏!”
三、纨绔子弟
王大鹏是市滨海建设公司老总王山海的独生子。
十年前,王山海还是市建筑公司的一个小经理。自从他弟弟王山冰任市委书记以后,大揽工程,而甲方那些人也怀着各自不同的心思将工程给他做。有了市委书记的弟弟撑腰,几年下来,他的资产从几十万、几百万到几千万,成几何级数增长。人一阔,脸就变。王山海从逢人点头哈腰陪笑脸,求人要工程,变成大老板,高高在上,小工程根本不放在眼里,一出门就是坐宝马车,漂亮女秘书紧随。而且徘闻不断,女秘书一年换一个,整天粘粘乎乎的。家中的槽糠之妻哪忍受得了?于是后院起火,三天一吵,愈吵愈凶。此时,王山海的已是市山海建筑总公司的老总了,干脆来个有家不回,整日在公司和女秘书鬼混。妻子无法,只好要了几百万,离婚了。
一个家庭破裂,最苦的是孩子。正在孩提时代的王大鹏,在家整日被父母的争吵闹得无法学习。作业没做就不敢上学,渐渐养成背着书包上网吧玩的习惯。六年级的时候,父母正式离婚,王大鹏判给了父亲。有一次,他逃学时被父亲从网吧拧着耳朵拖回家,用棍子猛抽一顿。父亲扬言,若再被发现进网吧,一分钱不给。王大鹏怕了,他怕的不是父亲的凶狠,而是每月那五百元的零花钱。而且,他对游戏似乎也玩腻了,就转向玩体育。他特别兴趣篮球,加上身高马大的优势,越打越好。升上中学后,条件更好了,被选进了学校的篮球队,一直是主力队员。如果说,他身上有什么优点,那就是篮球的球技。他能吸引住紫丽的,也是他在全校的年段篮球比赛中,最后那漂亮的三步跨篮定乾坤赢得姑娘的芳心。
王山海生来就是个色鬼,妻子的离婚反而给他更自由的空间。他除了一心想赚钱外,其余的心思就是花在怎么换女秘书上面。他的家,妻子离婚后抱着一百万元去了省城,就音讯杳无。他只好请了个五十多岁的下岗女工陈姨,由她照顾读中学的儿子。每月,他交给陈姨一千元,就不管了。偶而,他还会想起儿子王大鹏,就打打电话。
王大鹏生长在这样的家庭,除了畏惧父亲手中的钱外,什么都不怕,养成玩世不恭的个性。自和紫丽好上后,就领她下饭店,上酒巴,直至开房同居。
渐渐地,交往日子久了,他那孤傲专横个性就无法隐藏了。紫丽苗条丰满漂亮,被男生背地称为班花,怎能忍受得了?失去了紫丽的他,十分痛苦,祈求她不成就转成威胁,特别是紫丽当众对他不理不睬,使他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宰了她。
每天下午的课外活动时间,他都活跃在篮球场上,可昨天连球也打不下去,眼前一直晃动着紫丽的身影。他无精打睬地来到女生宿舍楼外,见到紫丽和杨红蓉、李颖怡出来,便迎了上去。
“紫丽,紫丽!”
紫丽一见到他,又气又怕,不耐烦地说:“我们已经没关系了,你不要老来烦我!”
“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
杨红蓉插上说:“快走吧,紫丽不想见你!”
“哼,想甩了我,不怕我宰了你!”
王大鹏见四周女生围过来,都向他投鄙夷的目光,只好愤愤地走了。
回到家中,王大鹏对陈姨说:“晚上我不在家吃饭了!”
说毕,将书包一甩,就冲了出去。
陈姨不敢说什么,无奈地摇摇头。她知道,肯定又到酒巴去灌酒了。
黑莲率人来的时候,陈姨用钥匙打开他的房门,发现他还在呼呼大睡。黑莲眼尖,一下看到床前的皮鞋湿漉漉,上面沾着雨天行走溅的沙粒。
“大鹏,快起床,警察来找你了!”
一听到警察,他似乎打了个颤栗,翻身跃起。
“为什么不去上学?”
“上什么学,不上了!”
“现在都九点钟了,昨夜干什么什么去了?”
