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五章 忆往事,往事难追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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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铁怀的事情过去已久,要说收益最大的莫过是黄万里,既得了名也有了面子,最不高兴的却是顾南拳,他一心想看着一场龙争虎斗最后却是自己演了一出燕单飞,虽说长辈们的夸奖让他也小小的虚荣了一番,可一个人的时候却总是觉得心里有那么点不是滋味,时间长了他终于也憋不住了。
这一日中午他乘吃饭的时候问到黄万里:“师傅我想问你个事”
黄万里打了个饱嗝,点头说道:“什么事情”。
“咱练的这拳法厉害吗!!”
“厉害!当然厉害。。。。。”
“那师傅你在江湖上能排第几?”
“这个。。。。。。。”黄万里面上红光一闪而过,咳嗽了两声道:“天下武林能人辈出,闻名者有四绝三奇,而各大门派掌门也多是身手超群之人,若是排名嘛。。。。。。。师傅当然不弱于他人,只是武学之说非过手后方能分出高下,你可明白!!”
黄万里知道自己若是真的排名,估计那也是张果老倒骑毛驴,背向前人朝后。。。。。但他不能和顾南拳这样明说,说了那不是打自己的脸吗,好在顾南拳也只是个小孩好骗!!!
“那四绝三奇又是些什么人,师傅你没和我说过天下门派的事儿,今个能不能和我说说啊。”黄万里是想马虎了事,可顾南拳却不依不饶的继续问着。
不过任凭顾南拳如何问,黄万里都能自圆其说,他微微一笑:“四绝三奇都是些神仙之流的高人,天下见过其人的少数,师傅未能见过,也算是憾事,而天下门派那说起来可不是一时半会能说完,你莫心急,只需知道咱们这派的拳法虽不是顶而尖的绝学,但那在江湖上也是流传甚久,众人皆知,你无须妄自猜测勤加苦练,终有一日会扬名天下。”
顾南拳被黄万里说的是两眼发光,颇为兴奋的问道:“那师傅我们这门派到底是啥名字啊!!”
“呃。。。。。。逍遥派!!”黄万里心想这天下熙攘我自逍遥,就叫逍遥派吧,唉~~日后这孩子长大之时就算知道想必也能了解我这一番苦心。。。
逍遥派。。。。。。。。顾南拳虽挠了挠头有些小心的问道:“师傅我们这门派怎么叫这名啊。。。。。”
黄万里已是心烦,呵斥道:“世人皆烦恼,惟我逍遥游!你年岁方小如何能够了解!!!”
顾南拳觉得很是深奥,看到黄万里面色不愉却也不敢多问,不过另有件事让他也有些困扰。
“师傅我想找个机会练练手!”顾南拳小心翼翼的看着师傅的表情,他性格内敛,憨厚,跟着黄万里已有五年却没学得半成黄万里的口舌之快,这一点让黄万里既是高兴也是担心,高兴的是南拳的品行担心的是怕他日后被人欺负,今天难得主动开口却让黄万里心里微微一动。侧身迷虚着眼睛看着顾南拳,并不说话,左手在桌子上轻轻的敲打,嗒嗒嗒!!
顾南拳立刻脸就红到了脖子根,低着头萎萎缩缩的说道:“师傅我没啥其他意思,只是想知道自个练的怎么样了,您要是不高兴就权当我没说。”
对于徒弟的表现黄万里很不高兴,男人就得有个男人的样子,虽说顾南拳还小可在小也是个男儿。自己只是看了他一眼,他就搞的象被人碰到丑事的娘们一样,脸红的跟花儿似的。
当下一拍桌子大声呵道:“想当年师傅行走江湖,那叫一个快义恩仇,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一声大喊胜似炸雷,一拳击出犹如惊滔拍岸,没想到教了个徒弟却似女人家!学武之人理当胸存正气,声若洪钟,男儿大丈夫,提刀断头不皱眉,血溅五步面带笑,一生纵横千万里,宁断骨头不折腰!”这一番话黄万里是有心说教顾南拳,却不想说到后处想起自己年少之时,一时间心头也压抑不住那股激动,话语未落,人已站起,一生纵横千万里,宁断骨头不折腰!!当年自己若能如此,若能如此!又何必在这山沟里了此残身,一声长叹又坐了下来,眉须之间尽显苍老。
顾南拳听得师傅这般豪迈之说,也是热血沸腾,谁家男儿不丈夫,豪杰多为屠狗辈。黄万里万万不会知道自己这番话会对顾南拳有多大影响,少年儿郎没有所谓的世界观人生观,漫长的人生对于他们来说就好象一条未知的道路,有人指引纵然崎岖坎坷也会事半功倍,自己摸索就其一生未必能找到方向,顾南拳儿少之时就已经跟着黄万里,这份半师半父的感情却是一点都掺不了假,黄万里说的做的无形之中都被顾南拳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他本性内敛不假性格憨厚耿实也真,但所有人都忽略了,能够如此刻苦认真学武之人岂能不是心坚如铁,意比钢强,憨厚的心里却有着如钢如铁的意志!!
黄万里光看到顾南拳表面性格却未曾深想,一句宁断骨头不折腰却让顾南拳幼小的心灵深处对男儿大丈夫有了新的认识,而黄万里的一声长叹也被顾南拳误以为是有感而发,当下大声说道:“多谢师傅教诲,徒儿明白了!!”话语声音之大竟是从未有过。
黄万里不由微微一呆,看着自己的徒儿,一副少年不知愁滋味的模样,心里暗暗叹道,你明白了!我未曾明白一生所为为何你却又明白了什么!!!!但他却不能这般问到顾南拳,要说黄万里还真是个天生当老师的材料,多年的生活经历让他对人的心态掌握是分毫不差,眼看自己徒弟这样,他立刻明白这是个锲机,要改变这孩子的性格此时不为更待何时,既然误会了就顺他去了,长身而起,仰面一声长笑:“你可知,师傅等你这一句已等了五年之久,今日得尝所愿,快哉,快哉,拿酒来!!!!”

