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网络的爱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一、QQ上的夜半求救
深夜,一片乌云飘过来,把原本明亮的圆月遮了个严严实实。滨城,这个笼罩在银色世界里的海边小城,顿时沉入黑暗的旋涡中。
滨城一中的高二女生白莲在家做完作业,伸了伸懒腰。她走到窗口,瞅了一下头上那犹如千军万马涌来的乌云,自言自语道:“要变天了!”
白莲深呼口气,转身回到电脑桌旁,启动电脑。她习惯先进入QQ,看看是否有好友的留言。
果然,一位头像是红发姑娘,网名叫“天鹅公主”的好友,正晃动不停。这个“天鹅公主”是她的同班同学,叫刘兰琴,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姑娘,皮肤特别好,非常细嫩。她的眼睛细长,柳叶眉,丰满漂亮。
白莲双击对方头像,对话框跳了出来。
天鹅公主(2007—05—0223:08:29)
偶是“天鹅公主”,有人要害我,你要救我!
救我!
白莲,我得马上找你!
白莲看了一下时间,是23时15分,距现在只差七分钟。她输入:
请讲,“天鹅公主”,偶是白莲。究竟谁要害你,为什么?
我爸借了黑社会很多钱去赌博,还不起。他先和我妈离婚,然后出走,不知去向了。
噢。
债主今夜来要钱,想对我下毒手,被我妈轰走了。你姐是公安,破了很多案,她能保护我。你能马上带我去见她吧!
可我姐去执行任务了,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她一回来,我就带你去见她。
好吧,只能这样了。白莲,我怕,一见到洛腮胡债主那双色迷迷的金鱼眼就害怕。我从QQ上找你,可你不在线。我想,只有你能救我了。我本想打电话,可我的手机已经没有话费了。你打电话给我吧,我把详情告诉你。
白莲马上打电话给刘兰琴。
原来,刘兰琴的父亲是市政府外经局的一名干部,叫刘耿辉,今年都四十五岁了。大学毕业后,直接分配进了外经局,一干就是二十年。这人身高马大,戴着一幅近视镜,是外经局的主要干事,业务能手,傲气足。但不善于吹牛拍马,阿谀奉承,得不到历任领导重视。好几次,市里的小道消息都传得神乎其神,说要提拔他到某局当局长,最终又没有。他文文静静、工作兢兢业业,就是得不到提拔重用,倒不如那些到党校混几年的同事。仕途不顺,他就以酒浇愁,接着迷上了购彩票,成了他坏的嗜好。很快地,他又陷入赌博,越赌越大。可他是一个靠工资收入的人,哪来那第么多钱?他老婆早就听说他迷上了彩票,大吵大闹几次之后,每月工资就全部上交。他为了拚回输掉的钱,就听从他人怂恿,找上当地的地否朱柏湾,外号“朱百万”借钱。他明知这朱百万偷放的是高利贷,可仔细一想,若中大奖,不就马上可以还他钱了?咬咬牙借了。谁料他越搏越输,落入了圈套,欲罢不能,越想赢回来,越搏得大,结果输得越惨。不下几年利滚利就欠下了几十万巨款。朱百万三天两头前来讨债,弄得家不象家,凄惨万分。朱百万看见刘兰琴长得亭亭玉立,就提出还不了钱,就将女儿给他。这流氓两只金鱼眼在漂亮女孩的丰满胸脯滴溜溜转,不怀好意。刘耿辉无奈,只得和妻子离婚,保护妻子和女儿。刘百万知道后,就三天两头率人以讨钱为名,打他一顿。刘耿辉受不了,就出走消失了。
这天晚上,朱百万又带一个小马仔来了。
刘兰琴一开门,两人立即凶猛将门踢开,鱼贯而入。
刘兰琴见是他们,吓得脸都白了。
“我妈不在。”
朱百万邪恶的眼光瞄向女孩子,**道:“你爸跑了,你妈不在,我来找你不正好么!”
说着,上前一把搂住女孩子,魔掌伸向她那丰满的胸脯。
刘兰琴挣扎着推不开他。她急中生智,用手指甲在脖子上一划。
“哎哟!”朱百万怪叫一声,手护着后脖子吸冷气,忿恨道:“我看上的,是跑不掉的!”
说着,又扑了上去。
“住手!干什么!”
一阵严厉喊声,刘百万愣了一下。他抬头一看,是刘兰琴的母亲叶桂美回来了。
刘兰琴赶快跑到母亲身后躲起来。
朱百万这流氓见世面多了,就蛮横地说:“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我来要钱的,五十万。刘耿辉哪去了,叫他把钱还给我!”