“没、没出门。”
“撒谎。自己看看你的皮鞋,什么时候回家?”
“二点钟。”
“干什么去了?”黑莲厉声问。
王大鹏浑身一抖,战兢兢地说:“没、没干什么。”
“跟我们走一趟。”
“去哪里?”
“公安局。”
“我、我要先上卫生间。”
小王跟随着他。王大鹏要进去的时候,小王还探头看了看。卫生间很大,只有一个窗户,上面有铁栏杆。
“快点。”小王说。
过了三分钟,小王敲门:“好了没有?”
里面没动静。小王推开一看,里面没人,窗户上的铁栏杆被抽出,放在一旁,人早已钻出去逃掉了。
“不好,逃走了!”
黑莲闻讯,冲进来探头一看,窗户外是一条小巷。
“快追!”
黑莲和小王也从两米高的窗口跳下,沿小巷追去,不到五十米,就是市人民大道。这里人群熙熙攘攘,那见王大鹏的影子?
四、初露倪端
黑莲从清晨开始忙这个案子,直到晚上九点钟才告一段落。返家时,她发现表妹白莲和姨丈白政委都在客厅里等着她。
白莲心急,开口就问:“姐,紫丽真的是被杀害的吗?”
黑莲眼光一扫,发现白政委的目光比表妹还急切。
“是的。省里的专家也赶来了,他们在紫丽的胳膊发现了一个小红点。初步断定死因是被注入某种药物,导致心脏麻痹死亡,是谋杀。”
“这种案例我们市里可从来没有过。”白政委说。
“是呀!”黑莲摊开双手,“这案子令我们感到为难。不但死因奇特,而且发生在半夜时分。根据法医的解剖可以断定,死亡时间应是昨夜零时到一时之间。那时风雨交加,女生宿舍楼外根本没人,所以整个案子找不到目击者。”
“有线索吗?”白政委皱着眉头。
黑莲说:“是的。紫丽虽然只是高一的学生,但谈过恋爱。其男友叫王大鹏,同班同学,学校篮球队员,身高马大。这人是原市委书记王山冰的哥哥王山海的儿子,早上我们去找他时,没注意到他家卫生间的窗户栏杆是活动的,让他给予跑了,现正在全市追捕。根据紫丽的同班好友杨红蓉和李颖怡反映,两人还到市里开过房。现在的女生,才高一就开放到这种程度,真不可思议。两人分手的原因是这个男生专横霸道,紫丽受不了,一个月前和他分手。可男生不愿意,老来缠她,多次威胁她,并放言要干掉她。上午九点我们在这男生家中找他时,还在睡大觉。他讲昨夜二点钟才回家,同学反映他也没去晚自习。他的父亲是全市出名的风流老板,根本不住家里,只有一个女保姆陈姨照顾他的起居。他半夜二点回家,正好有作案时间。而昨天下午,他又再次到女生楼前去找紫丽,并威胁要杀了她。这人非常可疑,如果不是他干的,为什么要逃跑?”
白莲说:“学校的同学一整天都在议论这件事情,也都说是王大鹏干的。女生中有许多人说,她们最近常发现王大鹏常盯着紫丽不动,色迷迷的,一定是他干的。她们说先前紫丽和他好,是看中他家有钱。王大鹏在男生中也常说,紫丽敢不和他好,就宰了她。”
“可是,”白政委眉头皱得更紧了,“是什么原因导致女生心脏麻痹死亡呢?从案子过程看,紫丽晚上八点多去医院,凌晨零点回来,中间不可能见到王大鹏。当然,除非男生在半路上等,不是么?恋爱不成酿成杀人是可能的,但这种作案手段不不太象是中学生干的。”
“我看未必。”黑莲说,“现在的中学生和过去完全不同,怪异的作案手段可以从网上学。你看才高一的学生,就知道谈恋爱,开房同居,比**都懂。”
白政委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
“我已经布置下去了,只要抓住王大鹏一审,就知道里面的蹊跷了。”黑莲思索着说。
白政委问:“白莲,你对这案子有什么看法呢?”
