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小镇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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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段特殊时期,我一直都不知道,我对崔浩明的好感已经转变成了爱,开始只是涓涓的几点,到现在已经潺潺奔流,一发不可收拾了。
这天,我正埋头整理文件,心情来了一个大转变,完全不是前几天那样萎靡。
“特大独家消息,大家注意了!崔经理……恩……崔经理因为和某一个女人的原因被他父亲狠狠骂了一顿,离家出走了!”我一怔,看见彩珠一脸的激动、惊恐、诧异……在大厅来回走动着大声说着。
“真的?”
彩珠见有人问就立刻回答说:“那还有假!他父亲的跟班老司机是我家邻居。这是我从他那得到的最新消息,你还不相信!”
“那某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啊?她是谁啊!是他的女朋友还是……?”高文异常激动地站了起来。
“我也不清楚,好像不是他女朋友,我可不希望他有女朋友了,不然我……”彩珠话还没说完另外一个人打断了她:“他离家出走去了哪啊?”
“我又不是他我怎么知道?”彩珠也不厌烦地解释着。
……
同事们叽叽喳喳没完没了地议论着,大厅里乱成一锅粥。我没说话,我知道那个女人是谁,绝对是崔浩明以前的女朋友,也就是混血儿。我也知道现在崔浩明会在哪,肯定是跑到他的老家去了。
我没来得及多想,抓起桌上的包起身就往外跑,心里越来越急,只听见吴雨的声音:“潇婧,你出去干什么?”
我回头微笑着说:“没什么,我妈来上海了,我去接她。你帮我照应一下,谢谢你了。”
“早点回来!下午还有个会,别忘了!”
“知道了。”
我来到一个叫江宜的小镇,虽说它只是个镇而已,可是它却有一个小型地级市的规模。说它是一个镇,其实只是因为它在解放前是上海周边的一个小镇而已,后来改革开放了,上海为了解决住宅和工业发展需求就把这划成了上海城市用地的一部分了。再后来,这就被开发成一个旅游新兴地,而地方政府为了吸引游客来观光就保留了原来的名字。
刚走进小镇,打眼望过去,只见一条蜿蜒的石板铺成的小路约有三、四米宽,蔓延而去直至尽头。街道两旁竖起一排排整齐的旧式房舍,它们都是被特意保留下来的,一律都只有两、三层楼,有着旧上海式的风格,由于年久失修,斑驳的墙面骄傲地展示着它们的历史。不过仔细一看,不难发现远处夹杂着一些现代的建筑,那些白色瓷砖砌的高楼显得十分突兀。太阳从云层里挣扎着爬了出来,苍凉的光辉洒在这一片建筑群上,让人感觉时间仿佛在倒流。
问了好几个坐在低矮房檐下在绣花的老人,才知道我要找的地方是在哪条街。高跟鞋踩着青石板上,发出特别清脆的声响,仿佛走在遥远的茶马古道,一切都很有感觉。花了将近半个小时,我才找到地方。它是有个花园的三层楼房子。与其他房舍不一样的是,这幢楼显得特别气派,大门前还摆放着两尊巨大威武的石狮;它的房檐比其他房屋房檐都要高出许多。建筑风格却一样,只见漆红的大门上方悬着一块写着“文慧阁”三个斗大的字的牌匾。
我叹出长长气:“就是它了。”
“如此气派怎么会蹲在这个不起眼的角落啊!真是难找,也不知道崔浩明这小子在里面么。”我边想边走了过去。
我穿过青草茂盛、姹紫嫣红的花园,走过房子处,门掩着没有上锁。我轻轻一推,笨重的铁制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突然从这明亮的白日的外边走进去,发现里面简直黑得像钻进了地洞,只有左右墙壁上很小的窗子射下来的光线。缓了半天,我才看清了里面的装饰和摆设。一楼的地板和天花板之间的落差很大,靠我的右侧墙壁处的空中有个环形楼梯曲曲弯弯蔓延至二楼。整个大厅足以改设成一个小型篮球场,中间的沙发还有茶几一看就知道都是红木的,摆放得也十分考究。虽然样式有些旧,却也能隐约看出当年的繁华。我走过去用手轻轻触摸,没有灰尘粘手,显然有人天天擦拭它们,难怪会闪着光。
偌大的屋子除了我,没有其他人,幽静得好像没有底的古井,时间都好像陷进去了。
空气里有股淡淡的玫瑰香气,很清新。我细细观察着这繁华逝去后的沉寂,试图找出点蛛丝马迹来证明崔浩明来过。
“烟灰缸怎么有个火没有完全熄灭烟嘴?难道是崔浩明?可是他不抽烟的啊!奇怪了。”我猜测着到底会是谁,看样子才刚刚离开不久。我心里打起了鼓:“难道是我走错了地方?又或许这真说不定有两个‘文慧阁’呢!不过,这也不可能啊!记得他跟我说过,这就只有一家这样有名的楼房,可是……”
我身后传来一声轻微的脚步声,好像是那种好像是脚没有踏实着地走着的声响。“请问姑娘你找谁啊?”
