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十三章 怕,亦要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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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东明几人一路急行,中途只是稍做休息。顾南拳行在前方,渐渐觉得寒风中有些潮湿的气味,尽力听去,已能听到河水翻腾之声,当下回头道:“前方只怕已到飞云渡。”
白东明点头道:“过了飞云渡在行上百里就可到那平海城中。”
回身对着王二道:“这一路辛苦了,等到了平海我们好生休息休息。”
王二嘿嘿一笑道:“大老爷关心,小人这般惯了到也无妨,只是女眷们要吃些苦了。”
几人闲聊间,已渐近渡口,远远看见一堆篝火,边上坐着一人,只是有些偏远,却看不清楚那人何等穿着容貌。
更近些之时白东明却皱眉道:“为何这渡口无船?”
王二道:“这飞云渡三十多年来都是一家马姓之人摆渡,可能船在对岸还未回来,那篝火旁的人怕也是等船过河的。”
白东明细想这般说法也是可能,便不在多想,几人终于来到了飞云渡。
顾南拳当先来到河边,河边的夜风甚大,只吹的众人衣服忽忽着响,边上的篝火更是忽明忽暗。
顾南拳翻身下马走向篝火边上之人,刚想问话,却面色一变,因为那篝火忽闪之时,一道墨绿之色显眼无比!!
笑一剑缓缓抬头,看着顾南拳,忽轻声笑道:“原来是你!!!”
一阵马蹄凌乱之声,白东明也和那王二先后来到,笑一剑从边上拣起几根干木,丢在火堆之中,火焰顿时一亮。
笑一剑笑道:“无美酒佳肴相迎,惟独这篝火有些温暖,还望各位莫怪。”
白东明心中奇怪,这人是谁!!若是追杀自己,却又不象,但平白无故示好,也让人忐忑。
几步上前拱手道:“多谢阁下美意,只是素未谋面,不敢打扰。”
笑一剑看了白东明一眼,笑道:“无妨!!”却对着顾南拳道:“你可愿陪我一坐!”
顾南拳深吸口气,内力行遍全身,大步走了过去,也不顾那地上积雪,盘腿坐与笑一剑对面。
白东明见笑一剑言辞清淡之极不似别有他意,心中却是放心不少,想必此人只是脾气古怪之人,和自己无半点干系,回身让白水柔和眉儿下了马车,来到篝火边上,几人围着篝火稍做休息只等那渡船来了便过河。
篝火中不时传来劈啪之声,河中风浪撞击岸上的波涛之声,以及几人的喘息之声,混合在一起在这黑夜之中却有些诡异。
片刻之后笑一剑叹声道:“未曾想到,这流明之地也有如此美貌之人!!!”
此话一出,众人面色大变,白东明双手已握住剑柄。
白水柔却是不慌,只是脸色微红,轻声道:“多谢先生赞誉,爹爹原是华夏之人,我随爹爹姓白,也算是华夏之人,先生所说流明之地却是错了。”
笑一剑双眼直视白水柔,忽长声笑道:“寸寸青丝堪比风花雪月,一点嫣红也让暮日西下。冬风不忍顾,含羞半敛眉,刹那芳华已使冰霜暖。红颜少如此,天却恨。只落得魂也断,空有梦相随。除却天边月,没人知。”
白东明猛然拔出长剑,这词中含义他如何听不出,大声喝道:“你到底何人!!”
笑一剑看也未看白东明,却对着顾南拳一笑道:“你为何不怒!”
顾南拳沉声一字一顿道:“你若出剑,在下舍身相陪!”
笑一剑摇头道:“你拳法虽好,却不敌我!!纵然舍身相搏,只怕也不能伤我分毫。”
顾南拳忽然转身对白东明道:“请,借剑一用!!”
原来他刚才一直未曾说话,只是在思索如何破敌之计,那一日在客栈中笑一剑那毫无破绽的一招,记忆犹新,若是用拳脚只怕不能敌之,方才向白东明借剑!!
笑一剑双眉一皱道:“你也会使剑?”
语声淡然却并无半点小视,却是惊讶多些。
白东明与顾南拳相处多日,从未见其用过兵器,而今却与自己借剑,想必此战必然激烈,他知顾南拳武功高出自己甚多,若是他不能敌,自己就更加不敌。也不多想,唰的一声,拔出长剑递于顾南拳,苦笑道:“何需用借,只怕此剑在也不能伴我,拿去就是!!”一声长叹坐倒在地。
顾南拳接过长剑,只见剑身亮如秋水,虽斩金断铁,杀人无数却无半点瑕疵。
笑一剑轻叹道:“好剑!”
顾南拳缓身站起,对空刺出一剑,手腕轻转已横剑与胸,深深看了白水柔一眼,对着白东明等人大声喝道:“在下出剑之时,你们便上马离去,我尽力阻之!!”
笑一剑双目一亮,大笑道:“莫急莫急,我若出剑早已出之又何必等到此时!!却是你,让他人离去,就不怕自己身死?”
白东明心中大震,几人中顾南拳武功最高,若是他此刻离去,或许会留得性命!
白水柔却想,不知他。。。。。。他会如何,就算他此刻离去,我也。。。我也不会怪他。
各人思索之中却听顾南拳大声道:“怕!!!但亦要为之!”
怕!!但亦要为之!!话声掷地,重若千钧。
笑一剑长身而起,一声长笑道:“若非迫不得已,只此一句笑一剑当和你结拜兄弟!!”

顾南拳喝声道:“请!!”
