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一章 世上有女倾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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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通县离西陵六百余里,顾南拳风餐露宿施展轻功不到七日便到。
顾南拳在城外找一干净水源简单梳洗一番便进城,在城外还不感觉如何进城之后方才觉得这江南之地和北方确实大有不同,虽然此处还不是江南腹地,但江南风情已是甚浓,建筑大都是青砖碧瓦,飞檐挂灯,朴素却显精巧,尤其是那窗沿之上多是一些精雕细刻的花纹,路面却是一些河底碎石铺成,碎石被那水流长期冲击竟是变的圆滑之极,行在其上也不觉垫脚,与其他建筑更是相辅相成,让人有种身入幽径之感顾南拳只觉得身上风尘劳累好象也消失大半。而路上行走之人,碎步款款,无北方之人那般豪气,但江南细腻风情却是一览无余。
顾南拳走到一位年岁颇大的老者面前,恭声问道:“老人家打扰了,在下从北方而来,因人所托寻找一柳姓人家,其人姓柳名如丝,不知道老人家可否知道。”
老者见其甚是礼貌微微点头,思索片刻道:“这万通县里柳姓人家不在少数,却不知道你所问之人有何特征?“
“此人乃是武林中人,若是尚在人世恐怕要有百岁高龄!!只因其貌美如画,曾被人称为江南武林第一美女!!托付晚辈之人只说这万通县是其出生之地,所以前来寻找!!”
老者恍然大悟,难怪这年轻人要找自己这样一个老头询问,原来要找之人年龄竟是如此之大,上下打量了顾南拳一番,一身粗布衣服,风尘仆仆之色,面貌到是端正俊朗,只是长发披肩有些凌乱,只用布条随意一揽,老者低头思索半响方才道:“我倒是有曾听说有户柳姓人家,与你所说有些相似,只是不知道是也不是!!”
顾南拳心中一喜,忙道:“老人家告诉我去处,我前去一问便知。”
老者仔细说了如何如何才能到达那柳姓人家,这江南之地大街小巷多不胜数,老者说了半天顾南拳才明白,恭身告别老者也不休息直接寻去。
到了老者所说之地,却是一家独院,院子看上去有些破旧,院外墙壁的石灰已有些掉落露出里面的青砖,院门深红色,因风吹雨打也有些变色,院门之上却是块牌匾,上面写着白府!!
白府!!顾南拳微微皱眉,柳如丝姓柳居住之地理应是柳府才对,却抱着一丝侥幸伸手轻轻扣响门环。
“来了来了!!”一声清脆的女音传了出来,门吱呀一声开了道小缝,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透过门缝向外打量。
顾南拳刚想说话,谁知道砰的一声门又关上,那清脆女声说道:“你谁啊,有什么事?”
顾南拳一阵苦笑,这家未免也太小心了吧,也不罗嗦把来意直接说了一遍,却听到门里那清脆女声哼哼一声道:“这院门之上大大的两个字白府!明明不是你要找的柳姓人家,你要是别有用心到是走错了地方!!”
顾南拳心中微怒,这女子怎么如此无礼,转身便要离开,却又听到门里有人走近,一个温柔婉转的声音轻声叱呵着,顾南拳内力何等深厚虽然是隔着院门却也听的清清楚楚。
“眉儿,你又胡闹!!来的是何人?你怎么连门也不开,若是别人有所求,却被你如此拒之千里岂不寒心!!”
“小姐你不知道,外面来了个灰不溜求的高大男子,贼眉鼠目,口称要找一柳姓之人,但咱家门上却是明明挂着白府牌匾,我看他是心怀鬼胎,哼哼!!!”
贼眉鼠目!!!!顾南拳心中顿时大怒,却无法发作只得转身便走,免得待的久了更不知道要听到些什么。刚走两步却听到那声音温柔婉转的女子低低的说了句:“柳姓人家!!我到是曾听爹爹说过,只是不知道这人寻她有何事!”