“钱是刘耿辉借的,要钱你去找他,我们离婚了,没有关系了!”
“说得轻巧。他借钱时,你们为什么不离婚!”
“你设圈套让他钻,害惨了我们一家,还敢说!”
刘百万点了根烟,说:“他要借钱,我有什么办法?自古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没钱还,就让这小妞来低债。”
那小马仔也添油加醋:“我去叫几个哥们来,把这小妞弄走,不能让几十万元白白地泡汤了!”
叶桂美也火了:“姓刘的,你们敢动她试试!告诉你,这事我已向派出所的洪所长报告了,他说你是他那边登记在册的人。你再不走,我可就打电话告诉洪所长了!”
一听到派出所的洪所长,刘百万顿时焉萎了,金鱼眼骨碌碌转,悻悻地说:“开开玩笑么,何必当真?女孩子有什么了不起,外头发廊、夜总会多得是。”
“那你快滚,要不我可真打电话了!”叶桂美走向电话机。
“别,别。”刘百万的金鱼眼仍色迷迷地盯住女孩子丰满的胸脯,说:“那好,改日再登门拜访。小姑娘,我有办法让你喜欢我的,走!”
两个恶魔走后,叶桂美关上门,转身搂住女儿,泪如雨下。
门外,一阵闪电,接着是雷声,开始下雨了。
二、**惨死的“天鹅公主”
次日,白莲上学时,特别留意坐在第三排的刘兰琴位置。
她希望这位网名为“天鹅公主”的同学早点来,好跟她谈一谈昨夜的事情。可是,直到早读课铃响了,那个位置始终是空的。
白莲忐忑不安。她感到心慌慌的,好象要出什么事情。
班主任高伊雅老师来了。
她巡视了一番,问:“今天就缺刘兰琴同学没来,有谁知道什么原因么?”
班上一片寂静。
“白莲,你是班长,刘兰琴向你请假了吗?”
“昨夜我和她通了电话,她没说今天要请假。”
“噢。”
班主任点点头走了。
课间操的时候,女刑警队长黑莲派她的的助手小王匆匆忙忙赶来了。
班主任高伊雅领着他来到班上,唤上白莲出来。
高老师说:“你们都很熟,就不用介绍了。白莲,早上我检查学生出勤情况时,你告诉我,昨夜你和刘兰琴通了电话?”
“是的。”白莲的心“砰砰”跳得慌,问小王,“是不是刘兰琴出事了?”
“是的。早上,市区海心屿有一家叫春海旅馆的私营旅馆报的案,说是那边发现死了一个姑娘。我们赶去后,在现场发现姑娘浑身**,早已惨死。我们在床边的椅子上发现死者的衣服,从上面查到了滨城一中的学生证。我赶来核对,发现正是你们班的同学刘兰琴。”
白莲心一酸,泪水涌了出来。
“你们班主任说,刘兰琴昨夜和你通过电话,讲了些什么?”
“她要我救她。”
“要你救她?怎么救?”小王问,“你们几点钟通的电话?”
“那是我夜晚做完作业的时候,大约23点15分。我打开电脑,上了QQ,刘兰琴的网名叫‘天鹅公主’,头像是红头发姑娘,一直在闪动。她在QQ上给我留言,要我救她。我问她原因,她要我打电话给她,我们讲了十分钟。”
“这么说,23点30分之前,你们通话就结束了?”
“是的。她主要是想通过我找我姐,可是我姐一个晚上都关机。”
“她领着我们去执行任务了。”
“我等了一个晚上,睡不好。”
小王叹了口气:“这么说,真的巧合了。”
白莲说:“刘兰琴很不幸,几个月前父母离婚了,最近他父亲又出走了,音讯杳无。”
“怪不得最近她的学习成绩直线下降。”班主任高伊雅老师说:“是有同学告诉我这件事情,但没有引起我的重视。”
“可为什么刘兰琴同学又跑到海心屿的春海宾馆呢?”小王沉思着说。
“这点我不知道。刘兰琴找我是为了见我姐,怕那个洛腮胡‘朱百万’害她。我想,凶手可能就是这个人!”
小王记下了名字。
白莲摇头,“都怪我,她都找到我了,昨夜为何没想到接她到我家来。要是她上我家来住,就不会出事了!”
