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喋血边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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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铁和大牛的突入远没有预想中的顺利。原本从驻军供的情况来看,恐怖分子基本上集中在二楼和三楼,一楼只有几个匪徒带着十来个人犯在警戒,丁铁原本想悄悄地解决一楼的匪徒,结果刚准备偷偷摸进门就差点与两个到院子里来换班警戒的匪徒撞了个满怀,于是偷袭从最开始就变成了强攻。
丁铁手里装了消声器的微冲发出几声噗噗的轻响,两个匪徒的身体被打了个对穿,铁牛抬腿踢开兀自站立着未倒的两具尸体,冲到屋里对着几个还没搞清状况的匪徒就是一梭子。另外几个原本手里拿着手枪,还穿着囚服的犯人吓得赶紧把枪一扔,双手抱头蹲在了地上。铁牛环眼圆睁,低喝道,“不想死的,马上滚出去!”几个犯人互望一眼,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真正发生激烈交火的地方在二楼。丁铁和铁牛刚冲上二楼的时候,反应过来的匪徒开始还击了。从二楼和三楼蜂拥而出的匪徒把他们身后的木质楼梯扶手打了个稀烂。
丁铁抬手扔出一颗烟雾弹和一枚手雷,在手雷猛烈的爆炸声中,丁铁二人趁着浓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脚踹开一间办公室门就闯了进去。庆幸的是,这间办公室里没人,否则在他们刚闯进去的时候开枪,说不定他们两人就此光荣了。
铁牛手中的突击步枪朝着从三楼往下的匪徒猛烈地开火,丁铁的回应则是一顿不要钱的手雷雨,一颗颗椭圆形的手雷被丁铁随手扔出去,在过道的墙壁上一碰,便又滴溜溜地朝着二楼的匪徒滚过去。要是被驻军的后勤部长看到,非指着丁铁的鼻子大骂他败家子不可,但丁铁丝毫不觉心疼,反正铁牛身上的野战背包里,还有一大包呢,不用白不用!
这种老式楼房的过道十分的狭窄,这让蜂拥而上的匪徒基本上都拥挤在一处,而手雷在这种狭窄的地方则正好可以最大限度地发挥它们恐怖的威力。几乎每一颗手雷的炸响都伴随着成片的惨叫和纷飞的血雨。当丁铁背包里的手雷扔出去大半的时候,来自二楼的枪声基本上消停下了来。
让铁牛在原地牵制三楼的火力,丁铁闪身出了房间,开始逐一扫清二楼的残存匪徒,只要看到完整的身体,不管他有气没气,能动不能动,先打一梭子再说,只要看到房间,不管里面有人没人,一脚踹开门先扔一颗手雷进去再说。就在这样“流氓”“无赖”的打法下,二楼的战场被彻度地清扫了一遍。
正当丁铁二人准备强行往三楼突击的时候,楼上也响起了激烈的枪声,丁铁心中一振,知道冷月也已经与匪徒交上火了。可才过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耳麦里便传来冷月的急呼,“小四,有埋伏,快撤!”接着便是一声低沉的痛哼。
“不好,冷月受伤了!”丁铁心中大急,顾不得从楼上喷薄而下的弹雨,一个前冲,双足在楼梯间的墙壁上疾点几下,人已借势往三楼直射而上。人在空中,他手中的枪也没有闲着,突突突几个精准无比的点射,将守在楼梯口的匪徒放倒了六七个,紧跟着冲上来的铁牛也将剩下的几个匪徒打成了筛子。
丁铁心中焦急莫名,只想尽快与冷月会合。在他心中,小队的成员不仅是他荣辱与共的战友,更是他可以为之付出生命的亲人!
