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取眼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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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驹”狂奔一阵,到得镇上,在一家客栈前停了下来。雪儿暗叹黑衣少年轻功绝伦,居然轻轻松松跟了这么久,停下来也仍是面不改色,气不长出,佩服佩服!
雪儿起身下马,手扶黑衣少年肩膀,轻松道,“老兄,大恩不言谢,今天我做东,咱们进去喝两杯如何?!”说完拉着黑衣少年进客栈落座,黑衣少年倒也古怪,雪儿死里逃生一路上说说笑笑,他却只听不答,好不令人扫兴,不会是个哑巴吧?
雪儿喊道,“小二,好酒好菜都端上来!”又转向黑衣少年笑道,“哦,对了,我叫欧阳雪儿,你呢?”稍等片刻见其仍不说话,又道,“老兄,你别的可以不说,但名字总应该告诉我吧?”心想,你若是再不说话,我就叫你小哑巴。
“万俟怪”黑衣少年冷冷的吐出三个字。
“万俟怪?我看要叫你好奇怪才对,你看你怪模怪样的,又不说话,还不让人家奇怪?”雪儿倒真是开朗大度,刚从死亡线上转了一圈,便又开起了玩笑,要是换了常人,恐怕非得花费几天的时间来恢复体力不可。
万俟怪却又是一言不发,小二此时已端上了菜和酒,为二人各斟一杯。
雪儿见到酒菜,被一个“木头桩子”打消的兴致又上来了,“哇,好久没有人陪我痛痛快快的吃喝了。来,好奇怪,我先敬你一杯,你今天救了一绝世英雄,可算立大功一件,后福一定无穷,干杯!哈哈……”二人碰杯后一饮而尽,雪儿最爱听两杯相碰时发出的动听之音了。
雪儿边说边喝边吃,倒也快活,虽然万俟怪从不接口,但毕竟是雪儿的讲话对象嘛。
任冰与乐真恰巧也游玩到了此d,二人到得门前,任冰见到门边的一匹骏马,此马通体黑色只双耳雪白,这不是冰弟的“黑加白”么,怎么会在这里?难道冰弟没死,还是凶手将马掳了来?任冰如是想着,迅速拉乐真走进店来,一眼便见靠窗而坐的正是雪儿,心下真是大喜过望,见其此时正身着女装,比之书生打扮更添几分娇美可爱,简直比身边的乐真公主还略胜一筹,心道,“我就说嘛,如此标致的美人怎么能那么轻易就死了呢。”想着便牵乐真到雪儿的邻桌坐了,叫了酒菜吃了起来。
雪儿此时正在为万俟怪讲自己的神奇经历,是以并未发现任冰。
乐真一路走来,也是一路笑来,今日又见到了镇上的拿手好菜—小炒妙青,甚是开心,吃起来也颇觉爽口,于是不停的向任冰碗里家夹着菜,却见其仍不动筷。
原来任冰此刻正用“密室传音”之术对雪儿讲话,“冰弟,你为什么不在黑山等我?你不知道我会担心你么?我想你想得好苦啊。”
雪儿初闻此言,也稍微一惊,又想其贪生怕死逃跑,还是不理为妙,于是仍旧与万俟怪讲话不停。
“冰哥,你在干嘛?快点儿吃啊。”乐真拉了拉任冰的手臂道。
“我是谁?”任冰郑重的问向乐真。
“你是任冰啊,怎么了?”乐真一脸不解。
原来任冰见雪儿对自己不理不睬,便想诱她说话,他深知雪儿最恨别人骗她,如若听得自己真名任冰而并非任雪,一定会大发雷霆,说不定还会主动过来与自己说话呢。
果然不出所料,雪儿一听二人所言险些气炸了肺,连其被丢于黑山的怒火一齐的怒火一齐迸发,立即起身窜到其桌前,将手重重拍在桌面上,大吼道,“你这个缩头乌龟王八蛋!自己怕死,却将我丢在黑山为你抵命,如今又带个小妞儿到处招摇,还将那个狗屁名字藏起来,你叫任冰是不是觉得丢人?!”眼珠都快瞪了出来。
乐真见状却是花容失了一色又一色,平生哪见过这种状况,“你……你要干什么?”说着望向任冰。
“真妹不用怕,区区一个泼妇而已。”任冰起身拍拍乐真的肩头,安慰道,又拉雪儿走向一侧,“你的泼妇脾气能不能改一改?我一个大男子汉还可以勉强忍耐,这位姑娘可是吃不消的,你就是吃醋也不用如此报复嘛。”任冰用开玩笑的嘴说着认真的话,显是怕乐真受到太大的惊吓。
雪儿原本见到任冰与一名女子在一起,心里甚觉不快,但却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此时一经任冰点破,料来定是如此,却也不愿当面承认,一个巴掌挥了过去,正中任冰左颊,甚是响亮,“少来教训我!”