班主任说:“白莲,别自责了。昨晚刘兰琴找你,主要是想见你姐,并没有说要住你那儿。”
“可是,她昨夜的情况特别危急,否则她不会半夜打电话给我的,怪我太大意了。”
白莲说着,哭了。
三、现场的蛛丝蚂迹
滨海市地处祖国的东南沿海,近几年发展很快,是花园式的海岛城市。
由于四季如春,滨海市游客如云。特别是海心屿,这个距滨海市的东海岸只有两公里的小岛,更是繁花似锦,气候宜人,游客更多。正因为这样,海心屿的旅馆星罗棋布。
刘兰琴入住的旅馆叫春海宾馆,是一家私人旅馆,处在小岛的南端。从城东的岸口坐轮渡过来后,沿着左边一条两旁是三角梅的小路走上十多分钟才能到达,十分隐秘。
早上,春海旅馆的女服务员打扫房间时,进了104房,发现一名女子还躺在床上,盖着被单,露半张脸。女服务员就招呼说要打扫房间,请她起床。可是,这人没有回答。服务员再说一遍,仍不见动静。她觉得奇怪,怎么这个女人没反映呢。她走近仔细一瞧,奇怪呀,怎么一动不动?女服务员吓坏了,赶快去叫老板来。
那老板五十多岁年纪,胆子大,上前伸手一试,气息全无。他的手指碰上她的脸,都冰凉了。他知道出事了,就摆摆手示意女服务员不要打扫,马上报案了。
几分钟后,海心屿的干警就到了,将现场看护起来。
半小时后,出差刚返回的刑警队长黑莲率刑警和法医一行人赶来了。
根据旅馆记录,昨夜正好是老板值班。这种家庭式旅馆,值班员其实的就是老板的夫妻两个,服务员是聘用的两个姑娘。因为价钱比大宾馆便宜,岛上游客又多,生意倒也不错。登记入住是一个持古莫英身份证的人,是个四十多岁年纪的胖子,一米七左右,大洛腮胡,挺着个啤酒肚,看上去象个大款老板,胖脸戴个宽边眼镜。老板回忆,那时雨早已停了,可那人手里拿着一把黑色雨伞,当拐杖用。他旁边的那个小姑娘,很亲昵地挽着他的手臂,两人有点象老夫少妻。
黑莲皱着眉头问:“两人很亲昵?女孩还挽着他的手?”
“是的。”老板回忆着,肯定地点头。
当警察把古莫英这个名字输进电脑,进入滨海市的户籍中心,全市却找不到此人,很显然是假名。至于这人什么时候带姑娘进房间,老板记得很清楚,是零点二十分。
据此分析,这人有可能是从市区过来,因为最后一班的轮渡是零时到达海心屿的。
法医掀起被子,发现姑娘**着躺在旅馆床上,很年轻,身上明显有**过的痕迹。她的脖子有明显的凹痕,死因是窒息,被人用睡衣的带子勒死的。
法医初步判断,姑娘的死亡时间约在凌晨二到三点之间。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姑娘身上也没有伤痕。放在椅子上的姑娘衣服里,手机虽然关了机,但和钱包一起,钱包里还有几十元钱,学生证和身份证都没动。
由此看来,这件杀人案动机较为隐秘。这幢春海宾馆就两层楼,十几个房间,楼下还有一小块老板夫妻居住。一个晚上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据老板回忆,姑娘昨夜来是一身轻装,东西似乎都在旅馆里。在靠墙的角落里,发现那把中年人当拐杖用的雨伞,在雨伞的下方,有黄色的水滴。因为桌子距墙还有半米,站在房中央看不到雨伞,站到门口更看不见了。技术科在雨伞的塑料柄上,提取了一个非常完整的指纹。
黑莲望着这支普通的雨伞发愣。是呀,雨伞下的水滴明明是从雨伞上流下的,为什么会是黄色?难道说嫌疑犯是油漆工人?或是什么其它原因导致水成黄色?
黑莲摇摇头,检查死者那小巧玲珑的手机,靠近半夜十二点有一条短信:
天鹅公主:
来吧,你讲的那件事我想通了,今夜要和你仔细谈谈。你现在下来,我在老地方等你。
滨海王子
既然将刘兰琴称为“天鹅公主”,看来这“滨海王子”用的也是网名,可能两人是网友了。那么,这个“滨海王子”是谁?最大可能就是那个用古莫英这假名,带姑娘到海心屿春海宾馆入住的中年人了。一大早,小姑娘惨死房内,同住的中年人去向不明,这人肯定是犯罪嫌疑人。至于这条信息,是姑娘生前收到的最后一条信息,非常重要。里面所言的事,是什么事?为什么别的时间不能谈,要半夜三更出来谈?而且要乘轮船到海心屿的春海宾馆开房再谈,最终招来杀身之祸?
黑莲问老板:“你是老海心屿的人了,对么?”
“是的。我们家已经三代人住这儿了。”
“你听这个古莫英的口音,象是海心屿的人吗?”