“虽然王大鹏低我一届,可是这个男生我有印象。他个高大,足有一米八以上,很酷。紫丽这样的美眉,我记得她的舞跳得不错。如果说这个有些傻头傻脑有男生失手打紫丽,我能信。但用心计谋杀,我看这男生不象。”白莲摇头。
“在我们市里,这是个前所未有的大案。白莲,你在学校要多留心。”白政委转头又说:“黑莲呀,我看这案子似乎有些复杂,别轻易下结论。你们还有其它线索么?”
“暂时没有。”
正说着,黑莲的手机响了。
黑莲听着听着,神情凝固了。她关掉手机,转脸说:“我得马上去学校,刚才接到报告,在校园的另一个地方,又发生一起女生被害案,情况一模一样,这女生正被送往医院。而且有学生发现王大鹏潜回了学校,被我们的便衣抓获。”
说毕,黑莲急匆匆地冲进雨幕中。
白莲也站起来:“爸爸,我也去我们学校看看,说不定能帮上姐的忙。”
“都这么迟了……”
“没关系!”
白莲骑上她的自行车,也冲了出去。
五、凶魔再现
夜晚九点钟的时候,随着几声雷响,滨城的雨又开始滴滴嗒嗒下起来了。
在滨城一中的校园里,条约罩着静谧而诡秘的气氛。
昨夜,在这校园的女生宿舍楼发生了女生紫丽遇害事件,让所有的男生女生到了夜晚都人心恍恍。学生们一边在做作业,一边在犯嘀咕,想着那件可怕的事情。
杨红蓉和李颖怡坐在教室里,赶着今天老师布置的作业。她们铁青着脸,谁也不愿说话。晚上十点的铃一响,两人收起书本,急匆匆地往宿舍赶。
整个校园处处充满着恐怖的阴霾。在女生宿舍楼前面那排未拆迁的旧教室前,学校安排了老师在值班,烟头时亮时暗。左边的小花园,灯光依旧很暗,不时有那些胆子大的而又未带伞的女生冲过,跑向女生宿舍楼。
一切都很正常。人行道上,穿雨衣的、撑雨伞的,都默默无语走路,没有了往常那种叽叽喳喳犹如麻雀噪林的喧哗声。
这场雨是晚自习一半的时候下的,所以有很多同学没带雨具,就站在教学楼门口观望,碰到熟悉的,就用共一把伞,等不及的就冲了出去。还有一些家长亲自送雨具来,站在那找人。

走出教学楼的时,李颖丽没带伞,只好搂着杨红蓉的腰,两人共用一把伞。她们没有注意到,走廊暗处有个穿黑雨衣的人迅速跟了上来,尾随而走。
通往女生宿舍楼的人行道有四米宽,现在都是行人。由天昨日她们的好友紫丽莫名其妙地死了,整天她们都陷在悲伤之中。人是感情的动物,情绪不好,连走路也无精打彩,慢吞吞的。
穿黑雨衣的人脚步快,赶到了她们左边。胖胖有杨红蓉,突然感到左**被什么咬了一下,情不自禁“哎哟”一声。她以为李颖怡在开玩笑,转脸看了一下。李颖怡的脸依旧严肃,没开玩笑。
杨红蓉回过头,发现身边一个穿黑雨衣的人,似乎右手从她的左**拔下什么。她顿时毛骨悚然,大喝一声:“你干什么?”
那人回头,黑雨衣包裹着的脸露出阴森森的杀意。
李颖怡吓了一跳,问:“怎么啦?”
旁边的行人也都转过脸来,朝这边瞅着。
杨红蓉摸了一下臀部,指着前面那穿黑雨衣的人:“那人、那人……”
李颖怡看杨红蓉用手去摸臀部,猜测道:“耍流氓?”
杨红蓉摇头:“不……”
李颖怡发现那穿黑雨衣的人越走越快,说:“我们赶上去,看看是什么人!”
正说着,李颖怡就感觉杨红蓉放慢脚步,站不稳了。
“我、我……”
杨红蓉还没说完,就一头栽倒了。
周围的同学立即涌上来。不远处的值班老师发现情况,也冲过来。他用手电筒照一下,发现她的呼吸很困难,马上扔掉雨伞:“快,我背她上医务室!”
