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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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翔说:“其实我不是你们想象中那种冷血的杀手,这件事,我也不会不好意思说出来。相反,对此我觉得很自豪,了无遗憾。”
以下,就是任翔的叙述。
我是一个不幸的男人,两年前,妻子移情别恋,离我而去。才过一年,我女儿玲玲又因为白血病走了,一时间,我觉得很孤独,似乎被这个世界彻底的抛弃了。
为了躲避俗世喧嚣,让自己的心灵有个憩息的地方,我就想暂时离开原来的家,找一个能够离群索居的地方。结果真让我找到了,小楼。这里很令我满意,有满眼的绿色,和我这时最求之若渴的寂静。
然而,让我想不到的是,真正给我心灵带来宁静和归属感的,不是寂静,而是一个女孩。其他邻居都把我当怪人看,只有她,看出了我的痛苦,把我看作一个需要安慰朋友。我能从她的笑容里,看出她的友善。
一天,我在设计所里意外收到一封信,署名是“一个朋友”。那一行行娟秀的字迹,就是一股股温暖的潜流,竟让我早已干涸的眼眶流下泪来。我立刻猜出了,那时她的心意。
那天我的心情出奇的好,早早的就把自己从繁重的工作里解脱出来,回到了小楼。她果然也在小楼外等着我,好像也知道我会在这时回来。我忽然控制不住自己,第一次主动向她问好,她看起来也很开心。那一刻,不必多说一句话,我们两人的心早已相通。
于是,我们就用写信的方式开始了交往。白天,我们相见时装作互不知情,晚上,我们阅读对方的信件时,心中都盛满了感激和温暖。我们的交往是纯精神上的,帕拉图式的,但却是我最珍视的一段感情,甚至超过了与一些最亲近朋友的友情。
那一段日子是快乐的,我也重新恢复了活力。但是,我也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那就是她告诉我关于“鬼”的传闻。我才不会怕什么“女鬼”,却担心快乐日子有一天会突然中断。
这一天果然到了,她竟然突然死去了。我表面不动声色,心里象肝肠都要断裂开来。同时我也很疑惑,她怎么会突然死去?难道真是女鬼作祟?
她的死很蹊跷,值得怀疑。可笑那些警察居然真的有些相信是“鬼”把她带走了,就想草草了事。我可不会那么傻,就暗暗对周围留心上了。
一天,我提早回来想拿一些东西。在路过范丽华的门口时,突然听到里面传来吵闹声。我早就有些疑心,就停下静来。
里面是范丽华、郑园、周方他们三个在吵闹。我一听,就明白原来他们是为了女孩的死在争吵,周方指责郑园在女孩茶水中下毒,害死了女孩,郑园则辩解说“魔鬼果”不会致命,只会让人产生幻觉。范丽华先不说话,后来插话说用毒这事是三个人一起决定的,不应该出事后又来怪人,反正警察也没查出来,又何必内讧。
郑园说,你范大姐还不是在汤里用了毒,给她喝下。不过要不是大姐你安排小舞尘一哭,说也见到了“鬼”,也真不容易骗过警察。…
可想而知,听了这些后我心里是什么感觉。那一刻,我暗下决心,一定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要让害人者也尝尝被毒药害死的滋味。

我费劲周折,终于找到了“魔鬼果”这种毒药。复仇就此开始了。
有一天,郑园居然自投罗网上来。原来他失业后,居然到我的事务所里来求职。我先试用他一个月,这一个月中,每天在他的食物里加入微量的魔鬼果毒液,让他逐渐中毒,一个月后找个借口就把他辞了。当然,这时候他体内已充满了魔鬼果的毒素,有关资料我已看过,中毒到了这种程度,已属于不可救药。
果然,一个多月后,我就听到了他的死讯。而这个时候,我又开始对周方下手。
对周方动手要为难些,因为这人很谨慎,不大容易中计。但是经济问题毕竟让他不顾一切,我小施计策,就把达到了目的。不过在这里我也留下了一些“尾巴”,想不到被你抓住了。
至于范丽华,我早就找到了她,几次想下手,可每次看到那个小姑娘,我就想起去世的女儿,再也动不得手。
可是仇终究是要报的。我的朋友答应替我去做,我刚才听到消息,范丽华已经被送到了医院。
好了,以上就是我的陈述,字字属实。这一切,就是我要告诉你们的。
听完任翔的叙述,徐烈也承认说:“对,你说与我想的大致一样,应该就是事实。可是你想过范丽华他们害卫华的动机吗?”任翔一愣,回答说:“我何必要知道,反正他们就是害人者,这一点不会错。”
徐烈只有摇头叹息。
顾云听完了这段惊心动魄的故事,忍不住问:“为什么你知道是范丽华他们害人时,不去报警,让法律来解决呢?”任翔冷笑道:“警察、法律,信得过么?就算信得过,我也没有这么多时间来等待。”
他又点燃了不知是第几根烟,说:“实话告诉你们,我能够活到现在,完全是有复仇的信念在支撑着。我患有绝症,活到今天,甚至已经超过了医生预言的死期,还有什么好遗憾的?也许我明天就会去另一个世界,去见我的女儿,继续写那封没写完的信了,仔细想想,其实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怎么样,你们一定把警察带来了吧?我已准备归案了。”
周永海适时地带着一帮警察出现在现场。刚才的一切警察们都已听在耳内,无需再多言,直接就把任翔铐上。周永海狠狠地说:“有个好消息要通知你,你那个今天在商场害人的同伙已经落网了。”
直到这时,任翔的脸上才出现了一丝黯然之色。他摇摇头,扔下烟蒂,突然摸出一封信递给徐烈,郑重的说:“拜托你一件事,在我死后,请把信埋在这棵榕树下,好吗?”
徐烈愣了愣,还是接过了信,随口问道:“为什么找我?”任翔笑笑说:“也许,只因为你是个值得信赖的人吧。”
周永海令人把任翔押走,对徐烈说:“拿出来看看。”徐烈一脸茫然的问:“什么?”周永海恼火的说:“少他妈装了!信,快拿出来,说不定是证据呢。”
上命不由人,徐烈只好拆开了信封。一张洁白的信纸上,只写了五个字:等我,我来了。
顾云不由转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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