老板想了想说:“听他说普通话的腔调,象是本地人。但我祖辈都住海心屿,没见过这个大洛腮胡的中年人。海心屿不大,就那么几万人口,象他这年纪我认识很多,至少也面熟。我想,这人是本地人,但不常住海心屿。”
“有道理。”黑莲若有所思,“你见过那人,要配合我们局的技术科,先弄出电脑画像,帮助破案。”
“好的。”老板连连点头。
紧接着,黑莲马上布置刑警队员,分头对刘兰琴的同学、亲友、老师等社会关系进行排查。
四、凶险狡诈的“滨海王子”?
回到局里,黑莲和技术科老赵马上将现场那把雨伞上的指纹送到市局的指纹中心进行对比,可是找不到相同的。这说明,此人先前没有资料留在局里。如果象旅馆老板所言,此人是本地口音,那么就可能没有犯罪前科。
“老赵,我接到报告,被害小姑娘的母亲一直认定凶手是那个叫刘柏湾的,此人的指纹我们这里应该有底。”
“就是前几年参与黑社会被我们逮进去关三年的胖家伙?听说出来这几年搞地下钱庄发了!”
“对,就是这人。”
“这种人,真应该一辈子在大墙里。”
老赵说着,从电脑里调出了刘柏湾的指纹,仔细地进行了对比,摇了摇头说:“不是,可以肯定地说,这枚指纹不是刘柏湾的。”
黑莲回到办公室时,小王赶来了,后面还跟着白莲。
黑莲问:“白莲,你还要上课,怎么也来了?”
“姐,没关系,下午是自习课。”白莲说。
小王把情况说了一下。
白莲噙着泪说:“我心里很难过,昨夜她是向我求援的。”
“别难过,现在我们要尽快抓到凶手,这才是关键。白莲,你可以向班上的同学了解一下,看是否有人看见刘兰琴和一个洛腮胡中年男人在一起。”
“洛腮胡的中年人,不就是刘兰琴父亲向他借高利贷的老板么?”
“不,我想应该还有一个。因为据春海旅馆的老板讲,两人去开房时,女孩还搀着他的手,好象很亲昵,关系密切。而你说的那个洛腮胡,刘兰琴一见就吓坏了,怎么会亲昵呢?”
“噢,那个洛腮胡不是刘百万,而是另一个人?”小王若有所思。
“是的,旅馆这一个,是神秘的人。我们在现场发现的雨伞柄上的指纹,经对比没有相同的。这说明,此人没有前科。”黑莲深深吸了口气说,“不过没关系,我们多渠道找,一定要把他挖出来。现场还有一条重要的线索,那就是雨伞下面留有黄水滴。”
“黄水滴?”
“是的。据旅馆老板回忆,就是那个带刘兰琴去开房的洛腮胡中年人当拐杖用的雨伞留下的。令人不能理解的是,雨伞下的水滴为什么会是黄色?难道说嫌疑犯是油漆工人?或是什么其它原因?我们已经让技术科进行化验了。”
“黄色?你怀疑那是漆水,不是雨水?”白莲想,这确实有点古怪。
“雨水应该是无色的,雨伞下的水滴也应该是无色的才对呀!”小王说。
“是的,我希望这能成为突破口。”
白莲自言自语地:“怪呀,哪有黄色的水滴?”
黑莲说:“小王,这边我也已经布置下去了,在全市查找有洛腮胡的中年人,特别是油漆行业有关的人群,最大可能是老板,你要特别注意这方面的消息。”
“是。”
“白莲,你回去吧。别耽误了学习。”黑莲说着,冲着小王,“我们得马上去刘兰琴家,看看能不能找到新线索。”
到了刘兰琴家,老远就听到女人的的悲嚎。
进了屋,里面围着一群人,都是叶桂美的亲戚和同事。
她们瞅着哭成泪人儿的叶桂美,也只得陪着掉泪。看见公安人员来了,大家闪开一条道,让她们走近叶桂美。
黑莲上前,说:“出了这事,我们也非常难过。我先问你几个问题,等等需要查一下你女儿的房间。我们希望找到线索,早日将凶手抓住。”
叶桂美擦擦泪水,哽咽道:“你们一定要抓住凶手。”
黑莲问:“你们家有没有留大洛腮胡的亲戚?”
她想了想,摇摇头。
黑莲又问:“昨天晚上,你女儿怎么出门的?”
