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树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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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到红袖的严词拒绝富贵愣在那儿,心里虽也有准备,没想到红袖的反应会如此强烈,红袖看见富贵手脚无措的窘迫样,心里不由软了下来,“姐姐不知道你是什么打算,你也替姐姐考虑一下,姐姐已经在楼里属于过了气的姑娘,照顾姐姐的多是一些不入流的小商贾,看重亦是姐姐挂过牌的份儿,你再让姐姐陪那些腌臜货色,那些抠门的主会怎么看待姐姐,妈妈姨娘们也绝不会应的,你这不是砸姐姐牌子赏心楼的牌子吗,还要姐姐在牛角巷怎么混下去,你不是往死路上逼姐姐嘛”红袖说到痛处亦是辛酸,再说下去妆又得重画了,强忍着转身离去
富贵也没深思,简单的陪一次大柱会有如此深远的影响,自责鲁莽行事也准备死了心,可转念一想到大柱那疯癫样心中又有些不忍,灵机一动心里打定了主意
当红袖刚要走出房门的时机,富贵语出惊人“姐姐不就是想重新挂牌吗,交给富贵小事一桩”
红袖娇躯一顿停下来幽幽的叹一声“富贵何苦一再消遣姐姐,难道姐姐的命还不够苦吗”
富贵“姐姐可以是不相信小弟具备这个实力,但不可以不相信小弟拥有这个能力,姐姐回想一下认识小弟这段时间内,小弟做的那件事不是剑走偏锋却干得漂漂亮亮的。”
红袖低头沉吟一时“你真的这么有把握”
富贵走过红袖身后,出乎意料的伸手在红袖的翘臀上,轻浮的捏了一把,惹得红袖连连惊叫不已,只见她肤色白润,双颊晕红,两眼水汪汪的斜睨他眼露春意媚态横生。
富贵不理她的娇嗔,用心倾听了红袖的惊叫声,思虑一番胸有成竹的说“这样我就更有把握了”
红袖也不明白自己的和能挂牌有什么联系,只当是富贵又想趁机揩油,这也符合富贵的一贯表现,也就没往心里去,“代价还是那个大柱是吧,小弟的好意姐姐心领了,容姐姐再想想”说完就转脸离去,落寂的身影看在富贵的眼中心中有些酸楚,不免对自己挟持红袖的丑恶用心感到惭愧。
富贵忙疾步追了上去,和红袖来到大厅的时候,厅内亦上了不少的客人,负责红袖等几个姑娘的姨娘忙着招呼客人,看见他俩出来无暇痛责红袖,恶狠狠地剜了红袖一眼后仔细打量着两人的衣着一番,红袖的粉脸苍白低头轻声’“姐姐不招呼你了”说完就偎上前去,强颜欢笑的和客人周旋。
一些熟悉的茶壶姑娘们多是不得闲没空搭理他,富贵在大厅呆坐了一会,无趣的离身往外走去,从楼梯上滚下一个男人,起身后也顾不上查看伤势,忍痛跪在地上对着站在楼梯口三个很有大爷风范的男人连连叩首苦口哀求:“王大爷你消消气,都是小的不开眼给你添了堵,大人不记小人过,一切都是小的错,求求王大爷放过小的吧”
青楼中的男人不外乎寻欢的客人和服侍客人的茶壶押司,跪地求饶的是楼中的大茶壶,不知怎么得罪了楼上那位看上去似乎很有权势的王大爷。楼梯口的三位爷也不理会冷冷的四周观望着,眼睛看人总透着阴险狠辣的意味,围观的众人迫于他们的淫威,面面相觑也不敢言语,喧闹至极的赏心楼里此刻却静的让人窒息,只有那个大茶壶的磕头的砰砰声,砸在众人的心里。
等到大茶壶的脑门磕的乌青的时候,为首的那位才摆摆手,涩声道“廖三啊,你自个没站稳滚落下去,和大爷有何干系啊,你是不是发癔症了”
廖三也是机灵顺着话意挣扎着站了起来,“小的糊涂,自己滚下了的和王大爷哪会有什么干系。”
躲在一旁的几个姨娘,看到事情有了转机,忙各自站出来招呼姑娘们和客人接着打情卖笑,重新活跃气氛。
廖三转脸瞅到富贵忙招手,“富贵兄弟,快来搭把手扶哥哥一下”,富贵忙上去扶住廖三的胳膊,一瘸一拐的往后院的薄板房走去。听到廖三喊得富贵,王大爷四处游弋的目光定在富贵的身影上,富贵敏感的觉察到王大爷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打转,其中那种意味深长如同鹰隼一般的审视,绝对的不怀好意,可又摸不清缘由,富贵强忍着被灼伤的感觉,扶着廖三出了大厅,背后已惊出一身冷汗。