就在这时,丁铁眼角的余光扫到过道西首两名匪徒押着一个身着迷彩装的女子快速闪入一间屋子里。丁铁心中热血上涌,想也不想地猛冲过去,一脚踹开门就闯了进去。铁牛一把没拉住他,抬起枪也追了过去。
丁铁刚进门警戒立生,多年出生入死的直觉让他不假思索地往后退,但一个幽灵似的黑衣人已鬼魅般地出现在他的身后,架在他脖子上的,是一把雪白闪亮的武士刀!不用考虑就知道,铁牛肯定也获得了同样的遭遇。
忍者!J国忍者!只有精通潜伏刺杀的忍者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驻军的精锐小分队一举歼灭!也只有这些身法鬼魅的忍者才能重创刺客这样的特种战士!丁铁叹了口气,慢慢地把枪扔到了地上。
这是一间大约七八十平方的屋子,正中间成椭圆形排着一圈的桌子,从驻军提供的资料显示,这是看守所的会议室。
正前方的椅子坐着一个身材高大的匪徒,满脸的络腮胡子,从额头到眼角一条长长的紫红色刀疤平添几分凶残,一双三角眼里闪烁着狡诈阴狠的光芒,他,正是策划这次人质劫持事件的主脑库克因。
库克因的身后分两排站立着八名J国忍者,他们身着黑衣,黑巾蒙面,全身上下只留下一双眼睛在外面,而那双毫无生气的眼睛里,闪动的一种空洞的冷冰!
库克因的右手边,两名匪徒反剪着一个身着迷彩服的女子,正是先前受伤的冷月。她的右肩兀自插着一枚十字形的铁器,正是忍者的独门暗器十字飞镖。她的双臂也血渍宛然,显然受伤不轻。冷月抬头望了丁铁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满满的歉意,嘴唇嚅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却欲言又止。
克因大笑道:“丁队长,别来无恙?”
丁铁紧绷的情绪一点一点地舒展,他也突然笑了:“多谢挂念,还好!”
库克因皮笑肉不笑地道,“昔日我曾多次被你追得有如丧家之犬,走投无路,没想风水轮流转,你也有落到我手中的一天吧?怎么样?丁大队长,阶下囚的滋味如何?”
丁铁仍是一脸无所谓的笑,“托福,还不错!”
库克因突然走上前去,对着丁铁的肚子就是两拳,趁着丁铁痛得弯下腰去的当儿,一个沉重的膝顶又重重地击在了他的鼻梁上。

丁铁脸上便像是打翻了一个五味瓶,辣的、酸的、痛的感觉一起涌上心头,但他却笑得更加开心了,“库克因,你他妈就这点手段吗?有种开枪杀了我啊!开枪啊!”
他的话音未落,会议室靠近围墙的那块玻璃无风自碎,一枚狭长的弹头带着尖锐的呼啸,哧溜一声钻进丁铁身后那个忍者的太阳。几乎与此同时,另一枚子弹将挟持着铁牛的忍者一枪爆头!
埋伏在另一栋小楼的阻击手大曾,终于出手了!
就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丁铁反手一把抄起身后忍者跌落的武士刀,一个敏捷的扼喉擒拿,已将库克因抓在手里,手中的武士刀横在了他的脖子上。身后的铁牛也一把抢起突击步枪,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屋内众人!
这一下变起猝然,屋内的情势登时逆转!
“放下枪!都把枪放下!不然我杀了他!”丁铁大喝。
但是,没有人动,没有人把枪放下。
库克因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个病态的笑容,“没用的,我告诉你,他们不会听你的,我们这次出来原本就没打算活着回去!你以为那些忍者仅仅只是来帮我们对付你们的吗?不是,他们还负责监视我们,甚至在必要的时候杀我们灭口的!”
丁铁心中闪过一丝不祥的感觉,猛然大喝道:“铁牛,开枪!”
