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如树,心如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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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阿貂变成这样,好奇怪又总是装神弄鬼的,不行,我要引他出来问个明白!”
“雪儿,你心中可是已有办法?”可笑急问,红旭仍是望其不语。
“那当然,你们等我一下。”雪儿说着跑了出去,可笑与红旭对望一眼,均是不明所以,只好依言而等。
不过片刻,雪儿便兴冲冲的奔回店来,对二人笑道,“一切准备就绪,咱们上路吧。”
“去哪儿?”可笑二人齐声问道。
“一会儿就明白了,”雪儿神秘兮兮道,“不过路上如果有人要杀我们,你们千万不可真动刀剑,他们是伤不了人的。”
可笑二人闻言便知这就是雪儿所谓的引万俟怪出现的办法,虽想凭万俟怪的功夫,此计十之**会落空,但见雪儿的“胜券在握”之态,便想试试也还无妨,是以随雪儿一同向外走去。
此刻将近寅时,路上甚是清静,雪儿三人寻得一处僻静且宽敞之d,便见十来个黑衣蒙面人杀将过来,这些人虽是顶着“杀手”之名,却均只怀有一身“三脚猫”的功夫,保命都还难说,居然敢来杀人,可笑与红旭暗叹雪儿怎会找如此之人假扮刺客。
三人故作不敌,连连显出败相,谁知如此假打多时,却仍不见万俟怪现身相救,雪儿气累交加,是以停手道,“哎呀,不玩了,你们走吧。”说完便坐d休息了。
蒙面人闻得雪儿之言,也都停手向其躬身道,“多谢姑娘。”然后告辞转身而去。
“这个好奇怪,见有那么多人要杀我,居然还不出现?”雪儿埋怨道,“害我白花了那么多银子。”
“此计不成,我们再想别的方法,如今还是先回客店再做打算吧。”可笑提议道。
三人便按原路返回,“雪儿,说实话,我还是真的开始有点儿佩服你了。”红旭笑道。
“怎么?你终于良心发现啦?说来听听,你佩服我什么啊?”雪儿一向自我感觉良好,听红旭如此一说,更加喜不自胜。
红旭又是一笑,郑重其事道,“在下是佩服欧阳女侠您用如此聪明的大脑想出了如此经典的办法。‘偷鸡不着蚀把米’,实令在下佩服呐。”说完还故作正经的作了个揖。
“喂,你还取笑我?有本事你来用那笨脑子想一个不算经典的办法啊。”雪儿驳道。
“嗯,是到了该我上阵的时候了。”红旭故作醒悟道。
三人说话间已回到客栈,天也将明,是以三人叫了几个菜,用起了早点。
正吃间,“好奇怪啊,怎么一个人也没有?”雪儿说着扭头向柜台望去,“掌柜的和店小二也不见了?”
“时间还早嘛,说不定是偷懒睡觉去了。”红旭倒是不以为意,慢条斯理道。
雪儿轻点其头,忽从怀中掏出当日薛三刀所送之荷包,拿在手中摇来晃去,口中还念念有词,“薛大哥,你不是说这个荷包可以保我一生平安的么,如今却连一个凶手都找不到,心里当然不痛快啦,又怎么算是一生平安嘛?!”
“欧阳女侠,你……”红旭见其对着一个死物说话,很是不以为然,刚欲开解一番,突见一队黑衣蒙面人冲进店来,将三人包围其中,于是心口道,“雪儿,还玩这种把戏?”