乐真见任冰被一平民女子打了耳光,很是气愤,也是拍桌而起,“大胆刁民,竟敢在本……”任冰怕其泄露身份,赶忙打断她的话,故作轻松道,“真妹,我没事儿,你先吃饭吧。”
任冰顾忌颇多,是以不愿再逗雪儿生气,只低声道,“都是我不好,你不要再发小姐脾气了,行么?”因其知道雪儿对已的心思,心里高兴不已,低声下气哄一哄又有何妨?可他却还不知道同时被两个人爱或同时爱两个人都是一种痛苦。
“好,你说,你为什么要叫‘雪’来骗我?”雪儿手指其鼻头,放低声音问道,但仍不出大叫的范围。
“我也是被逼无奈啊,”任冰故作一脸可怜相,“呐,本来是我叫‘冰’你叫‘雪’,可你却偏偏要说你叫‘冰’,我也就只好委屈一下,叫‘雪’好啦。”
“什么?!”雪儿听其知道自己姓名,又是大惊。
“呐,你也没有告诉我真实姓名啊,所以大家扯平了。”任冰又露出他那一脸独特的笑容。
“不行!”雪儿仍是不依不饶,毕竟是不愿认输嘛。
“小雪,你不要闹了,我已经向你认错,大家讲和了,好不好?”任冰如此低声下气去讨好一个江湖浪荡女子,倒是难能可贵,显是爱之极深,也显出雪儿的可爱至极。
雪儿也是通情达理之人,自知理亏,是以转过头去,不再说话,也许是默认了。
任冰甚是心细,知她已允,于是笑着走回桌前拉起乐真,“真妹,没事了,我们走吧。”又走回到雪儿身边,欲拉她一起走,雪儿却是眼望乐真,不肯迈步。
“且慢!”一直默默吃饭的万俟怪此时断喝一声,走到三人面前站定,自有一股威严气势。
“这位老兄可是在跟小弟讲话么?”任冰笑道,此时已随雪儿将尊称“阁下”改成了“老兄”,比较亲切嘛。
“留下她!”万俟怪抓住雪儿手腕,说道,脸上仍无任何表情。
“老兄,你有没有搞错?这是我的好妹子,我可是要带她回家的。”任冰仍是笑着,说着欲拉二人向外走去。
雪儿仍是不动,手指乐真道,“那她不是不你的好妹子?”
任冰闻言心中叫苦不迭,你怎么关键时刻还耍小孩子脾气?更让他头疼的是乐真居然还天真的回答,“当然是啦,我们一直以兄妹相称的。”
雪儿闻言用力甩掉任冰的手,走近万俟怪,靠在其身侧,用手指定他,“本姑娘现在郑重的告诉你,他是我老公,我是他老婆,我这辈子是跟定他了,你明不明白?!”说完便挽起万俟怪的手臂向外走去。
“站住!”任冰狠命的抓住雪儿的右手,两眼直喷怒火,“你说什么?你怎么能开这种玩笑?!”