顾南拳立刻便如中了定身法一样定住了脚步,难道这真的是柳如丝居住的地方?这时,却听吱呀一声院门打开走出一美貌女子,脸上淡淡粉妆,两腮微红犹如桃花乍开,身穿锦绣鹅黄长裙,长发披肩宛若流云,双眼墨如晨星,顾盼之间竟连这寒冬也多了几份温暖,美!!但却又非寻常之美,婉若画中仙子让人不敢直视,只见她衣袂飘飘款款走近,每一步落地,竟似都踩在顾南拳心房之上,顾南拳只觉得心跳随着她越来越近竟也跳动的越来越快,那衣袖挥动之间,仿佛绝顶高手,让顾南拳心颤不已,猛然低喝一声向后退去,谁知道这一退却是退的太匆忙,只听喀嚓一声竟撞断了路边一棵小树!!!
“扑哧”却是美貌女子身边丫鬟打扮的女子笑出,而那美貌女子却只是微微一笑,轻声道:“可是这位公子要找那柳姓人家?”
方才隔着门还未曾感觉如何,如今听到这轻声一言,竟如高山流水,春雨润物,其中滋味虽然沁入心扉却又些让人忍不住生出怜惜之心,顾南拳从小到大从未见过如此神态优雅貌美如画之人,就算用尽所想也难以形容其万一,一身内力竟也无法压抑内心的萌动,涩声道:“我不是什么公子。。。。只是。。。。只是。。。在下顾南拳,不知道姑娘芳名!!”
这句话刚一出口更是感觉脸红发热,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本以为诸多经历之后,已是心淡如水,却不想竟是如此慌乱!!忙低头又道:“对不起,在下的确就是那寻找柳姓之人,冒昧之处还请姑娘原谅,这芳名还是。。。。。。还是不用说了。。。。”言语之中竟不敢看向那美貌女子。
“咯咯咯咯”那丫鬟竟是忍不住大笑起来,就连美貌女子也是忍俊不住笑了出来。
“就连你这样的粗俗之人都能看出我家小姐何等美貌,哼哼,你最好别动什么歪念,不然本小姐,哼哼。。。。。”那丫鬟眉儿哼哼几声,美貌女子微微皱眉叱道:“眉儿,莫要胡闹!”
眉儿伸出舌头对着美貌女子做了个鬼脸不在说话,美貌女子才对着顾南拳轻声说道:“刚才听公子说要找那柳姓人家,我曾听家父说过。我们本是外来之人,这院子是家父买下用来居住之用,之前到是听说是一柳姓之人居住于此!”

那丫鬟看见顾南拳站在那里只是低头的样子嗔道:“喂,你到底在听我家小姐说话没!”
“啊!!我。。。。。。。”顾南拳忽然觉得这冬天竟然有些酷热,那美貌女子微微摇头叹道:“想来刚才我所说你也没听的仔细,不过我家搬来这院子之后,后院却是从未居住,你不妨前去看看兴许能找到些有用之物!”
“小姐,怎么能让他进去呢,老爷不在家,这人。。。。这人若是坏人如何得了!!!!”
顾南拳对这眉儿却是一点也不感冒,闻言虽是心中恼怒却只是沉声说:“在下虽然孑然一身但也不是这位姑娘所说的那般不堪,小姐好意在下感谢万分,此前去一看若不是我要寻找之人,当会立刻离去,绝不多待半分!!”