叶桂美说:“昨天夜上,那个魔鬼刘百万来了,要对女儿非礼,幸亏我赶回来,用洪所长把他给吓跑了。夜里十一点多的时候,我的女儿手机响了,在打电话。我问了,她说是和她的班长白莲谈话。我知道那白莲是个好孩子,来过我们家。过了一会儿,我又听到滴滴声,就问:‘谁的短信?’女儿说:‘是同学的,她父母不在,约我去她家住。我正好有数学题不会做,去请教她。’我担心女儿,就说:‘这么迟了,明天吧!’她说:‘我答应人家了。’我说:‘非得去,我送你去。’女儿说:‘不用了,很近的,一下就到了。’我说:‘不行!’女儿生气了:‘讨厌!’我怔住了,不知该说什么。女儿就蹬蹬蹬跑出去了。这孩子自找死路呀,不是说去同学家,怎么跑到海心屿了?你不该骗母亲呀!”

黑莲说:“我们查了她的手机短信,那条短信是一个网名叫‘滨城王子’的人发的。”
叶桂美愣住了:“什么‘滨城王子’,这人是谁,我从没听说过!”
“我们正在找这人。你没听女儿说,她有这样的朋友?”
“没有,这人是哪冒出来的呀!”
叶桂美使劲摇头。
黑莲说:“我们先查一下刘兰琴的房间吧!”
这房子是两房一厅,刘兰琴的房间其实就在隔壁,打开房门就是了。
房间不大,约有十几平方米,靠窗户的地方是床铺,中间是学习桌,上而安放着台式电脑,再过来是书橱。在桌子的抽屉里,放着一个MP4和一个移动硬盘。
打开电脑,放进MP4,查一下内容,原来里面装了一百多首歌曲,余下的都是一些学习软件。可那个移动硬盘,文件加了密,不知为什么就是解不开密码。
再查一下她电脑里的QQ,好友有几十人之多。那个网名为“滨海王子”的网友,头像是一个红头发小子。查阅一下他们聊天记录,里面存储很多。
看得出来,“滨海王子”是一个情场老手,很会女孩子的欢心。
从聊天记录看,两人开始在网上结识是半年前,开始约会是两个月前。
因此,寻找“滨海王子”很关键。
可是,黑莲将网名“滨海王子”打入QQ网的精确查找,一下涌出几十个,全国各地都有,说明用这个网名的人很多。黑莲想,只有下一步交给技术科去甄别了。
五、洛腮胡的自首
市公安局技术科的画像专家,在春海宾馆老板的配合下,终于将出现在海心屿犯罪现场的神秘的“滨海王子”古莫英的画像完成了。定稿后,立即分发全市各派出所协查此人。
从画像看,此人五官有点象刘柏湾,但眼睛不同。此画像中人为细长眼,而刘柏湾是金鱼眼,大而鼓。另外,此人看上去比较年轻,文质彬彬,象是白领阶层。而刘柏湾五大三粗,野蛮得象打手。
黑莲问那老板:“那人眼睛是这种形状?”
“是的。”老板肯定地点头。
黑莲若有所思。回到办公室,看见小王坐在电脑前发愣。这台电脑是刘兰琴的,为了破案需要,将它搬到刑警队办公室,QQ日夜上线。好友里的那个网名为“滨城王子”的红头发头像,一直是灰暗的,从没亮过。
“队长,这QQ都盯好几天了,头像从没亮过。技术科的人说了,‘滨城王子’上了线就叫他们,可以查到IP地址。”
“我估计,这个网名从此不敢上线了!”
“唉!能不能不盯着。”小王耸耸肩。
“不行!”
黑莲摇头。
“对了,白莲来找你了。”
“人呢?”黑莲四周一望。
“在里屋,她的发现可重要啦!”
原来,白莲也从姐姐黑莲那儿要到一张画像,在女同学中了解情况。
很快地,查到那个神秘的“滨海王子”的踪迹。
“姐,我们班有个女同学,还真的曾经看见刘兰琴和一个洛腮胡的中年人在海风酒巴呆过。”
“噢?”黑莲眉峰一跳。
“我揣上画像和刘兰琴的像片,让那个女同学带我去了她说的海风酒巴,那儿的瘦老板见了像片和画像后想起来,这个小女孩和一个四十岁左右年纪,洛腮胡,啤酒肚,看上去风度翩翩,胖脸戴个宽边眼镜的人喝酒。这两人象老夫少妻,所以有印象。我问:‘这两人以前来过吗?’瘦老板想了想,说:‘没有,我就记得就那一次。如果他们不是在一起,我就记不清了。你看,酒巴一天到晚都那么多人。’我见问不出什么,就走了。”
黑莲说:“按酒巴老板的意思,这洛腮胡中年男子和小姑娘只去一次,就是很少出入海风酒巴的人。”
“是的,我想这中年人可能就是‘滨海王子’。还有,坐在刘兰琴旁边的一个女同学说,有一次星期天补习化学课。休息的时候,刘兰琴出去了,手机放在桌子上。这时,手机传出‘嘟、嘟’的响声。那女同学想了解同桌女同学的秘密,就偷偷拿起手机打开信息,上头写着:老地方会面。滨城王子。看完后,女同学赶忙将手机放回去。刘兰琴来了,见手机位置有动,四周一望,也没说什么。”
“这事发生在什么时候?”