“谁跟你开玩笑了?”雪儿说着欲甩掉其手,却是不能,“放手哇你,痛死我啦。”
“好!”任冰静得片刻,放开雪儿,将愤怒的烈火转移到万俟怪脸上,“老兄可有兴趣指教两招?”却是不容其拒绝。
“请!”二人走到大街上,一黑一白,对面而立,其势其派,飒爽英姿,无人可敌。
雪儿见二人欲动拳脚,却突然觉得甚是不祥,也颇担心,想来二人武功不相上下,打将起来,势必激烈,无论是谁受伤都会令其伤心,于是冲到任冰面前,吼道,“你不要以为自己会几下拳脚功夫就到处耀武扬威,我和他是什么关系,都与你这个胆小怕事的乌龟王八蛋无关!”
“大胆刁民,胆敢胡乱骂人,来人!”乐真在旁看了,很是气愤,不知冰哥与这个“泼妇”式的小姑娘有何牵连,为何为了她便要与人打架,却也不顾身在何处,公主脾气一上来,叫起了禁军。
“你大胆!本姑娘要骂人就骂人,你是哪根葱,少来管我的闲事!”雪儿闻言走向乐真仍是大叫道。
“不要吵!”任冰说着已拔出“子母剑”向万俟怪刺了过去,二人瞬间便交手十余招,不分胜负。任冰边接万俟怪的个个狠招,边道,“如果你是在气我将你撇在黑山不管,那我现在就向你解释,我是不忍带你去犯险又知薛三刀绝无伤你之意,才放心将你交与他照顾,如果你知道后来发生的事,便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了,你那么聪明,难道还不懂么?”说着二人又已交手数十招,由于任冰分神说话,是以稍落下风,他并不在乎输赢胜负,只希望雪儿能明白他的心,不再拿终身大事开玩笑。
雪儿当然是个明事理之人,听他说完心中仇恨已消去大半,偷偷抹掉眼角的泪水,冲上几步,大叫道,“不要打啦!”
任冰闻言心花怒放,精神放松,被万俟怪一剑划过臂腕,却也顾不得理会,虚晃一招跳出圈外,跑到雪儿面前,欣喜道,“你想通了?”
雪儿抓住其手臂惊道,“你受伤了?”乐真此时也跑到近前,见到任冰的伤口,既心疼又愤怒道,“全是一群没教养的东西,冰哥,咱们回去吧,叫父……”
雪儿一把将其推开,怒道,“谁要你管!”乐真向后倒去,任冰赶忙伸手将其扶住,却摆出一副官腔对雪儿道,“你应该学会尊重别人。”又转向乐真,“真妹,你没事吧?”
乐真哪里受过此等侮辱,此时已是泪流满面,“冰哥,我要让他们全都死!”
“好真妹,别哭了,这位姑娘是和你开玩笑呢。”任冰只得向乐真软语解释,惹恼了乐真,自己与雪儿的事儿非得泡汤不可。
雪儿听得任冰的一句训斥,怒火重燃,也许只有她知道了乐真的身份才会消气。
“冰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乐真心情稍缓,满脸泪痕的问道。
“真妹,别吵,待会儿我再告诉你啊。”此时任冰的心思全在雪儿身上,无暇顾及乐真。
“不行,你现在就得告诉我,不然我叫父……”乐真公主脾气毕竟不好惹,任冰赶忙打住,陪笑道,“真妹,你看你,又耍小孩子脾气了不是?……”
雪儿见任冰对另一女子的软语安慰,满口“真妹”心中又是恼火,大叫一声,“好奇怪!”却不闻有人答应,抬眼望去整条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哪里还有万俟怪的半点影子,“胆小鬼”其心中不由得暗骂道。
“小雪,跟我走。“任冰上前拉住雪儿又牵好乐真,迈开步去。
雪儿又甩掉其手,冷声问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我们找个d方谈谈。”
“有什么好谈的?”
“对,本来就没什么好谈的。”乐真此时在一旁插口道。
雪儿闻言便将目光移向乐真,道,“江湖一代侠女欧阳雪儿,你是谁?”
乐真扬眉笑道,“当今皇上之女乐真公主!”
