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富贵的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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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牢友是几个静静的知识分子形象,没想到干瘦的身躯蕴藏着惊人的,未等富贵张口,就拉着富贵问寒问暖的,随即就开始宣传自己的理财理念,如何拉拢下线原始积累,显示自己曾经的功成名就,睁着眼睛说瞎话只字不提现状,滔滔不绝犹如黄河决堤在短暂的惊诧后,富贵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舌战群雄,鸡同鸭讲,虽没被非法传销争取过去,可对洗脑的伎俩知之甚详,到最终还是富贵笑道最后,光是纠缠着捡条草绳和偷盗耕牛之间有无必然联系,就直接把那几个小子从看守所转到精神病院了。
管教们气急败坏之余,煞费苦心又调来几个牢友,富贵到那时才傻了眼,真难为管教了,得费多大的劲,才能凑齐几个绝版奇才。聋哑人指手画脚交流的不亦乐乎,生生的把富贵晾在一边,才消停下来平安无事的服完刑期,但洗脑的那套伎俩还是知之甚详,什么早请示晚汇告,天天喊口号之类的是信手拈来,一直英雄无用武之地,如今用到红袖的身上,方才一解富贵夙愿。
忽悠过红袖,富贵的心情大好,又溜到赏心楼的后厨里,顺走一坛汾酒,几个相识的茶壶,笑骂几句,亦是装作未曾看见,沈妈妈和富贵有些摩擦,那也是临时性的,这小子哄女人的伎俩是登峰造极,老少皆宜,谁知道那时又能把沈妈妈骗的心花怒放的,自己毕竟还有用着富贵的地方,何必如此当真。
出了赏心楼,和几个兄弟打个招呼先回去,让看着情形早些回去,晚上搞些酒菜犒劳一下大家,看到富贵的心情不错,兄弟们亦是松了口气,接连的几天春药未曾开张,兄弟们积攒的家底好折腾光了,却不见收益,富贵的心情低沉,强装笑脸也宽不了兄弟们的心,兄弟们也没有什么欢腾劲,做事小心翼翼的亦是揪心,年轻巴巴生龙活虎的性子压抑好几天,早就憋了一肚子的闷气,大柱吧也没了情趣,整日沉默寡言的,小寡妇上坟更是绝口不提了。
富贵喊过来顺子抱着汾酒,又在路边的摊子上,买些蚕豆花,花生米这类的下酒小菜,嘴里面哼着小调,带着顺子晃悠悠往家赶去。
不知道是富贵哼的太过于下流,还是哼的声音太过于刺耳,一条油光麻亮的黑狗就瞅富贵不顺眼,从赏心楼出来就不依不饶跟在在后面叫唤,不知死活的搅了富贵的心情,富贵疑虑的盯了一下,转脸问顺子:“这不是沈老娘们养的那条狗吧?怎么变生分了?”
“不可能,那狗早就混熟了,平日里见面亲腻的很,定是外边的狗跟着客人带来的”顺子回道,
富贵又嗅嗅身上的味道,这狗也太势利了,小爷捯饬成这样也能闻出乞丐味。乞丐最痛恨的莫不过看门狗了,往往乞讨不成反被狗咬,所以乞丐必备装备就离不开打狗棍了,狗咬的多了打狗棍法自然就出来了,洪七公亦是此中的奇葩,富贵这帮人早于脱离乞丐的原始状态,定位更像是现在都市娱乐场所门口泊车打杂挣小费的小弟,牛角巷这段时间挺太平的,棍不离手亦是没有那个必要,突然面对恶狗,反到有些措手不及,只好由着它一路欢送。
临到家门,富贵人善被狗欺恶从胆边生,指着黑狗对顺子使个眼色,顺子楞了一下,磕磕巴巴的说:“不是富贵哥你规定的吗,兔子不吃窝边草,要搞好邻近关系,住处这一片不能祸害的”
富贵一愣神才想起,刚搬来住处时,自己曾强行制定出睦邻友好条例,严令兄弟们杜绝偷鸡摸狗拔蒜苗之类的劣迹,平日里兄弟们多是凭借着顺手牵羊,来改善生活,猛然断了亦是痛苦,富贵对待兄弟讲究,对待犯错的兄弟实施家规亦是严厉。
周围街坊刚开始严防死守的提防着,时间长了,没发觉有什么劣迹,对待富贵这帮兄弟虽不能和颜悦色的,亦不用满脸的国仇家恨啐口水,兄弟们一看效果斐然,久了亦习惯了。
