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 山南交通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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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中的失去,使大齐的军需更为紧张。黄巢的得力谋士费传古出了个主意,说既然北方的骨头硬,那就试试南面的,看能不能啃出一条山南交通线来。那派谁去啃呢?黄巢选中了朱阿三这个看上去一般般,但在关键时刻能想出妙招的年轻人。
中和元年(881)二月,黄巢任命朱阿三为东南面行营先锋使,率数千精兵,去开辟山南交通线。朱阿三接受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开始向山南挺进。好在华州、同州已是大齐的势力范围,过这些地方困难不大。路过的时候,朱阿三还顺便拜访了一下农民军的华州刺使王溥、同州刺使乔玲,希望他俩能资助一下,给点钱粮什么的。
好象约好了一样,他俩都是一个腔调,说要人倒是可以送一二千,可要钱粮,一个字:难。连大齐的都城长安都缺钱缺粮的,何况这些小地方。朱阿三表示理解,没有强求他俩,送给他的人呢,也没拒绝,全部接受。
朱阿三的目的地是鱼米之乡的荆襄一带,若能夺取这一带,长安的粮食问题就可以基本解决。可刚到荆襄边境的邓州,朱阿三部就遭到唐军的有力抵抗,狼狈退回,远远地在邓州城外扎营。朱阿三一打听,打他的唐军统帅是邓州刺使赵戒。
还没开始,便寸步难行,朱阿三恨不得把对方掐死,可再用掐死薛崇的方法掐死赵戒显然不现实了。可想什么法子呢?就这样被他征服?朱阿三不甘心。
祸不单行,别的烦心事也跟着来了。因为是去找军粮,朱阿三部不可能带很多的粮食。行军半个多月了,除了沿途抢了些粮食之外,没有别的补充,军中已经断粮了。阿三得知这个情况,脑袋都气炸。要干成点什么事情,还真难啦,他只得派副将氏叔琮带些兵将去找粮食。去了大半天,氏叔琮粮食没找到,倒带回一个干瘦干瘦的人。“你这笨蛋,粮食没找到一粒,倒带回来一个吃干饭的。”气得朱阿三劈头就是一顿臭骂,只差没动手打人了。
“阿三哥,这地方方圆五十里只怕没有人烟,把这家伙杀了,我担心连个问话的人也没了。”氏叔琮和朱阿三是同一个地方的人,合作了好几年,混熟了,说话很随便。“算了,砍了,问他也没用。”朱阿三挥挥手,准备进大帐休息。“哈哈”,那个家伙似乎一点也不畏惧,反而干笑了几声。“等一下。”阿三喝住手下,“你笑什么,那么刺耳?”
“开口便笑,笑天下可笑之人;大肚能容,能容天下难容之事。”这几句话很刺耳,又带有一点哲理,朱阿三想继续听听。“搬条小板凳来,你坐着慢慢说,若能讲出个子丑寅卯来,免你一死,还送你钱粮。若讲不出什么来,你死定了。”
“邓州地处汉水流域,控扼荆州、襄州地区,把它夺了,不就什么都有了。”出口不凡,阿三这才仔细打量了一下对方。身材不高,有点驼背,腰很细,脸庞枯槁,颔下有三缕长须,一身破烂衣服,活脱脱一个饥民。
这样一个人也能讲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可他的话题太抓阿三的心了。朱阿三没有任何生气的表示,反而上前几步,深深地作了个揖,问道:“请问怎么称呼?”那饥民并没有因为一个当官的向他作揖而改变态度,依然用不屑的口吻道:“谢瞳,一介村夫而已。”

朱阿三恭恭敬敬地朝谢瞳拜了三拜,说:“本将军要的就是你这样的村夫。”说完,他退后一步,抽出腰刀,大声宣布道:“全体将军听令,从即日起,朱某拜谢瞳为军师,敢不听军师将令者,斩。”朱阿三能有这样的举动,确实有王者风范。从那个时候开始,谢瞳便成为朱阿三创业初期的重要谋士,为他立下了汗马功劳。
南阳真出人才,“功盖三分国,名成八阵图。”刘备三顾茅庐,请出了诸葛孔明。诸葛亮竭尽全力,为刘备服务,一篇《隆中对》,为刘备分析了天下形势,定下了日后发展的基本方针。这谢瞳于朱阿三,如孔明于刘皇叔,为阿三能审时度势,当好了参谋。
“主公,要夺下郑州并不难,就缺一员猛将。”谢瞳的分析朱阿三早就感觉到了,他也认为这个很有必要。每次恶仗要自己亲自出手的话,不一定能除掉对方,自己也有生命之忧。再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把自己的生命都革掉了,拿什么去会心爱的姑娘。
朱阿三两手一摊,说:“我也想有猛将,到哪里去找?”“只要主公心诚,召来这样的猛将并不难。”谢瞳轻松地讲了一句,似乎胸有成竹。朱阿三扯起谢瞳的手,说:“军师,走,只要是人才,阿三愿意学刘皇叔的,三顾茅庐。”刘皇叔就是刘备,他是皇室之胄,又当过三国时蜀国的皇帝,阿三自比刘皇叔,志气不小啊。谢瞳看了看朱阿三,随着他出了营帐,朝西北方向走去。
穿过一个平原,又走了数十里山路,还没见到有什么村庄,朱阿三的肚子开始咕咕咕地叫起来。只要肚子一饿,朱阿三就感觉痛,粉身不舒服。谢瞳见朱阿三露痛苦状,急忙问是什么原因。朱阿三苦笑一声,说:“小时候落下的毛病,因为经常挨饿,弄出了胃病。”见前面有条河,河边有条小船,谢瞳说:“主公,这附近应该有村落了,我去买点吃的,您到河边等我。”
谢瞳买吃的去了,朱阿三溜着马,慢慢地走到河边。河边有条小船,小船上有个人正在呼呼大睡。“喂,船工。”阿三小声地喊道。对方没醒,翻了个身,又睡着了。“喂,船公。”阿三提高了声音。船工猛地爬起声,骂道:“吵什么吵,没看到我在睡么!”船工身材高大,蓬头赤足,一副凶恶像。朱阿三抬手,在马上施了一礼,说:“我要摆渡!”
“不摆!”船工又一**坐了下去。朱阿三听了,顿时来了火气,说:“不摆,那你把船摆到这里干什么,你坑人啦。”船工听出了火药味,站起身来,手里多了一根浑铁篙,说:“坑人又怎么啦!”阿三也听出了火药味,说:“我就看不惯坑人的事!”
原来是来找茬的,船工不做声了,举起浑铁篙朝朱阿三头部击去。看样子浑铁篙蛮重,阿三不敢去接,拔出剑,用了一招借力打力,顺势一带,船工连篙带人,跌入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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