顾南拳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一句话会让师傅等了五年,但是那一夜师傅喝醉了,烂醉如泥。时而大哭时而大笑,等到第二日醒来之时满头黑发竟已苍白如雪,一夜之间岁月老去,秋风扑面却如悲歌,一人独立山颠,夕阳西下,人如黄昏。
顾南拳看在眼里痛在心中,却又不敢上前询问,夕阳之下师傅须发飘扬,好似极近,却又极远,山颠之上师傅仿佛一步之间便会踏破虚空乘风而去,他只觉得心酸无比,几乎落泪,但又怕师傅叱呵,男儿当流血不流泪,双目朦胧之时却听到师傅柔声说道:“莫要难过,师傅只是老了而已,人生百年弹指间,何来悲哉!”
“师傅!”顾南拳一声痛呼,扑在黄万里胸前,终是泪如雨下。。。。。。。。。
黄万里终是老了,人老了心也老了,他知道自己会老死山中,一生无子早已把南拳当做自己的孩子,那一日南拳的一声我明白了,却让黄万里真的明白了,自己的一身竟都在躲避,若是自己可以傲然面对,终是死了又能如何,临了看破已是晚矣。
两日后深夜,黄万里看着熟睡的顾南拳,脸上落出一丝微笑,这孩子七岁便随了自己,本是无心却未曾想到转眼之间已过五年,看着南拳熟睡中微锁的眉头,心头不竟一叹,六份俊俏四份刚毅的脸庞到和自己年轻之时到有八分相似,不知今日离别可在有相见之时,轻轻的整理好南拳身上的被褥,转身坐到桌前,窗外月光皎洁如雪。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想到自己就要与伊人相见任凭尘如面,鬓如霜,也难按耐心中的那份激动,取出纸笔沉思半响,提笔写到:南拳吾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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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华位于华夏东南之方,前朝诸多名人曾生活于此,可谓人杰地灵。宝地之上又属文理、三名、福光、三条街最为有名,文理曾是前科举考场所在,三名传闻千年之前天下四大美女之一落月便出生于此。而福光却和前两条街稍有不同,因为这里住着一户姓秋的人家,从秋不悔的爷爷的爷爷就已经住在这条街上,代代传承到了如今族长秋不悔已有二十三代之久,可谓声望人财一时无两。
九月二十一日,晴,少云!这一天秋不悔与往常一样早起打拳,然后在中堂休息喝茶,突然家里的佣人曾德一脸惊容的跑了进来,曾德是秋家老人,自小就在秋家做事,平日里一向是遇变不惊,处事沉稳,可今日为何如此失态。
“何事如此惊慌!”秋不悔稳稳放下手中的青瓷雕花茶杯,看着跑进来的曾德朗声问道。
“老爷,门外来个人,要见三小姐!”曾德急声回到。
秋不悔闻言大笑:“这等事情也会让你如此惊慌,曾德老矣,来者到底何许人也!”
“黄万里!!!”
啪嗒!!一声脆响,抬眼望去却是秋梦瑶站在中堂偏门外,双手颤抖,地上跌落一把柳木梳!!秋梦瑶是秋不悔的三女儿,虽是人到中年依然丰韵尤存,柳眉凤眼瓜子脸,一身素装把玲珑体态衬的是分外分明。
秋不悔瞪了秋梦瑶一眼,起身大怒道:“黄万里他居然还敢来!”这一声怒叱如炸雷一般,却听门外一个悠悠然的声音应道:“来便是来了,又何谓不敢。”
闻声已是泪如雨,见人更是心凄凄,秋梦瑶看见悠然而入的黄万里,心里一痛泪已成行。
“你瘦了!”黄万里微笑着看着秋梦瑶,丝毫不理会秋不悔那如刀般的目光。
秋梦瑶抬头看着满头白发的黄万里,虽是泪流满面却柔声说道:“你却老了!”
短短四个字无数辛酸,黄万里抬头一声长笑:“十年离别苦断肠,面如尘土鬓如霜。仙人来召不西去,平生未敢忘娇娘。”话到末处,音已成凄。
“好对痴男怨女!”秋不悔冷哼一声,转身坐下。端起桌上的杯子轻品一口沉声说道:“今日既然来了,就不用走了。”
秋梦瑶闻言面色大变,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凄声道:“爹,黄郎今日来看我决无他意,况且已事隔二十载,爹爹看在女儿的面子上万万不要为难黄郎!”
“莫要求他,梦瑶。”黄万里一步上前扶起跪在地上的秋梦瑶,惨声说道:“若是求他便有用,你我又何来今日离别之苦。”转头看向秋不悔厉声说道:“早闻秋门绝学水云袖,隐忍数十年不得见,憾也!!今日前来还望不吝赐教。”
秋不悔哼哼一声站起身来:“我说这许多年未曾找到于你,原来早有准备,既然如此便于你来个了断,梦瑶不是爹不爱护你,实在是你的黄郎自找死路。”
秋梦瑶反手抓住黄万里双手刚要开口,黄万里微微摇头,看着伊人眼中满是温柔,轻声说道:“我负你这许多年,但未敢有一日忘记于你,踏破千山只为能有朝一日与你相依。”
秋梦瑶哭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黄万里抽回双手轻轻一拥秋梦瑶转身大喝道:“请!!!”
未见做势,只是一步跨上,左手虚晃右手已然击出断喝道:“铁臂断魂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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