到了医务室,医生见病情严重,又用校车送市医院抢救。
待到黑莲她们从校园赶来,法医的回答是情况和昨天的一样,只不过针孔这次在左臀部,已回天无力了。
小王怒不可说:“这个王大鹏,小小年纪,杀人竟这样凶残!”
黑莲无力地摇头。
“怎么?你的意思是说,不是王大鹏干的?”
黑莲说:“刚才我问过李颖怡,她说穿黑雨衣的作案人肯定不是王大鹏。因为,那人从杨红蓉旁边作案后快步走开。李颖怡看得很清楚,作案人的身材比杨红蓉矮。可这王大鹏,一米八多的个子,说明凶手还隐藏在我们的视线外。”
“可王大鹏为什么要逃跑?这分明是心里有鬼嘛!”
“是呀,不知这家伙搞什么鬼。我们马上会会他!”
六、扭曲的男生
王大鹏坐在刑警队的办公室里,头垂得低低的。
按程序问了姓名年龄等问题后,黑莲直接切入主题。
“王大鹏,为什么要害死紫丽呢?”
“我没有。”
“那你有没有多次在同学面前,甚至在男同学面前杨言要杀了紫丽?”
“有,那是我要吓唬她的,我只怕她离开我。”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从卫生间跳窗逃跑?”黑莲又问。
“我、我害怕。”
“害怕什么?”
王大鹏支支吾吾:“我……我……”
“那天晚上干什么坏事了?”
王大鹏点头。
黑莲火了,厉声道:“那到现在你还不老实交代?”
王大鹏浑身一阵哆嗦,只好说:“那天下午,我去找紫丽,她和杨红蓉、李颖怡在一起,还是不理我。晚上,我的心情很不好,晚饭没吃就到我家邻近的夜总会去了,找一个叫小艳的姑娘,和她……”
黑莲道:“那女孩子是鸡?”
王大鹏点头:“是的。我以前也找过她。那晚和她一起呆在她的租房里,直到半夜二点钟才回家。我害怕讲出真相才逃跑,因为嫖娼要罚款。”
“那天晚上你没有去找紫丽?”
“是的,我在她那儿从晚上六点呆到半夜二点才离开,小艳可以为我作证。”
黑莲又问:“今晚你去找杨红蓉了?”
“没有。”
“那你回学校什么目的?”
王大鹏说:“上午我去找了父亲,不敢讲真话,只说不想念书了,要到外地打工,被我父亲骂了个狗血喷头,只好灰溜溜回来读书。我想,晚自习后,教室人少,去问一问作业。可一露头,就被你们的人抓了。”
“晚上见到杨红蓉吗?”
“是的。我们班在六楼,我上去的时候,在六楼的走廊远远看到她和李颖怡一起下去。”
“还见到什么熟人?”
“没有。我进教室时,人都跑光了。”
黑莲问:“怎么说你也曾经和紫丽好过一段时间,你说说有谁会害她?”
王大鹏想了想说:“紫丽和杨红蓉、李颖怡三人经常呆在一起,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因为她们三人个子高大,有时会欺负弱小的同学,在班上的女同学中是霸王。恨她们的女同学有,可我想不出谁会害她们。”
黑莲说:“希望今夜你说的是实话,我们会落实的。”
“当然、当然。”
王大鹏捣头象捶蒜。
七、真相
黑莲垂头丧气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重重地跌坐在椅子上。
她想,这个王大鹏不象撒谎。可案子忙碌了大半天,到现在完了,又回到原点,什么线索也没有。正绝望之际,电话响了。
“姐吗,我是白莲。”
“噢,这么迟了还不睡呀!”
“我妈出差不在家,没关系!你快回来吧,我找到线索了!”
“案子的线索?”黑莲一下来了精神。
“是的。是李颖怡说的,快回来吧!”