富贵一瞪眼,“窝边不吃嘴边还不吃吗,送上门来岂能放过,有便宜不沾王八蛋,反正又不是巷子里的怕什么,”,顺子早就盯着黑狗垂涎三尺了,一看富贵允许开戒,乐滋滋的引着黑狗进了院子,招呼几个在家的兄弟找来顺手的家伙,当啷一下,一下子解决问题,手法娴熟,这些本是乞丐的看家本事,默契的分工明确,手脚麻利的放血剥皮,升锅烧火,剁成细块后,炖成满满的一锅。

癞头是半路出家这方面的业务不熟,站在一旁伸不上手越帮越忙,只好拢着双手看热闹,富贵站在对面对着癞头龇牙一笑,抱着酒坛向癞头示意,癞头狐疑的看了富贵一眼,癞头这些天被富贵纠缠的有些风声鹤唳,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断定富贵不会这么好心,死心不改还是想忽悠自己去当那个药托,转过脸去不在理会,富贵看到癞头如此的不识抬举,顿时想起是癞头不肯牺牲才导致这几天的艰辛,眯着眼心中盘算着怎么才能出口恶气。
随着时间的推移,火候到了狗肉那特有的肉香味,在整个院落中漫延开来,“哐当”一声院门被撞开,嗷嗷叫的冲进一群人来,原来是回来的兄弟老远闻到香味,兴奋的两眼放光围着锅团团转,富贵一看兄弟们的猴急样,手一挥立马开饭。
一切准备就绪,兄弟们围坐在临时当做饭桌的门板边,每人跟前倒了碗水酒,眼巴巴的盯着桌上的几盆狗肉,富贵本打算吃饭前说几句祝酒辞的,清了半天的嗓子,愣是没能成功转移兄弟们的视线,坐在跟前的二柱口水早已打湿了一片,腻歪的富贵抬腿一脚踹出老远,才把兄弟们的目光吸引过来。
富贵一脸的踌躇满志,首先向大家宣布了,在自己的鞠躬尽瘁不懈努力下,春药的生意总算是开张了,而且一包药卖出了两吊钱的高价,顿时引起兄弟们的惊呼,如此的高回报率超出了兄弟们的想象,在崇拜的目光中享受了一时,富贵的话锋一转,不像某些人目光短浅毫无大局观,平日里满嘴的兄弟情义,关键的时候掉链子,死要面子就不顾兄弟们的死活,说完眼光斜睨了癞头所坐的方向一眼。
癞头为了远离富贵,特意挑了和富贵对角的位子,身影躲在大柱的身后,兄弟们都知道这几天两人只要一见面都得掐一时,如今富贵没有依靠癞头的作秀取得进展,要是不让富贵掐过瘾决过不了关,集体配合的用鄙夷的眼神瞟了癞头一眼。
富贵本想民心可用再借题发挥好好损癞头几句,奈何癞头根本不接招,痛打落水狗也显示不了英武,兄弟们咽口水的声音更是此起彼伏,大煞风景,没了兴致草草的收了场。
一阵风卷残云之后,桌面上是一片狼藉,富贵当初本想保持老大的风范,摆高姿态的让兄弟们先吃,企图营造出跟着自己混,就不缺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氛围,奈何兄弟们不地道,根本就没有兄谦弟让的情分,等到急眼了杀进重围的时候,只抢了两块骨头咂咂味。
狗肉不少可也架不住人多,二十多个半大小子,肚里又缺油荤,那也只是个半饱,意犹未尽的抹抹嘴,开始装模作样的饮起酒来,兄弟们酒量浅得很,半碗酒下去就开始面红耳赤飘飘然了,酒过三巡,
富贵惬意的打个酒嗝,靠在椅背上大声说:“只要春药的销路打开,以后吃香的喝辣的日子还会远吗,趁着没事各位兄弟先说说有了钱的打算,省的到时有钱不知道怎么花。”
兄弟们多是没心没肺的主,浑浑噩噩的混日子,二两酒下肚更没个正形,酒劲上来了,忘乎所以没了顾虑,兄弟们亦是知道空想,过过干瘾也好,天马行空的畅想以后的生活,五花八门的什么打算都有,沾边的就是能够莫不是买块地娶个婆娘安安稳稳的过着正常人的日子,
最让人喷饭的莫不是刺头所想的,能花钱包下赏心楼的姑娘,正大光明的和她们打情卖笑,不要再忍受她们的白眼。
唯有顺子的想法比较新颖,毕竟年幼心性,还没被现实颓废,羡慕读书人的风姿,奢望着能够进学堂识字读书。
各抒己见之后,兄弟们追问富贵的理想,富贵沉吟半天,才说出;“我的梦想就是带着大家实现自己的梦想,抬起头来堂堂正正的做人”,又沉默了一时,坚定的说:“有希望就好,富贵都记得了,总有一天会实现的。”
兄弟们多是抱着闹着玩的心理,没真的当回事,富贵满脸的肃穆竟有些假戏真做的意思,兄弟们狐疑的看着富贵,沉寂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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