在枪声响起的同时,丁铁惊骇地发现,那些黑衣的J国忍者,像是凭空蒸发一般,在原地消失不见了,只有无数的十字型铁器,穿过那道破碎的窗户,向对面的小楼疾射而去。
丁铁清楚地听到耳麦中传来一声闷哼,随即便了无声息。丁铁大叫“大曾,大曾”,可是,再也没有人应答了。
丁铁脸上两道热泪无声地淌下,他的脑中一片空白!大曾死了?!那个弹无虚发,从不落空的狙击手大曾死了?!那个立功最多,受伤却最少的大曾死了?!那个不知闯过多少枪林弹雨,经过多少腥风血浪的大曾死了?!
也许是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丁铁在这个危急的关头居然心神恍惚了。
“小四,小心!”突然一声熟悉的惊呼传来,一个娇小的身子炮弹般地直冲过来,双臂紧紧抱着了他的腰。紧接着,他便只觉腰间一痛,低头一看,一截雪亮的刀锋刺穿那个熟悉的娇软的身子,又余势不减地刺入他的腰间三分。偷袭的忍者一击而中,得手后立即后纵,身体诡异地扭曲几下飘忽不见。
“冷月!”丁铁悲呼一声,搂住舍身相救的冷月,双目中热泪滚滚而下。便在这时,另一具熟悉的身影倒落下来,他脸上的神色仍是不甘的抗争,但他的喉咙却已被利刃割开!
“铁牛!”丁铁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了。大曾、冷月、铁牛,只因他一时的大意失察,这三个朝夕相处的战友就这样眼睁睁在倒在了他的面前!
他心中圭怒无比,浑身气血番腾,自小修练的家传飞鹰决突然不受控制地逆行起来,全身的血管像是猛然爆裂开来,他只觉喉头一甜,一口鲜血不由自主地仰天喷出!
“小鬼子,老子跟你们拼啦!”丁铁双目赤红,眼眶迸裂,手中夺来的武士刀仿佛长了眼睛一般猛然向前狠狠一劈!一个意图偷袭的忍者被他从头到脚一刀劈做两半!那个忍者原本冰冷空洞的眼神里此时却充满着不甘和不可置信,仿佛死也不能相信眼前这个人是如何看透他藏匿的身形。但他的身体已缓缓地分作两半,无数的内脏散发着热气流了一地。
“杀啊!”丁铁的身体仿佛已不受他大脑的控制了,但他的双眼却透出一种妖异的血红,如同带着红外热能传感器穿行在丛林中一般,一切有体温的生物在这双魔眼下完全无所遁形。他的眼中,似乎只剩下一件事,那就是杀戮!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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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半个小时后,驻军的接应部队按原本商定的计划冲入这栋小楼时,几乎所有人都被他们眼中看到的情景惊呆了!
到处都是血,到处都是死人,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到处都是被洞开肚腑的尸体和粘稠的器官,这里仿佛是受过诅咒的地狱,饶是那些战士都是上过战场的老兵,但绝大部分人还是不由自主地大呕特呕起来。
除了被集中关押在一个小房间里的人质,这里再也找不到一个活着的敌人。那些忍者,那些匪徒,甚至于那些被协迫的人犯,都是被屠戮的对象!
当战士们找到丁铁的时候,他正跌坐在一堆尸体当中。他的全身已经找不到一块完整的肉了,一身衣服像是在血池里泡过,身上也不知道中了多少枪,被砍了多少刀,无数的伤口仍在汩汩地流着鲜血。他的右臂应该是被子弹打断了,在靠近肩膀的地方,只有一块皮肉还在稍稍地连着。
他的嘴角除了在沁血之外,还残留着一些的骨头碎肉,再看看他身边那具尸体喉咙上拳头大的破洞,显然那个匪徒是被他生生咬死的。偏偏丁铁看到接应的战士,还露出了个微笑才猝然晕倒。就是那个诡异到了极点的笑容,让驻军接应部队中心志最为坚定的那几个战士也情不自禁地把胆汁都吐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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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可能有些沉重了,不过情节需要没有办法。从下一章开始,就会慢慢轻快起来。晚上六点半左右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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