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生怪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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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腊月,虽是身处大陆的南面,古国楠竹也迎来了入冬后的第一场雪清晨时分,都城晁日城外的官道上稍嫌冷清,几支行路的商队纷纷放慢车速,在官道旁欣赏起入冬后的第一场雪来。“瑞雪兆丰年啊,想不到在这大陆之南还能见到如此大雪,真是造化自然啊”一位赶车老者凝视着片片落雪,仿佛看到了久别多年的老友,原本木然的双目闪过一丝柔色……楠竹位于大陆的南方,四季长春,如此大的降雪堪称数十年罕见了。商队中不乏好动的年轻人,他们可不像那老者般诸多感慨,当下三五成群踏着初降的落雪嬉闹开来……
官道尽头缓缓驶来一辆双乘马车,那车夫正双目炯炯地盯着前方落雪的官道,偶出一鞭便让马车避过路上的水坑、尖石,整个马车稳稳当当,显示出他高超的御马能力。马车通体墨黑,虽不如何奢华,却尽显富贵之气。四名银装骑士护卫在马车四周,四双虎目警惕地打量着四周,全然不顾眼前如鹅毛般大小的落雪。待得马车转过弯来,车后显出一道巨大的马影,那马生得异常高大,更稀奇的是通体乌黑,显然不凡。马上骑士一身玄衣,腰间挂着一把五尺长的长刀,在这落雪的清晨显得格外清冷。“黑马长刀,莫不是朱家少主‘追风刀朱辰’”观雪的人群中有人低声道。楠竹国身处大陆之南,虽不如北地那般战乱频繁,却也尚武,武林各大世家门派林立,玄素庄朱家正是其中翘楚,位列势力最大的四大家族。
“朱家~”那赶车老者喃喃道,回过神来。
眼看都城在望,那玄衣青年朱辰脸色一松,赶马上前两步,望向车窗,正对上一对漆黑的眸子,原本清冷的脸上不由闪过一丝柔色。
“子辰,这般大雪你我生平未见。不知可否引得这小祖宗早日出来?”只见一位头戴斗笠的宫装少妇从车内探出身来,温柔的语调直欲化雪回春般回响在那玄衣青年耳畔。听闻此言,朱辰不由双眉一皱,爱怜地扫了一眼爱妻臃肿的腰身,柔声道:“玉儿你无须担忧,墨大夫的师兄程医师乃是御医之长,一身医术已达化境,定然能够化腐朽为神奇!外面风大,你还是把车窗关上吧。”少妇幽幽一叹,关上了车窗。朱辰回过身来,脸上却满是苦色。却是想到临行前,南疆第一医师墨涵对自己的耳语“尊夫人怀胎十月已满,却迟迟不见临盆之迹。事有奇诡,其势必妖。怕是夭折之象啊”稍定了定心绪,却突然闻得数十道破风之声从侧面袭来!心中一惊,当下长喝一声“小心!”。身形一抖,如大鸟般从坐骑上跃起,直朝官道旁的树林飞跃而去。耳听得又是数十道破风之声从林中飞出,朱辰暗道一声不好,早已抽得长刀在手,将面前的几只飞矢震飞。待得站定身形,耳中传来几声惨呼。
“何方宵小!给本少爷滚出来!”心忧爱妻,突遭袭击,朱辰立时怒不可遏。大喝一声,朝林中怒劈一刀,刀气所到之处扬起阵阵飞雪,露出林中一行数十名黑衣人。
“嘿嘿~朱少侠别火啊,老朋友打个招呼嘛。”当先一人打个哈哈,摘下了蒙面黑纱,露出一张苍白的脸。
“是你?!”
“正是小爷!”
“你欲何为?想不到堂堂郑家家主之子竟然在官道上滥杀无辜!”