美貌女子对那眉儿轻声叱道:“这天下那来你所说那么多坏人,不许在胡言乱语。”回头对顾南拳微微欠身道:“公子莫要生气,这丫头只是玩笑罢了,你随我来。”
眉儿小声哼哼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谁能保证这家伙就是好人。。。。。。。。”
三人来到后院,只见后院一片凄凉,三间并排青砖瓦房,墙上色彩大都剥落,而窗户上窗纸早已被寒风吹破,更显的破旧不堪。顾南拳恭声说道:“此地一片荒乱,姑娘请在这里等候片刻,我一人进去看看便可。
美貌女子微微一笑道:“不妨,我也从未来过这后院正好也看看这里有些什么。”
眉儿一听哼声说道:“就是,万一你要是偷了里面的东西又是如何,小姐我们跟着这家伙进去看看。”
顾南拳微微摇头转身进去,院中只有一颗梅树,寒风之中已是只剩下枯枝,树下却是两张石凳。走到中间房前,见上面积灰甚多,显然久未居人,顾南拳伸手轻轻一推嘎吱一声,一阵灰落,屋内猛然一亮,却见正中是一张香案,香案之上有两块灵牌,香案之后的墙壁上却是一副画,画中却是一个院落之中一男一女相互偎依坐在石凳之上,边上一颗梅树,枝叶茂盛梅花朵朵。
顾南拳任督二脉已通眼力何等明亮,只是一开门的瞬间已看清楚那香案上的灵牌之上分别刻着夫君叶木白之灵位,妻叶氏柳如丝之灵位。
寒风透过窗孔吹入房内,发出阵阵怪声,只吓的眉儿紧紧的靠在美貌女子身边也不敢说话,那美貌女子也是惊讶,没想到后院竟然是这样。
顾南拳缓步走到灵牌之前,仰头看着墙上画幅,忽然低声自语道:“前辈!她终究还是后悔了,想来她晚年也是如你一般孤独到老,却终究不敢在去见你,只能画中思念。”
顾南拳恭恭敬敬的在灵位前拜了三拜,上前拿起用衣袖将上面灰尘搽去,这次回身对着那美貌女子说道:“多谢姑娘让我前来,只是在下所寻之人已不在人世,打扰之处多多得罪,在下告辞。”
美貌女子微微点头,顾南拳不敢多看,径直走出院门。
路过院中梅树之时心中一动,叶木白让自己寻找柳如丝,这柳如丝却早已不在人世,他们二人虽然恨之绵绵却相互之间仍有一丝情谊,那叶木白曾经说过天若有情天亦老,此恨绵绵无绝期!想来也是心中有所牵挂,柳如丝在画中也画出这株梅树,想必当初二人便是在此定下终身,想到此处微一沉思,走到梅树之前,运指如飞在那树上以指刻下“天若有情天亦老,此恨绵绵无绝期。”落款叶木白。
顾南拳刻好之后方才站起身来,回身对着美貌女子一抱拳,刚想离去,却忽然听到那丫鬟眉儿叫道:“咦!!原来你会武功!你是用手指在这树上写字的吗,好大力气啊!!!”
顾南拳苦笑不已,八荒降魔录之碎玉指竟然被说成力气好大,他也懒的解释转身离去,那知道那眉儿却又道:“喂!!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说走就走!!”
顾南拳一皱眉头,回身看向眉儿。
“哼哼!!你不用如此看我,我可没有小姐那般沉鱼落雁之貌,只不过我家小姐帮你这么大的忙,你也不好生谢谢就这样走了吗?”
顾南拳从没和女子交往过,只是觉得这远比练武要难的多,只得皱着眉头问道:“要如何多谢?”
眉儿忽然一笑,这眉儿长的本也不差,这一笑竟也如花一般,却扭头对那美貌女子耳语:“这家伙看上去好象也不是个坏人,而且力气这么大,老爷这一走要三个月才能回来,小姐,我看不如让他留下当个护院如何,大不了给些银子便是,不然这么大院子就你我二人。。。。。。。。”
美貌女子微微皱眉低声道:“这叫我如何说的出口,人家是有事而来,你不要胡闹了!!”
她们二人低声耳语虽然声音极低,但顾南拳听的清楚之极,心中思索若不是这美貌女子方便自己,自己又不知道要何时才能找到柳如丝,他本是恩怨分明之人此时心愿已了,也未曾仔细想过以后将去何处,当下开口道:“姑娘不必为难,你帮我如此大忙,在下感谢之极,你所说要求并不为过,在下答应便是!!”
“咦!!我们说的如此小声你也听的清楚,答应的这样快是不是心中另有所图!!!”
顾南拳对这叫眉儿的女子大为头疼,又听她这样诋毁自己不由怒道:“在下习武多年耳力远过常人,答应此事也只是因为这位姑娘帮助在下完成他人托付,你若是这般多疑,在下现在离开便是。”
眉儿见状不由声音低了下来,小声道:“算我说错,你长的这般难看生气模样好吓人。。。。。。”
美貌女子无奈的摇摇头道:“眉儿多有冒犯,公子不必动怒,只是刚才所说皆是玩笑之言,公子不必多想。”
顾南拳仍是不敢多看那美貌女子,听得此言也不多说,只是一点头脚下一动凌空而去。却留得眉儿和那美貌女子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看其飘扬而去瞬间便已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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