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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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冷声说:“你不买寿材,干嘛偎在我门板上哭的吁天呼地,”,富贵急忙抬眼,李记棺材,四个正楷大字稳稳当当的挂在门头,刚想说两句场面话撑撑脸,几个学徒麽样的壮汉闻声从后院赶来,手拿斧头恶狠狠得瞪着富贵
心里一凉,富贵本来也是滚刀肉出身,奈何对方人多势重,讪讪的张不开嘴,无奈在老人的鄙视中,夹着尾巴灰不溜秋的走了。
溜出老远,转身觉得追不上自己,手指棺材铺是破口大骂,从老东西扒灰到棺材铺倒闭关门,从学徒锯木头伤到手到家中女人偷汉子,全方位全覆盖的问候一遍。棺材铺的学徒离得远听不见富贵说什么,也知道没有什么好话,气愤不过拿着斧子就撵了过来,富贵拔腿就跑。在这方面富贵是专家权威,两世积累的逃跑经验,那是几个学徒能够比拟的。
轻巧的甩掉几个学徒,富贵郁闷的心情好了很多,过了十字路口。路过县衙的时候,看到县衙的告示前围了不少人,这样的热闹怎么能离开富贵,像泥鳅般挤了进去,告示下一个书生麽样的年轻人,抑扬顿挫的念着告示,念到兴奋时摇头晃脑,围观的百姓目光紧紧盯住书生,书生享受着鹤立鸡群的超然优越感,心神愉悦声音愈加洪亮
富贵撇撇嘴,心里鄙视一下这个卖弄学问的书生,酸葡萄的心理作怪,小爷也认字怎么没人这么尊崇我,抬头往告示看去,通篇文言句式的繁体字,绕的富贵头昏眼花的,半响才看懂告示的意思,大致是皇帝老儿又嫌无聊了,把年号改了昭告天下,从今年的十一月开始为重和元年,富贵凝眉想了半天,无奈的挠挠头,他妈的,这是什么鬼世道,年号可以随心所欲的改,小爷
虽对北宋的历史知之甚少,但也记得靖康之耻的,特别关注现在北宋所处的年代,对衙门的告示相当注重,一直在研究年号问题,
深怕自己落入社会动乱时期,只想在和平时期平平安安的享受人生。刚来的时候年号是大观三年富贵五岁,七岁的时候改为政和,十四岁又要改重和,一听说改年号心里就慌得很。改政和的那一年,富贵实在忍耐不住向站在衙门口的衙役问了声:“啥时改靖康啊”,一句话惹来了两记大耳光,富贵挨打之后眉开眼笑的走了,搞得衙役自责好大半天,甚悔打了这个神经错乱的可怜孩子。
富贵到了这个世界,一直是浑浑沌沌的,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思想,吃饱饭是第一要务,整日为生存忙碌,
挨了无数的白眼,阿谀奉承的嘴抽筋,才得知现在的朝代是宋朝,京师在汴州,这说明是北宋,自己所处的地方,是什么淮南西路的安西县,他妈的又不是坐二路公交车,还淮南西路淮南东路的,富贵对于北宋的行政划分十分痛恨,这也不能全怪富贵的知识贫乏,历史专家都头疼,
宋代的地方行政单位名称是非常复杂的,为了统治的便利,宋代还把全国分为二十四路,
路之下有府、州;府、州之外又有军、监。府也有与节度军号同的,也有不同的,节度州有不改府的,升府之后也有不立节度军号的。
十月里天黑的早了一些,中午在杂货铺吃饭比平时要稍晚一些,再加在路上又耽搁了,富贵赶到牛角巷的时候,天色已有些暗了。北宋时期官府对妓院的管理比较规范,专门划出特定的区域,供其经营娼业,称之为“瓦舍”,牛角巷就是安西县的瓦舍。虽地处偏僻,却繁华异常。
华灯
初上,牛角巷各家青楼中开始传出一片丝竹和欢笑之声,中间又夹着猜枚行令,唱曲闹酒,当真
是笙歌处处,一片升平景象。每家的门前站着几名打扮的花枝招展衣着风骚的姑娘,见到行人总要去招揽一番,希望能寻着今夜的恩客,省的遭受老鸨的白眼,吃别人剩下的残羹冷炙。
几个眼神不好的姑娘,远远的看见来了行人,忙迎了上去,离近了才发觉是富贵,笑骂了几句,富贵油嘴滑舌的打诨回应,关系甚是熟习。
每家青楼的门旁,也都蹲着两个小乞丐,看见富贵过来都点头示意一下,并不言语,眼巴巴盯着门阶,一有客人上门,忙上前乞讨。客人即使不给也不纠缠。