“嘿嘿~无辜?我怎么没看到。没本事躲过箭枝的死了也是活该。”
“你……该死!”朱辰盛怒之下,一记刀气便朝那郑姓少年劈去。凌厉的刀气片刻间便已到眼前,郑琦却仍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既不挡也不躲,一副有依仗的样子。眼看那足以将人劈成两半的刀气到了郑琦跟前,却突然像遇到什么阻碍般,突然飞速弹了回来。朱辰心中暗惊,急忙挥刀将刀气劈散。这一刀足用了八成力,那郑琦虽然也称得上年轻一辈中的一流人物,却绝无挥手间将自己刀气挡下的本事,更遑论反弹回来了。朱辰不由心生忌惮,眼神扫过那群黑衣人,最后落在郑琦身后的一个矮个道人身上。那道人虽也穿着黑衣,却未蒙面,身长不足五尺,手持一柄木柄拂尘,一副有道高人的模样。“必是此人无疑!”心忧之下,连忙转身看向官道。白日里突遇箭袭,当场倒下数十人,那些观雪的路人商旅早已逃得远远的,官道上只余朱家的那辆双乘马车和一辆破旧的篷车。那驾车的老者似是吓傻了,竟没有随着众人一起逃离。看了一眼那赶车老者,确定只是一位普通老人后,朱辰连忙望向妻子南宫玉乘坐的黑木马车。却见南宫玉已下了马车,在四名银衣骑士的护卫下,正在路边观战。那车夫却在飞矢中丧身。眼见妻子无事,朱辰心中稍安。当下朗声道“不知何方高人干预小辈们的争斗,还请相告”
“嘿嘿~真人的名讳也是你能知道的!朱辰,三年前一刀之仇郑某终身难忘!今日就是你还账之时!”说到还账,郑琦一张白脸却是涨得通红,声音都颤起来。“报仇?比武较技也算大仇,哼!那就来吧!”朱辰不再多言,暗运真气,一招“力劈山河”向那郑琦攻去。眼看朱辰出手,郑琦身后的矮道人冷笑一声,却是身形一闪,迎上前来。
“砰~”初一交手,饶是朱辰留着小心,却也吃亏不小。那道人甫一出手,便感觉长刀像是劈在巨浪上一般,刀气瞬时反弹,连退数步方才将气劲卸掉。“修真者!”南宫玉惊呼一声。要知道朱辰可是楠竹国内年轻一代中的翘楚,一手追风刀法虽还未练到人刀合一的境界,却也可傲视当今武林。那矮个道人只一招便可将他击退,绝非普通习武之人。

“阁下到底是何方高人人,难道不知‘禁道令’吗!以修真者的身份干预世俗之事,还请自重。”朱辰抱刀而立,一脸肃然。心中却是骇然:那道人一击之力竟厉害如斯。
“啧啧~”那道人怪笑两声,上前一步道“禁道令?嘿嘿~你还真当真了?所谓禁道令只不过修道之人不跟你们凡夫俗子一般计较罢了,这个郑小子很对老道我的胃口,便出手相助一二,谁能管到我的头上!”说罢又上前一步。
“锵锵锵锵~”四名银衣骑士眼见少主危险,同时拔刀出鞘。“尔等护住马车,我自可对付”朱辰长啸一声,当下先下手为强,抢先朝那道人攻去。“不自量力”郑琦一点都不着急,矮个道人乃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清风观”的隐士高人,与其父郑家家主郑启明交情莫逆。此老性格古怪,向来不喜繁文缛节,自己几番讨好逢迎,这才劝得动他来为自己报那一刀之仇。“莫说你朱辰只是年轻一辈中的英雄人物,便是朱家家主朱啸天亲至,又能在修真者手下讨得好去!”