雪儿见状赶忙将荷包揣入怀中,凑近红旭低声道,“老兄,这次你可看错了,他们可是来真的。”
“敢问诸位英雄有何见教?”可笑此时已起身拱手相问。
其中领头一人冷冷道,“杀-无-赦!”其余众人便奉命蜂拥而上,可笑三人只得接招,战不多时便渐落下风,毕竟是好虎架不住一群狼啊。
黑衣人个个以致命之招相击,对雪儿尤其狠毒,若不是有红旭与可笑的屡次相救,恐怕有十个雪儿也早已魂归天国了,战况已是相当紧迫,突然五个黑衣人同时一记“雷轰顶”朝雪儿面门打来,可笑与红旭忙拼命招架,却也只能以二敌四,雪儿此时已是精疲力竭,哪里还有力气躲闪,只有坐以待毙了。
眼看雪儿便要命丧于此,突听“嘭”的一声,黑衣人便定住不动,过得一会儿方才倒了下去,原来早已断气。面前便又多出一人,正是万俟怪,雪儿见了高兴万分,上前拉住其手臂笑道,“好奇怪,你终于肯出来救我啦?”
不想万俟怪却甩掉雪儿的手,冷冷道,“姑娘请自重!”说完又加入战局,协同可笑、红旭将黑衣来者一一毙于掌剑之下。
可笑立身拱手道,“多谢万俟兄出手相救,在下……”万俟怪一言不发,一爪便向可笑肩胛骨抓来,可笑不明所以,忙避开来势,发问道,“万俟兄,你这又是作何道理?”谁料万俟怪却是不理这套,手上仍是一招紧似一招,红旭情急之下,只好上手帮忙,二人合战万俟怪,却也占不得半点便宜。
雪儿也是难以搞清目前状况,正欲分开三人问个明白,突然眼前黑影一闪,又多出一人,此人一身紧身黑衣,身披黑色抖篷,一头乌发披肩,宛如瀑布泾流,倾泻直下,正是江湖上少见鲜闻的玉面妖妹—宇文子美,其虽已年近半百,但面色仍旧清秀娇媚,风韵不减当年,其不由分说,揪起雪儿便向外奔去。
“喂,你是谁啊,是来救我的么?”雪儿好奇的问道,突觉被拽之处生疼,想出言恳求怕其不允,毕竟她的衣着打扮看来甚是令人难受,于是便做出为人着想之意道,“你这么拎着我多累啊,还是放我下来自己走吧。”
宇文子美将雪儿重重放于d上,冷笑道,“救你,嘿嘿,你看我像是来救你的么?”
雪儿立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不屑道,“我猜你也不会是来救我,那你抓我到这里干嘛?”说完欲按原路返回。
“你难道不想要这个了么?”宇文子美冷笑道。
雪儿扭头回望,见其右手正举着一个红色荷包,甚是吃惊,赶忙向自己怀中摸去,却哪里还找得到薛三刀当日所赠之荷包,显是被宇文子美盗了去,于是气愤至极,骂道,“你还是人不是?随便拿人家东西,算不得英雄好汉!”
“哈哈”一阵凄栗的大笑过后,宇文子美接道,“笑话,我只是拿回自己的东西而已。”
“呸!”雪儿刚欲反驳,突会其意,吃惊道,“什么,难道你就是那位神仙姐姐?”忽又摇头道,“不会的,薛大哥曾说神仙姐姐好得不得了,怎么会是你这种样子?”口中虽如此说着,心中却已有认定之意。
“这倒奇怪了,你一个小丫头,怎么会认识那个笨蛋,还得了我的荷包?”宇文子美不解道。
“想知道么?不过,你要先告诉我你与薛大哥之间的故事,还有你为什么要不辞而别。”雪儿一直对己冒认神仙姐姐而耿耿于怀,今日若能为其找到真的神仙姐姐倒可了却自己的一桩心事,使己不再受其所累。
“好,告诉你也无妨。”宇文子美倒也爽快,立即讲起了当年旧事,“三十年前,我正是花样年华,相貌不说美若天仙,但也是可敌人间百万,不想一日上街游玩,却被不长眼睛的狗东西碰了衣角,我难忍其辱,非要杀他全家不可,没想到爹却劝我罢手。”
“杀他全家?你也太过份了吧?”雪儿不满道,心想我就是再蛮横无礼也没到过你这种d步啊。
宇文子美却不理会雪儿的反应,仍旧继续道,“我只得另想他法,说来话巧,一日突见一个姓薛的小子体质甚好,是个练武的材料,却是苦于没有良师,于是我便将其全家杀了,又花费十年功夫教他练功,十年后我便功成身退,他也就去替他全家报了血海深仇,其实就是为了杀掉那个狗东西及其全家,哈……哈,我当然知道他会那么做了,真是个笨蛋!”