“好的。”黑莲想到那天李颖怡欲言,被杨红蓉打断的细节,似乎悟出了什么。
黑莲回到家中,见到客厅中坐着白莲和李颖怡,白政委在焦虑地来回地踱步。
李颖怡一副战战兢兢,哆哆嗦嗦的样子,两眼哭得通红。杨红蓉的出事,她紧张极了,谁碰她一下她都会一惊,直往沙发里缩。
“她们两个都死了,轮到我了,轮到我了!”她支吾着。
原来,三个月前的一个周日,她们三人到市里的南滨娱乐城玩。李颖怡无意中发现同班的女生郑英珠也来了,还和一瘦高男子牵着手。看那亲密的样子,就是一对恋人。她们想观察郑英珠及男友,就悄悄跟在后面。不料,那两人竞来到旅馆,开门进去了。这更钓起她们的好奇心,就绕到后面。那儿有个阳台,上面种着爬腾万年青,把女儿墙遮得严严实实。她们半蹲着,凑巧找到一个角度可从窗户外看到屋内。李颖怡说这样不好,观察人家的**不行。可紫丽和杨红蓉就是不听,杨红蓉还把出来游玩所带的数码录相机藏在树叶里偷拍起来。李颖怡觉得别扭,就先下来了。等了半个小时,紫丽和杨红蓉下来了,脸涨得通红,神态怪怪的。李颖怡忙问拍到什么了?杨红蓉拌个鬼脸,吐出两个字:**!李颖怡不信,又问紫丽,她红着脸点头。如果事情只到这里,也就罢了。可紫丽和杨红蓉偷偷把这段偷拍的**录相放到了班级的网页上,后来不知谁又把它送到因特网上。消息传到郑英珠那儿,她羞得无地自容,就没来上学了。过几天,传来消息,她服药自杀了。而她的那个男友,据说是市职业技术学院的学生,闻讯后痛哭了几天,也弃学外出打工了。
黑莲了解了情况,问:“郑英珠的父母呢?”
李颖怡说:“她父亲很早就生病去世了,母亲是市中医院的护士。她到学校料理女儿后事时,目光带着阴森森的怒火,当时我吓得要命,当心会出事的。紫丽和杨红蓉也很害怕,但班主任把这事压了下来。我们班的一个女同学,她母亲也在市中医院工作,听她说,郑英珠母亲在女儿出事后就辞职了,连房子也卖掉,不知去哪能儿。我听了后就有一股不祥的预感,只是随时间推移渐渐地淡溥了。”
“这么说,你见过郑英珠母亲?”
“是的。”
“那象不象是从杨红蓉旁边经过的作案人?”
李颖怡想了想,摇头说:“当时下雨,那人穿着雨衣,裹得严实,看不出来。”
“那班主任也知道这事?”
“是的。我们班是全校红旗班,我们的班主任章老师是全市优秀班主任。他怕因这事败露,影响全班声誉,也影响他的职称晋级。所以,出事后郑英珠母亲到学校找班主任,不知他们是怎么谈的。反正班主任只说,郑英珠是顶不住学习压力寻短见。班主任还找过我们三人,询问了偷拍录相放到网上的事,批评了我们,要我们不要对外声张,对外说法要和他一致。”
黑莲问:“那么,又是谁把这录相从班级的网站送上因特网的?”
“可能是我们班上的男生,但不知是谁。因为郑英珠出事了,大家忌讳,都不愿说这事了。”
“现在呢?”
“郑英珠出事后,把录相送上网的人内心一定受到遣责,偷偷把它删掉了。不过,我把录相改变格式,保留了一份,放在我的电子邮箱里。”
黑莲点点头:“明天你将它发到我的邮箱里,白莲知道我的邮箱地址。”
说毕,黑莲站起来:“不能再耽误了,我得马上去落实郑英珠母亲的情况。白莲,你得照顾好李颖怡。”
“好的。姐,都半夜三更了,你还去工作?”