“哟,还真看不出来,”雪儿笑着将其上下打量了一番,“既是公主不好好待在宫里,到这里晃荡什么!”眼中满含蔑视。
乐真也不示弱,腰肢一挺道,“‘微服私访’难道没听说过?”

“呸,说得倒好听,”雪儿又是满眼不屑,“身边带着这么个小白脸四处招摇?!”
任冰听了“小白脸”这三个字很不舒服,轻轻拉了拉雪儿衣襟,叫声“小雪”,不料却被其抢白,“怎么了,不承认?”雪儿伸手拍拍其脸,接道,“难道你的脸长得不够白么?”
“放肆!”乐真挺身立于二人之间道,“他……他已是本宫的准驸马了,我们在一起又有什么不可以?!”说完脸已微红。
“哈,准驸马?”雪儿脸已变色,却还是笑着,“那你们去成婚啊,到我面前‘公鸡死马’的干嘛?!”说着已伸手将二人向后推去。
“公主”任冰望乐真一眼,又对雪儿道,“小雪,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住口!”雪儿双眼紧盯乐真冷道,“下次我再看到你,管你公鸡母鸡,先变个无头鸡再说!”
“小雪……”
“你也是!”雪儿又对任冰喊道,“算我看错了你!”眼中满含失望之色,说完转身跑开。
“小雪!”任冰上前一步,却未将其拉住,回身对乐真道,“回房等我。”说着便追雪儿而去。
雪儿武功虽然不甚高明,但轻功却是不差,不料却被任冰几个起落便追上了,其手臂被任冰拽住,却仍是迈步向前,不肯回头。
任冰快步闪身拦于其前,边跟随着雪儿的脚步倒退,边笑道,“听说你酒量非凡,咱们去喝两杯?”
“不喝!”雪儿硬生生答道,脚下仍是不停。
“喂,有没有听说过‘滴水不沾’衣难醉?”任冰却是兴致极高,又问道。
“白痴才不知道呢,听说衣难醉从小被泡在白池山洞的酒池里长达十年之久,后来连他的汗水都是辣的,他可是我的梦中师父呢。”雪儿心中如是想着,口中却道,“没听过!”
“上次我有幸与他对饮几杯,你猜他怎么说?”
“……”雪儿不理,任冰又道,“他说‘果然是后生可畏啊!’”
“啊?!”雪儿闻言突然止步,且大叫一声,“就凭你?!”
“不服么?”任冰向后一跳,又笑道,“那就找个d方比试比试。”
雪儿恍然,接道,“休想!我才不上你当呢。”说完又迈步走去。
“好,好,我认输,”任冰一脸无奈,“你到底为什么生气,可不可以说清楚了再走?”
“可以,你不是要清楚嘛,告诉你,你站在这里我就生气!”雪儿停住脚步道。
“我站在这里是为了向你道歉,因为我想你,我舍不得你走,难道这么多天来你都不曾想过我?!”任冰一脸真情道。
“你带着那只公鸡站在这里我就生气。”雪儿所答非所问。
“有了你我只当她是妹妹。”任冰抚住雪儿双肩,郑重道,“小雪,你这么聪明,这么勇敢,这么有侠女气概,令我不得不倾心于你,你这么漂亮善良,总不忍心要我害相思病死掉由于笨嘴笨舌不知如何向你道歉而自责的痛不欲生吧?”
“有那么严重么?”
“当然当然”任冰连声道。
“好了,好了,我原谅你就是了。”雪儿终于笑了,本来她也觉得自己这顿脾气发得很没风度。
任冰见己言奏效,更是笑逐颜开,“哎,这才是我的好小雪嘛。”说完拉起她的手,“我们回客栈。”
“去找那只公鸡?”雪儿抬头问道。
任冰点头道,“在你如此标致的人嘴里叫人公鸡岂不是很不雅?”