“你……你不知道薛大哥对你一片痴心,寻了多少d方找你,你却是为报私怨而灭其全家,又利用他的诚恳善良害死多条人命,连他也被你害死了,你知不知道?!”雪儿不知是该气该恨,说着已流下泪来,“你这个杀人如麻的大魔头,冷血动物!”
“哈哈”宇文子美又是放声大笑,“十八年来,我杀人无数,你却是第一个骂我为冷血动物的,好!”“啪”雪儿听其说话间已重重的挨了一记耳光,却不见宇文子美是如何出手的。
“死老太婆,你敢打我?本姑娘可是威震江湖的欧阳雪儿!”雪儿自认为美名已远播天下,是以抖出来威风一把。
“什么,你说我是老太婆,我敢说我是老太婆,我很老么?”宇文子美显得很是慌张。
雪儿见其如此怕老,便知其弱点所在,是以故作醒悟道,“哦,我明白了,你是嫉妒我长得比你漂亮,武功又比你好,而且还是一代侠女美名传,想借杀我来扬名立万,是不是?嘿嘿,不过你也是一把年纪了,倒不如找个僻静之处,终老此生算了,论长相,论功夫,你都是白搭!”雪儿说着还刻意做出惋惜之状。
“死丫头,你还敢胡说?”宇文子美伸手又是一记耳光,速度显是慢于前掌,但雪儿仍是无法避开,挨了此掌,脸上顿觉火辣辣的,显是力道重于前记。
“喂,你这个死老太婆出手……”雪儿正骂,突的右脸又挨一记,甚是着恼,欲挺出玉女神剑与之拼命。
宇文子美见其亮出宝剑倒是吃了一惊,“师妹收了你做徒弟?”突又笑道,“那还不赶快拜见本主。”说着双手背于身后,欲受其礼。
雪儿听其所言,便立定道,“你师妹是谁,你又是哪门的主?”
“我师妹便是你师父忘缘,我就是本派之主,也就是你的师伯。”宇文子美笑说,突又严厉道,“还不快来拜见!”
雪儿心想,难怪忘缘师太不要我拜她为师,原来是怕我受其师姐管制,果然有先见之明,是以笑道,“不瞒您说,我只不过是玉女神剑的传人而已,并非你那个忘缘师妹的弟子,也就跟你这个老太婆扯不上丝毫关系,让您失望了,实在抱歉。”故作赔礼之态。
宇文子美一惊,“你……你这个死丫头……”说着又欲出手相击。
此时,万俟怪正匆匆赶到,“师父。”说着拜了下去。
雪儿赶忙跑上前,拉住万俟怪的手臂急道,“好奇怪,你怎么能认这个老太婆做师父,她凶得很,动不动就打人!”万俟怪却看都不看雪儿一眼,径直走到宇文子美身后站定。
“喂,你怎么又不说话?”雪儿见状急问道。
“把她带回去!”宇文子美一声令下便转身向北疾行而去。
“是!”万俟怪应声迅速点了雪儿**道,将其反手背在肩上,紧随师父身后,狂奔而去。
雪儿身体虽不能动,嘴上却不闲着,“哼,好奇怪,你可真够意思,都算计到我头上来了,还假惺惺的装什么好人,劝我……”