白莲想了一下,说:“补习化学,就一个月前。”
“一个月前?”
“是的。”
“白莲,你说的这些很重要。你回去吧,我还得处理其它事情。”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她一接,原来是派出所洪所长的电话,说是刘柏湾前去派出所自首。自首的原因是他怕公安怀疑他是杀害刘兰琴的凶手,所以呆不住了。因为与海心屿案件有关,洪所长就带他来市刑警队的审讯室了。
黑莲喊:“小王,马上和我去审讯室!”
到了那儿,洪所长已等候多时。他向黑莲耳语几句,就一起进了审讯室。
刘柏湾已坐在那儿了。黑莲一见,吃了一惊。都说这是个大洛腮胡的男子,怎么不见了,今变成了个葫芦,简直换了个人。
问了姓名、籍贯等等问题后,黑莲问:“什么时候把洛腮胡剃了?”
“早上。”
“为什么?”
“外头传言,海心屿的小女孩子是被洛腮胡男人所害。”
“你做了亏心事,听到传言就害怕了?”
刘柏湾点头。
黑莲看着他的后脖子上贴着绷布,问:“脖子怎么啦?”
“这————”
“就是那被害死的女孩子划的?”
刘柏湾涨红了脸。
“你、你也知道?”
“你不是已经向洪所长坦白了?”
“昨晚,我、我搂了她,可、可是我发誓,我没有害她!也不敢害她!”
“你没有,那会是谁?女孩子死在了春海宾馆,那儿老板说,女孩子和一个大洛腮胡的胖中年人去开房。别忘了,大洛腮胡子!”
“那绝对不是我。我一个晚上都在仙海足浴城泡脚,那儿老板可以为我作证。”
“别忘了,现在有大洛腮胡的中年人可不多!”
“那、那肯定是有人陷害我!”
“谁会陷害你?”
“我、我干这行的,得罪人多,有许多人都想让我死!”
“你知道民愤了吧?国家三申五令,你还违法放高利贷,为了赚黑钱,你害了多少群众?洪所长,就这样,你带他去经侦队吧!。”
“好的。”
洪所长押着刘柏湾走了。
黑莲目送他们远去,内心涌起一股绝望。海心屿旅游业的迅猛发展,带动了许多私营旅馆诞生。因为便宜、方便,客人倒不少,但也因小型和设备简易而没安装录相,不象大宾馆,只要一调出录相,谁也跑不掉。这个洛腮胡的线索是断了,另一个洛腮胡犹如大海上漂浮的草,还不知何时捞到呢。从今天这个狡猾的刘柏湾剃掉洛腮胡举动看,罪犯的手段多变。会不会那个“滨海王子”作案后怕暴露,也把洛腮胡剃掉呢?
想毕,黑莲拿起电话,找到技术科老赵,要他也马上制作一张将画像上洛腮胡去掉的嫌疑人画像。
六、狐狸露出了尾巴
半个月过去了,案情毫无进展。画像的协查,倒有几条线索,但很快又被否决掉了。刘兰琴的母亲,面对着黑莲带去的那张画像,显得非常陌生,表示从未见过这人。她认为女儿不可能有这样的中年男性朋友,凶手就是刘柏湾。
案件的侦破停滞不前。那个化名为“古莫英”的中年男子,象是从滨城蒸发掉了。而“滨城王子”,也从网络上消失。现场发现的雨伞上的指纹,未找到相符的,雨伞下的黄水滴,也无着落。特别是黑莲寄于希望的排查油漆行业的人,也没出结果。倒是黄水滴化验结论出来,呈酸性。
黑莲的绝望不是没有道理。可就在她感觉山穷水尽的时候,技术科老赵给她送来好消息。那个移动硬盘的文件破解了!