“你姐说得对,让她去忙吧!”白政委说。
八、郊区的小屋
黑莲一夜未眠,天亮后马上投入了解情况。她从市中医院那儿了解到了郑英珠的母亲叫肖美琴,今年四十五岁。十年前,其丈夫因病去世后,就未再嫁,与女儿郑英珠相依为命。女儿出事后,她以泪洗面,三天三夜不吃不喝,把前来照顾她的同事吓得不知所措。
接着,她辞去了工作,卖掉了住房。同事劝她不能这样做,她惨笑回答,不这样做她会发疯。她办完这些事情后,强装笑容在酒店宴请了老同事,就消失了,谁也不知去哪里。
肖美琴是卫生学校毕业分配到这里来的,然后谈恋爱结婚,丈夫也是外地人。所以,滨城里没有她们的亲戚,一些好友也讲不出她的去向。
直到中午,才从肖美琴居住小区的门卫马大伯那获得一条线索,说是肖美琴搬家时,一些好的家具都送给一对夫妻。这对夫妻开着一辆农用车来运,还对马大伯说,他们是肖美琴的亲戚,夫妻都在城郊的光明机械厂打工。因为那些家具都很新,全送人难以理解,所以马大伯印象很深。
于是,黑莲马上和小王奔赴郊区,在郊区派出所的人员配合下,找到了光明机械厂。她们不知道对方姓名,可是一讲三个月前从城里运来一堆新家具的夫妻,马上有人带她们到了厂里的仓库边。那儿有二间简易的平房,里面摆着不相称的漂亮家具,一对矮胖的夫妻正在吃早饭。
黑莲开门见山地说:“打扰了!我们是市公安局的,找你了解一下情况。”
“好的,请坐。”
“你们是肖美琴的亲戚吧!”
“是的,我是她的远房表弟。”
“这些家具就是三个月前从肖美琴那儿运来的?”
“是的,你们也知道?我表姐不让我告诉别人的。”
“噢!”黑莲点头,“最近她来过吗?”
“是的。”
“什么时候?”
“三天前吧?”
“现在她住哪?”
“在村子里租了间小房子。”
“能带我们去看看吗?”
“当然可以。”
那人领着黑莲和小王来到村南边,在一间小房前停下来。这小房的左边,有个小鱼塘,右边是一排三层楼房。黑莲估计,这小房子是盖来管鱼塘用的。
“美琴!”那人唤道。
小房里没有动静。走近一看,门上锁着一把普通小锁。
“你有钥匙么?”
“没有。”
“小王,打开它!”黑莲用不容商量的口气说。
小王掏出万能钥匙,不一会儿就打开了。
这是一间只有十多平方米的小屋,整理得干干净净。床铺在靠墙的角落,蚊帐和被子洁净如新。床边有一张小桌,上面摆着一个女孩子的遗像。门边用废砖垒了个小平台,上面放着炉具,还有碗筷之类日用品。黑莲打抽屉,里面放着一些证书和钱。
黑莲想了想,掀开枕头,果然发现有一个本子。打开一看,是日记本,已经写半本了。前面写了一些医院里的事,翻到后面,黑莲被吸引住了。
X月X日
……再过几天就是女儿谢世一百天的祭日了。经过三个月来的努力,我化装成推销教学仪器的,推销小说书本的,甚至装成收破烂的,已经把校园的一切弄清楚了。现在条件已经成熟,我的计划马上付诸实施。那三个害死女儿的人,我要在这几天内杀了她们。我的动作要紧凑,要快,不然公安很快就会找到我的。亲爱的女儿,你在日记中说,你想杀了害你走上绝路的这三个女生,可办不到。没关系,妈妈能做到,妈妈替你复仇!等妈妈做完了这事,就到阴间和你团圆……
黑莲正读着,一张纸条从本子中飘落下来。她捡起来一看,上面写着三个人的名字:紫丽、杨红蓉、李颖怡。这三个名字都用黑笔圈了起来,其中前二个打了XX。说明前两个已被杀害,只剩下第三个了。
黑莲愣了一下,冷气从脚底升起。不好,李颖怡非常危险!
“小王,这里工作留给派出所的同志,我们必须马上赶到学校!快!”
黑莲拔腿就跑。她奔到警车边,钻了进去,还没等小王坐稳,车就象箭一般冲出去。
九、楼顶上的惨剧
滨城是祖国东南沿海城市,由于受季风的影响,夏季雷雨常有三天出现的规律。
天气闷热,远边的乌云渐渐地移过来。一阵狂风,刮得树叶沙沙响。
今天的这场雷雨,比前二天要下得早。
下午第二节课后,白莲来找李颖怡。按照黑莲姐的交代,她这几天都要把她接到家中来住。
李颖怡正在收拾桌上的课本。班主任章老师站在黑板旁和一个男生讲话。
“颖怡!”白莲招手。
“我马上就好。”李颖怡点头。
这时,一个女生走到门口,说:“李颖怡,新来的化学老师叫你到化学实验室去一下。”
“是不是我的实验做不对?”下午第一节是化学实验课,李颖怡认为自己实验做错了。
“不知道。”
李颖怡走出来,将书包递给白莲:“你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说完,李颖怡就往学校实验楼走去。
班主任章老师和那男生谈完,走到讲台边,想到刚才那女生叫李颖怡的事。因为班上这几天频繁出事,他也特别警觉。他想,学校是有新来的化学老师,可并不教这个班,叫李颖怡去好象不大对头。他走出来,对站那的白莲说:“李颖怡去了?”