朱辰狂攻数招,却始终攻不进那矮道人身前五步之内。每刀劈下,却像是劈在山壁上一般,那反弹之力震得虎口阵阵发麻。“传说道家高手练到极致,有罡气护体,刀枪不入。可似这道人般护住五步之内,连接我数番攻击不见一丝破绽,也太过惊人了”眼看丈夫久攻不下,南宫玉一对秀眉不由拧紧。身为楠竹最神秘的南宫家族的大小姐,对修真秘事还是略知一二的。“观这老道在子辰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中依然云淡风轻的表情,莫非真是修真者?”想到这里,心情不由凝重起来。
朱辰连番攻击,未能伤那道人道人分毫,心中不由焦躁起来。当下长啸一声,连退数步,略一调息,将手中长刀高举过顶,气机顿时外露,一道浅蓝色的气劲透过双手缓缓传到长刀之上,立时引发声声长鸣,激得四周飞雪狂舞。
“啧啧~看不出你小小年纪,竟也将气劲练出了体。”矮道人目中闪过一丝厉色当下把拂尘一收,口中念念有词,手中闪出一张浅黄色的符箓,一副要施展高深法术的模样。
“疾风知劲草!”朱辰长声喝道,只见一道淡蓝色的刀光离体而去,带起满天落雪,直指那矮道人。行至他身前五步,突然轰的一声,激起一道道蓝色光晕。却见那道人身前缓缓浮现出一个黑色光罩,正和蓝色刀光相持不下,发出阵阵摩擦声。“火噬!”道人缓缓道,却见他手中符箓化作一个球状火团朝刀光飞去,甫一接触便将那道刀光化作乌有,其势却未减弱分毫,直向朱辰飞去……“子辰!”南宫玉惊呼可那火球速度极快,转眼间已飞到朱辰面前。大惊之下,他只得勉力催动残余的刀气朝火球挡去。
“哈哈~”眼看那长刀在火球中化为乌有,郑琦放声大笑。
“砰!”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一个拳头般大小的雪团突然飞来,正砸在那火球上,扬起漫天火花。
“何人多管闲事!”眼看大功告成却又横生枝节,矮道人不由大怒。朱辰惊魂方定,便发现那破篷车上的老者不知何时已来到自己身边。手上正握着一把落雪,慢慢捏成球状,嘴中喃喃道:“几十年没玩过雪了,对面的矮子再来几个,老人家我练练准头。”那矮道人成名多年,何曾被人当面戏耍。盛怒之下也不管这老者是何等来头,当下一捏口诀,却是同时发出三个火球。“砰砰砰~”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中,那老者将火球纷纷击散。那矮道人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别人只看到三个火球,其实那一击自己却是用了足足九张符箓,本就打着毕其功于一役的念头。这看似貌不惊人的老者竟然谈笑间就击飞了九张中级符箓化成的火球,修为也太过惊人了!“这就没了?”眼看那老者走上前来,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矮道人吓得连退数步,颤声问道,“不知——前辈何方高人——晚辈清风观广弘子,得罪之处还请前辈海涵”
“清风观啊,难怪不把禁道令放在眼里了。”老者嘴边闪过一丝冷笑
“晚辈不敢——晚辈不敢”眼见那老者面色不善,广弘子连声喊道。老者收起笑脸,盯着那广弘子只看得他浑身发寒,这才缓缓道:“禁道令是万年前大陆第一宗“天侍门”订立,檄传天下修真界!正魔妖散莫敢不从!莫说你区区一个凝气期修士,便是你“清风观”内观里的那帮老家伙胆敢明知故犯,也是死路一条!”说到死字,只见白光一闪,老者已在那广弘子肩上虚拍一掌。“前辈饶——”广弘子惊得心胆俱碎,心中悔恨万分,却也是迟了。顷刻间便化作一座人行冰雕,寒风一吹便在落雪中化为乌有……
“呼~”郑琦暗吸一口凉气,双脚却似粘在地上一般,死死盯住老者的背影,不敢移动分毫。那老者却似忘记了其他人的存在,径直朝着那破篷车走去……“晚辈朱辰,多谢前辈救命之恩”老者似听不到一般,直接从他身边走过。“咦?”路过南宫玉身边时,老者突然停住身形,朝着南宫玉端详了一会,竟掐指算了起来。半晌之后,还是摇摇头,迟疑片刻,便头也不回地赶车远去……
“黑衣人呢?”朱辰回过神来,才发现郑琦一帮人早已不见踪影。“请动修真者报仇,郑家还真行啊!哼哼~”当下也不多言,带着众人朝着都城进发。
(班鲨克仙侠类第一部作品,希望大家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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