黑莲打开一看,是几张用手机拍的照片。这些照片尺寸小,象素很低,看图软件放大,图像就变得模糊。但是,照片里的男人还是显出来了,四十岁左右,中等个子,胖胖的,眼睛显然是细长眼。虽不清晰,五官却和画像中的人极为相象。看来,此人就是化名为“古莫英”,网名为“滨海王子”的嫌疑人!春海旅馆的老板记忆还不错,确有此人,可是刘兰琴怎么会交上这种男友呢?从种种迹象看,还和这个男人关系暧昧。刘兰琴只是个小女生,她究竟干了些什么,才招来杀身之祸呢?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黑莲布置刑警队将重点放在滨城岛内,重点查找这个人。可是费九牛二虎之力查了个遍,那电脑模拟象都弄破了好几张,仍未见突破。
这天,正好是星期一,白莲来到教室上课时,同桌的女同学唐日娜面带歉意地说:“白莲,真对不起。昨天回家,没带来你喜欢的铃兰花。”
唐日娜家是养花专业户。一个月前,她送一盆铃兰花给班主任高伊雅,白莲见了,非常喜欢。那铃兰花白色而细小,一朵朵密生的小花,像小铃铛,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花香,是从日本引进的。唐日娜见同桌女友喜欢,就交代家里挑了一盆,养在阳台上,不久便开出了一连串洁白的花朵。昨日,她回家想顺便带回校送给白莲,谁料却枯死了。
白莲问:“你不是说,已经放在你家阳台养着,怎么会枯死呢?”
“我没想到。”唐日娜几乎掉泪了,“我爸说,月初我们那儿下了一场怪雨,也就是酸雨,被浇到的花全枯死了。”
“酸雨,那么厉害?”
“我爸说,还是黄色的。”
“黄色的雨?”
“是的。听我爸说,二公里外的村庄,雨滴就是白色了。”
“我记得你家就在我市的南山镇,离镇上多远?”
“不远,就几百米。”
白莲联想到了刘兰琴案件。听黑莲姐说现场的雨伞有黄色的雨滴,时间正好是月初,那黄色雨滴会不会是酸雨?
于是,白莲离开座位,来到走廊上,马上给黑莲报告了这一发现。
黑莲立即展开调查。从市气象局得知,据南山镇的气象哨员观测,五月二日十八点五分到十八点二十分,南山镇下了黄色酸雨,范围是南山镇所在地约二公里范围。
黑莲内心涌起一股希望。她明白,海心屿的案子现在终于找到了重要的突破线索。犯罪嫌疑人极有可能从那地方来的,雨伞才会留有黄色的酸雨滴。
黑莲马上带领队员赶往南山镇。
派出所杨所长热情地迎接她们一行。
来到所长室,黑莲说:“我们都是老熟人了,开始工作吧!”
“好吧。”杨所长办公桌的后面墙上,就挂着那张市局下发的协查画像。黑莲指着画像说:“查得怎么样?”
杨所长认真地说:“我们认真排查了几遍,就是没能发现这个大洛腮胡嫌疑人。”
“噢。”黑莲点点头说,“老杨,事情是这样的:因为海心屿现场遗留一把黑雨伞,上面出现了黄雨滴,原先我判断为漆水,结果错了。因为雨滴化验为酸性,正好五月二日下午这儿下了黄色酸雨,相符。我们认为这人是从这儿赶往市区,然后才去海心屿的。”
“你这样说,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情。因为排查遇到困难,我们干警有些牢骚,就说象画像这种年纪的大洛腮胡,全镇找不到五人。剃掉大洛腮胡吧,倒象镇长。”
“镇长?本地人吗?”黑莲眉头紧蹙。
“是的。”
“条件又相符。”
杨所长不解地:“什么条件?”
“本地人。”
“别说,我啄磨画像还有点象。”杨所长沉思着说,“不过,这镇长叫王忠跃,一表人材,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老婆貌美如花,是他大学时的同学,东北人,不久前调镇上工作。这王镇长对我们工作可支持了,还答应从镇里拨二十万元支持派出所盖新办公楼,我琢磨这种人可是领导,不象坏人,警告自己可千万别搞错了。”
黑莲摇摇头:“老杨,你可别被钱迷住了眼睛。这个案子实际上是网恋引起的杀人案,和平常的案件有不同之处。据春海旅馆老板反映,嫌疑人可能就是白领。这样吧,只要你尽快搞到他的指纹,我就能断定,不会错的。”
“放心吧,我会很快地而且地悄悄完成。”
杨所长点头。
七、收网
一天后,黑莲再次率人来到南山镇,让杨所长将正在开会的镇长王忠跃请来了。
那王忠跃下了车,以为杨所长还是要办公楼的钱,就夹着公文包风驰电掣地冲进了所长室。进来后一看,有市局来的公安人员,而且杨所长一脸严峻,眼光里闪过一阵惊慌,随着马上笑逐颜开地说:“杨所长,这市局来人了,怎么也不讲一声?”
杨所长庄严地盯住他不语。
王忠跃感到一股冷气从脚底升起。
黑莲不冷不热地说:“你就是王忠跃镇长?”