牛角巷是以富贵为首小乞丐团体的地盘,别处的乞丐根本伸不进去。来苟栏苑的人,非富即贵,手头多是宽绰,在此乞讨也所获甚多,成为乞丐的密集地,来一个客人乞丐一涌而上纠缠不止,常常搞得客人狼狈不堪意兴索然,甚至拂袖而去。乞丐之间也是争斗不已,经常当街辱骂械斗,富贵就是其中有名的刺头,(最高纪录的保持者,一天连吵带打五次,晚上收摊了才发现,兴奋地过了头,光顾吵架了没讨到一文钱),客人是避之不及,自然来的也就稀疏,极大影响牛角巷青楼的生意,驱赶不及又毫无办法。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老鸨们协商一致准备凑钱收买县衙的王铺头出面严厉治理,正当为各自出多少份子钱争吵不休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人物出现了,严打重点对象富贵嚣张的自行出现在严打行动的筹备会场,最极具讽刺意味的是,还带来了彻底整治乞丐骚扰的行动方案,当场就把一群老娘们震蒙了。
富贵当即对牛角巷的乞丐骚乱事件的起因、本质、,做了最详细的分析,慷慨激昂的痛斥这种现象对牛角巷整体经济的负面作用,说到激动时是疾首痛心五内俱崩,着重阐述整治工作的急迫性,高屋建瓴的提出整治思路和可行性行动方案,行动方案中处处为青楼着想,不要求青楼负担任何费用,只要求在口头上支持富贵造成舆论,所有的具体工作都交富贵处理。
一群老娘们大眼瞪小眼看着,富贵一人在那口若悬河的推销自己的方案,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老鸨们哪一个不是在风花雪月中滚打几十年,早已修炼到不知脸皮是何物的境界,现在都感觉替富贵脸燥的慌,牛角巷能有现在惨淡的局面,富贵绝对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老鸨们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居然还能在这些受害者面前厚颜无耻大谈治理,,
老鸨们一来对出多少份子钱打不成统一,二来呢富贵的龌龊程度着实令人敬佩,当年也不过这个水平都能当台湾领导人,死马当活马医的由他试试,行动方案对她们又没什么损失。
有道是,时势造英雄,英雄造时势。
富贵单枪匹马的闯荡一段时间,发觉佐罗这种独行侠的方式是不是水土不服并不适应宋朝国情,于是模仿后世古惑仔的运做机制,利用斩鸡头烧黄纸的狗血手段让一群小乞丐团结一起,拉拢兄弟成立了社团,一致对外。攘外必先安内,在经过多次华山论剑,富贵的野路子拳脚大放异彩,技压群雄无人可挡,再加上富贵的头脑灵活,协调能力出众,正式成为社团对外的代言人。
适逢牛角巷老鸨联席会议召开之际,正式强势推出,改写了牛角巷乞讨业的无序竞争局面。刚出台时,得到业内人士的极力反弹,富贵采取收编一批打击一批的分化手段,利用组织力量使用暴力手段驱逐大批不合作的乞丐,那些乞丐多是游兵散将,不成气候,即使引起官府注意,也有老鸨们出门作证帮忙说情,最终一统牛角巷的乞讨业。
富贵要求社员在乞讨时,注意自身仪表言行,不得引起客人反感,杜绝纠缠客人现象。在下午没有什么客人的时候,可以替姑娘们跑跑腿买些小玩意,在青楼生意红火人手不够的时候,要主动搭手帮忙,给客人掀轿帘,饲喂客人代步的牲口,劈柴挑水接收伙房的下手活,当然也要收取一定的辛苦费,这样青楼在急需用人的时候,随时有人顶上,要多少有多少,物美价廉方便实惠,减轻不少负担,深受老鸨们的喜爱,乞丐们也能有一些外收入,达到互惠互赢的良性局面
富贵巡视到赏心楼的时候,发觉门口只有一个长相憨厚的小乞丐蹲在门口,走过去喊了一声:“二柱,你哥呢,”二柱迟疑半天就是不张嘴,富贵一瞪眼,二柱忙说:“我哥不知怎么发癔病了,站起身就要走,我问他怎么了,他呆呆的理都不理我就走了”,
富贵挠挠头,大柱是个头脑简单的浑人,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坐在太阳下唱一些风流小调,像什么小寡妇上坟啊、相思五更调最为拿手,把小妇人春心难耐孤枕难眠的心思,渲染的淋漓尽致,一直以来都是乞丐窝里,晚上睡觉前的保留节目,今天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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