一个姑娘怯生生的引领着王大爷一行三人进了雅间,楼上的姨娘忙吩咐几个聪明伶俐巧笑倩的佳人,进去小心应对着。

扶进薄板房的时候,富贵已经从廖三的嘴里,打听出那个王大爷就是县衙的王耀祖王捕头,管理着全县境内的辑盗治安,手中的权力着实不小,然而此人心中狭隘极为重利,向来对牛角巷的各家青楼盘剥甚重,老鸨们一向是敢怒不敢言,委曲求全。实在忍受不住的时候联合向前任的县老爷苦诉后,王捕头才有所收敛。
当初牛角巷的乞丐追讨客人现象,亦和王捕头等人的放纵有关,意图在老鸨们承受不住上门求饶的时候,可以漫天要价一解心头怒火。
老鸨们的乞丐治理联谊会,就是嫌王捕头的手太黑,为各自的份子钱争持不下,才无意间成全了富贵。
富贵得手后,采取的新经营式方法,规范了乞讨行为,引导着牛角巷的乞讨业,使得牛角巷的追讨客人现象一度绝迹,青楼也不再依靠捕快,更不会出大价钱去哀求王捕头,最多是每月随手给些银两打发了事。
如此一来断了衙门中捕快们敲竹杠的机会,挥霍惯了的捕快们,断了财路自然视富贵如眼中钉肉中刺了,只是对富贵不甚了解,富贵又不经常出现在牛角巷,连王捕头也是初次见到,自然也找不到合适的时机报复了。富贵又没有什么和官爷打交道的处世经验,也料想不到自己只为乞讨改善一下环境,会如此艰辛会得罪自己招惹不起的人物。
雅间里的王捕头阴森着脸,转脸对边上的手下兄弟耳语几句,心领神会之后
后院富贵正掀开廖三的衣摆,就着烛光察看背后伤势的时候,门外盈盈走来一个女人,一个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女人。长得不算多漂亮,但很有雍容气,不动声色站在那里,虽然是在女人中最说不上惊艳的,但一眼就能让人看出她才是一锤定音的角色,她穿得也收敛洁白素衣清幽淡雅没有青楼女子的艳娆,也毫无青楼女子的风尘味,一双清澈的眼睛凝视着富贵,嘴角边微含笑容打个招呼“今儿又得劳烦富贵兄弟了”
“经不起劳烦二字,沈妈妈这样不是见外了,楼中一向对我们这些苦弟兄也是诸多照顾,一直无以回报如今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更谈不上客气”来的是赏心楼的老鸨沈妈妈,能在这风云变幻的牛角巷站住脚本身就证明不是个简单的女人,富贵向来对她是慎重中带有尊敬,敬畏带有凛然。
沈妈妈也不和富贵过多客气,转脸望了望廖三的乌青脑门,“刚才怎么回事”
廖三忙站直身子回话,把经过详细的叙述一遍,能在妓院内迎来送往的嘴上功夫非比寻常,寥寥几句话就把事情解说的非常透彻。
一见到王捕头等人的登门,廖三就小心伺候着,生怕稍有怠慢,从门口一直领到楼上,王捕头开口就要红菱姑娘今晚出外局,廖三回了声挂牌的姐儿资费高,出外局要和妈妈知会一下,让他抓个话柄说廖三看不起他,当场发飚才闹出这场祸事来。
沈妈妈听完后,也不言语心里盘算了一下,抬眼望了望富贵缓声“廖三没什么大碍吧”
“看着脑门挺瘆人的,其实没伤筋动骨等会儿煎两副药散散淤血就好了”富贵很自信。
“这样就好,这个月的俸钱就领双份压压惊,休息几天痊愈后再复工,今儿早些歇了吧”廖三感激涕零,殷切的将两人送至门口方自回了安歇。
富贵跟在身后,侧面端详夜幕中曲线朦胧轮廓绝美的沈妈妈,两人也不出声都在默默地走路,临到大厅的时候沈妈妈突兀说出一段话了
“王捕头到我这,也顶多拿这些苦命人出出气发发邪火,不予他们计较他也发不起飚,说破天也不能怎么的,反倒是富贵你就要多加小心,以你的机灵劲也该知道王捕头为何刁难廖三,都是明白人也不说暗语了,王捕头睚眦必报的性子,就不会轻易放过你的”顿了一下,淡淡的接着说,
“这些话本来不该从我的嘴中说出,看在牛角巷的目前的境况不错的份上,怜惜你也有几分能耐,好自为之吧”
说完也不停留,径直的离去,留下富贵站在那儿,歪头思虑着应付的方法,想破头也没想出鸡蛋和石头碰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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