万俟怪恐怕雪儿会将前天算命一事抖落出来,是以忙伸手点其哑**,与此同时,宇文子美正好吩咐道,“堵上她的嘴!”万俟怪赶忙应“是”,却是先她一步执行了。
雪儿受制于肩,感觉万俟怪如腾云驾雾般迅捷的向山顶飞奔,不知过了多久,已登上峰顶,只见一石碑上赫然刻有三个大字:玉人峰。雪儿心中暗奇此为何d,师徒二人仍旧疾行向内,又过得片刻,其又看到了一“冰凌墓”的招牌,心下大惊,“啊?冰凌墓?这下惨了,我岂不是要在这里做鬼了?”一时叫苦不迭。
此处树木郁郁葱葱,几排房屋红墙绿瓦,端然而立,甚是幽静,与冰岛想较,虽是一处东北,一处江南,却也是异曲同工,均是景色秀丽,空气怡人。
三人进得正室,雪儿便被放下立于d上。
“娘,师兄,你们回来啦?”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突从内堂跑出,欢快的叫道。
雪儿定睛细看,啊,陌晴?原来你们是早有预谋,***,我怎么早没想到这点呢?其心中暗自埋怨着,真想大骂一通,大打一番,却苦于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实是无奈的很呐。
陌晴此时回头也已看到了雪儿,更是高兴,跑上前笑道,“雪儿,你怎么来了?”
哼,别再装腔作势了,你们非“请”我来,本姑娘怎么好意思拒绝呢?雪儿如是想着,面露怒色,双眼冒火。
陌晴见雪儿不说不动,表情还很恐怖,一反常日顽皮之态,甚是不解,又笑道,“好久不见,你怎么不说话啊,见到我你不高兴么?”
“高兴你娘个头,呸,到了这个鬼d方,我哭都没眼泪!”雪儿心中暗骂。
“放她说话。”宇文子美坐定后吩咐道。
“是”,万俟怪见雪儿如此痛苦的表情早已迫不及待,闻得命令,如蒙大赦,忙上前为其解开**道。
“你们到底是什么猫门狗派?报上名来,无极帮接着就是了,干嘛要用如此下三滥的伎俩陷害我帮?”雪儿刚能言语,便盯住宇文子美,痛斥起来。

陌晴当然是不明所以,返身到宇文子美旁侧,柔声问道,“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晴儿,这里没你的事,你先回房休息吧。”宇文子美一直视女儿为掌上明珠,自己所做之事从不让其知道一丝一毫,均是为了要保住自己在女儿心目中的慈母形象,今日捉拿雪儿之事自是不愿让其了解内情。
陌晴向来对母亲唯唯诺诺,言听计从,绝不敢有半句反抗之言,今日听其所言本欲回房,突想到与雪儿多日不见,便道,“娘,我和雪儿是好姐妹,好久不见了,有好多话要说呢,让她和我一起回房好不好?”满脸欢喜。
“混帐!”宇文子美突得拍案而起,大叫道,“这个小妖精怎么能与你相提并论!”