雪儿小嘴一噘,不满道,“是她先叫你‘死马’我才叫你‘公鸡’的嘛!”说完微微一笑,突然出手揪住任冰左耳大骂道,“好哇,你个没良心的狗东西居然又去外面鬼混,你寡情薄意,就是不认我这个老婆,也该回家看看儿子吧,他还未满周岁,却快要病死了啊。”说着已是泪如泉涌。
任冰不解雪儿的一番言语是何用意,面对着越来越多的围观群众,只好笑脸相迎,轻声问道,“小雪,你想害死我啊?”
雪儿却是不理他这一套,抬头身围观之人说道,“各位父老乡亲,你们可要为我评评这个理啊,这个负心人在外面花在酒d,却要我在家里种田养儿,我好命苦啊。”说完竟晕死过去。
“小雪,小雪,”任冰赶忙将其抱在怀里,望着议论纷纷的众人,不知如何是好。
“哎呀,天底下真有这么狠心的人啊?”
“真是作孽啊,有这么漂亮的老婆还不知足,真是色胆包天呐。”
“……”
众人指手画脚,对二人品头论足,突然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大爷上前拍了拍任冰的肩头笑道,“小伙子,家有良妻,还复何求?现在赶快带她去看大夫吧。”
这句话的确提醒的任冰,其连忙点头,口中不停的说着,“对对对……”抱起雪儿撒腿就跑,众人也忙闪开一条路,但仍是指指点点,“臭小子,不知天高d厚,老婆大人一发脾气可不知如何是好了。”
“就是,有他的苦头吃了,看他怎么收拾……”
任冰闷着头一口气跑出好几里d,这可是他平生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生怕别人会穷追不舍,只得拼命跑远一点儿。
此时的雪儿正眯着眼看着任冰偷笑,然后装作刚从昏迷中醒过来,有气无力道,“任…任兄你不是要带我去看么?”
“不用装了,那群老百姓早已将我骂死啦!”任冰没好气道。
“哈,既然你知道我在骗人,干嘛不放我下来?”雪儿仍是笑容满面。
“如果你愿意,我当然勉为其难。”任冰并无将其放下之意,反而抱得更紧向前走着。
“谁说我乐意,快放我下来。”雪儿说着拳头已如雨点般擂向任冰胸前,却是用力不上。
“你不乐意为什么要晕在我怀里?”此时却是换成了任冰满脸笑意,好似天下所有的宝贝都在他一人怀中。
“我……你……”雪儿脸已变色,一时倒不知如何是好了。
“啊!……”任冰大吼一声,突然放手,雪儿一个转身跳了开去。
“你要谋杀亲夫啊?”原来雪儿无计可施,情急之下咬了任冰的耳朵。
“谁叫你……”雪儿忙上前察看被任冰捂着的耳朵,“怎么样,耳朵还在吧?”
“怎么样?你自己看吧。“任冰放开手,耳朵上赫然已有血珠渗出。
“我,我不是故意的。”雪儿倒不曾想到会如此严重,一脸内疚道,说着忙用衣襟为其擦去鲜血。
任冰却拉住雪儿的双手安慰道,“不碍事的,只要你不再发脾气。”
雪儿看了看任冰,不好意思的低头笑了。
“相公,相公”不知何时,二人身旁已多出了一女子,其面无血色,双目无神,手中还抱着一个熟睡的孩子,此时的她正抓住任冰手臂,哭着,“相公,快来看看儿子,他……他死了。”
雪儿被这突如其来的人,突如其来的话弄糊涂了,其推开那位女子的手道,“喂,你看看清楚,他是你相公?”
那名女子已顺势跪在任冰面前,仍旧哭道,“相公,我们的孩子死了。”
任冰忙单腿跪倒,伸手一试孩子鼻息,果然没气了,于是小心翼翼问道,“孩子是因何致命?”
那名女子并不答话,只伸手扒开孩子胸前的衣衫,任冰和雪儿同时望去,不觉讶然:原来孩子胸口分布有五点红,正是“血风摧命掌”的独家标志。
“孩子是被谁所伤?”任冰见不过一岁的小孩竟也惨死在厉掌之下,心痛不已,忙问道。
“不知道。”那位女子摇着头,双目紧盯住怀中的孩子,眼神分明已很麻木。
“大嫂难道不是一直在这孩子身边?”任冰惊问。
“相公一直在守着他。”
“那你的相公是?”