“是的。”王忠跃一见这架势,额上马上泌出了冷汗。
黑莲取出那张去掉洛腮胡的模拟像,说:“你看看,这人就是你吧?”
“开什么玩笑?”王忠跃毕竟做过多年基层领导,处世经验老道,笑着连连摇头:“不,不是我,肯定不是我……”
“这是我们昨天取到你的照片后,让市公安局技术科的干警制作的画像,和春海旅馆老板所述制作的画像完全相符。我想,这不是偶然的吧?”
“全中国十多亿人,找个相像的何难?”
“这么说,你也不承认认识刘兰琴这个女中学生了?”
“当然,谁证明我认识她了?”
“那好,我再问你,既然不认识,为什么刘兰琴的移动硬盘里藏有你的照片?”
王忠跃心里一惊。他记得小女孩曾说用手机拍了他的照片,难道是真的?他狐疑地望了望这些公安人员。
黑莲知道不拿出实物证据是镇不住的,就取出那把黑雨伞,问:“这伞是你的吧?”
王忠跃一看,脸色变得苍白,但嘴上还是说:“随便一支黑伞,我怎么知道是不是我的?”
黑莲冷笑道:“不,你应该知道,因为这把雨伞上面留有你的指纹。我来告诉你吧,这把伞是我们在海心屿的春海旅馆案发现场发现的,是你杀害女孩子后匆忙离开忘记拿的。那天傍晚,你还没离开南山镇时,还下着酸雨,所以雨伞上留有黄水滴。到了市区后,雨停了,你将它当拐杖用。正因为这雨伞上留有黄水滴,才让我们这么快找到你这个凶手。”
“你们冤枉好人!”王忠跃垂死挣扎。
“别狡辩了。”黑莲进一步说,“亏你还是镇长,大学生。你自己做的事情还不清楚?别忘了,死者体内的精液样本还在我们手里,难道还要进行DNA检验,你才承认么?”
王忠跃这下瘫了。
这时,小王进来了,在黑莲耳边细语几句。
黑莲紧逼着说:“坦白吧,王忠跃,你把和小女生约会用的‘古莫英’的假身份证和化装用的洛腮胡藏哪儿了?”
“藏哪儿?你们永远别想找到!”王忠跃喃喃道:“我来告诉你们,滨城有句老话:男人美胡鬓,女人美眼睛。为了不让别人发现,每次约会,我都化装成大洛腮胡帅哥,持假身份证。那天从海心屿回来,我就把那假身份证和化装用的胡子扔进大海,从电脑里删除了所有‘滨城王子’的聊天内容。我以为,从此和过去baybay了。天哪!滨城这么大,我们约会如此秘密,没想到你们居然也能凭雨伞上残留的酸雨滴找到我!”
“这正好应了一句老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黑莲严厉地说,“你为什么要杀害一个相好的无辜女生?”
“她、她太贪心了,一下要向我拿人民币五十万元!”
“她就一个普通高中生,怎么会要那么多钱?”
“是真的,她说要救人。”
“救谁?”
“不知道,她不说。”王忠跃垂下了头,“我是在网上聊天时和她认识的。因为她的网名叫‘天鹅公主’,而我的网名叫‘滨海王子’好象是天生一对。聊了几个月,彼此熟了,她就说缺钱。于是,我就答应给她钱,但要她出来陪我喝酒。没想到,她真的应约出来了。我说一次给她一千元,要求陪我一夜,她也没说什么就同意了。每次约会都是我用‘滨海王子’给她发信息,开房用‘古莫英’的假身份证。一个多月前,我不小心让她从我的公文袋里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后,她就说要向我借50万元。我说没钱,她说一个镇长哪有弄不到钱的?我说真的没钱。她威胁我,说已经用手机偷拍了我们亲热的镜头,我如果不答应,就将这段录相文件发到网上,还要告诉我老婆!告诉市纪委!我怕了,所以才……”
黑莲心里清楚,这小女生要这五十万元钱救人,无非就是为了救父亲,因为她父亲正好欠黑社会这个数目。这个小女生,真是太幼稚了!
黑莲气忿地说:“刘兰琴只是一个中学生,你没钱给她的话,也用不着杀害她!”
“我怕呀!”王忠跃捶胸顿足,“我怕她毁了我的仕途,毁了我的家庭!”
黑莲内心涌起一股悲哀。一株正含苞待放的花朵过早地凋谢了,究其原因还是她的父亲。刘耿辉因仕途不顺就自暴自弃,从买彩票到赌博一步步陷入泥潭,把全家拖入灾难深渊。先是负债,后是离婚出走,杳无音讯。最惨的是女儿,一颗天真幼稚的救父之心招来了杀身之祸……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