陌晴从未见过娘发这么大脾气,受惊不小,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眼泪已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来人,送小姐回房。”宇文子美顿觉自己失态,恐会吓到陌晴,是以忙叫人将她带走,陌晴闻言便哭着冲进内堂,万俟怪见陌晴伤心如此,却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站立不动。
“还装什么大头蒜啊,这又没有外人,狐狸有尾巴是天经d义的事,也就不用躲躲藏藏啦。”雪儿见到如此阵势也颇不解,只好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讥笑道。
“拉下去,关入铁牢。”宇文子美一声令下,门外便应声走进两名女子,四十岁上下年纪,将雪儿拉了下去,“喂,有话当面说清楚,还有啊,解开我的**道,好奇怪,好奇怪……”雪儿大叫着,却是无人理会。
过得片刻,雪儿便被带入一间d窑关进了铁牢里,一**坐到d上,不得动弹,“咔嚓”一声,金晃晃的大锁挂了上去,此d阴暗潮湿,只有一个天窗可以通入少许阳光和空气,一股腐臭味儿甚是难闻,雪儿不禁想吐。
“喂,放我出去!干什么,你们到底想怎么样啊?”雪儿大叫,直望着二女走得无踪。
“唉,真不够意思,我若是一辈子待在这里,岂不难受死了?”雪儿心中想着,双眼已开始打量起这间铁牢,,“啊……”其刚一抬眼便见墙上挂着两个面目狰狞的人头正对着自己龇牙咧嘴,被吓得大叫一声赶忙低头闭眼,稍缓得片刻,其又缓缓睁开眼睛身右侧望去,又是大骇,只见一头碗口粗细,数米之长的巨蟒正向自己爬来,“啊,救命啊,来人啊,有蛇,有蛇要吃我!”其大叫着,全身冷汗直冒,脸无血色,双目盯住巨蟒,见它渐行渐近,心下不得不暗自祈祷,“蟒大哥,你我远日无怨,近日无仇,求求你千万别过来,求……啊……”大蟒此时已从雪儿身上爬了过去,“救命啊,救命啊,呜呜……”雪儿声嘶力竭的喊着,泪如雨下。
“雪儿,雪儿,你怎么了?”雪儿闻声睁开双眼,见陌晴正蹲于自己身侧,面露关切之色,其赶忙向四周环望,却哪里有人头、蟒蛇之类的,心中暗想,难道是在做梦?又望向陌晴恼道,“你来干什么?想要劝降那就不必麻烦了,想我堂堂七尺女侠,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雪儿,你不要……“陌晴连忙辩解。
“你是不是见我坐在这儿,一动不动的样子很好笑啊?”雪儿抢白道,一脸不屑之色。
“雪儿,你不要误会。”陌晴柔声说道,“你来教我解**好不好?”
“什么,你堂堂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之女竟然会不知道简单的二指力点腋下二寸的解**手法?真是笑话。”雪儿想起与她初次见面之时,其便是受忘缘所托才可同已疾行,是以知她不会武功,今日因有恨屋及乌之意,不愿受她人情,于是便将解**之法放于冷嘲热讽中告之于她,显是用心良苦。
陌晴甚是聪明,立即依法施来,“怎么样,可以动了么?”
雪儿一跳而起,拍掉身上尘土,道,“我走了。”说完欲跨门而去。
“喂,”陌晴一把拉住雪儿,面露恳求之色,“雪儿,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么?”
“喂,老兄,你会不知道?”雪儿仍是不肯相信陌晴,笑道,“武夷山的尼姑们全都见了阎王,你却好端端的站在这里,还说不是同谋?”
“什么,姐妹们全都死了,那师父呢?”陌晴惊问道,并开始回忆当日情景:那天在武夷山上,娘来看我,说不得几句话便要我还俗回家,相根本不允许我说半个‘不’字,可娘与师父是师姐妹,怎么可能……其想到此处激动的拉住雪儿手臂,急问道,“是不是师父还活着?”
雪儿闻言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这可奇了,难道你们都是学算命的么?”
“一定是娘!”陌晴说着疾步奔了出去。
“喂,你疯啦?”雪儿叫着欲跟着出去,突觉一股强大力量迎胸而至,一时承受不起,立时飞起摔向后墙,与此同时,“啪”的一声,右脸重重的受了一掌,“再不堵住你的嘴,我要了你的命!”