“是你!”那名女子缓缓抬起头,面无表情,冷道。
“敢问孩子的父亲是谁?”任冰对他的肯定并不吃惊,仍继续问道。
“白痴啊你,”雪儿见任冰与他有来有去,非同寻常,显然很是生气,“他的相公不就是孩子的爹嘛?!”任冰握住雪儿的手,向其摇摇头,这时只听那名女子答道,“不知道。”
“啊?!”雪儿心中不知是该气该笑,望一眼任冰,继续听其二人对话。
“大嫂,小弟还有一问,不知是谁叫你来找我的?”任冰说话间只见那名女子的脸抽搐了一下,立时便拉过任冰的手臂,又哭喊道,“相公,你就抱抱孩子吧。”任冰接过孩子,顺手将那名女子扶起又问道,“大嫂,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叫我来的人就是他!”那名女子说着,伸手一指任冰身后,任冰和雪儿忙回头望去,只见对面包子铺的门口立着一个人,此人长袍纶巾,面容清秀却显苍白,俨然一个书生模样。
“大嫂说的可是……”任冰再回头问去,却已不见了那名女子的半个身影。
“哎,人呢?”雪儿也发现不见了那名女子忙又向书生望去,又是一惊,大叫道,“他们两个都不见了。”
“不好!”任冰这才意识到这是一个圈套,他此时担心的是公主乐真,于是撒腿便跑。
“喂,”雪儿却叫道,“你抱个死人去哪儿啊?”
任冰闻叫停住,才想到自己怀中还有个已断了呼吸的小孩,于是忙用被子将其包好,拉住一个过路人,将“包袱”递到他手上,并掏出十两银子,“老兄,帮我埋掉,银子归你,多谢!”那人见了银子,笑容满面,伸手接过,连声说着“好说好说”走开了。
任冰忙又回身拉住雪儿的手问道,“你相信我么?”
雪儿并不回答,也问道,“你相信我么?无极帮能够长立江湖靠的是‘忠义’二字,决不会对手无寸铁之人痛下杀手,更不会加害一个孩子,况且要动用我帮的‘血风摧命掌’也要看他够不够格。”—欧阳凡丰若是听到此话,恐怕又要叮嘱她莫过招摇了。
任冰点点头,认真道,“我相信你。”
“那我也相信你。”雪儿笑道。
“好,跟我走。”任冰拉雪儿欲走,雪儿不动,只问,“去哪儿?”
“那名女子虽然与我无关,但这恐怕是个圈套,更可能是因我而起。”任冰并未正面回答,只说道。
“所以现在你担心那个公主,你要我和你一起去找她?”雪儿问道,见任冰点头便甩掉其手道,“我干嘛要去找她?不管这件事是不是因你而起,我都有份,我要留下来查案。”
“不行,我怕他们会加害你。”
“少罗嗦了,你还是赶快找到那个公主带他回宫吧,不然弄丢了,你的脑袋可就要搬家啦。”
“没必要在这件事上浪费时间和精力,若他有意还会主动找我们的。”
“我不管他来不来找我,我都要去找他。”雪儿仍坚决道。
“据我看来,他们是有预谋的,‘双拳难敌四手’你孤身一人,万一被擒就羊入虎口。”
“你来救我啊。”雪儿笑道,并不将其所言之凶险放在心上。
“既可守株待兔又何必身陷虎**,到那时就会的投鼠忌器,完全处于被动啦。”任冰仍在苦口婆心的劝。
“行啦,什么兔子老虎加老鼠的,你爱救不救,反正我是查定了。”雪儿一向我行我素,这次也不例外。
任冰见劝说无效,很是无奈,只叮嘱道,“既然如此,那你可要多加小心。”说完便跑了开去。
“走走走好了,没有你我照样将案查个水落石出。”雪儿见任冰果真走了,倒颇有几分失落,只好自我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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