我回头一看,看见一个精瘦的小老头,个子不高,满脸的褶子是他生命沧桑的历程彰显。我微笑地启齿说:“大伯,您好。我找崔浩明,请问他来过吗?”

“你是潇婧小姐吧?”
我十分诧异他这样问,反问他说:“你怎么知道?”
“哦,浩明昨天来过,告诉我说你可能会来,我就想潇婧小姐肯定就是你了。不过,浩明现在没在这,听人说他好像去了镇东边的‘醉烟酒楼’了,要不你去那找他?”
“谢谢大伯,我这就去,再见,谢谢啊!呵呵……”我心里有种莫名的幸福感,可能是崔浩明提起过我的原因吧。我不停地说着“谢谢”,转身欲饶过他走出门去。
“潇小姐,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那地方乱,一个大姑娘家的不安全。”那个老人和颜悦色的,我感觉他就是我那只见过照片的爷爷。
“那……那就麻烦您老人家费心了。”
“客气什么啊!走,对,这边走。”他好像特别乐意帮助我似的,打着手势引着我走出了“文慧阁”。
从他口里我得知,原来“文慧阁”这个名字里面藏着一个凄美的故事。这得从崔浩明的父亲也就是崔总崔世杰说起。崔浩明家祖上在解放前是个地主家庭,是这个镇是最有钱也最有地位的大户人家。然而崔浩明他妈叶文慧祖上一直都是他爸家的仆人,没有地位没有金钱的。后来中国解放了,叶家和崔家脱离了主仆关系,但还是没有能力把家业做大撑强,所以崔家人一直以来就没把叶家当回事。崔世杰和叶文慧年纪相差不大,总爱在一起玩。早些时候,老太太认为崔世杰太小不懂事,不会对叶家丫头产生真感情,也就放任这两个小孩一起玩。就这样,崔世杰和叶文慧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等到崔世杰长大**后,却发现自己和叶文慧深深相爱着,并且都非对方不爱。没想到,崔浩明他奶奶却要帮崔世杰挑个媳妇。当然这老太太一直都没把漂亮又聪颖的文慧纳入人选之列,这也就让相爱的两人急得跟热锅上蚂蚁一样。尽管后来崔世杰多次劝说,偏偏崔老太太嫌弃叶文慧出身卑微,家里经济不好又没地位,最终也没同意他们俩的婚事。被逼无奈,崔世杰和叶文慧私奔逃到湖南生下了崔浩明。过了几年,老太太太过于思念儿子,把眼睛哭瞎了。家人派人四处打听,撒谎才把崔世杰骗了回来。这老太太为留住儿子,派人每时每刻地跟踪崔世杰。等叶文慧回来找崔世杰时,却几天没见到心上人。她就以为崔世杰抛弃她了,伤心流泪得憔悴不堪,后来变得精神恍惚,失足掉进了这花园中的枯井里。
老伯伯讲到这的时候,停住了没有说下去。我别过脸看见他长满鱼尾纹的眼角悄无声息地挂着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眼睛望着远方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看样子他仿佛还沉浸在当年的情景中而不能自拔。
我小心翼翼试探性地问道:“大伯,那您当年是……?”
“我啊,当年我是崔家‘醉烟酒楼’的一个打工仔,后来老太太叫我去湖南把世杰他们请回来的。我现在总是会这样想,要是当年我不去湖南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了。哎,都是我的错……”老伯伯抹了抹眼角,轻声叹息道。
“老伯伯,这怎么说是您的错呢!再说过去二十几年了,就不要想那么多了吧。”我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位心里有着深深愧疚的老人,只希望他不要再提就好了。
突然,我看见前面有许多人聚集在一起,声音十分嘈杂,场面简直就是混乱不堪。那些人中有高声叫骂的、有低声下气赔罪的、有站在一边看热闹起哄的……我和老伯伯走近些却发现原来是两拨人正剑拔弩张得好像要打架了。我迅速向四周扫了一眼,只见人群后面就是我们要找的“醉烟酒楼”,它有两层楼,显得十分陈旧破败,大门两侧贴着两副血红底黑墨楷体字的对联,长长得直接延伸到地面处。虽然不雅观却也大气。突然,一个熟悉身影从门内走了出来,是他!崔浩明。
我像小孩一样激动得跳得老高,冲他挥手喊道:“崔浩明!崔浩明!”
没想到,我这一喊,居然把那些吵架人的目光吸引过来了。我下意识地看了看这些人一眼,没有在乎他们诧异的眼神。依旧急得就好像脚被烫了似的跳了起来,蹦得很高,使劲挥手喊着崔浩明的名字。可是崔浩明眼睛朝我这望了望,似乎是看见了我,但是却没有什么反应,转身又走进了酒楼。
“潇小姐,别喊了,这太闹腾,我看是他没听到你的声音,你还是进去找他吧!我在这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老伯伯一把拉住我,轻声在我耳边说着。
“那……那好吧!老伯伯您要注意点啊,这些人可惹不起的。我过去了,再见。”我告别老伯伯,一路小跑进了“醉烟酒楼”。环视了一圈,里面装修得十分豪华,却也充溢了江南烟雨的朦胧的色彩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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