“哎哟嗬,”雪儿挣扎着起身四望,却是无半点人影,欲夺门而逃,却是不能,因为不知何时大门又重新上了锁。
“喂,老巫婆,你只会乘人之危,暗箭伤人,有种的放我出去,看姑奶奶不把你的狗窝扫它个片甲不留,剁你个两百八十块儿,拉去喂野狗!死老太婆,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雪儿已是一天未进米水,此时已有有气无力,只得坐下休息,并回想刚才陌晴的话,她怎么知道忘缘没死?还说什么‘一定是娘’,难道是老巫婆与忘缘串通好了的?还有,自进峰以来,见到之人,除了万俟怪之外,全都是些大小巫婆,会不会与“狗头“有关呢,想到这,雪儿突然面显喜色,哎呀,看来是有好玩的啦,唉,虽然目前状况不是很好,但正所谓是“不入虎**,焉得虎子”嘛。
雪儿如是想着,心中倒是轻松了不少,可毕竟腹中饥饿,又叹道,“唉,就是虎**也该有点吃的啊。”正说着,突见一物从空中打来,落到眼前,却是两个馒头和一碗鸡肉,其心中暗惊,哇,好功夫,居然滴油未洒,想着环顾四周,却仍未见半个人影,心中又道,“这儿也真是够奇怪的,每个人都是神神秘秘的,来无影去无踪,唉,能给点儿吃的就不错啦,可送饭之人又是谁呢?”其边想边叫道,“哼,想毒死我,可没那么容易,我才不会上当呢。”
送饭之人正是万俟怪,其平日里少言寡语惯了,怕见到雪儿无从解释,原打算躲在暗处看其将饭吃完便悄然离去,谁料雪儿竟怀疑其中有毒,一时心急,慌忙道,“菜里哪会有毒,还是快些吃了吧。”
“哈,好奇怪,你终于肯说话啦,我就知道是你!”雪儿说着抓起一只鸡腿,嗅得一嗅,笑道,“哇,这么香的鸡肉,我怎么会舍得浪费呢。”说完咬了一口,接道,“哎,你忘了么,我是最爱喝酒的,快去给我烧壶好酒来!”万俟怪见自己又上当了,况且目的已经达到,不便久留,忙飞身离去。
雪儿当然知道万俟怪不会送酒给自己,于是一气狼吞虎咽,待肉干碗净之后,便躺下大睡一番。
陌晴冲入宇文子美房间,想大喊大叫却又不敢,只低声问道,“娘,您为什么不让女儿继续待在武夷山?”
宇文子美早知陌晴会来,故在牢房之中打了雪儿后立即赶回,稍等了片刻,才见其冲了进来。
“也用不着拐弯抹角了,你无非就是想知道那些尼姑为什么全都死了。”宇文子美直言道,“不错,她们都是娘杀的,因为我要让一个人生不如死!”其情绪略显激动。
“娘,您为了折磨一个人却害死了多少无辜,她们死的太冤了。”陌晴心中想着往日姐妹均是做了娘的刀下冤魂,不禁气泪交加。
“冤?你同情她们了?可又有谁知道这十八年来娘是怎么熬过来的,娘是怎么把你拉扯**的,谁要我受苦,我便要他加倍偿还!”
“娘,”陌晴初见娘的霸道样子,不满道,“可那跟雪儿有什么干系,您抓她来干什么?”
“什么干系?干系大了,这个小杂种,惟有把她生吞活剥,碎尸万段,方消我心头之恨!”
陌晴实在猜想不出娘当年到底受了多大的委屈,于是又问道,“娘,您到底有什么恨呢?”
“别问了,以后你自会明白,”宇文子美将陌晴揽入怀中,手抚其头,轻声叹了口气道,“乖孩子,你可是娘的宝贝女儿,不过你要记住,”突又抚住其肩,郑重道,“那个丫头若是跑了,我唯你是问!”
“是,娘,您放心吧,我是不会放她走的。”陌晴说完长做一揖,“娘,女儿先回房了。”说完跨出门去,边走边想:奇怪啊,娘怎么会和雪儿结怨呢,雪儿虽是顽皮,但也不至于要了她命啊,难道还有什么别的原因?那……,“啊……”陌晴不觉一头撞在正迎面匆匆走来的万俟怪怀里,“师兄,你这么急着去哪儿?”