请字一出,平地之上陡起寒风,卷起地上积雪,飞雪四溅,仿佛又是一场大雪从天而降。
就在那漫天风雪之中顾南拳已出手,剑法名为“无痕”,顾南拳当日习得此剑之时,每日只是已指代剑,今日却是宝剑在手,信心倍增。
一式“落叶无痕”刺出只见剑光一闪仿佛黑夜之中亮起一道闪电,笑一剑大笑道:“好剑法!!”
墨绿挥出,一片墨绿之色,竟将那火焰都映成墨绿色!!只听叮的一声双剑相交,笑一剑手腕轻抖,剑身已平,顺势削下,这一削下奇快无比,到了剑柄之处却剑走半圆,嗤的一声,刺向顾南拳手腕处,这一剑连打带削,巧妙至极,众人在听得顾南拳一声大喝出手,眨眼间,笑一剑已反手为攻。而那嗤的一声,却是内力充沛,剑气划空而发,
顾南拳剑身上挑,一招“月上西楼”点向笑一剑胸前,左手碎玉指弹出击向墨绿,笑一剑又是一声长笑,侧步移身,剑身一振,竟抖出九朵剑花,剑气纵横交错,犹如天际长虹一般击向顾南拳周身十八处要**,变招之快,匪夷所思!!
顾南拳只觉得眼前一片墨绿,上下左右皆是剑影,明知漫天剑光必有虚招,但若是不挡,却可化虚为实,若是挡之,又不知从何挡起,正是在客栈中笑一剑使出的那一招,无法破之,只的纵身后退,谁知笑一剑脚尖一点,剑光如影向随,速度竟是不弱与顾南拳后退之势,顾南拳身在空中手中长剑却刺向地面,反手一撩,地上的积雪顿时飞向笑一剑,而那一撩之力让顾南拳又向后退出数米。
笑一剑大喝道:“好!!”双足踢出,竟在无处借力之时又自迈出一步,同时衣袖一挥已将那漫天的飞雪拂开,剑势不变依然刺向顾南拳,顾南拳未料到笑一剑内力固然也强,但轻功竟也这般高绝,他不敢停,一停下那纵横交错的剑光只怕已将他刺出十七八个窟窿,但又不得不停,因为他已无力可续,就连白东明这等武功低微之人都已看出,大势不好!!!
忽一声长啸,顾南拳猛的将手中长剑甩出,竟如射出的怒箭一般飞向笑一剑,笑一剑不曾料到,顾南拳竟会舍弃手中长剑,他人尚在空中无法躲闪,那飞来之剑又是力道沛然,快如天际流星,无奈只的回剑格挡,这一顿之间,顾南拳双足点地,人已掠回,瞬间攻出七招,破山拳击其胸,碎玉指弹其双臂,追魂腿却踢向其下盘。
七招一气呵成,竟也连绵不断,笑一剑脚下急退,直震的满地积雪四溅,手中长剑却是不断化圆,每一圆化出便破其一招,七圆出尽破七招,这一招“行云生雨,秋水映阳”却是笑一剑生平绝技,只看得众人心旷神怡,不由叹其剑术精妙,更是难得出招之际翩翩如飞,仪态潇逸。
顾南拳弃得手中长剑方才逆势,心知自己哪怕有半丝停断,对方反之,自己只怕无力再破,当下纵声长啸,招势不断,竟将八荒降魔录中七种武功源源不断的使出,或拳或指,时而掌劈时而腿踢,犹如长河之水滔滔不绝。
笑一剑初时还应付自如,却越打越是心惊,那一日见顾南拳出手击败铁段山,身手虽是高明却非自己敌手,今日却为何犹如神助,精妙招势竟是源源不断,自己闻所未闻,明明一拳击向自己胸前,等得回剑之时却已收拳踢腿,腿到三分却又十指连弹。。。。。。就连那内息也是生生不息。
笑一剑那里知道,顾南拳自从学得八荒降魔录从未遇见象笑一剑这般武功高强之人,往往三招两式便已击退,现在却全力施展,初时尚不能融会贯通,但越打到后来却越是得心应手,这八荒降魔录皆是天下第一的攻势,此刻全力施展,竟如狂风暴雨般,气劲纵横,白东明等人早已远远退开,生怕被那漫天拳风掌气所伤!!
顾南拳越打越是畅快,若非对手武功如此之高,只怕未必能有这般畅快,从初时的生疏到如今的随意挥洒,就如写诗一般初时构思冥想,待到下笔之时已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打到痛快之处,放声长啸,十指如剑插向笑一剑,八荒降魔录碎玉指之“射日神箭”!!!
笑一剑不停左右格挡,竟无法换手,已是心惊。待看到此招,不由心叹,长剑反刺竟是一招同归于尽的招数,剑刚刺出一半,却见顾南拳手臂一拐,十指弹出,叮叮叮一阵指剑相击之声,待到第八声响起,只见两人交错的身形中一道剑光冲天而起,那道剑光并不明亮却是墨绿之色。
白东明等人只看到剑光飞起,片刻之后墨绿长剑已远远飞出,在空中翻滚数圈,沧的一声插在雪地之上,嗡嗡着响。
剑光飞起,顾南拳和笑一剑身形交错,片刻之后已分开。
寒风中笑一剑一脸落寞之色,一言不发只是仰首看天,顾南拳却是长发飘扬,身上无数剑痕,寒风吹过,双袖和腿脚的衣裤竟化着片片碎布随风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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