“是的。”
“我也去看看!”
章老师说着,也朝学校实验楼走去。
白莲等了一会儿,不见李颖怡来,正想去找她,黑莲的小王奔了过来。
“李颖怡呢?”
“被她们新来的化学老师叫到实验室去,她的班主任章老师后脚跟着去了。”
“快,你带我们去。”
白莲这才觉得大事不好,拔腿就往实验楼冲。
这时,远处响起了炸雷,雨滴开始飘落了。
那李颖怡是个胆小细心的人,再加这两天的惊吓,做事更是谨慎。当她走到八楼的化学实验室时,已经气喘吁吁。她仔细看了一下,实验室的门关着,哪有老师的影子。
她害怕了,回头就走。这时,身后一个穿黑雨衣的人拦住了她。
“别走,是我让人叫你来的。”
李颖怡看了那人一下,说:“你、你根本就不是新来的化学老师!”
“对。我不让那同学这样说,你能来吗?”
“你是……”李颖怡见这人装束象是昨夜谋害杨红蓉的人,心里象揣只免子蹦得慌,吓得腿都软了。
那人把雨衣从头上掀下来。
“你是郑英珠的母亲肖美琴!”
“对。现在你认出我来,可太迟了!”肖美琴说着,从雨衣袋里掏出一支注射器,逼进李颖怡。
李颖怡后退着,然而后面已经是墙壁,沿墙壁只有一个楼梯通向楼顶阳台。她转身朝上跑,肖美琴紧追了上来。雨天的阳台滑,李颖怡又紧张,摔倒了。肖美琴冲上去,针头对着她的胳膊就刺。
“住手!”一声吆喝,犹如惊雷,肖美琴浑身抖了一下,转过脸来。
原来,章老师气喘吁吁赶到了。他扶了扶眼镜,在昏暗的雨幕认出了她:“你、你是郑英珠的母亲肖美琴呀!”
“是的。她们三个害死了我的女儿,一个个也得死!”
“不!我是班主任,没有管好我的学生,是我的责任。颖怡是无辜的,你扎我吧,让我去死!”
正说着,一阵脚步声响,白莲领着黑莲和小王奔上来了,乌黑的枪口对准了她。
肖美琴一见到公安人员,紧张地一转身,用手臂夹住爬坐起来的李颖怡的脖子。李颖怡呼吸困难,双手拚命去抓那个手臂。
电闪雷鸣,大雨将阳台上的人淋成了落汤鸡。
“不许往前!”肖美琴将针头对准李颖怡的胳膊威胁道。
黑莲停住脚步,示意小王也停下来。她说:“章老师说得对,颖怡是无辜的,她劝过紫丽和杨红蓉的!”
“不用说了,我从女儿的日记中都知道了。她劝有什么用?那录相还是上了网!”
黑莲诚恳地说:“可颖怡尽力了!”
“我都知道!”
“不,有一点你不知道。你在日记中写道,你失去女儿,活着没意思,你没有想到这一针扎下去,就多一个象你地样失去女儿而不想活的母亲!”黑莲盯着她。
这一句,扎中了肖美琴的心病。她愣了一下,手放松了。李颖怡松了口气,爬过来。
肖美琴摇头:“你们去过我的租房?”
“是的。你不能再杀害无辜的生命了!”
“不!为了今天,我准备了三个月。她也是我女儿百日祭的祭品!”
肖美琴说完,发疯似地冲上将针扎向李颖怡。
“砰”地一声,黑莲枪响了。
肖美琴僵住了,慢慢地捂着淌血的胸口,倒了下去。
白莲冲上前,楼起浑身发抖的李颖怡。
暴雨倾盆,猛烈的雷声轰击着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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