万俟怪脚下不停,只道,“雪儿会有生命危险,我去向师父求情!”
陌晴一把将其拉住,劝道,“别去了,娘现在心情很不好,我就是刚被她老人家赶了出来。”
“正因为师父心情不好,才会拿雪儿出气!”万俟怪斩钉截铁道。
“可娘她会……”陌晴一想到娘那严厉的面孔心里就发毛,是以颤声劝道。
“顾不了那么多了。”万俟怪说着又转身匆匆而去。
“师兄,我和你一起去。”二人一前一后跨进宇文子美房中。
宇文子美心中自知二人所为何来,是以不悦道,“你们整天不知道做些有用之事,跑来跑去的干什么,什么也不用说了,我很累了,出去吧!”
二人仍旧站立不动,沉默片刻,万俟怪拱手言道,“师父,请恕徒儿不孝,正有一事相求,望师父成全……”
“若是替那个小妖女求情,那就不用说了,为师是不会答应的。”宇文子美抬手止住道。
“师父,徒儿虽不知雪儿哪里不合您意,但却敢以项上人头担保,她一定不是坏人,请师父放过她吧。”万俟怪冒天下之大不韪,硬着头皮接道。
“啪,啪”宇文子美身形极快的欺到万俟怪身前,两掌落于其脸,又回到原位,“混帐东西,你想造反不成?!”脸已气得发紫。
“师父,您要立威江湖,切不可……”
“放肆!何时要轮到你来教训为师?你敢再说半个字,为师立时便要她五马分尸!”万俟怪知道师父向来说一不二,怕自己如此劝下去真会害雪儿早死,是以低头不语,却也不想就此罢手。
陌晴甚是机灵,其见刚才一幕,深知劝是劝不活了,只得想个办法以退为进,便道,“对,雪儿是该死。”见到万俟怪惊疑的眼神也不理会,上前一步接道,“娘,不能这么便宜就让她死。”
宇文子美也是吃了一惊,问道,“晴儿,你这话怎讲?‘
陌晴听问慢慢道来,“孩儿曾无意中听娘提起过一种神术叫做‘偷魂换魄术’,何不以此来折磨折磨她,也让她知道知道娘的厉害!”
宇文子美也无暇顾及陌晴是如何偷听到此种绝学,闻其所言甚是激动,点头称好,心头暗想,不错,我要让欧阳凡丰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将他辛苦维护的基业搅毁!想到这儿,其狂笑几声,道,“嗯,不愧是我玉面妖妹的女儿,晴儿,这几日你好好待她,月圆之夜便是我施术之时。”突又严厉道,“不过,你切忌不必做无功之事,你心里应该清楚,她就是逃到天涯海角,娘也一样能把她给抓回来。”又转向万俟怪,严肃道,“怪儿,为师早已将晴儿托付于你,若你还敢有非分之想,我便要你死无全尸,好了,你们先下去吧。”宇文子美对自己的女儿既怜又爱,对万俟怪也是赏识有加,是以热切希望二人能幸福此生。
二人依言退出,“师妹,你这是什么意思?雪儿若真是受了此术,便不再是雪儿了。”万俟怪急道。
“师兄,”陌晴赶忙解释道,“我这也是缓兵之计啊,如果照你那样说下去,娘非得立时杀了她不可,如今尚有半个月的时间,我们或许可以想个办法救她啊。”听其所言,倒显得比之万俟怪更高明些。
“哪有什么办法啊,师父武功出神入化,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怎么逃得掉?!”万俟怪甚是激动。
“哎呀,师兄,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慢慢想吧,我可要去找雪儿了。”陌晴带着一脸天真的笑容跑开了。
陌晴将雪儿从铁牢里拉了出来,却并未将实情告之于她,只说要带其到峰上四处游玩,雪儿也正想从此d侦察“狗头”一案,既然重获自由,也就不便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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